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回(2)物競天擇 文 / 阿明2009
第十八回(2)物競天擇
杜民生謝道:「狄總給我們想的太周到了。現在各家銀行為了美化自己的工作業績,轉款時經常要故意給你壓兩天,光給客戶製造麻煩。這種事情我們是領教過的。只是您今天不提,我們還真是一時警惕不起來!」
狄良友又提醒道:「要告訴葛總,收款時千萬要注意,不管是匯票或者現金,一定要等銀行當面驗過;現在搞鬼作假的事情太多,出點差錯就不是小事。稍一不慎就會讓人騙了,到時候有冤都沒處訴的。」
杜民生歎服道:「狄總真可以做我們的老師了,這種事情我們還真是沒有經練過;這種知識也是無法從教科書上學到的。要不古人講『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呢!我們真得好好向您學習學習!」
「給葛總打個電話吧!告訴我們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讓他們到公司去,中午我們在一起聚聚,有些事情也好當面商量商量!」狄良友認真地建議著。
「好吧!我馬上打!」杜民聲滿心歡喜地答應著,隨手掏出手機就把電話撥了出去:「葛總嗎?辛苦你了!我是杜民生啊!我告訴你呀,我和柳總已經來到天津了,現在正和狄總一起向港口趕呢,中午咱們到狄總公司集合吧!」
一聽杜民生和柳雲濤已然來到了天津,葛忠顯得特別高興,忙應道:「可把你們給盼來了!好,我馬上就去找阮麗,等會兒我們就過去!」又問道:「你們和安德魯斯先生聯繫過了嗎?運魚粉的船什麼時候到?我們可什麼手續都辦好了,就等著魚粉一到馬上就開張了!」
「哦!等不了多一會兒我們就能夠見上面了,見面再說吧!」杜民生答應著。
狄良友駕著夏麗轎車在路上穩穩地行駛著,出了市區沒有多遠就把車開上了高速公路。
高速公路上車水馬龍繁忙異常,來來往往的車輛就如同洶湧澎湃的江流一樣滔滔不絕,一輛接著一輛。有各式各樣美觀漂亮的小轎車,有巨無霸一樣的大型集裝箱運輸車,也有品貌各異的普通貨車。雖然路上的車輛奇多,由於各依其法,各行其道,顯得錯落有致,井然有序。
面對這司空見慣的高速公路和洶湧澎湃的車流,有誰去考問過它的由來和未來呢?是誰創造性地設計出了這種相向而行的封閉式的運輸通道?又有誰可以預見它未來的創新變異的發展模式呢?人類是自然界萬物的靈長,總是在遇到困難和陷於困惑的時候思想出解決問題的新辦法,這其中包括推動自然科學技術的進步和對人類社會發展道路的探索,也包括人們對人生事業的追求和選擇!
經過了一百多年的迷茫彷徨,華夏兒女終於展開海納百川的博大胸懷,選擇並開闢了改革開放的理性發展之路,把自己的全身心融入到了現代化的國際社會之中。這本身是一個歷史的進步,也是一段進步的歷史!對於在這一時代生存和奮鬥的每一個華夏兒女來講,又何嘗不是如此!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自然界萬物生存發展的必然規律,也是人類社會各民族謀求生存發展的必由之路。置身於這洶湧澎湃的社會變革發展的大潮中,不能奮逐潮頭,自當沉沒浪底,是沒有第三條道路可供選擇的!
坐在舒適溫馨的轎車內,由車窗向外望去,只見在白日晴空下左右兩面的曠野之中全都是一望無際的皚皚雪原。在空曠的雪野上,除了高矮不等的衰敗的野草在隨風搖曳之外,幾乎什麼也看不到。
沿路兩旁的樹木順著路邊成行地排列著,樹冠上的綠葉早已經被寒風剝落淨盡,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條在半空中瑟瑟地晃動著。這些衰敗的野草和光禿禿的枝條在凜冽的寒風中發出嗚嗚的鳴響,彷彿似在向過往的路人泣訴著風刀霜劍的悲涼;又似在彈奏著否極泰來的希望!日月輪迴,四季轉換,冬天已經深了,春天還會遠嗎?
