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回(3)揚威東洋 文 / 阿明2009
第二十一回(3)揚威東洋
還是在龍永泰留學畢業剛剛步入商界之後,曾遭遇到一個令中國人義憤填膺的流血事件。當時,一位在東京開餐館的福清籍老版,由於不堪於忍受當地地痞流氓的欺侮,在一個日本幫會的小頭目帶人強行收取保護費時與之發生了爭執,當場被砍成了重傷,不治身亡。這個流血事件在東京的華人中引發了巨大的抗議浪潮,龍永泰積極參於了當地華人華僑組織的抗議聚會活動。
由於他的武功、才智、名望在當地華人中廣有影響,故被推薦為當地的僑領。他深知像這樣的流血事件,僅僅依靠日本政府和警察是很難討得公道的;便和其他僑領採取武力威懾的策略,率領當地的華人一舉擺平了這件事,使東京的綠林界鬧了一次很大的地震。迫使東京的日本幫會頭目公開賠禮道歉,賠償經濟損失;並迫使日本幫會組織按照幫規,將肇事者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斬斷,永遠逐出了幫會。
在日本,從士族階層分離出來的綠林幫會,崇尚向強者挑戰的遺風;恃強凌弱,以眾暴寡向來為綠林士人所不齒。這個幫會小頭目違犯幫規,欺凌弱小,自作主張,惹事生非,自該受到嚴懲,有斷指的記號,今後任何幫會都不會再接納他列入門牆了。
龍永泰的義舉在當時影響很大,使肇事的日本幫會顏面大掃。事後,被斷指的肇事者遊說了一名叫橫田的日本浪人公開進行報復,親自糾集了二十多個打手衝擊龍永泰在東京新開設的海神貿易株式會社。一天上午,這些人在橫田的帶領下,個個手中握著手槍短刀,凶神惡煞地闖入了龍永泰的辦公室。氣勢洶洶地要龍永泰當面認罪服輸,跪地求饒;否則,就讓他血濺當場!
當時,龍永泰正坐在老闆台前辦公,聽取兩位日本籍的職員匯報工作。一見這陣仗,那兩個日本籍職員都給嚇傻了,癱坐在沙發上大氣不敢出,生怕禍及己身。龍永泰見狀,不禁怒火中燒,他用右手一按老闆台的檯面,兩臂一振一個大鵬展翅就從自己面前的老闆台上直飛了出去。他施展小巧的擒拿功夫,指東打西,手腳並用,漆頂肘撞,摘環折臂,還沒等這些流氓打手看清他的身影,就一個個被打的匍匐在地,哭爹叫娘亂成一片。二十多件手槍短刀都成了他的戰利品,把前來領頭搗亂的橫田驚得呆若木雞,方知遇到了箇中高手。
等到前來搗亂的二十多個流氓打手連滾帶爬地逃出龍永泰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噤若寒蟬的兩個日本籍職員還未緩過神來。又過了好半天,一個名叫石井泰的日本職員才張大嘴巴驚歎道:「啊呀!龍會長,您是怎麼飛出來的呀?」
橫田大敗虧輸一場,羞怒交加,恨氣難平,又多處求告請出了當地一位空手道高手來和龍永泰較技,發誓非要把龍永泰制服不可。
橫田請來的空手道高手名叫佐籐,長得身高馬大,一臉橫肉,兩道槓子眉下的黑眼珠灼灼放光,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他出身於日本仙台的劍道世家,其曾祖父是仙台藩的「劍道指南番」,即教導擊劍的教師爺。佐籐成名之後,又拜戰後日本第一空手道高手村松梢風為師,研習空手道搏擊技藝,在日本罕遇對手。橫田將他請來,目的就是要將龍永泰致於死地,至少要借刀殺人將龍永泰折服羞辱一番,以出出自己胸中的這股惡氣。
龍永泰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要想繼續留在日本混日子,佐籐這一道鬼門關他是得非闖不可的;更何況依著他的性格,他是寧可被人打死也絕不會讓人嚇死的。他也不想中途退纓給中國人丟這份臉,於是便回應挑戰欣然赴約。
按照日本當代的江湖規矩,雙方決鬥要口頭約定生死狀,死傷自負絕不告官。在約定決鬥的當天晚上,他請了兩位華僑老鄉做公證人便出發了。在寧靜的夜色中,他們一行三人駕車來到東京郊外的有一片小樹林的空地上。雙方見過面之後,龍永泰和佐籐便在朦朧的月光下比劃了起來。
佐籐的空手道師傅村松梢風幼年在中國的滿洲裡長大,得遇奇緣,學會了中國的南拳十八手。藝成回國之後,將南拳十八手研習融入了日本的空手道技藝中,自己開宗立派,成為了一代宗師。他曾掌斃健牛,打遍日本列島無敵手,後又遊歷世界各國,向二十多個國家的拳王發起挑戰,未曾敗北。
一次,他去泰國向泰拳第一高手挑戰獲勝後,歸途中路經香港,聞知香港有一位華人太極拳師聲譽極高,便滯留香港向這位太極拳師發起挑戰,結果他使盡了全身的招數未能獲勝。其時,那位太極拳師已經六十有四,而村松梢風正值盛年,若論精神氣力,他都應稍佔上風,可是在他拳出如風之際,根本就沾不到對手的衣邊,只是覺得有一個半透明的物體在他的眼前亂晃。
