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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月光燈影中第2節 文 / 黃明軍

    出了張曉星的病房,石軍才來到父親病房前。

    石軍耳貼著門邊細聽,裡邊還挺熱鬧,說笑中尚有樸娟的聲音。任性的樸璇又把姐姐叫來作伴了。

    大概是樸氏姐妹扯起了話題,盧蓮正在聊著石軍小時候的趣事:「小軍在小學時學習成績就一直很好,但有一點:個性強、不太聽話。到中學後,自侍文、體兼優,老師喜歡,更是談道說義,專愛打抱不平,被院外稱為『後街男孩』的頭。記得有一次,我們家小華放學在校門外被一群社會青年搶去二十元錢。小軍第二天知道後,放學時,便帶著十幾個小夥伴牽著弟弟就去校外認人。他那時候就知道蹲點守候、伏兵佈陣,將小夥伴們合理地分佈在各個有利的位置嚴陣以待,自己則和弟弟溜躂在校門前當『誘餌』。果然這群人又來了,仍衝著小華而來,個頭都比小軍高,模樣很凶。小軍不待這群人近前,一個『忽哨』,小夥伴們都是有備的,每人則掄起一根木棒從四周衝來,專門打腳。小軍忙將小華推進校門房,對門衛校工喊了聲『有人搶學生!』解下他爸爸給他的牛皮軍腰帶,衝上去專門抽頭。這群盲流壓根也沒想到學生竟敢主動迎擊?猝不及防,一時被小軍他們打得暈頭轉向、落荒而逃。此時校工也衝了出來,拿獲幾個。從此,校園門口安靜了一段。」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兒子!」石文海打斷盧蓮的話,自豪地說,中氣充沛,可知術後恢復良好。

    「跟你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你在家當小獵戶時不就是個頑童嗎?追著狍子滿山飛。」盧蓮笑著說。

    「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孩子有啥用?小時候調皮點,長大准出息!小軍這不挺好。」石文海望望樸璇,特意說道。

    「又在背後議論我!都翻老底子了,只差沒有追溯到娘肚子裡。」石軍推門進來,朝盧蓮瞪了一眼。

    「在說你好呢,說你小時的英雄壯舉。」樸璇解釋道。

    「我聽到了,只有爸在說我好話。」石軍端著做兒子的身份,噘嘴說。

    「這爺倆啥時結成了統一戰線?其實老頭子管他最嚴。小樸,我勢單力薄,你啥時進門來助我呀?」盧蓮藉機發揮,直奔自己這幾天所想的主題。

    樸璇哪裡料到盧蓮突然會在此時直提這個問題?臉一紅,窘然地望著石軍,羞作可否。

    「你想二比二嗎?快了,指日可待。小璇,你說是嗎?」石軍俏皮地代樸璇回答,並向樸璇擠擠眼。

    樸娟在一旁也紅著臉微笑。

    石文海是個老政工,他覷著年輕人的神情,揮手含有用意地說:「天不早了,小軍,你送送姐妹倆回去休息,小璇服侍我老頭子累了兩天。你晚點回來不打緊,老太婆在這。」

    「行,二位,走吧。」石軍搭著樸璇的肩說道。

    開車將樸娟送至樓梯口,樸娟說:「不怕了,自從上次遭襲後,單位在每個單元都安裝了電子門。你們再去湖邊散散步吧。」

    「那好,我車子就丟在這,我倆蕩步過去。」石軍讚賞樸娟的深解人意,趕緊接道。

    洪水剛過去的南湖,在月光的沐浴下,顯得如此的驚後安詳:波光粼粼,煙水濛濛,垂柳在晚風中漫舞,鮮花在夜色中噴香,好一派初來的秋色。

    夜已深,湖邊還有安步的情侶們傾瀉噥語,湖心只聞輕舟上的青春歡笑。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現在雖不是黃昏,但意境頗似,我就佩服我們的先賢們,描情畫景竟如此精道!溺步花前,卿卿我我,這種浪漫、摯情的男歡女愛,我只在書本中和電視上看過,你可別笑我。沒想到我石軍戎馬倥傯,今天也能享受到這美遇!真的是景情交融、無聲勝有聲。」石軍在湖邊夕照坪的花間柳下牽著樸璇的手,默默走過了一段後,模仿著文人的口吻自嘲般地突發著感慨。

    「你這是什麼話?我就體驗過?此情此景相融,我也就跟你石軍罷了。」樸璇說著將長髮依偎於石軍的耳際。

    「是我措詞不當,小璇!」石軍緊摟著樸璇適中的身段。

    「其實軍人更懂得珍惜愛情,更具備執著和專一。」樸璇兩泓秋水射向石軍。

    「嘿!你怎麼知道?我就是百分之百的這樣人。」石軍又斜呼起來。

    樸璇沒去搭睬石軍的頑斜,仍接著自己的話頭說:「我爸爸就是這樣的人。他與我媽媽恩愛有加、相濡以沫,媽媽去世後,爸爸正處壯年,有許多老幹部在失去了配偶後,都忙於找上了老伴,尋求個老來相依。可是我爸爸對我媽媽的那份情卻始終難異,他說『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能像你們媽媽那樣使我動心,我不會續絃,我就守著你們媽媽給我生下的兩個小寶貝。』偉大,不一定只體現在轟轟烈烈上,何況,我爸爸歷經過槍林彈雨。」

    樸璇說著說著,露出了一絲傷感。

    「你爸爸和我爸爸,他們都是一介東北兒郎,告別父母,背井離鄉,喋血於七尺鋼槍,踏步於枯骨之間,從林海雪原打到江南水鄉,他們何求?僅只為昨日換今日、今人墊後人。這就是偉大!我能繼承他們身上的一二就不負此生了!」石軍收起頑態,兩眼聚光。

    「其實軍人也更需要真摯愛雨的沐浴。正像你們姜參謀長詩中所吟的:戰旗獵獵折磨著雄心,腥風血雨煎熬著白骨;含莘茹苦鋪墊著晝夜,披肝瀝膽支撐著旅途。軍人最有資格獲得真愛!我願一輩子做這愛雨!」樸璇撲進石軍的懷中。

    「我也願意一輩子去做你愛雨中的白楊!」石軍抱起樸璇打了一個轉,順勢親了上去。

    一陣輕風吹過,將樸璇的體香融人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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