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疼上太子妃

正文 成親 062 同枕共眠 文 / 是非因

    青青正焦急地觀望著前方的局勢,耳中忽然傳來一陣議論聲。她將目光從御軒身上收了回來,望向聲源處,單見幾位來參加婚禮的大臣在竊竊私語。青青傾耳細聽,隱約聽到他們在談論什麼邊塞之事,遂突然有了警覺,莫非說的是鍾進?

    接著,青青順著那幾人的視線望過去,果真見到鍾進朝席間走來,已經卸下了那身鎧甲,穿著時下紫澤國流行的開領長衫。

    這時,堂上的皇帝也看到鍾進來了,為此還不經意地在眼中積蓄了幾許不悅。

    鍾進的到來,令現場原本熱鬧的氣氛,陡然之間變得有點兒詭異,靜得讓人心裡直搗鼓。

    就連媒婆吆喝新人拜堂的聲音都立即淹沒在了嘴裡。

    御軒亦緩慢地將視線轉向鍾進,深邃的黑眸裡閃過一束銳利的光芒。

    「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既然卸了盔甲,鍾進也不自稱末將,以很普通的一個「臣」字稱謂。

    事實上,他早該來睿王府,將其中細節告知睿王。只不過,有皇上在,他行事有諸多不宜。而且,皇上還命他在宮裡守著青青那丫頭,皇命在身,身不由己。可他又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答應了青丫頭要幫襯御軒,便不會陽奉陰違。

    起先,皇帝見到鍾進來還不著邊際的皺了皺眉頭。現在,他倒也平靜下來,也不開口搭話,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盯著鍾進,許是在怪罪鍾進不奉皇命,擅自在朝臣面前露面。

    皇后精明地感覺到了皇帝和鍾進兩人間充斥著不一樣的氣壓。她也暗自評估著鍾進此行前來的目的。此刻,她見自己的兒子御軒也用不太友善的目光望著鍾進,便以為鍾進是來鬧場,阻止御軒娶青青。

    「老將軍若有軍政要事,待明兒早朝再奏吧。此乃睿王府,今兒又是睿王大婚,咱們便暫且避開朝政。」皇后很直接地想要截斷鍾進接下來的稟報。

    皇帝仍舊不開口,那張平靜的臉上也看不出他想表達的立場。

    御軒卻敏銳地察覺到幾許不對。原本他和新娘並排而站,準備拜堂拜天地。此刻,沒有人發現,他的雙腳些微地挪了挪,成功拉進了他和新娘的距離。

    遠處,青青居然瞄到了御軒這動作,不禁努力努嘴,心裡暗罵御軒的大意。那傢伙,不是精明著麼,怎麼這會兒毫無察覺自己的新娘變了?

    可話又說回來,哪兒能怪得了人家御軒?誰平白無故的會懷疑跟自己拜堂的人不是自己的新娘?再說了,那新娘子的身形,站姿,舉止與青青如出一轍,誰沒事兒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很快,前來參加婚禮的人,全都將目光望向鍾進。

    鍾進不得皇上的赦命,不敢起身,仍舊半彎著腰,俯首垂眸,拱手拜叩。

    見父皇遲遲不發令,而讓鍾進僵在那裡,身為今日的主角御軒終於開了尊口。

    「老將軍既然來了,本王自當歡迎。來人,給老將軍看座。」說話時,御軒那雙放著銳利光芒的黑色鷹目,狀似不經意地盯了鍾進幾眼。

    鍾進的臉上有些不自然。還好,睿王出來圓話給他解了圍,這使得他多少鬆口氣。今日前來,當著皇帝皇后,以及合朝臣工的面,鍾進是不敢多說什麼的。他只希望,自己的露面能夠暫時地打斷睿王的成親,估摸著青青那丫頭會設法前來。又或者,依著睿王的心思,興許能夠從他的突然出現嗅出點兒異樣的味道。

    稍後,鍾進起身,由著睿王府的李管家帶他去到堂外去。畢竟這廳堂上,是新人拜堂用的,上位坐的也只有皇帝和皇后,就連宮裡那幫嬪妃此時也到了正廳外的院子裡。稍後的宴席,便是設在那裡。

    在別人看來,御軒目視著鍾進離開,半晌不將視線收回來。事實上,他看的,並非是鍾進,而是接著鍾進為幌子,其實餘光已然極速地搜素著。但凡視野可及的範圍內,任何一個細微的存在都沒有逃出他的眼睛。

    呼呼!

    青青正盯著御軒,想看看他今日究竟能否察覺異樣。哪曉得,眨眼的光景,他的目光就射了過來,無比的犀利,他看到她了麼?不會吧,不會那麼巧,她自認自己躲得還是挺快的。更何況,他只是用餘光在瞟,根本就不可能看清楚!