失利之後他大惑不解,便向那位華人太極拳師請教。那位年紀高大的華人太極拳師告訴他,他的攻擊線路都是直線型的,而太極拳的技擊特點是圓弧形的,直線型的攻擊破不了圓弧形的防守反擊,所以他無法取勝。村松梢風深服其論。
佐籐師從於村松稍風,而村松稍風的技擊風格源自於中國的南拳,「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所以和佐籐插招換式地打了幾個照面,就讓龍永泰給看出了門道。龍永泰自幼習練精熟的清萍劍術屬於武當一脈,又是民國天下第一劍飛仙劍俠的嫡派傳人,功夫自然不同凡響。
從軍之後,又經許世友將軍的悉心指點,下苦功夫練過少林的絕技鐵沙掌,於是武術技擊水平更上了一層樓。他早已集武當和少林兩家之長,藝高膽大,眼見的佐籐伸手一亮招有似曾相識之感,膽氣立刻便壯了起來。走了幾個回合之後,佐籐見佔不到絲毫的便宜,心下不免有些焦躁,一陣穿梭拳攻擊完畢,又使出一招「二龍戲珠」,探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閃電般直插龍永泰的面門。
龍永泰一見,虛晃一招,晃肩拔步,然後將頭一擺,閃身旋到了佐籐的側後,就手亮起右掌順勢向外斜切了下去,一招清萍劍式的「順風掃葉」擊在了佐籐的脖頸之間,猛然間只聽「卡嚓」一聲,把佐籐的頸骨斬裂。隨著他這一掌斬下,佐籐碩大的身軀蹬蹬地向前斜衝了兩步,便撲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武場較技,向來講的就是「當場不讓父,舉手不留情」,更何況在他面前決鬥的是自己的生死冤家,所以龍永泰毫不容情,施下了重手。其實,龍永泰手上的功夫早已到了開碑裂石的程度,即使心存善念,這一掌下去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在龍永泰的心裡,他現在面臨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安危,而是中國人和中國武林的聲譽,他是只能贏不能輸的!否則的話,就更會讓這些日本的地痞流氓騎在中國人的脖子上拉屎了。
橫田和另一個當場見證的幫會兄弟本來是想借佐籐之手將龍永泰折辱當場的。初見佐籐一上手就發起了凌厲的攻勢,而龍永泰則在閃展騰挪之間毫無還手之力,心下甚是得意。可轉眼之間勝負立判,讓兩個人都看得傻了眼,驚愣了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其實,武場較技,高手過招,原本是走不了幾個回合就可分出勝負的,人都是血肉之軀,能夠有多大的氣力,只不過是全憑著一口真氣施展而已。而如果技藝高低有差,三五招之內就可分出高下。像武俠小說和武俠影視片中那樣大戰三百合的場面,在現實的技擊搏鬥中是根本不存在的。沒有用上一刻鐘,佐籐發起的挑戰就以重傷失敗而告結束。
眼見得趴在地上的佐籐半天翻不過身來,橫田和他的伴當又驚愣的不知所措,龍永泰動了惻隱之心。他大聲呵斥道:「人都癱在地上起不來了,你們還傻愣在這兒幹什麼。趕快送醫院去搶救吧!」到了這時,挑起事端的橫田腦中已是一片空白,糊里糊塗地在龍永泰等人的幫助下把佐滕架上了車,急如星火地向醫院跑去。什麼報仇雪恨!什麼爭雄雪恥!種種罪惡的念頭,一時間都被拋到呱哇國裡去了!
這次月夜決鬥的事情一傳開,震驚了當時日本東京的綠林界,一時間輿論嘩然,使龍永泰的名聲大噪。此後,他還應東京綠林界領袖之約上演了一出現代版的「單刀赴會」,隻身空手前去「拜山」;為此,贏得日本東京綠林領袖的尊敬。
當東京綠林第一大幫會「七兄弟會」的總舵主山本向他發出赴會的邀請時,他並不知道人家的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便找到當地一位要好的日本朋友請教。
那位日本朋友建議他應約前去。及至到了現場他才得知,原來他的這位日本朋友就是「七兄弟會」總舵主山本的妹夫。山本對他與佐籐決鬥並致佐籐重傷一事不僅沒有任何相責之意,反而讚許有加,並召集其他五位幫會領袖設宴相請(七兄弟中有一位幫會領袖已經去世了)。眾兄弟請他赴宴只不過是慕名要與他結識結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