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2）巧打連環 文 / 阿明2009

    第四回（2）巧打連環

    柳雲濤笑道：「樹從根頭起，水打源處來嘛！不然，我一個坐機關的國家幹部怎麼會和做生意扯上關係。您得聽我慢慢道來！」

    「由於搞合資企業的原因，我被梁州市的一位主管工業和外貿的副市長相中，把我調到了梁州市外貿公司擔任了總經理。

    其實，當時對從事國際貿易進出口業務，我是個門外漢，什麼也不懂。我是學中文出身，干了近二十年的黨政官員，又沒有從事國際貿易的實際工作經驗，有什麼資格出任外貿公司的總經理呢？不過，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幹上了。

    不過，當時在地縣級外貿公司工作的同志，真正內行的也不多。在早，地縣級外貿公司根本就沒有自營進出口權，無法直接開展外貿自營業務，主要是負責外貿基地的產品加工，為省部級外貿公司提供服務的。沒有國際貿易的實踐，怎麼會培養出內行的人來呢？當時的我，在山中沒有老虎的情況下，就稱起大王來了。

    說來也巧，我到外貿公司工作的頭一年，碰到了一件非常蹊蹺的事，今天想起來還覺得很是好笑！」

    「什麼蹊蹺事，快點講來聽聽，別這麼慢慢騰騰的。」陶玉清饒有興味地催促著。

    柳雲濤又道：「有一次，我到省公司去開匯報會，當時碰巧沒有帶車去，是乘長途公交車回來的。本來這車並不是直達我們梁州市的，而是直達我們梁州市屬下的興海縣的；乘務員為了招攬乘客，也沒跟我做個特別說明，我當時乘公共汽車又缺乏經驗，就這樣被稀里糊塗地給拉上了車。

    在途中，一位農民模樣的老先生抱著一箱子雞蛋和一位小伙子爭座位。在爭吵中，他說是要到興海縣去送禮，他是做飼料生意的，這次是專程到興海縣去求購魚粉的。又說秘魯進口的魚粉怎麼怎麼好，怎麼緊俏。

    由於這個偶然的巧遇我才知道，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個規模宏大的飼料集散地。而製作飼料就需要魚粉做原料，而這種製作飼料的魚粉是需要從秘魯進口的。

    我當時聽了這消息就動了心思，心想，當地飼料市場需要進口的秘魯魚粉，我們公司又有自營進出口權，做點進口魚粉買賣，不是一項很好的業務嗎？我們本來就是幹這行的呀！

    這巧就巧在當時興海縣的書記、縣長和檢察長都是我年輕時在一起工作的小朋友，我這心思一動，乾脆連家也沒回，就直接隨車趕到了興海縣。

    老朋友不請自到，又是來做生意給當地的政府創造收益的，書記、縣長，檢察長都來捧場，他們給我找了個當地最有名氣的飼料公司和我合作，我們公司負責進口，他們負責銷售，我就是這樣做上秘魯進口魚粉生意的。你們各位說巧不巧？」

    「真是太巧了！」葛忠不由自主地讚歎道。

    「還有更巧的事呢！」柳雲濤笑吟吟地又繼續往下說道：「兩年前我下崗後，應一位大學同學之邀，到北京《新橋》雜誌社謀職。這個時候我已經不做生意了，本來只想多拉點贊助多搞點廣告提成好養家餬口；不想，我就是這種命，又被生意牽著鼻子走了出來。

    當時我們的雜誌有中、英、俄、日四種文版，是個月刊。雜誌的宗旨和任務就是讓國外讀者瞭解中國，讓中國讀者瞭解世界，要架起中國與世界之間溝通的橋樑。

    我所負責的國際經貿專欄，需要延請各國駐華使館的大使、參贊寫些介紹他們國家經濟發展狀況的文章，我就有計劃的到各國駐華使館去採訪，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又巧遇到了秘魯駐華使館的商務參贊安德魯斯?愛?林先生。

    說起秘魯的經濟發展和中秘之間的經濟交流就自然而然會談到魚粉。安德魯斯先生和我談起秘魯盛產魚粉的事，使我大喜過望。過去我在外貿公司經銷魚粉時，一直找不到直接的進口渠道，這次卻讓我在無意間給碰到了，你們說巧不巧？

    常總最清楚，外貿公司進口產品在國內銷售，多一道中間環節就得剝一層皮，叫雁過拔毛！如果我們能直接從秘魯市場進口魚粉，而且又能享受到最優惠的價格，你們說，這樣的生意還能不賺錢嗎？所以我又動了重操舊業的心思。」

