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回(1)新年新歲 文 / 阿明2009
第十五回(1)新年新歲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三天的元旦假期倏忽而過。隨著新年新歲的到來,惠達公司也迎來了新的發展機遇。自秘魯發運的萬噸魚粉不日就要抵達天津港,處於蟄伏狀態的惠達公司一下子火了起來。一時間,問訊的電話、傳真、電子郵件如雪片般紛紛撲面而來,整個公司上上下下立即忙碌了起來。人道是「物以稀為貴」,惠達公司即將到港的一萬噸魚粉就如藏金窟中的稀世珍寶成了眾多飼料生產廠家和經銷商爭搶的獵物。
喜訊傳開,群情振奮。一直在掌控貨輪行程的安德魯斯先生和陶阿梅相繼來電祝賀。杜民生、柳雲濤、葛忠、常建軍、歐陽榮、陶玉清等人都像是淘金漢刨出了「狗頭金」,個個高興得喜笑顏開。就連身價億萬,不經常來過問公司業務的羅凱明也覺興奮不已。
大家的心裡都非常清楚,如果能按照預售計劃將一萬噸魚粉全部銷售乾淨,銷售利潤就會躍過一千萬元大關。果能如此,不僅新興的惠達公司可以「鯉魚躍龍門」一舉成「龍」,而且可以由此造就出十數個百萬富翁。
杜民生、柳雲濤、葛忠三個「虎落平陽,龍困沙灘」的下崗「大腕」就可實現虎歸深山,龍歸大海的夢想;常建軍、歐陽榮、陶玉清三人就可了卻後半生吉凶難料的後顧之憂;鄭玉萍、靳連峰、阮麗三個年青人也會因「肉肥湯也肥」而受益無盡;羅凱明更可使自己的事業錦上添花佔盡風流;安德魯斯和陶阿梅則可為自己開拓出一條理想的發展之路!天上掉下了個「大餡餅」,有誰能不為之歡欣鼓舞呢!
河北、北京、天津、江蘇、浙江、湖南、河南、山東、山西、遼寧等地的銷售代表紛紛遙相致賀,都在摩拳擦掌地急切等待著要殺上魚粉銷售的市場,各逞其能,大展雄圖!
元旦過後早上剛一開業,嬉於推波助瀾的常建軍就像一條大鯊魚一樣偕同形影相隨的歐陽榮湧了上來。一進公司的外門就高門大嗓地嚷嚷道:「領導在哪裡?領導在哪裡?我們哥倆給領導道喜來了!」他一邊叫著嚷著,一邊揮動起兩隻蒲扇似的大手呱呱地鼓起掌來。歐陽榮忍俊不禁地悄悄跟在後面,兩人直向著裡屋走來。
眼見得常建軍頑態可掬的樣子,外屋的鄭玉萍、靳連峰,阮麗三人都忍不住發笑。阮麗起身向裡屋高叫;「常總來了!常總來了!」
杜民生和柳雲濤、葛忠三人,自打上午一進門就燜在辦公室裡研究調整秘魯進口魚粉的銷售方案。三個人正搞得起勁,一聽常建軍在外屋吆喝,柳雲濤便搶先迎了出來,笑喝道;「不用問就知是你這個頑仙到了,你這樣大呼小叫的幹什麼?不怕把屋頂給掀翻了。誰是你的領導!我們現在都是打入另冊的『賤民』,你們哥倆兒才是『朝廷』冊封的命官,怎麼總是官民不分呢?」回首又向杜民生和葛忠叫道:「杜總,葛忠!咱們的『黨代表』駕到,快快出迎啊!」
杜民生笑著在門口一照面,便把二人讓到了裡屋。說道:「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們這兒正在想著你們哥倆兒,你們哥倆兒就到了。」常建軍嘖嘖連聲地調侃道;「你瞧,你瞧!我們杜總的巧嘴怎麼這麼會說呀!說得人心裡熱乎乎的。怎麼我們哥倆一來,你就和我們哥倆來這一套!」葛忠忙著給常、歐陽二人讓座,笑瞇瞇地看著常建軍發顛。
杜民生笑道;「這下可讓你給說著了。我和柳總、葛總正在核算進口魚粉的銷售成本;核定各地銷售代表的佣金提成標準呢!咱們的進口魚粉很快就要到港了,銷售工作的**馬上就要到來,我們得盡快拿出個可行的促銷方案哪!這怎麼少得了您這位外貿公司的大老總呢?還有這海關報關的事情,辦理進口免稅手續的事情都得由你們外貿公司派人去辦。您老兄拍拍良心想一想,是不是該請您過來拿拿主意呀?」
