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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章 荒謬真相 文 / 籽寶寶

    杜子鳶抬眸看了他一眼,讓開門,自己徑直離去。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賀擎天看著她都不說話,逕直要走,整個人頓時一僵,竟不由自主的跟著杜子鳶朝電梯走去。「杜子鳶,等一下!」

    杜子鳶心顫抖了一下,片刻間又恢復了冷淡,轉身開口道:「有事嗎?」

    「我們談談。「再一次清晰的感覺到杜子鳶眼中的疏離之色,賀擎天的心裡有些慌亂。

    「抱歉,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杜子鳶又轉過身,背對著賀擎天,神色裡一片淡漠,波瀾不驚的雙眸沒有一絲的情感,凜冽的如同陌生人一樣。

    「我跟你一起走。「不容杜子鳶拒絕,賀擎天快速的跨步上前,修長的大手緊緊的拉住杜子鳶的手臂,過大的力道讓杜子鳶明白,他的決心和堅持。

    「我和我媽媽一起回去!」杜子鳶挺立在走廊裡,一張淡漠的面容如同被覆上了冰柔一般,冷傲的沒有一絲溫熱的氣息。「回杜家,你也要去嗎?」

    賀擎天靜靜的凝望著她,他忽然有種悵然失去的感覺,杜子鳶一直以來都不是他可以掌控的,她的獨立,她的隱忍,她的剛硬冷漠,讓賀擎天心頭不安的感覺愈加的沉重,壓抑的不能呼吸。

    寂mo蔓延開來,片刻後。

    「有什麼就說吧。「杜子鳶傲然而立,靜靜的看著走廊的盡頭,她想她真的該離開了。

    「沒有了!」賀擎天寂寥的身影顫抖了一下,「改日吧!」

    他現在心很亂,雖然不想放手,雖然想立刻擁她入懷,但是心思太亂,還是先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才好。

    杜子鳶也不停留,大步離去,面容沉靜的沒有一絲情緒。

    賀擎天剛要走進杜安年的病房,白素心卻開門走了出來,看到賀擎天沒有絲毫的意外,而是對他輕聲道:「安年說你會來,他說他沒什麼可說的!擎天,你走吧。」

    賀擎天微微一愣,俊朗的面容上有著瞭然。「我有事情要問他,必須當面問清楚。」

    「他說了不會告訴你,什麼都不會說!」

    「媽!我必須見他!」

    「我不再是你的岳母了,你已經在新聞發佈會上說了拋棄了我的女兒,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了。擎天,請你走吧!」淡淡的一句話,如刀子般插在賀擎天的心坎上,像是質問般,如此凌厲,卻有如此的雲淡風輕。

    「對不起!」賀擎天轉身落寞的要離去。

    白素心一怔,張了張嘴,低聲道:「擎天,你去找賀書墨吧!」

    「什麼?」賀擎天皺眉。

    白素心壓低聲音,咬唇,欲言又止,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才道:「你去找賀書墨吧!也許,又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但不要說我說的。」

    說完,白素心就進了病房。

    賀擎天錯愕著,看看表,竟是凌晨一點了。這個時侯找也不合適了,等到明天吧。

    白素心說讓他去找賀書墨什麼意思?

    想到之前他在賀書墨那裡得知的媽媽愛杜安年這樣的消息,假的,他疑惑的皺眉。

    賀家二樓書房。

    此時雖然已經是半夜,但是賀書墨和賀君臨都沒有睡。

    「爸!我不會去相親!」

    賀君臨坐在沙發上,別過臉,俊朗的臉上有著固執和無奈,他不愛女人,怎麼能去相親?

