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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7第七十六章 江南有疑,莫惜一跪 文 / 惟象

    麒瑄等人便連夜向江南趕去。

    巧的是,胡書道現下,正在福至縣。於是麒瑄便也先去了福至縣。

    在到福至縣之前,麒瑄叫住飛禪,讓他擺足氣勢,前行聯絡胡書道等人,散佈欽差大臣親臨福至縣的消息,要大張旗鼓的進入福至縣。

    鍾離惜不解,問道:「小瑄兒,我們就這麼幾個人,擺那些虛架子幹什麼?你一向喜歡低調行事,怎麼受了刺激,人也變了?」

    麒瑄笑笑,「我們這次是去賑災,是代朝廷行事,只有擺足了架子,才能讓百姓們知道,朝廷對這次災荒分外重視。」

    鍾離惜恍然大悟,抿嘴笑道:「這便同我們行醫看病一樣,別管能不能救得了人,總得先告訴病家不是什麼大毛病。」

    飛禪在一旁哈哈大笑,打趣鍾離惜,「鍾離大小姐原來也與那些江湖游醫一般,淨耍些哄騙人的伎倆啊。」怕惹惱了這位大小姐,忙解釋,「在下玩笑了,還請鍾離姑娘不要介意。這次賑災,朝廷本就是格外重視,所以爺只有擺足了氣勢,才能讓百姓知道朝廷的重視。若我們偷偷摸摸的去,百姓不知,便也不好安心。」

    鍾離惜心裡明白了,嘴上卻是不服輸,回敬飛禪道:「救災也不知能救多少人,現在連這瘟疫的緣由都不知道,能不能查清還是問題,跟我們這些江湖游醫,也差不多。」

    麒瑄看著飛禪被噎的啞口無言,不禁搖頭輕笑,也只有鍾離惜這一張嘴,能制服這足智多謀的軍師。

    到了福至縣,縣令展維周與江南道玉陽府府尹孫樂平,同胡書道一起,帶領府內官員迎接麒瑄等人。百姓們早早得到消息,也湧在道路兩邊,要看看這朝廷的欽差,在京城裡傳聞頗多的趙王,是什麼模樣。

    麒瑄騎著白顛馬,一身朝服,是上好的玄青妝花過肩蟒龍緞衣,袖口寬闊,金絲繡邊,頭戴用金線盤屈做雲狀的凌雲巾,腳踏厚底弓靴,端的是皇天貴胄的翩翩氣勢。飛禪一身懷素紗衣,頭髮高高束起,唇上的兩撇鬍子倒也頗有些世外高人的仙風道骨。鍾離惜名義上是趙王側妃,所以也是一身宮裝,略有些沉重的頭飾惹得她頗有些不滿,但好歹也是神醫的得意弟子,大場面,倒也是鎮得住。之前飛禪散佈的消息中,也有鍾離惜擅長醫術,所以她一出來,百姓皆欣喜萬分,又見她端莊貴氣,更是止不住的稱讚。

    將麒瑄等人迎到縣令府,眾官員拜見完,便只留下展維周、孫樂平和胡書道。

    麒瑄坐定,問胡書道:「胡尚書,這次南方瘟疫橫行,這救災的藥草糧食,準備的怎麼樣?」

    胡書道回答:「稟王爺,糧食十萬擔,已經運到,但因瘟疫病因難定,藥草只是些尋常的解毒之藥,對症的方子,臣已命各州府募集良醫,加緊研製。」

    麒瑄點點頭,「不錯,對症才能救人,若有絲毫差錯,那便是人命關天。」看向鍾離惜,麒瑄微微一笑,「不過有了本王這位側夫人,解藥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微微低頭沉思,又問孫樂平,「孫府尹,本王見之前隨行的官員,有幾位面帶菜色,可是太過勞累了?還望孫府尹轉告各位同仁,要多多保重身體。」

    孫樂平點頭,「謝王爺體恤下屬,微臣下去便會告訴大家。微臣辦事不力,勞王爺操心了。」

    麒瑄搖搖頭,「眾位都是朝廷命官,本王自當體恤。」

    等他們走後,麒瑄卻皺起了眉頭。

    剛才她便留意到有些官員面色不對,那臉色,倒不像是操勞過度,看上去,倒更像是中毒了。鍾離惜等他們一走,便哂笑一聲,「小瑄兒,那幾個官兒,分明是中了毒!」麒瑄一驚,若是只有她懷疑,那還有可能弄岔,但鍾離惜開了口,便絕不會有問題。麒瑄想了想,麒瑄叫來飛禪,讓他問孫樂平要來府中屬官的花名冊,找到之前那幾個官員的名字,讓孫樂平與無蹤樓聯絡,誓要查清這幾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久,孫樂平便回報,這幾人,竟都與一個新起的糧商有關聯。麒瑄隱隱覺得事有蹊蹺,趕忙加派人手,去探查那糧商的底細。過了三日,展維周夜裡前來面見麒瑄。孫樂平此時已去東南沿海,安排賑災的事由。

    一見麒瑄,展維周便急急開口,「爺,那糧商叫做米燚,是齊王的人。」麒瑄一聽,竟與齊王秋麒璉扯上了關係,而江南又是齊王的封地,不禁皺眉,問道:「這個米燚,是什麼出身?」展維周答道:「屬下無能,沒能查出他的出身,只知他是東南海邊的人,曾經是個出海打漁的漁夫,不知怎的發了財,這糧食的生意,也是剛剛做起的。」