常建軍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習慣性地抬起蒲扇大的右手捋著光亮亮的禿腦門,咯咯地笑道:「這倒也是!這倒也是!鬥嘴我是說不過你們的。我甘拜下風,投降,投降!有什麼『指示』三位老總就請吩咐吧!」歐陽榮坐在一旁用心地欣賞著常建軍的表演,幸災樂禍地俏道:「得!這可是你自作自受!這回算是撞到槍口上了吧!可不可憐?」
常建軍對歐陽榮的嘲諷並不為意,反而像三伏天吹了一陣過堂風,在美美地享受著。他向歐陽榮做了個鬼臉,轉過頭來向杜民生問道:「怎麼樣,你們核算的的銷售成本算出來了嗎?」他這話問的一本正經,就像是燥熱的夏天下了一陣隔道雨,變了個人似的。
杜民生翹著二郎腿坐在老闆椅上,手裡撥弄著一支纖細的碳素筆,把桌面上演算的一沓草稿紙攏到懷中,指指點點地說道:「我們剛剛算過:我們每噸魚粉的到港價是三百八十美元,按一比八點五的匯率折算,折合三千二百三十元一噸。這裡面再加上保險費、海關稅、商檢費、港雜費、前期開證保證金佔用利息、後期全額資金佔用期利息、預算銷售費用、進口代理費、銀行開證費等各項費用,總計加起來每噸魚粉的進口成本在三千八百元左右。」
常建軍又問道:「海關稅,港雜費你們是按什麼標準計算的?」柳雲濤應道:「海關稅是按到岸價的3%計算的,港雜費是按每噸一百零八元計算的。」
「你們計算的商檢費用是否把動檢,衛檢的費用也包括進去了呢?」常建軍又刨根問底地詢問著。柳雲濤脫口應道;「這幾項費用我們是匯總算的,總共預算了二十三塊錢。把動檢和衛檢的費用也包括了進去。」
常建軍閉上眼睛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所列成本的項目基本上沒有什麼紕漏,搞得還是夠全的。海關稅是個死數,這個不會有出入。港雜費算得已經不少了,上海港也不過這個標準,天津港恐怕沒有這麼高。我看這個銷售成本算得還是比較飽滿的。只要主要項目的成本費用打足了,其他的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那你們的銷售費用是按什麼標準計算的?」常建軍似乎又想起什麼,神情嚴肅地問道。
柳雲濤應道;「銷售費用我們是分兩塊考慮的。我們本公司的銷售費用是按每噸二十二塊計算的。這次去天津港現場銷售,我們兩家至少要去十來個人,不然頭緒這麼多,卸了船一發貨就亂了套了。
銷售時限我們計劃了一個月。我們必須要在春節之前把這一萬噸魚粉全部都給甩出去,不然的話,一過春節就進入了銷售淡季,元宵節之前是不會再有人來買貨的,這個時間我們是拖不起的。
再說,我們進貨用的都是貸款,銀行是不會給我們留太長的時間去做銷售的。所以綜合平衡考慮,按十個人算,以三十天為限,吃喝拉撒睡有二十多萬元也夠了。至於銷售佣金提成這快,我們還考慮的還是不很成熟。雖然在十月份我們給各地銷售授權代表下過安民告示,恐怕這次還得適當進行些調整!」
聽柳雲濤講完,常建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說道;「佣金提成這一塊是個大數目,這一塊在費用成本中佔有很大比例。這裡面既有個成本核算問題,也有個銷售激勵政策和策略問題,要進行重點研究!」
「現時下市場行情掌握的怎麼樣?」常建軍又一臉認真地問道。
「對於這一塊的情況我們已核查過了。」柳雲濤信心十足地說道,「由於目前市場缺口較大,魚粉價格在一路飆升。在華北,東北,華東一帶噸價都突破了五千二百元,預算的利潤空間是很大的;即使為了薄利促銷,也低不下五千元一噸。在這種情況下,佣金提成這塊我們操作的機動餘地是很大的!」
常建軍聽到當前的市場銷售形勢這樣好,心下甚是欣喜,但他並沒有順著桿向上爬,而是冷靜地分析道;「就目前的現實情況看,我們的銷售形勢很好,但是我們不能急功近利,貪圖一時痛快。今後我們的生意還要長期做下去,現時下佣金不宜一下子定得太高,如果這次定得太高了,以後就不好再降了,會給今後的銷售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