    「君臨,不要胡鬧。「

    賀書墨冷著聲音斥責著,剛冷的臉龐上有著漠然的不悅,「你都二十五歲了,該交女朋友了!」

    「爸爸!我才二十五歲,為什麼你非要我現在就去相親?我說了,沒有合適的,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像你和媽一樣,婚姻不幸,如果和你們這樣,我寧可一輩子不結婚!」賀君臨高聲喊道,實在把他逼急了,所以不得不這麼大聲喊出來。

    「你個逆子——」賀書墨氣的渾身顫抖。

    「是!爸!我注定了當逆子了,反正我不能去相親,現在不能!以後也不能!」賀君臨的語氣有著前所未有的鑒定,不愛女人,讓他難以啟齒告訴爸爸,他為此感到深深地愧疚,也許,賀家會因為他而從此絕後了,但他真的沒辦法去愛女人,尤其是他也無法接受女人。

    像爸媽一樣,媽媽在外面公然和男人相好,而爸爸卻終年在書房裡呆到半夜,這樣的感情他不要。儘管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知道爸媽多少年沒有同房了。貌合神離的婚姻是不幸的,他不會找一個女人來掩蓋自己的病態。

    他不想禍害別人,也不想禍害自己。但他也不想看到爸爸對自己失望的樣子。

    「君臨,你能告訴為什麼你不肯去相親嗎?」

    賀書墨隱忍下自己的怒火,問道,「給我個理由,如果合適合理我可以不逼你!」

    「爸,沒感覺,真的是沒感覺,不喜歡相親這種模式!」

    「那你自己去談好了!你談戀愛啊,自己去找,爸不逼你!」

    「可是我現在沒有中意的女孩!」

    「二十五年沒有中意的女孩?上次在我辦公室,你對杜子鳶不是……」

    上一次,是因為杜子鳶是賀擎天的太太,他早就知道,他有目的的接近她,如此而已,但是這些話,怎麼跟爸爸解釋?

    「爸,杜子鳶是賀擎天的太太,上次是開玩笑的。你別逼我,你逼急了我,我一輩子不結婚!」

    賀君臨氣惱的低吼著,可是對上賀書墨那冷厲的目光,倏地一驚,隨即快速的起身向著賀書墨低聲道:「爸,你別生氣,緣分不到,強求不得的!」

    賀君臨就不明白最近是怎麼了,怎麼老爸就像是鑽進了牛角尖,非要逼著自己結婚不行。

    賀書墨的臉色冷沉,面帶不悅。「一個月之內,你給我去相親,找到一個女朋友,先處著,不然我就讓你們報社的老總停了你工作!讓你喝西北風。」

    「爸!你太武斷了,這和我工作有什麼關係?」

    「就是武斷了!」賀書墨倏地臉色一沉,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起來,大步的走了出去,「現在去休息,明日就去見那女孩!」

    賀書墨走出了書房,進了自己的臥房。這些辰他自己一間臥房,房間裡,一張老照片,掛在牆上,他立在照片前,望著裡面一張張年輕的臉,那是曾經的他,杜安年,賀齊翔……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落在賀齊翔的臉上,顫抖著指尖,再度歎了口氣,一滴淚,緩緩的滑出他已經有了皺紋的眼眶。

    又是一個不眠夜。

    僑辦。

    賀擎天一大早去了賀書墨的辦公室。

    「賀主任!」賀擎天開門見山的看著他,問:「上次你跟我說的當年內幕好像有出入吧!你說我媽對杜安年有著很深的感情,惱羞成怒要報復他,賀主任,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賀書墨似乎一開始就預料到了賀擎天回來,他笑得很淡然,看著賀擎天。「世侄,你的確比我想像的要聰明,不愧是賀齊翔的兒子。」

    「賀主任,這麼說你承認你是在撒謊了!」賀擎天的眸子瞬間冷下來,銳利的眸光掃在賀書墨的臉上。

    賀書墨又是淡淡一笑,看破世間滄桑般開口:「世侄,從一開始你的公司成立,到今天打下這片天下,成為景城雄霸一方的商業霸主。杜安年一直幫了你太多,當然有些是你知道的,有些不是你知道的。可以說,他是你的恩人。但是你做了什麼?你害的他兩個女兒成為全***城的笑柄,慧慧從此無法見人,杜子鳶被你拋棄,你又害的他一病不起,從此離開工作崗位。這一切,你至今沒有一點懊悔嗎?有句話說的對了,自古以來,恩將仇報,說的就是你!虧杜安年還時時刻刻為你考慮,說你是情非得已,你骨子裡有你爸爸的慈善。」