    「哦?」麒瑄低頭沉思。無蹤樓的密探竟然查不出這米燚的底細,看來其中,確實有蹊蹺。可是她也摸不準,齊王與這米燚,到底有什麼關係。她這位四哥,是只想靠著災荒發一筆財,還是另有打算?想了想,麒瑄又問,「那幾位官員,是怎麼與這米燚相熟的?」

    展維周回道:「這米燚除了販賣糧食,還在福至縣東新開了一家酒館,那些官員,便是在酒館裡與米燚相識的。」麒瑄點點頭,「那酒館叫什麼名字?」

    展維周答道:「就叫福至酒館。」

    麒瑄看了看眾人,合上扇子,輕輕在桌子上一敲,笑著說道:「看了,我們要去會一會這個米燚了!」

    第二天,麒瑄便領著鍾離惜和飛禪,來到了福至酒館。

    剛進酒館,掌櫃的便看見了麒瑄,忙起身相迎。麒瑄擺擺手,笑著說,「掌櫃的不必多禮,找間清淨的間便可,不必聲張。」末了,又問道:「掌櫃的如何稱呼?」那掌櫃的急忙行禮,「王爺大駕光臨,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小人姓米,賤名單一個多字。」麒瑄哈哈大笑,「米多!好名字!米多方可釀酒,想來你這店裡的酒,必是不差。上幾樣特色小菜,再來一罈好酒。」米多連連應和,領著麒瑄等人進了二樓的一間間。一邊給個小二使了個眼色,悄聲說道:「快去叫東家來。」

    不多時,酒菜便上了桌。抱著酒罈子進來的,是一個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放下酒罈,向麒瑄等人拜道:「草民米燚,拜見趙王殿下!」

    飛禪與鍾離惜對視一眼,這人果然來了。

    麒瑄笑道,「原來是米老闆。本王初來乍到,米老闆便一同坐下吧,也給本王講講你這酒菜,有什麼稀奇之處?」

    米燚略有拘束,坐在末位,很快便侃侃而談,給麒瑄講起來各道菜品的名稱。

    福至酒館門口,正聚集了幾個年輕人,米多正與他們交談。原來,這幾個年輕人,都是看到酒館招工的告示,前來應召的。米多看來看去,最後選定了一個沒了舌頭,不會說話的啞巴。

    自秋蓉芷與沐月夫人相見,已過去了五日。也到了離娘說的,毒發的最後期限。

    沐月夫人萬分擔心,這幾日秋蓉芷吃得越來越少,全沒了往日的好胃口。眼看她日益消瘦,沐月夫人不禁著急,難道這毒真如離娘所說,這五日過後,便會手腳浮腫筋脈盡斷,受盡痛苦。秋蓉芷只得寬慰她,「沐兒,那毒婦的話,不可盡信。再說了,我這麼多年,中毒無數,解藥補藥吃過不少,那麼多大風大浪都挺了過來,總不會死在這點毒上。」

    沐月夫人卻搖搖頭,「海納族自古便善用藥草,我怕這毒,是我們沒見過的奇毒。」

    秋蓉芷卻爽朗一笑,「那有何懼?」攬緊沐月夫人,秋蓉芷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沐兒,即便是死,只要能與你在一起,我秋蓉芷,便也再無遺憾了。」

    窗外,兩個人影迅速離開。竟是離娘,和穆寒月。

    離娘恨恨離去,咬牙切齒,怒罵道:「好生不知廉恥!」看向穆寒月,離娘略一思索,低聲囑咐,「月兒,這毒藥是我們海納族的秘藥,解毒的方子朕已鎖在藏經樓內,就在二樓東北書櫃的第三層。現在朕不能輕信別人,這鑰匙只有交給你,朕才放心。」交給穆寒月一把青銅鑰匙,忽然又問,「月兒,你定會好好保管,不會背叛我的,對不對?」

    穆寒月接過鑰匙,面無表情點點頭,「女兒絕不會背叛娘親。」

    第二天,秋蓉芷便感到身體有了變化。原先削瘦的身子,竟如注入空氣一般,脹大了起來。皮膚下的血管和經脈,竟清晰可見!

    第三日,從心口處長起了一個肉疙瘩,按下去,竟如活著一般,向身體其他地方流去。

    第四天,這肉疙瘩沿著手臂流到了指尖。秋蓉芷用針刺破指尖,從那肉疙瘩裡流出的血,竟是漆黑如墨!

    沐月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她寧願這痛苦是在自己身上,也不願讓那個一心愛護自己的人受這鑽心的痛苦!這天夜裡,沐月夫人背著秋蓉芷,讓侍女給離娘通報,自己要單獨見她。

    看著受不住疼痛將自己撞昏了過去的秋蓉芷,沐月夫人心疼無比。她好恨,恨那離娘竟使了如此卑鄙狠辣的手段。沐月夫人想要問問離娘,她究竟想從她們身上,得到什麼!

    見了離娘,沐月夫人神色不動,冷靜的可怕。

    離娘微微一笑,「你不是求著要見朕嗎?怎麼見了朕,又成啞巴了?」沐月夫人看著她,眼色是少有的恨意。離娘忽地大怒,一掌拍碎桌子上的茶盞,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怒視著沐月夫人,「收起你那套大家閨秀的做派吧!要想求朕,表要有求人的樣子!跪下!」

    沐月夫人看著離娘,竟對著她,狠狠跪了下去!膝蓋抵在冰冷的地磚上,低著頭,指尖刺進掌心,「我求你,求你看在往日芷兒對你的照顧,對月兒的照顧上,放她一條生路吧!」

    門外忽然傳來「光璫」一聲,離娘推開門,便就看見穆寒月,站在門外,腳邊,是摔碎的茶盞。

    作者有話要說:嗷嗚,惟象回來了!嗯嗯,之後就可以好好更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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