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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9第六十八章 舊人難辨,斷臂存疑 文 / 惟象

    此時,麒瑄沉醉在與寒月的甜蜜相對中,卻想不到,剛剛成為太子妃的卓公主,已連夜出京,奔赴了西漠南台。這事,卓做的天衣無縫,連太子都被蒙在鼓裡,麒瑄在東宮的探子,也沒有任何察覺!

    朝陽初升,灑在了麒瑄和寒月的身上。

    寒月醒了,微微動□子,卻發覺,那人的手,竟還觸在自己身/下那羞人的地方,

    嗔怪的親了親那沉睡中的人兒,寒月微微移動身子,想躲開那惹人發羞的手。忽然,觸在自己身下的手,卻作怪的又動了一下。寒月一抬眼,便看見麒瑄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嬉笑的看著她。

    寒月羞紅了臉,藏進那人的懷裡。「討厭,還不拿走。」

    麒瑄在她耳邊輕笑,「娘子大人,可是為夫好喜歡這裡,好像再去裡面遊玩一番呢。」

    寒月輕捶她,抬眼瞪著麒瑄。「下次換你試試,好生討厭,腰都要酸死了。」

    麒瑄心知寶貝夫人定然是累壞了,忍著不捨把手移開,摸摸寒月的小腹,「娘子辛苦了,小的給娘子大人揉揉。」又湊在寒月耳邊,「寒兒,我好愛你。」

    寒月看著麒瑄的眼睛,忽然淚如泉湧。這可嚇壞了麒瑄。趕忙抱緊自家夫人,「寶……寶貝,是我太任性了,別……別哭啊。」

    寒月埋進她的胸口,悶聲道:「懷瑾,我愛你。我怕自己太愛你,成為了你的附屬,這樣的我,太軟弱,我自己都不喜歡了。」

    麒瑄在她耳邊輕聲安撫,「寶貝,不哭不哭,不怕啊,我願意成為你的依靠,我,我也好愛你啊,我喜歡你依靠我啊,寶貝,不哭了啊。」麒瑄簡直都要語無倫次了。

    愛到失去自我,愛到無力逃脫,是多少陷入愛情中的人,多害怕,卻又多嚮往的事。一邊奮力逃脫,一邊飛蛾撲火,這大概,便是愛情帶給人的患得患失吧。

    終於,二人起身,穿好衣服。麒瑄親親寒月,「寒兒,不許多想,什麼事情都有我陪著你,不要害怕。」

    寒月點點頭,替麒瑄整整衣領。彼此相望一眼,便懂了對方的心,如自己一般。

    二人剛起床,董清祥便來稟報,李黑回來了。麒瑄和寒月對看一眼,這人,當真是來去如風。

    召來了李黑,麒瑄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他。李黑點頭,表示也願意潛伏到南甌。但麒瑄要他留下,另有重任。

    又與眾人商量一番,麒瑄決定親自去見段勳奇,要他出面,調查北張村私招勞役之事。

    麒瑄隻身來到縣令府。

    自段勳奇上任後,一改以前王達「衙門向錢開」的做派,秉公處理了一起案子,嚴懲了幾家仗勢欺人的大戶,現在這平江縣,不能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卻也安寧了不少,漸漸的,衙門也清閒了下來。麒瑄到的時候,門口無人把守,麒瑄直接就進入到了大堂。

    一個年老的衙役正靠著門欄打著瞌睡。

    麒瑄笑笑,推醒他。這衙役一見,竟是趙王殿下親自前來,驚慌失措倒頭便拜:「趙……趙王……殿下!小……的,小的睡著了,沒有迎駕,罪……罪該萬死!」麒瑄扶起他,「你家大人呢?」

    「大……大人在內堂!小的這就替殿下去請!」說完,慌慌張張就往裡面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趙王殿下來了!大人快出來啊!別睡懶覺了!」腳下不穩,竟差點跌跤。麒瑄忙在後說:「老人家,您慢點啊!」心裡卻在偷笑,這段勳奇的手下,也著實有趣。

    段勳奇從內堂跑了出來,見到麒瑄,整整衣襟,正準備行禮,卻被從後面跟出的剛才那名衙役撞了個正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麒瑄趕忙扶住他,笑著說道:「段縣令不必行此大禮啊!」

    段勳奇趕忙鬆開麒瑄的腰,一邊下跪一邊揉揉腰,「殿下見笑了。下官參見趙王殿下,殿下千歲!」

    麒瑄扶起他,笑著說道:「都說了不必行此大禮,段縣令是故人了,怎的還是如此見外?」

    段勳奇一邊起身,一邊說道:「應該的,應該的。」他身後又竄出兩名衙役,與之前那年老衙役一起對麒瑄行了叩拜之禮,起身後互相小聲嘀咕,「唉,還真被師爺說對了,殿下跟咱大人是舊相識,唉,這回三十錢的賭注,又輸了!」麒瑄聽後,笑而不語,向內堂走去。這個段勳奇還有蕭桐旭,果真是有意思。

    在內堂坐定,麒瑄端起茶杯,問段勳奇,「怎的不把你那位師爺一起叫出來陪本王敘敘舊?」就見蕭桐旭從裡堂昂然走出,對麒瑄拜道:「草民參見王爺!」麒瑄起身扶起他,無意中碰到他那條空著的袖子,不禁一歎。「當日多虧了蕭參軍,不然,本王今天也沒有命站在這裡。」說罷對蕭桐旭長身一揖,「多謝蕭參軍當日的救命之恩!」