    賀擎天眼神不動,微微的瞇了起來,皺皺眉,「賀主任是在為杜市長鳴不平嗎?」

    「是又如何?」賀書墨輕哼一聲。「難道我不能為他鳴不平嗎?在為你做了這麼多後,你居然一點不感激,還要趕盡殺絕?你不覺得這麼做太沒人性了嗎?」

    「這是我跟杜家的事,賀主任好像太關心杜家了吧?賀主任又是站在什麼角度上來鳴不平的呢?」賀擎天皺著眉,質問。

    「呵呵,當然關心!因為這是你爸爸的遺願,你爸爸不希望杜安年有事,你爸爸覺得自己給他造成了困擾。這是齊翔的遺願,我自然要保他周全,可是我沒想到,安年對你的縱容,會讓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賀書墨似乎頗為感慨,「你媽媽已經走火入魔了!杜家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們的委屈誰來償還?」

    「我爸爸的遺願,你來完成?」賀擎天錯愕著,什麼東西又一次從腦海裡破土而出,「為什麼?」

    「讓你媽媽回東京吧,過去的事情,大家都既往不咎,已經造成的傷害誰也無法彌補了,不要讓傷害加大,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世侄,不要讓你媽媽以愛之名傷害無辜的人!」

    一剎那,賀擎天對上賀書墨的目光,他的眸光裡只有真誠,有緬懷,賀擎天的腦海裡卻閃過了什麼。

    「為什麼你們都不肯告訴我們真相,我想知道真相,不想自己妄加猜測,不想想的不堪,我爸爸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一個有責任,頂天立地的好人!」賀書墨沉聲道,「他可以為了景城的老百姓幾天幾宿的不睡,只為了工作。他為了能給你一個溫暖的家一直委屈自己,他活的壓抑,得不到排遣,你媽媽如果給他一點溫暖,如果肯聽他說出心裡的話,或許他不會走上絕路!」

    「我爸爸是同性戀?!」賀擎天雙手握拳,「對不對?!」

    賀書墨愣了一下,身子陷入大班椅裡。

    一剎那,對上賀擎天懷疑的目光,賀書墨攥緊了拳頭,隱忍著什麼,目光盯著賀擎天,他是賀齊翔的兒子,他繼承了賀齊翔的聰明和睿智,他卻沒有賀齊翔的優柔,他剛烈,對懷疑的東西必然會追問到底。

    賀擎天疑惑的看著賀書墨。「我爸爸喜歡的人杜安年,他愛的人是杜安年是不是?」

    「不是!」賀書墨的眼神有瞬間猶豫。

    「你撒謊!」不但沒有信賀書墨,反而反言譏諷了回去,賀擎天冷傲的面容上鷹隼般的目光迸發出一股冷厲駭人的狂傲,冷漠的看著賀書墨挫敗的臉龐。「我爸爸愛杜安年,而你,和我爸爸必然有難以言喻的關係,你——」

    賀書墨的臉色一變,賀擎天銳利的視線審視著他,他的臉色擎白了起來,賀書墨沒有說話。

    「你也是有問題!你愛上我爸爸了!我說的對吧?!」如果他猜測沒錯的話,應該是這樣的。「事實上,我爸爸和你都只是潛在病人,你們是雙性戀,所以你們都有自己的太太,但是那個年代,你們的感情不被認可,你們甚至不敢說出來。所以你們各自結婚,有了老婆孩子,卻也害了老婆孩子一生,你們是自私的!你們三個,只有杜安年是正常的,我說的對不對?我爸爸愛而不得,所以痛苦鬱悶彷徨,所以我爸爸走上了一條絕路。」

    「杜安年覺得對不起我爸爸,因為他很正常,無法響應我爸爸這種畸形的暗戀,而你們又是很好得兄弟,所以你們都很痛苦!我爸爸去世了,杜安年感到對我爸爸有愧,畢竟你們曾經是兄弟,而你,是喜歡我爸爸的,所以你感到心痛。賀主任,我說的對嗎?」

    心緒波動下,賀書墨有些失神。

    他的默認,讓賀擎天感到了心裡又一種被撕裂的痛,爸爸是那樣的人?!

