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六 文 / 孤雪赤
可是花語不是柔軟而低眉順目的女子,花語不是疼痛到極致就會服軟鬆手的女子。有了可依仗、可利用的前提。簡風亦的話對她而言更多的只怕亦只是言語上的威脅而已,再難有實質上的傷害。
「簡風亦,你要麼扭斷我的手,要麼此刻就殺了我。如果還想讓我跟你走,只怕你要失望了。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威脅於懷。」
威脅?
簡風亦微微瞇起了雙眼,她怎麼那麼肯定自己做的一切就只是威脅和利用。
「花語,你就那麼肯定我對你除了利用再沒有其他?」
一字一句的問,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卻因為龜裂的傷痕慢慢疼出蒼白的痕跡。愛情和動心如此美麗,為何此刻卻只剩疼痛和碎裂。
「你要和我說愛情嗎?」花語不屑的嘲笑,眼角眉梢連偽裝的平和都不再願意。「簡風亦,你不瞭解你自己嗎?你當時娶我是因為愛嗎?如果不是因為我騙你我是『東靖盟』的朱雀,而你又被『東靖盟』逼的走投無路,急於尋找一個緩和的橋樑,你會放棄龐雅媛?轉而想借我拉近和『東靖盟』的關係嗎?你還要說你愛上了我嗎?好吧,就算你愛了,你卻讓中了『音惑』的我去刺殺於懷,你難道以為憑我的功夫能對於懷照成傷害嗎?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因為愛,所以利用;因為愛,所以殺戮?簡風亦,在我失去記憶的時候,你對我做了什麼你自己最清楚。此刻你來帶我走的目的,你還要說是因為愛我嗎?」
簡風亦的身子漸漸僵硬,四肢彷彿冬夜**,迅速的凝成了冰霜,連舌頭也彷彿失去了溫度,再也找不到反駁的力氣。
花語的話是實話,因為是實話所以他無從反駁。
她和他的開始的確是從利益的算計開始,為了平衡失誤的選擇,所以逼迫她嫁予自己,因為想從她的身上獲得自己想要的籌碼,所以放下了心防刻意的靠近。可是誰也沒想到接近的後面有了心的動盪,誰也沒料到自己冠冕堂皇的利益後,有了私心的期待和佔有。
愛!
一直警告自己要遠離的東西,一旦靠近的確是萬劫不復。
花語與自己落崖之後,幽晚無數次的要求,要利用花語去進行刺殺耿於懷的計劃。可是因為珍惜,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拒絕,甚至為了躲避幽晚的糾纏和暗算,毅然帶著花語去了圖盧茲。可是他的付出在這一刻卻全成了笑話。只因為一時的衝動和妒忌,把花語推上了生死的風口浪尖,所以他只能在此刻眼睜睜的看著離他最近的幸福一步一步遠離;看著原本愛入骨髓的女子,用盡一生的恨意對自己徹底的仇視。
邪肆的眼裡慢慢蕩出蒼白的笑意,黯黑的眼瞳卻已無力掩飾荒漠般的寒涼和悲愴。凝睇著眼前朝思暮想的臉龐,心裡的苦卻麻木不了撕裂的疼痛。
什麼是有口難言?
什麼是有心無力?
她還需要他的解釋嗎?她還會聽他的解釋嗎?
不!
她對他除了仇恨,再不剩其他。反扣的手指無意識的鬆了力度,心裡那帶著綠意的葛籐終於轟然陷落在蒼白的泥土裡。
「簡風亦!你今日如此對我,他日一定亦有女子徹底傷你百倍。」晚風中簡如臨死的詛咒彷彿又在耳側響起。他當時是如此的篤定一生的絕情絕愛,利益當頭。此刻卻生生被花語的一字一句撕裂粉碎。
痛!
明明身體上沒有傷痕,卻彷彿全身被凌遲的生刮了血肉。
「啪!」尖銳的鳴響乍然劃破暗夜的靜謐,茉莉幽雅的柔香裡混進一絲火藥的氣息。
有些木然的抬頭,印入眼底的確是花語手握「掌心雷」的冷然面龐。
她開槍了?
腦子裡模糊的閃過一絲念想。微微蹙起眉頭,身體卻沒有乍然疼痛的感覺。是因為全身已痛到了極致,所以**已經麻木了嗎?
簡風亦慘然輕笑,低頭在自己的身體上細細掃過一遍,看到衣服下擺漸漸滴落的猩紅才給了自己中槍的肯定答案。
開槍了!
∼花語如此的痛恨著自己,開槍自是必然的結果。
可是為何身體沒有疼痛,只是心臟處一陣一陣悶悶的燒灼起火一般的熾烈。好熱!真的好熱!彷彿一團燃燒到極致的火,生生要把他燒成了灰燼。
而自己仿似那撲火的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