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寬大迷人的懷抱裡 文 / 近妖不語
看著襄安王凌霄,柳輕塵呆如化石,完全進入了入定狀態。
「不管你了,笨蛋!」少女嬌嗔著跑開了。
襄安王丰神如玉,神采依舊。冷著臉,也沒說什麼。
他的身後,遠一點的地方,黑壓壓地一大群士兵。
柳輕塵未語先噎:「王爺,快派人救救齊媽媽吧?她在前面被一群流匪搶走了!」
襄安王奇道:「他們不搶你這個丫頭,倒搶起媽媽來了。」
柳輕塵眼紅聲顫:「是她們掩護,臣女才逃出來的。」
襄安王對身後的一名男子示意。那男子立刻帶了一小隊人前去。
柳輕塵看了看,眼前全是男人,此時不倒更待何時。在馬上坐立不穩,搖搖晃晃,欲倒不倒的。
襄安王問:「你趕了多少時辰的路了?」
柳輕塵氣若游絲,斷斷續續道:「日夜……兼程……已有……五日了……」
襄安王靠了過來,融了臉上的寒冰,歎息:「可憐的傻孩子!」
柳輕塵幸福地暈了過去,果然正好倒在襄安王大人寬大迷人的懷抱裡。
嗯,嗯,好舒服啊!她忽然想起一句詩,但願長醉不願醒。
啊……她也願意永遠暈倒在他的懷裡,不願意醒過來啊!
襄安王哭笑不得,這個丫頭可真是頑皮。
不過看柳輕塵潔白的肌膚上有些粉粉紅,眼窩下也有淡淡青色,想必真是累了倦了。
襄安王凌霄不由也心生憐惜,這美人兒生下來就沒吃過這種苦吧?
哼,嚇到她的人,一定會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這人世間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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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輕塵醒來,已是春日遲遲了。
儇綠正在桌邊打著張口,看倒柳輕塵醒了,趕緊過來侍候。
「你回來了。」柳輕塵驚喜道。
「是!」儇綠也是笑逐顏開。
「齊媽媽她們呢?」柳輕塵問。
「有一個死了,倚紅也被他們帶走了。剩下的我們都被王爺救回來了。王爺說您只有我一個不夠用,現指著撥了四個丫頭二個婆子來了,我叫她們在外面候著呢。」儇綠本和倚紅不和,並不裝腔作勢故作傷悲,只是高興著她從今後有幾個人可以使喚了。
柳輕塵想親親儇綠,可又怕驚著她,只好作罷,呵呵呆笑不已。
「小姐要起床了吧?」
柳輕塵點點頭,起了身。柳輕塵從未見過如此簡單的房間,只一張臥榻而已。不過另有一窗,窗外是一樹桃花,正肆意怒放。
興沖沖轉出去,發現這間屋子何其太雅!
一間寬大的房間,全部鋪著白色大理石,中間設有一寬短的紅木幾,兩邊鋪著厚密的香草蓆子,滿月的大窗戶糊著綠色窗紗,靠東邊一牆的紅木架子,擺設著各色古玩用具。八張狂草屏風將臥室與之間隔。
什麼都沒有,又什麼都有了!
四個丫頭笑吟吟站在廳裡,看到柳輕塵都盈盈拜倒:「奴婢見過主子。」
柳輕塵問:「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一個穿紅衫的丫頭笑道:「王爺說,我們從此都跟了主子,讓主子給定度個名字。」
柳輕塵看了丫頭有點眼熟:「咦……」
穿紅衫的丫頭笑:「是奴婢,主子將奴婢的手救了回來,奴婢早就跟姐妹們說了,主子好比觀音大士座下的玉女,能侍候主子您是奴婢們天大的福份。」
原來是媽媽要砍的那個侍女,柳輕塵笑:「胡說。你們原來都叫些什麼?」
穿紅衫的丫頭笑:「主子,您文采非凡,就給奴婢們取個名字吧。」
柳輕塵想了想,點點頭:「都說人生快樂事,舒眉、含笑、解語、無憂。你們就依此命名吧。」
穿紅衫的丫頭笑:「我可喜歡笑,我就搶了這個含笑吧。」
最美的那個丫頭叫解語,溫柔的骨感美人叫舒眉,另一個長相平平但氣度不俗的丫頭叫無憂。這四個名字皆是不俗,又含義吉祥,所以四個丫頭笑得什麼似的。連儇綠都忌妒不已。但她是柳夫人賜的,按例柳輕塵是不可能給她改名字的。
丫頭們把柳輕塵簇擁到隔壁,原來是間天然的溫泉。
柳輕塵泡了個澡,丫頭們奉上幾碟精緻點心。洗完了,將柳輕塵用大毛巾包起來,又到另一間房。
那間房像是現代的精品服飾店,裡面全是美麗的衣裳,柳輕塵並沒有大喜過望,反而有點黯然神傷。她發現衣服尺碼很多,顯然是為了很多不同身材的女性準備的。
嗯,像襄安王這樣的男子,又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雖陰差陽錯暫未娶正妻,但小妾使女歌舞妓一定有不少。好心痛!柳輕塵默默地想,是繼續鎖定襄安王這棵大樹?還是放棄這種花心鬼再找良人?這真是個很艱深的問題。唉,她留在這裡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找到個美男,與之雙棲雙飛呢——
隨便挑了件淡藍色的衫裙。被舒眉體貼的小手照料著,柳輕塵光彩奪目,更比從前什麼時候都美上許多。
隨著兩位媽媽撐著華蓋,四名侍女兩前兩後,儇綠扶著柳輕塵踏在青石小徑上。
各色長裙把地面掃過一遍又一遍,閒情逸致的樣子,怎麼樣看都是出自名家的仕女圖。
院子裡有一名老太太穿著青色的長甲正在空心菜地裡采菜,她的頭髮已經花白了,手中挽著嶄新的竹製絲籃,黃色的籃子裡青青的空心菜翠生生的,非常地賞心悅目。
柳輕塵駐足欣賞,常說女人美麗只爭朝夕,但這位老婦,年已過百,身姿硬朗,舉止輕柔,面容端詳,亦別有風韻。可惜手中沒有相機,不能將這美好的一幕錄下。
解語問:「主子,您在看什麼?」
柳輕塵笑:「若有丹青,可入畫也。」
含笑道:「這有何難,主子您的丹青天下皆知,就是舒眉的畫也是府內皆知的。」
舒眉氣道:「為何戲我,在主子面前誰敢提琴棋書畫,真是班門弄斧,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柳輕塵掩飾道:「舒眉,你細細看這老人家,回去後畫將出來,我看一看。」
舒眉只好點頭稱是。
解語道:「主子要替老王妃抄金剛經,奴婢們正好可以拜見主子的墨寶。」
侍女們皆點頭笑。
柳輕塵氣悶不已,這一關如何得過?不如據實告之襄安王,自醒來後,琴棋書畫已四大皆空,全然不會。可是他又怎麼會相信這天大的奇聞!
什麼時候他才會相信自己?
什麼時候他才會愛上自己?
什麼時候他才會全然接受自己?
唉!路漫漫其修遠,吾將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