    賀擎天俊朗的面容上再也維持不了以往的鎮定自若。

    賀書墨終於喃喃開口:「世侄,你猜對了!很對,是,我的確對你爸爸有難以言喻的情感,但我們發乎情止於禮,我們從來沒有說透過!我從來不曾跟他說過我的心思,沒想到,你居然看出來了,我不否認。」

    「你從來沒說過?!」賀擎天倒是有些意外了。

    「知道安年兄為什麼不肯告訴你真相嗎??」

    「為什麼?」

    「因為他希望你爸爸在心目中的形象是完美的,高大的,而不是有著畸形感情的人!所以,他一直什麼都不解釋,也因為他答應了你爸爸,不會說出去,儘管他對你爸爸只有兄弟情義。世侄,杜安年是個頂天立地的人,是個好市長,他覺得愧對你爸爸,是因為你爸爸在去世前一天跟他表白,跟他說他苦悶的感情,加上礦難,你爸爸喝了酒,才會說出那些話。而杜安年拒絕了你爸爸,他告訴你爸爸,他只是一種錯覺,不然怎麼可能跟你媽媽結婚?但是誰也沒想到……第二天,你爸爸就走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賀擎天的肩膀垮了下來,「我爸爸他——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不敢相信,他感覺有種窒息的感覺在心裡蔓延。

    原來爸爸是這樣的,原來爸爸愛的是男人,怪不得他對媽媽和自己都如此的冷漠,怪不得他的眉宇總是糾結在一起的。

    將過往的點點滴滴慢慢的自心頭抽走,他錯了!

    他和媽媽所謂的報仇,原來是如此的荒謬!可是,對杜家的虧欠,他就算死也無法償還心頭的愧疚。

    賀擎天心頭陣陣抽痛著,黯淡的神色染上了痛苦的糾結,只感覺內心被痛苦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是他錯了!對不起杜安年,對不起杜如慧,對不起杜子鳶!

    「讓你媽媽走吧!你媽媽不知道這一切,她或許只是懷疑,但是不知道你爸爸到底怎樣!所以,今天我跟你的談話,你不要告訴她!讓你爸爸最後的一點尊嚴被保留吧!」

    賀擎天不知道怎麼走出賀書墨辦公室的。

    病房裡。

    賀書墨跟杜安年匯報著,而他們不知道,杜子鳶剛好提著保溫桶來給杜安年送湯,聽到了賀書墨的話,那一剎,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原來,這就是真相

    杜子鳶腦筋亂作一團,面色慘白如紙,心中又酸又澀,她聽到了賀主任跟爸爸說的話,而賀擎天也知道了。她只覺得腦子裡」轟」然一聲巨響,她退了幾步靠在牆上。

    原來是這樣的!為了不讓賀齊翔的尊嚴受到踐踏,爸爸為了他,居然搭上了姐姐和自己,怪他嗎?可是又怪什麼呢?

    不早一點,不晚一點,事情就是這樣子,錯了誰?誰又真的錯了?!

    而賀擎天他受得了這個打擊嗎?

    他知道自己爸爸是這樣受得了這個打擊嗎?

    她仍然站在那兒,像一株生根的樹,站在病房的門口,久久無法平靜。

    她用手按按面頰,手是冷的。喉頭像被扼緊似的緊逼著,她喃喃的自語著:「原來竟是如此的荒謬。」

    微微的一愣後,屏息,沉穩情緒,杜子鳶敲敲門,然後走進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既然爸爸隱瞞了,為了賀齊翔他一諾千金,她當女兒的也什麼都不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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