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夢初醒 文 / 阿蘿
離開了那叫七里香的酒樓，我又沿街逛著。想著剛才那掌櫃說的話，看他的表情似乎真有那麼回事一樣，不過那酒樓的名字，裡面的一些佈局做法也的確算是新穎。名字也新鮮。我卻感覺非常熟悉。
「靈兒，你們爺說以前帶我出來吃過飯，是不是就是那家七里香？」
「嗯。應該是吧。」她微低著頭，回道。
「你不知道麼？」她不是我貼身丫鬟麼。
「爺以前帶娘……公子出來的吃飯的話，靈兒是不跟出來的。」
「這樣啊！那你不是很虧。有好吃的都不帶上你，今天我就好好彌補彌補吧，我們吃便整個臨安如何？說吧。靈兒你現在想吃什麼？我請客！」這回我是自信滿滿了，基於上次的教訓，我可是帶足了銀兩啦。
「公子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嗯，其實我也不太知道哦，我們就沿街走，見到什麼就吃什麼哈。」
於是呼，我們一路見到好玩的就買，見到好吃的就吃。而我討價還價的本事可是讓靈兒嚇一大跳，到了嘴巴都說干的時候，她總說其實我沒必要那麼辛苦的去殺那些價。我只說能省了為什麼不省點哦。而且殺價成功買下的東西，心情那才叫一個舒暢啊。於是感歎自己怎麼不去做生意呢，這樣精打細算還樂在其中的性子，去做生意，不賺也虧不了的。只是可憐了靈兒要大袋小袋的提著，我本想提，她死活不肯，說是再讓我出什麼差錯，或是累著，那回去更是不好交代了。就這樣，我只能在無語中不再買東西了。
可是，有時候人越當心什麼事情，就越會發生什麼事。
正當我很用心的啃著手中的糖葫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冒出的一匹驚馬，橫衝直撞。眼看就要撞上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我一個衝動，繞過護著我的靈兒，一把抱過小孩，向一邊跳開閃過馬兒的衝撞。可我只顧著快些閃開，而沒穩住身子向後倒去，頭崩的一聲撞到柱子上。撞得我那叫頭昏眼花。金星四冒，八面亂飛。
靈兒跑過來扶我做正，估計是在檢查我傷哪了吧。好像又有一個大嬸跑過來抱過那被嚇哭的小孩，「小三，你怎麼好好跑出來了，不是叫你好好呆鋪子裡面的嗎？」另外一人好像提醒什麼。然後就是一陣的感恩報答之類的話。而我只是呆呆的看著，好像腦袋忽然死機了一樣。然後靈兒一陣驚叫中，我迷糊著對她說找個地方讓我坐坐就好。
昏昏沉沉的進了一家鋪子。兩口茶還沒喝下去，就聽到有個蒼老的聲音很激動的叫道：「小四，真的是你。沒錯，女兒你沒看錯，是小四，是小四……就是小四。」
「什麼小四啊？」他一個勁的叫，我真不太懂。
「小四，你不認得我啦，我是劉管家啊。」
「啊？？小四是誰？」
「小四，不，不是，是四小姐。你是蕭丞相的四女蕭逝啊！你還說你認我做干爺爺的。」
「你說我姓蕭……」奇怪了，今天已經不是第二個人這麼說了。
「小四啊，快兩年了。知道蕭家不幸後，我們都想著找你，看看有什麼能幫你的吶。可憐的四小姐，連自各姓什麼都忘了啊！哎~~~」他低喃著，似乎在說給自己聽，也似乎在說個大家聽。可不管說給誰聽，我怎麼就感覺自己那麼不孝！什麼叫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不過我確實是忘了，暈！！
「老爺爺，你確定沒有認錯？」或許我真的還有我不知道的過去。
「四小姐，如果沒有你幫劉老頭我出主意，做這加工蛋的生意，又轉手給了我們劉家，我們一家怕是早就餓死了，那裡來的這麼大的產業，雖然你長大了，可怎麼樣都不會認錯的……」
「您說我叫蕭逝？」蕭逝？蕭逝！蕭逝？蕭逝！
"那天知道蕭家出事之後，我們是一直想**你，結果只見著青草那丫頭。夫人和小姐都沒見著，連二公子也沒見著。還以為你們都……"
"爹，看您，能再見到四小姐應該高興才對。"旁邊一個大嬸說道。
"對，對。看我，真是老糊塗了。應該高興，該高興。"老人家擦了擦眼角，點著頭說道。
"公子，先用這冰塊敷一下，頭就不會這麼疼了。"靈兒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袋冰，輕輕敷在我後腦。
"好多了，我自己來吧。你去打冷水來，我想洗洗臉。"頭是不那麼痛了，可卻暈的厲害。想用冷水洗洗就好了吧。遞過冰袋，靈兒就打水去了。
"小四，你娘和青草那丫頭呢？還有二公子呢？他們可好？"
