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文 / 阿蘿
次日午後,薛木帶著制好的藥來到正陽大殿,說是玄天帝沒上朝。一直待在內室裡。朝中的一些事有左右丞相處理,而一切需要皇上親自決斷的事已經堆積如山了。
走進內室,空氣中瀰漫著讓人窒息的哀傷。薛木幾乎認不出眼前那個狼狽的人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只見他什麼都不管不顧,只知道抱著床上的人,似乎他這唯一的珍寶,要隨時要被人搶走一般。而一邊恢復後位的皇后看著只是不停的抹眼淚歎氣。
薛木遞過藥。玄天帝的眼睛才有了一絲波瀾。薛木解釋道:「這藥只能減輕逝兒的痛苦,並不能救逝兒的性命。」
玄天帝會意,接過藥放如自己口中,然後用口渡到懷中人的口中,運用真氣讓她服下。然後接過綿巾輕輕的拭擦她的嘴角。
這個時候,皇后端過一碗紅棗鏈子銀耳湯。上面的蓮子顆顆發亮,薛木看著看著,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玄天帝說道:「或許,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她。」
玄天帝忽的抬起頭,用沙啞的聲音疾聲問道:「什麼辦法,快說!」
薛木頓了頓,回道:「就怕你不答應。」
「只要能救逝兒,什麼我都答應!快說!」玄天帝看著薛木,想著這是最後的希望了,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或許,白峒老翁可以救逝兒。」薛木知道他們都急了,便直接說到主題。「據說白峒老翁已經培育出冰晶水蓮,說是這冰晶水蓮藥力神奇,可以有起死回生之效,不過是真是假,卻不得而知。不過這點就算得不到確認,那老翁也是世上的奇人。我這點醫術在他看來,怕是微不足道了。就算冰晶水蓮的傳聞有假,那他想救逝兒的話,勝算應該會大點吧。只是……」
「只是什麼?」一邊的皇后沉不住氣的催道。
「只是那白峒老翁前兩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成了天狼國的國師。我們有求於他,怕是要經過天狼皇帝和那個天哲王爺那一關的。那的人都認為逝兒背叛過他們,有愧於他們,怕是他們不肯救人。」薛木回想起兩年前的事,有些憂慮了。天狼的皇帝已經對逝兒是很有成見的了。而唯一看重逝兒的就是天哲王爺。可是,他一直都以為是逝兒背叛了他。他會同意嗎?就算他同意了,他大哥會同意?就算都同意了吧,那白峒老翁的脾氣也是怪得很,他救不救人,都是憑喜好,沒有理由的。」
玄天帝低頭看著似是沒有一點知覺的逝兒,想了許久,沉聲道:「傳下話去,飛鴿傳書,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天狼國天哲王爺,就說朕有要事相商量,定於斷崖處相見。他若不來,定後悔終生!」
「是。」下面的人領命後便走了出去。玄天帝又出聲道:「都退下去吧。」
皇后福了福,便安排所有的人退到外面守侯,而薛木看著玄天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歎了聲氣後,便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後,玄天帝又換了換姿勢。大半年的相處,他已經知道她習慣什麼樣的睡姿,又幫他掖了掖被角。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肩窩,邊整理她的劉海邊說道:「你會開心麼?回到他的身邊你會開心麼,如果能活下來,你會回來找我嗎?回來看我也好。你可知道,這是我第一次經歷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覺,我從來沒這麼恐懼過,早知道這麼可怕,我當初再怎麼樣也不會那樣對你。其實,你很勇敢,你比我勇敢。我不能讓你死,我不夠勇敢的去面對自己珍惜著之人的消逝。逝兒,你為什麼叫逝兒呢?是在提醒別人一定要珍惜麼,因為眨下眼睛,你就會消失不見了。你總是這麼飄渺不定……可是,我還是放不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活下去,活下去……」
皇甫哲收到消息的時候,心裡一空,又平復了下來。可是那無底的恐懼還是如浪潮一樣。事情似乎是按照計劃發展,可是又覺得好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為什麼獨孤鏨那邊一直沒消息傳過來。就算事情進展得相當順利,也該有個回音的。而玄天帝是何等人物,難道真的沒有看出一點端倪,又怎麼會讓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
「王爺,有什麼不對麼?」一邊的阿格達看出了主子的不安,問道。心想:這麼些事中,也只有遇見四小姐的事,主子才會這樣,不然,其他時間,自己根本人看不王爺的情緒。快些讓四小姐回王爺身邊吧,不然王爺真的要瘋了。
「嗯,總覺得拿裡不太對,阿格達,你不覺得太順利了麼?而且這些月來,晨園百花傳病,為逝兒燒了百花的消息外,基本就沒有其他關於逝兒的消息了。到是陳捷一家被株連九族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起初我以為是玄天帝看出了什麼,可是又不太可能。獨孤鏨破例與我們直接會面,卻已經很久沒傳來消息了。如今按計劃得到玄天帝的傳書,你不覺得奇怪。就算那獨孤鏨完滿完成這事了,也應該給個消息。」皇甫哲不安的分析道。
「王爺,恕屬下直言。王爺每次處理四小姐的事的時候總是顧慮太多,或許是因為太在乎四小姐了,當局者迷。所以不能客觀冷靜的看待四小姐的事。而獨孤鏨處事向來不和常理,與他們有生意來往的人也常出現這一類事,通常是沒得到什麼消息,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然後就安期付了銀子。」說到這裡,阿格達見皇甫哲回頭看著他,目光有些冷。便停了下來,退到一邊,不再多說。只是在心裡面默默的祈禱,四小姐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快讓一切誤會都解開吧。可是,卻還是壓抑不住心裡的不安。
皇甫哲想著,是真的麼。自己在這兩年裡面總是頻繁的出錯,自己酒量一向很好,可是,夜裡每次一想到逝兒,總覺得自己就如一個幽魂著的醉鬼一般。逝兒,你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