    蕭桐旭單手還禮,頗有些激動,「草民不敢!」

    麒瑄揮揮手,「你在我心裡,是真正的將士!」

    待那二人坐下後,麒瑄便說:「段縣令自上任以來,可說是深得民心啊。」不待段勳奇多做謙虛,麒瑄繼續說道,「但之前那『王老虎』可是留下不少爛攤子。不知段縣令處理的如何?」

    段勳奇答道:「下官將各類案件的卷宗整理完畢,其他的,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麒瑄點點頭,「都說這縣太爺是父母官,掌管了一縣之內的大小事宜,每年向朝廷上報的各類稅目和徭役,也全靠縣太爺打理,著實辛苦。」

    段勳奇和蕭桐旭互相對視一眼,蕭桐旭忽然看向麒瑄,開口道:「殿下想問的,怕是北張村私征勞役之事吧?」

    麒瑄沒料到蕭桐旭竟會主動提起這事,但當下便想好對策,那便是,靜觀其變。只淡淡開口,「說說。」

    蕭桐旭微微一笑,「這次保舉段大哥的,正是草民的叔父,蕭煌。想來殿下經過那些征戰,早就明白,這蕭煌,是誰的人吧?」見麒瑄不答,蕭桐旭繼續說,「蕭煌,正是,裴丞相的人。其實當日馬飛武叛亂,便是受他蕭煌的指示,更是那裴世勳的主意!」說完,竟咬牙切齒,左掌狠狠劈在案上。

    段勳奇在一旁見麒瑄微微皺眉,擔心她誤解蕭桐旭,忙出言解釋,「殿下,蕭兄弟為人忠烈,又思及那痛失右臂的往事,一時衝動了,還望殿下海涵。」

    麒瑄擺手,「無妨。」又看向蕭桐旭,「那你今日說了這些,想告訴本王什麼?」

    蕭桐旭忽然抱拳,跪在麒瑄面前。「草民知道官場黑暗,徒有滿腔抱負,卻毫無用武之地。自從跟隨殿下在戰場上見識了那些無恥伎倆,便明白過來,有人,圖謀著這瀚海的太平天下!草民便想著臥薪嘗膽,只求能揭穿他們的陰謀,報效瀚海,便假意投誠於蕭煌,表示願意成為那裴世勳的走狗。草民和段大哥一道,委曲求全,終於得到了機會,便是這次,段大哥出任平江縣令。在段大哥走之前,裴世勳特意有密信告知,要我們上任後,無論是何人插手北張村之事,都想法搪塞,定要保得北張村的安寧,絕不可有外人進入。關於北張村的事宜,也不可擅自更改。」

    麒瑄微一皺眉,「即是如此,蕭師爺為何要同本王說這些?」

    蕭桐旭又磕一頭,「草民斗膽,只想問殿下,對草民所說,信還是不信?」

    麒瑄略一思索,「本王對蕭師爺所說,原本並不知情,今日一聽,也十分震驚。如果真如蕭師爺所說,謀劃此事之人,當真是狠毒之極。可歎段縣令和蕭師爺有如此報國之心,實在是可嘉可歎,實在是我瀚海的忠義之士。為今之計,還是有勞蕭師爺和段縣令,多多查探。等有了切實的證據,本王自會上報朝廷。」

    蕭桐旭似乎沒有料到麒瑄會有如此一番,四兩撥千斤的說辭,微微一愣,才開口說道:「草民,草民,定當竭力探查,盡快查明真相。」

    段勳奇也說:「下官定不負殿下希望。」

    麒瑄點點頭,走了出去。

    回到趙王府,麒瑄將今日之事同寒月講了。寒月便淡淡笑道:「懷瑾現在,已頗有些霸氣和威風了。」

    麒瑄笑道:「寒兒,怎的這般嬉笑於我?」

    寒月搖頭:「非是如此,懷瑾你今天的做法,確實妙極。這件事且先看他們如何處理,若是他們佯作不知道北張村私征勞役一事,便可知,那蕭桐旭所說,只是為了騙取你信任的虛詞兒,若是他們停了勞役或查明什麼事情,又於我們有利。」

    麒瑄點頭,「不錯,我正是這麼想的。但這蕭桐旭的做法,還是有些奇怪。我與他交情並不深,他若投靠於我,未必會獲得什麼好處。相反,若是他得罪了裴世勳,卻是死路一條啊。」

    寒月想了想,說道:「他這般做法,倒也算是情理之中。他被馬飛武砍了胳膊,馬飛武卻是受蕭煌命令,更是受裴世勳的指使,所以,他的這條胳膊,也可算在裴世勳與蕭煌兩人的頭上。因著這一條胳膊,蕭桐旭可說是前途盡毀,他要有些記恨,也屬人之常情。而投靠麒瑄你,確實是對付裴世勳,一個最可行的法子。但能看透這點,也說明這蕭桐旭,非一般人。」

    麒瑄攬著寒月的肩頭,閉著眼,「但說起來,在平遠都護的時候,若他能如現在這般勘清利害,就不會在關鍵時候阻攔馬飛武,更不會被馬飛武砍掉一條胳膊。」

    寒月靠在她懷裡,「有時,恰巧就是因為那些變故,才使人的心變硬,心變硬了,便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唉,今天惟象的狀態有些不好,但日更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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