正文 第三十章 月光燈影中第1節 文 / 黃明軍
支隊幾個領導一碰頭,王海東慎重起見又與轄區派出所聯繫證實了一下,事情果如石軍所說,被打之人當時的主觀動機確實想實施**犯罪,也有了違背被害人意志和付諸暴力的行為,只是因為吳勾聞訊及時趕到後才沒有得逞,屬**未遂。這樣,吳勾就是抓捕了,在抓捕中,犯罪份子都免不了要本能拘捕,傷及其皮肉、迫其就範,那是必然的。
「這小戰士真的不錯!我在抓隊伍紀律作風建設上是不是過於偏激?缺乏調查研究?」王海東暗下自省了起來,從而略有自責。
「支隊長,我們還是冤了這名小戰士吳勾,多好的兵哪!聽說他家裡還很富盈,大凡像此類的兵,當然也不能絕對地這樣說,有部分到部隊來就是為了『鍍金』,為了搭『跳板』。吳勾能在部隊捨命拚殺、要求上進,看來是鐵心立志了。我還真要跟蹤跟蹤呢。好,既然正本清源了,我跟石軍打個電話,收回成命吧?」王海東略溢情緒地說。
「跟蹤培養是你政委的事,收回成命也是你政委的事。打電話吧,石軍一定在猴急著呢。你沒看見?下午在醫院石軍受命而去時的神情,用『口是心非』來形容毫不過分,那吳勾可是他們中隊的寶貝疙瘩。石軍這個人,你說他理性也極理性,你說他感性也極感性。」費陽生和王海東打起哈哈。
「還是支隊長一語中的,畫活了石軍的像,理性和感性總是在石軍的身上矛盾地交叉閃動,使人確定不了他到底是何種血型的人?他的行為處事,就跟他常吊在嘴邊的那句名言『不冒險就征服不了危險』一樣,充滿著難以置信和不同凡響。」曹大兵接著費陽生對石軍的評說又加上了引伸。
「總之,石軍是個不可多得的軍旅『怪傑』,有古將軍遺風!」王海東概而括之。
石軍接完王海東的電話,一下衝進了隊部。
伍平正在寫抗洪總結,被嚇了一跳。
伍平丟筆掩紙,慍色說:「這總結我是無法寫了!先是吳勾作難,你現在又一驚一詐,你寫,你寫,讓人專心不成。」
「若要你寫情書呢?能專心否?」石軍嘻皮笑臉地問說。
「少跟我搖頭晃腦!對了,我問你,你當時被木樁撞沉水底,快欲見龍王時,想過什麼?我想在總結中渲染些色彩。」伍平一本正經地發問。
「沒想什麼啊!五穀雜糧喂出來的凡人,哪有那麼多豪言壯語?我的意見,總結就要寫實,故弄什麼玄虛?搞什麼『穿越』?到頭來都只會是狗屁胡說!嗨嗨,不過我還是有一個想法,就是瞬間也想到了你,你又會被哪根木樁給撞中呢?這樣我們倆也好再一起到水龍王的座下去搭襠,豈不樂哉?」石軍詭笑著。
「死遠點!我已經受夠了。光榮了,對我們軍人來說就權當風吹帽,我時刻準備著!最要命的就是:轉了陰陽界,我還要跟你搭鐺!」伍平有意作厭棄狀。
「你這是真說的?班子離心啦,我強烈要求換指導員!」石軍揮臂高喊。
「好了,別瘋瘋癲癲了。你衝進來肯定找我有事,有屁就快放吧。」伍平不耐煩地說。
「好消息一個,吳勾解禁歸班了!」石軍興奮說道。
「政委開恩了?」伍平緊問。
「本來就是一個盲然的決定。」石軍點上一根煙。
「好,我這就去宣佈。」伍平欲往外走。
「站住!慌什麼?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吳勾是塊好鋼,但過於桀驁,多發發燒對他有好處,我再關他幾小時。古語說的好,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苦其心志。」石軍一臉嚴肅。
伍平只得退了回來。
「桀驁?吳勾這點倒十分像你,你何嘗不是如此,你將一輩子吃這個虧!」伍平顯得語重心長。
「爹媽給的,與生俱來。我也想改改,也想學圓滑點,但是不行,我身上根本就沒有這種圓潤的細胞!就像這月光,陰柔可親,不慍不火,萬人仰慕。」石軍望著窗外的月光說。
「夏日之陽畏其烈,冬日之月賴其溫!」伍平似漫步在一種境界中,喃喃而道。
「古訓警句等咱都曉,只是骨胳早生就!嗨,我倆怎麼跑題了?像那些文人墨客一樣百般牽腸起來了?你抓緊時間去和樸娟熱線吧,我要去醫院了,隊伍暫交給你了,我手機是開著的。」石軍說著便風般而去。
「明早出操,你就別趕來了,多睡會!」伍平追出門,說了一句。
石軍駕車一溜煙駛進九八二醫院五病室停車場。下車後,他首先來到特護病房,在門前透過小方窗望裡一瞧,吳優尚在昏迷,兩個不認識的民警在床邊輕聲聊著天。
石軍便沒有進去,拐向了住著張曉星的傷科病區。
石軍本是來照顧父親的,不知怎麼,一進了醫院大門便自然而不自然地先投足這兩處,這就是石軍。
輕輕敲響病房門,裡面傳來了張曉星愛人毛麗麗的問聲:「誰呀?請進!」
「是我,石軍。」石軍推門而入,應答道。
「哎呀!石隊長。快坐。」毛麗麗起身相迎,異常熱情。
「兄弟,沒想到你晚上會來,麗麗,泡杯雲霧,他就愛喝綠茶。兄弟,醫院可不許抽煙哪。」張曉星在床頭坐正身體,揚起右手招呼著石軍,一聲久違的「兄弟」呼出,把自己都激盪起來。
以前,這兩隻軍旅之「虎」,關係甚密,私下裡常以兄弟相稱。
「小弟這是特來向大哥負荊請罪的!我對大哥不盡情義啊!」石軍歉意濃濃。
「你這樣說,我就更加沒有立錐之處了!自慚哪!我跟支隊長和政委說過,我出院後要好好地找你交交心、向你賠個不是。其實,你我感情基礎在那,又沒有個人恩怨,實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和深談,只要三言兩語,便會前嫌盡釋、春風化雨。我瞭解你石軍!」張曉星拿出大哥的姿態,懷慚而自信地說。
「沒說的,士為知己者死。今後你指哪我就打哪,但要正確。哈~~!」石軍動情的速度比張曉星還要快。
「我們家這位副參座,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小心眼。石軍兄弟,別跟他較真。」毛麗麗雙手遞茶,埋汰地說道。
「石軍,我剛與政委通過電話,吳勾的打人行為定性了,屬於抓捕,你將他解禁歸班了嗎?」張曉星忙轉了一個話題,關切地問起吳勾之事。
「還沒呢。」石軍簡答著,心忖:張曉星終是個講情講義之人。
「怎麼了?又犯事了!」張曉星急問。
「不是。我還想讓他多發發燒。」石軍斷然說。
張曉星皺皺眉,一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