"劉大爺，我後來得了場病不太記得了，你同我說說行麼？"
"可憐了，原來在丞相府就過得不好了，這兩年來，估計小四你一定也受苦了。以前你和你娘……"
他說得那叫一個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我越聽越暈，越聽頭越沉。最後靈兒打了水來，洗了把臉，說改日再拜訪就暈忽忽的回去了。
在回晨園的路上，我還暈忽忽著遇見一個一身粗衣麻布的女子愣愣的站在不遠處，女子看起來很奇怪，似乎以前受了很多苦。一見到我就衝上前來，抓著我的臂膀搖晃著，那雙眼睛驚恐怨毒的看著我，還吼著一句我聽不明白的話。"是你，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還敢回來，你這個害人精。你不得好死。你就是個賤人……"
我可憐的頭啊，我真不記得以前我怎麼得罪她了，她的力氣真不小，靈兒和其他趕來的宮女拉開她的時候，我也被推到地上，再一次撞到我那可憐的腦袋。痛啊！！真是流年不利啊。忽然那女子的咒罵聲和宮女宦官的聲音嘎然而止。
"思兒，你怎麼樣？"後面有人把我扶起來。威嚴卻冷的可怕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是這個浣衣奴似乎受了什麼刺激，忽然就跑出來把娘娘推倒了。還辱罵了娘娘。"靈兒回道。
"拉出去，杖斃！"這話聽得我一身冷汗。
"你不要隨便……"一想說話我頭就痛。這人可真恐怖，動不動就要人命。杖斃啊！多恐怖。可他啊卻能說得那麼輕鬆。
"思兒，先別說話。傳御醫。"說完，便抱著我離開……我頭越來越暈，最後索性什麼都不理，沉沉睡下去……
天微亮的時候我就醒了，昏暗中，一切都是那麼陌生。鼻息充斥著男子的氣息更讓我一驚。我居然就在他肩窩裡睡著，抬頭一看，玄天帝！！
或許是我的動作吵到了他，他悶哼一聲。我趕緊恢復原來的姿勢，閉上眼睛裝睡。感覺到微涼的指腹劃過我的臉頰，我心裡一陣戰慄，便裝著想找個舒服的姿勢，扭過頭轉過身去。試著不要這麼依著他。卻不想又被緊摳回去。感覺腰間被他摟著，他的手指在我臉上磨撮，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說不出的難受，微涼的唇覆了上來。
就在我要推開他的時候，外面一個救命搬的聲音響起，「企稟皇上，早朝時辰快到了。」
第一次覺得那公公的聲音是這般的閱耳動聽。
他悶哼一聲，平穩了氣息，輕輕的起身，似乎又為我掖好被子。在我額上落下一吻便聽到他離開時候輕微的腳步聲與關門聲。
我猛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手心已經濕了。忽然想起什麼，掀開被子一看，還好還好，衣服都好好的穿著。外面的人似乎聽到裡面的一些動靜，輕聲問道：「娘娘，可是醒了？」
「回靈兒姑姑的話，奴婢也不知。只聽到裡面有點點動靜。」
「娘娘要是醒了，你們可要機靈點。皇上特意多調一倍多的人過來，再有任何差池，後果可不是我們能受得住的。」
「奴婢敬聽姑姑教誨。」
他們的聲音雖然很輕很輕，可在這清晨還是可以聽得到的。好煩啊。為什麼總是這樣，難道自己天生就是個禍害……
也不知道自己賴了多久了床，感覺到肚子餓了便起來梳洗吃飯。吃過飯到了百花林。走到坡頂上的亭子，往下看那層層疊疊的奼紫嫣紅。
回想起那年的賞花宴，果然是百花依舊，人面全非。是的，我全記起來了，或許我真不該記起來，不記得了，就不會如現在這般痛苦。可我也應該慶幸自己能記起來，不然我豈不是要同仇人這麼生活下去。
我現在要怎麼做呢，雖說外面總說蕭家是被連王所害，可他與我家如何深仇，也難保沒有參與其中，我娘和我二哥不管是不是他親手所殺，都與他脫不了干係。他還一手策劃了斷崖上的一切。他毀了我的一切。雖然我也記得他在我失憶期間是對我呵護倍至。也可以說是保護得過分。可那又如何，可以挽回已經消逝的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麼，可以挽回哲對我的感情麼？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就算他是皇帝也不例外。即使他真的是林天，我也開始不有自主的恨了，這種恨與以前的複雜的恨不一樣，就是**的恨。從沒想過我也會有如此陰狠的一面。可現在一種惡毒的想法在我腦中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