    「怎麼就這麼巧，什麼巧遇都讓您給碰上了！」歐陽榮的眼中也露出了讚歎的目光。

    「這還不是最巧的事，還有一個最最巧的事情你們恐怕誰也猜不到！」柳雲濤繼續說道，「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安德魯斯?愛?林先生的先祖竟是個中國人，是大清國派駐秘魯的第一任公使，而且安德魯斯先生具有滿族皇室血統。」

    柳雲濤話還沒有說完，在座的各位，包括阮麗在內都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哇！柳總，您可真是個奇人，天下的巧事都讓您一個人給遇上了！」阮麗驚歎著，臉上綻放出天真爛漫的笑容。

    「以後我就被杜民生先生牽著鼻子來到了武漢。我來到武漢以後的事情，你們大家都知道，這些就不用我講了吧！」柳雲濤如釋重負地講罷，又道：「怎麼樣，我的常老弟，我這段革命家史痛說的怎麼樣？」

    「好，好！我今天這個『土豪劣紳』沒有白當，被宰得值！來，咱們為雲濤兄的痛說革命家史乾一杯吧！」常建軍笑喝一聲，率先把酒杯舉了起來。

    一聲令下，大家杯中的酒個個見底，都覺得心裡特別暢快。

    正在大家嬉笑間，譚記香辣蟹的壓軸菜上了桌，一大盆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螃蟹玉體給送了上來：小巧玲瓏赤身**的朝天椒燦燦地擠滿了盆裡的每一個角落，一簇簇、一簇簇地像鳳凰涅磐時熊熊燃燒催促新生的火焰，在大家面前跳躍著，美味還未入口，就讓大家各自出了一身熱汗。

    為了人類的口福，螃蟹偉大的自我犧牲精神實在令人感佩！

    柳雲濤在心裡暗暗祈禱著這些奮勇獻身的英靈的新生；也在祈禱惠達魚粉飼料公司和自己美好的明天。

    人們常說天下三分專認辣，貴州人不怕辣，湖南人是辣不怕，四川人是怕不辣，看來在吃辣方面，武漢人還上不得排行榜；更不用說柳雲濤著個北方佬了。美味上桌，爭相饕餮，幾口香辣蟹下肚，人人被辣得直咂嘴，個個鼻涕眼淚一齊淌，可是誰也不肯下戰場，越吃越來勁。

    饕餮的**一過，陶玉清又耐不住寂寞了。他一邊用餐巾紙擦著鼻凹裡的汗，一邊騰出嘴來說道：「柳總的革命家史還沒跟我們講全呢！快說說，這魚粉和秘魯魚粉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玩意？您問魚粉是個什麼玩意？」柳雲濤見陶玉清問得這麼俏皮，立時就笑了。他道：「魚粉是製作人類食品的動物所必須要吃的飼料不可缺少的配料。用這些具有高營養價值的配料製作成飼料後，能夠用於飼養動物，如家禽，豬和反芻動物，以及魚、蝦、蟹等各類水產品。

    秘魯天然的魚粉具有獨到的營養特性。魚粉能夠提供高質量的濃縮蛋白質、氨基酸、礦物質和富含於歐米加-3脂肪中的脂肪pha和epa。

    魚粉中的蛋白質含有高比率易消化結構的氨基酸、特殊的氨酸賴、蘇氨酸、含米光氨酸和蛋氨酸。存在於自然狀態的縮氨酸結構，被高效率的用於全面改善食物中原生氨基的平衡。

    就其能量來講，魚粉是一種濃縮的能源，其產品70%~80%以易消化的蛋白質和脂肪形式存在，這些能量大大高於其他植物蛋白質的來源。

    就其礦物質和維生素含量來講，魚粉具有相對高的有效礦物質如鈣和磷的含量，由於它是以無機狀態存在的。魚粉中也有廣泛的微生物分佈，維生素也有相對高的水平。有復合維生素、膽鹼、維生素h、維b12、維a、維d。

    由於魚粉自身營養特性所決定，在動物飼料中使用魚粉配料具有很多優點和好處！」

    柳雲濤正在編製營銷秘魯魚粉的《可行性研究報告》，對這些內容如數家珍，一張嘴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陶玉清睜大眼睛聽著，他雖然在惠達公司參股投資不多，但公司的經營狀況畢竟與他自己的切身利益密切相關，所以他對公司經營的魚粉產品非常關注。

    不過，他本來文化水平就不高，讓柳雲濤這麼像背書似的講來，這酸那酸的讓他聽得既感新奇又摸不著頭腦。他皺緊眉頭，不耐煩地說道：「您這樣講太過專業，什麼鈣呀、磷呀、酸的，都快把人給講糊塗了！你就講魚粉是做飼料的配料，秘魯魚粉質量好，是做飼料的優質配料不就得了；這酸來酸去的都快把人的牙給酸掉了，真是的！」

    說罷，又哈哈大笑起來，赤紅的臉膛上泛現出油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