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8第七十七章 京城秘事,狐狸出山 文 / 惟象
龍庭。
東宮。太子秋麒琰正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一個小太監進來,「太子爺,劉大人來了。」
秋麒琰睜開眼,「哦?快讓他進來。」
劉培走進來,滿臉堆笑的行了一禮,秋麒琰打斷他,「行了行了。」拿起身邊一個小盒子,遞給劉培,「這是齊王派人從海外尋來的好東西,叫福壽膏,來來來,你也來嘗嘗。這可是寶貝,你捻上一點往鼻子底下一擱,這麼用力一吸,包管你渾身舒坦,飄飄欲仙啊。」
劉培接過福壽膏,卻又放回秋麒琰身邊,秋麒琰不解的看著他,有些不快。劉培趕忙開口:「太子殿下,微臣低賤,不敢用殿下的好東西。」見秋麒琰臉色好轉,又說道,「殿下,微臣前來,是想勸殿下,去把太子妃接回來吧。」
秋麒琰皺起眉。裴惜鶯那日被他逼著行了房,當下就小產滑胎,流了一地的血,秋麒琰無比心煩,當夜便命人把她送回了裴府。這會兒聽見劉培又提起裴惜鶯,不禁怒罵一句,「晦氣!」看著劉培,又喝道:「劉大人,你今天,純粹是不讓本太子舒心了吧!」劉培嚇的趕忙跪下,「太子殿下明鑒啊!微臣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惹殿下生氣啊。只是,殿下,現在我們羽翼未豐,還不是能公開與裴丞相為敵的時候啊!」
秋麒琰氣急閉上眼,他心裡又何嘗不知?只是這麼多年被裴世勳管著,他一時氣急才會對裴惜鶯做出那事,現在想來,心裡也有些不安。他雖然多年放蕩,但裴惜鶯懷上的,卻是他第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他也多少有些難過。再加上裴貴妃多次跟他哭鬧,他也不想把跟裴世勳的關係弄僵,畢竟,他要是想當上皇帝,現在還離不了裴世勳。
劉培見秋麒琰沒有說話,偷眼看他,見他只是皺著眉,並沒有發怒,掂量片刻,又開口說道,「殿下,如今南方瘟疫,皇上沒跟百官商量,便派了趙王前去賑災,這於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啊。」秋麒琰睜開眼,依舊皺著眉,「此話怎講?」
劉培心知這秋麒琰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朝廷上發生這麼多事,他卻還是在這裡放縱享樂,只得暗自歎一口氣,開口解釋,「殿下,現在皇子都已封了封地,留在那裡戍邊,這代表朝廷賑災的差事,原本該由太子這儲君出面才對。」
秋麒琰一聽,立馬驚慌起來,「莫不是父皇對我有什麼不滿?」
劉培趕忙出言寬慰,「這倒不是。但也說明,趙王雖然去了西南,可皇上對她依舊十分看重,總不是好事。還有,最近那個海納女皇也是鬧得人心惶惶,皇上對此也是一籌莫展。眼下,能對付趙王,能收拾的了亂局的,只有裴丞相。」
秋麒琰聽後,卻頗是為難。聽劉培這麼一說,他也覺察出事態嚴重,但他好不容易擺脫了裴世勳的控制,一想到裴世勳會再騎到他頭上,心裡便止不住的怨憤。況且,他對裴惜鶯做出了那樣的事,只怕裴家現在對他,也是心存怨恨。
劉培看出秋麒琰心裡所想,出謀劃策道:「太子可是擔心太子妃一事,裴家會有所怪罪?此事,殿下大可放心。您終究是太子,是日後的皇帝,他裴家終免不了要依附於殿下。」秋麒琰點點頭,問道:「你可有什麼好計策?」劉培等的就是秋麒琰的這一問,忙答道:「殿下,您可先向皇上上疏,將太子妃一事告知皇上,求皇上責罰。」秋麒琰一聽,大怒,「劉培!你好大的膽子!你這哪裡是幫本太子,分明是將本太子往火坑裡推!」
劉培趕忙跪下磕頭,「微臣一心為殿下著想,怎敢害殿下啊!這事終究瞞不過去,若是由別人告訴了皇上,殿下便是失了先機啊!再說,若由太子親自向皇上請罪,皇上定不會重罰,頂多便是責罵一番,若殿下言辭懇切,皇上也不會過多追究。而且,這樣一來,也算是給了他裴家一個面子,日後殿下再求皇上重新啟用裴丞相,他定會對殿下感恩戴德。」
秋麒琰想了想,無奈的歎口氣,「唉,只能這樣了!」心裡卻恨恨,真是便宜了他裴世勳!
