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三 文 / 孤雪赤
清晨,半山的霧悠然在晨曦中緩緩淡去。
劉業勳拖著低燒的身子,緩步朝「木蘭別墅」行去,今天他沒有帶執事和司機,獨自一人沿路而上。清透的露水還在濃綠的葉片間閃爍,晶瑩的流光不知道此行會有多少希望佇立在前方翹首而待。
安步當車,離那白色的圍欄越近,心下居然更怯乏幾分。可是仿若冥冥中自有牽引,劉業勳依舊步步邁出,心心期盼。
終於走到了圍欄外,欄內是常綠碧蔓,牆角是嫩黃、柔白的小小雛菊。他一直知道她住在這裡,卻在這兩月間沒有勇氣真正走近。直到那日微雨中尋到了臥石,才有了勇氣給了自己一個靠近的理由。
幽晚!
那夜你去了,我卻負了你。今日我來了,只求一切還來得及。
抬手按了門鈴,時間不長已有人來應了門。
沒有詢問,沒有阻擾,開了圍欄,應門人已恭順的讓出前方的道路。
「晚夫人在等您。」
輕盈的轉身,前行帶路。劉業勳緊步跟隨。她知道他來了,她亦沒有難為的主動相見,那麼是不是代表她也在等他?是不是代表一切還有希望?
心下雀躍著,腳下的步子再不如上山時的沉重而躊躇。仿若年歲亦已少了許多,心下對自己暗暗責備,為什麼躊躇了那麼久,應該早來的。
隨著女侍進了客廳門,穿過廊道,步入裡間,才發現裡間有道小門,直通屋子後院。女侍在門口停了下來,微微側身,示意劉業勳獨自進入。
對女侍點了點頭,劉業勳推門而入。
黑色的薄衫長裙直到腳跟,順直的長髮用一條纖細的絲帶優雅的綰住。她背對著他,聽到開門的聲音,卻並沒有回頭。依舊繼續手裡的換盆。
他病了,她知道,所以她默默的為他種了一院的雛菊,只望那聽來的傳說能分擔他的病痛。可是他人真的近在咫尺,卻又要如何面對?
她曾經戲謔著強吻過他,她曾經冷笑著算計過他,可是放手愛與怨恨,她卻已找不到面對他的勇氣和方式。
放下還是提起?
牽手還是錯過?
或許她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思考。
「劉業勳。」她背對著他,沒有回頭,沒有轉身:「明年的這個時候,希望我能給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