睹物思情,柳雲濤沉醉在自己無盡的遐思之中,往事如潮起潮湧,似電光石火般在腦際中頻頻閃過,苦辣酸甜鹹亂成一團;人生失敗的痛苦和成功的希望交織在一起,使他難以自持!——希望之路已經開通,還有什麼值得唏噓感歎的呢!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他從遐思中喚醒過來。還未等他完全緩過神來,杜民生高叫道:「柳總!電話!」電話是陶阿梅從北京打過來的。陶阿梅欣喜地告訴說,自秘魯發往天津新港的貨輪明天就要到港,要他做好接貨的充分準備。又說如果時間容許的話,她準備偕安德魯斯先生到新港和大家見個面。
聽說運輸魚粉的貨輪明天就能到港,杜民生歡聲叫道:「這下好了!趕快給常建軍打電話,讓他馬上帶人上來,得抓緊安排辦理報關手續了!」
電話一接通,常建軍就侃上了:「是雲濤兄啊,哎呀,終於又聽到您的聲音了!這幾天沒見您都快把我給想死了!您和杜總也不來個電話,我和歐陽還以為你們倆失蹤了呢!」
「喂喂!常老弟!有正事要講,別瞎侃了!我告訴你呀,咱們的魚粉明天就要到港了。你得趕快帶人上來辦理報關手續啦!」柳雲濤急急地打斷了常建軍連珠炮似的亂侃,大聲地催促著。「好消息,好消息!我這裡也得到銀行的通知了!我們沒有白費勁,終於把洋鬼子的魚粉給搞進來了!您是說報關手續呀?監管地海關的手續我們已經全都辦好了。好好!明天我就帶人飛過去!渤海灣的大對蝦和梭子蟹可是好東西,到了那裡您可得好好地請我搓兩頓呀!」臨了臨了,常建軍又半真半假地開起了玩笑。
國際進口貿易報關有兩道手續:一是要在進口公司所在地海關辦理批准手續;進口公司所在地海關人們習慣稱之為監管地海關;二是要在進口港海關辦理通關手續;進口港海關人們習慣稱之為執行地海關。沒有辦理監管地海關的批准手續,對於任何進口業務執行地海關都是不予受理的。對於這些鐵板釘釘的老規矩柳雲濤是再清楚不過了。聽常建軍一講,他就知道常建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又聽常建軍在渾水摸魚地討便宜,柳雲濤笑斥道:「你這個美食家什麼時候也忘不了慰勞自己的嘴!那好吧!你要吃海鮮由我來負責;咱們的報關手續由你來負責!明天天津港見,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以後,柳雲濤又忍不住向杜民生逗道:「常建軍這個傢伙,一張嘴不侃兩句就骨頭癢癢,真拿他沒有辦法!」杜民生笑道:「他就這麼個臭毛病,天生的樂天派。等他來了好好地『灌灌』他,讓他喝醉了給咱們出出洋相!」
聽著柳雲濤和常建軍的對話,狄良友也覺得有些忍俊不禁:「你們這位朋友挺有意思的,樂觀主義者!」又道;「你們不用催得這樣急,不是船一到港馬上就有泊位卸貨,就像公交車一樣,得等前面的車發走了,後面的車才有泊位,說不定還得等上一等才能安排到泊位卸貨。不急、不急!」
杜民解釋道;「我們也不是著急,眼看著再有個把月春節就到了,節前若是搞不定,等一過春節就麻煩了。我們是想搶一天算一天,好讓大家都過個安穩年!」
狄良又道;「這倒也是,這還真是個關口呢!」他見前面頂著的一輛貨車磨磨蹭蹭的怎麼也跑不起來,便一加油門超了過去。
夏麗轎車在路上跑了一個多小時,在將近上午十點的時候馳入了天津新港。狄良友駕車在港區裡彎了兩彎,把車停在了一棟辦公大樓前的停車場上。
三個人下得車後,一路說笑著向辦公大樓走去,還沒等走到大門口,葛忠,阮麗和一位清秀俊雅的年輕姑娘一同迎了出來。柳雲濤定睛看了看並不認識,便回首向狄良友問道:「你們公司什麼時候添了這麼一員女將?」
狄良友道:「是我高中同學的女兒,叫耿若花,去年在市財經學院畢業後,在市裡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給塞到我這裡來了,現在在公司當會計呢!」
柳雲濤哎了一聲道;「我說沒有見過呢!」
等走到近前,葛忠和阮麗快步走上前來同杜民生、柳雲濤握著手,好像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似的,親熱地不得了。站在大門口寒暄了一陣子。狄良友給杜民生,柳雲濤,耿若花三人互相做了介紹,便招呼道;「咱們上樓說話吧,樓下風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