裴府近日可謂門可羅雀,冷清許多。自裴惜鶯小產後,裴惜鳶便回到了裴府陪她。這天,兩姐妹陪著鄧氏坐在花園的涼亭裡賞花。此時已是四月中旬,天氣已熱了起來,花園中的花早已爭先恐後的綻放,一展鮮妍。
一陣風吹過,裴惜鶯扯了扯身上的薄紗。鄧氏忙關心的問,「鶯兒,可是有些風大,冷了麼?」裴惜鶯面色慘白,沖母親淡淡一笑,「女兒不冷,娘親不必擔心。」鄧氏憐愛的看著她,終是無奈的拍拍她,替她緊緊身上的衣衫,歎了一口氣。這世道,女人終究是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這時,一個丫鬟過來稟告鄧氏,「夫人,四姨娘又同五姨娘爭執起來了,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鄧氏歎一口氣,罵了句,「都是不省心的東西!」寬慰了女兒們兩句,便急急趕了過去。
裴惜鶯拉著妹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你那相公,對你可還體貼?」
裴惜鳶看向姐姐,微微一笑,「自打成親,我便不曾與他單獨見過一面,京城裡也早就傳遍了,哪有什麼體貼不體貼?」
裴惜鶯深深歎一口氣,「也罷,不打不罵,便是體貼的了。」
裴惜鳶看著姐姐,輕輕把手放在裴惜鶯的小腹上,裴惜鶯抓著她的手,說道:「不疼了。」
裴惜鳶看向遠方,說道:「爹與娘親相識於幼時,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爹對娘親關愛有加,體貼溫柔,這麼多年恩愛不倦,人人都說娘親嫁了個好丈夫。可是,就算是爹,在娶了娘之後,不也又納了四個妾室麼?姐姐你呢?是人人羨慕的太子正妃,可是如今,卻連骨肉也無法保全。更不用提我了,嫁了個兩不情願的丈夫,雖說不用見面也省去我不少煩心,可是依舊無法有個情投意合,相知相愛的人陪伴。」看向裴惜鶯,裴惜鳶歎一口氣,似是在問她,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給自己聽,「女人,難道就不配有一個一心相待的人嗎?」
裴惜鶯攬過妹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輕輕撫摸她的髮絲,「好妹妹,姐姐知道你心裡有苦。可是女人,只能依靠自己的丈夫,一切,皆是緣分啊。這茫茫人海,又有幾人能如願呢?」
裴惜鳶靠在姐姐懷裡,輕歎,「姐姐,你心裡,比我更苦。」我裴惜鳶,偏就不服這世道!
第二天,秋麒琰從床上醒來,看著身邊的女人,不知為何,心裡卻空的發虛。一把搖醒身邊的人,秋麒琰看著她的臉。這個女人,他全不記得叫什麼名字,當初看上她,也只是因為她這張臉。女人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著秋麒琰,「太子爺,您醒了。」
秋麒琰突然發狠,一把將女子拉在身下,翻身上去,便是橫插直入。女子吃痛,「啊」的一聲驚叫出喉。秋麒琰狠狠摀住她的嘴,厲聲喝道,「不許出聲!」便是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女子痛的緊緊咬住嘴唇。窗外是初升的太陽,那女子的臉在朝陽的映照下,像極了寒月
當天退朝後,秋麒琰便向隆慶帝請罪,說對不住裴惜鶯,請隆慶帝責罰。隆慶帝命他去裴府親自請罪,並備上了厚禮。
秋麒琰到了裴府,裴世勳只淡淡的看著他,說裴惜鶯要留在家裡休養,便不鹹不淡的打發了他。
又過了一天,朝堂之上,幾個重要省部主事,紛紛上疏,請隆慶帝將裴世勳官復原職。
不久,隆慶帝便下旨,將裴世勳官復原職,並賞賜了一番。
那日在福至酒館,吃過一頓酒飯,麒瑄等人便起身離開了。新入了福至酒館當小二的那個啞巴,卻偷偷看了他們幾眼,便又低下頭,擦起了桌子。
這個啞巴叫做阿福,雖然又聾又啞不會說話,但是人很機靈,看得懂唇語,又腿腳勤快。米多留心了他兩天,便叫來他,讓他去伺候後院。
阿福到後院第一天,便見到了不少江南的官員。但米多防他很嚴,只叫他往後院送飯,卻禁止他踏入房間半步。
半夜,一個黑影,閃入福至酒館的後院。輕功一躍,便潛入房間中。漆黑的夜裡,黑影一閃而過,悄然無息。
江南的齊王府的主人,這幾日一直閉門不出,無人看見他的蹤影。
龍庭的一間小酒館內,來了一個風塵僕僕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手輕輕一抖,便將手中的令牌露在了酒館老闆的眼前。而這書生,若仔細看,便可知,除去臉上那層妝扮,竟是本該在江南的齊王秋麒璉!
秋麒璉跟著酒館老闆進了裡屋,進了一扇小門,只見那老闆在牆上兩重一輕的叩了叩,那牆便向一邊移開,裡面,赫然是一間密室!
秋麒璉走進密室,一個人背對著他,垂手而立。
秋麒璉走上前,那人便轉過身來,竟是劉培!
秋麒璉看著劉培,不禁皺眉。「太子沒有來?」
劉培浮浮施了一禮,「太子殿下整日侍奉在皇上跟前,實在抽不出時間,便派下官前來恭迎齊王殿下。」
秋麒璉心中不滿。他知道太子早有除掉他們這些兄弟的心思,為求自保,只得投靠了太子,卻沒想到,太子竟然如此怠慢他。他千里迢迢趕來,竟只打發了個小官來見他。忍住心裡的不滿和怨忿,齊王秋麒璉開口,「不知太子這次突然急召本王前來,所為何事?」
劉培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遞給秋麒璉。「趙王這回不在西南好好待著,卻跑到殿下的江南去搗亂,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也該給她點教訓了。」
秋麒璉接過紙包,皺皺眉頭,「這是什麼?」
劉培笑笑,「齊王不必擔心,不過是點小小的醉藥,齊王只需給趙王服下,便可。其他的,太子殿下交代了,他自有安排,齊王不必多問。」
秋麒璉心裡一顫。將紙包放入懷中,看向劉培。劉培笑笑,「太子殿下還說,怕是趙王不日便會去拜會齊王您,您還是即刻啟程的好。免得趙王發現您不在了,壞了太子殿下的大計。」
秋麒璉咬咬牙,「本王,這就走。」轉身出門。
劉培看著秋麒璉的背影,不屑的一笑,「哼,還以人自居,不過,只是條搖尾乞憐的狗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不好意思,這章小瑄瑄和小寒寒基本沒有出鏡。但是,配角的勾心鬥角,也是蠻有看頭的。惟像是這麼覺得,大家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