    「軒兒,休要磨蹭,吉時快過了。」知子莫若母,皇后察覺到自己的兒子似乎對拜堂這麼件大事表現得心不在焉,趕緊出聲提醒,語氣還加重了些,生怕兒子今兒娶不到媳婦。

    皇帝也清了清喉嚨,又將右手輕握成拳,用拳頭稍稍遮掩口鼻,假意咳嗽幾聲以示催促。

    堂上,怔愣了半天的媒婆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吆喝著拜天地。

    御軒的嘴角勾了勾,讓人以為他正在享受當新郎的樂趣。其實不然,他心中的想法,或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一拜天地,拜了……

    二拜高堂,也拜了……

    遠處,觀望的青青,心裡那個急啊,簡直將心懸在了嗓子眼兒。撲通、撲通……心跳持續加速。

    怎麼會這樣?又不是她被逼著跟別人拜堂,她瞎操心個什麼勁兒,用得著這麼緊張麼?大不了,御軒真被設計來了段不情願的婚姻,之後他找她麻煩就好了。難道她怕他以後報復?嗯,這倒不怕,即便她打不贏他,她還可以逃啊。她若真要逃,他豈能追得上?

    話又說回來,師父不是預言御軒時她拯救百里一族的希望麼?算起來,她也得罪不起。哎,真是矛盾極了。她懊惱將手搭在胸口,按住極速狂跳的心,一邊兒罵著御軒笨、笨、笨,一邊兒又暗惱自己不夠鎮定,亂了分寸。

    夫妻對拜……

    什麼?只差一拜,便要禮成了?

    媒婆那一聲大嗓門的吆喝還不及拉下尾音,青青心裡一急,不假思索將藏在衣袖中的食指朝那堂上的新娘頭上稍稍一彈指……

    剎那間,一道細長的青色光芒掠過長空,直奔新娘頭頂。但見得,新娘頭上的蓋頭立即成了片片碎布,如天女撒花般飛旋而落,最後隱沒在了紅地毯上。

    「啊!」新娘一驚,尖叫出聲,趕緊用雙手摀住自己的臉。

    「怎會如此?」

    皇帝和皇后,這回還真有默契,居然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又見前方驚慌失措的新娘子,不由氣黑了一張臉。

    婚禮出了岔子,眾人心驚膽顫,尤其是負責保護現場的侍衛,立馬從外面衝將進來,俯首請罪。

    來參加婚禮的大臣們則人人自危,都以為睿王要發飆了。今兒還不得鬧出多大的動靜來呢!

    讓大家都意外了,御軒什麼反應都沒有,臉上波瀾不驚,簡直將自己當成了局外人,任隨皇帝和皇后那兒惱羞成怒。

    大夥兒以為御軒是氣糊塗了,哪曉得,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會兒眼中還閃耀著興奮的小星星。他那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被人誤以為是氣得牙咬切齒,實則他很艱難才憋住了笑意。

    在御軒看來,母后發怒,他能理解,畢竟母后一心想讓他娶青青。可父皇也怒,而且是真怒,怒不可遏,他便不能理解了。父皇不是恨不得讓青青遠離睿王府麼?當下拜堂出了岔子,不正和父皇的意?

    「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捉拿刺客!」皇帝見那伙侍衛還跪在地上,便氣不打一處來。

    侍衛們今日把守各個關卡,但凡有機會讓刺客鑽進來的地方,他們都重兵把守,豈能出錯?這般嚴防死守之下,仍舊能混進來的主,怎是他們能夠捉拿得到的?現在甭說是抓人,就連要找到對方都很難。適才,平白地來一陣兒極光,他們也沒能看的仔細,更不知道光都從哪裡射來的!

    這會兒要讓他們去捉拿刺客,豈不等同於大海撈針?

    然而,皇命難為,縱然捉不到人,他們也得擺擺樣子,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刺客。

    侍衛們已撤走,媒婆卻嚇得瞪直了眼,半晌回不過神來。

    皇后擰緊了眉頭,比誰都要著急,出聲喚了媒婆兩下,效果不佳,趕緊又讓自己的宮女小遙上前去給媒婆醒醒腦。

    「快,趕緊的!不然誤了吉時,看娘娘怎麼罰你!」小遙壓低了聲音對媒婆道。時不時的,她還萬分忌憚地用餘光往不遠處的御軒瞄去。在睿王面前發號施令,這可真不是件美差。

    媒婆幹這行,也有不少年頭了,今兒還是第一朝遇到這樣棘手的問題。堂都還沒拜完,新娘的蓋頭就給掀翻了,聽聽,聽聽院中那些個竊竊私語的聲音,真是亂透了。

    好不容易,媒婆終於冷靜下來,招呼人去重新準備蓋頭。

    別說是睿王府的主子平素不近女色,府中連一個姬妾都沒有,哪兒來什麼紅蓋頭?就是尋常人家,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弄些蓋頭放家裡吧?估計光找這蓋頭,也會花去不少時間,到時黃花兒菜都涼了。

    皇后豈能想不到這其中的問題?於是,她暗自長吁了一口氣,出聲道:「甭找了,繼續拜堂吧。」

    「這……」媒婆斗膽將目光丟向御軒。這新人拜堂,哪兒少了蓋頭?一聽,在場的賓客都開始竊竊私語了,像是在議論新娘的容貌。

    御軒哪兒會為這種問題費腦筋?他當即便將視線轉向已經從驚嚇中緩過勁兒來的新娘,意在將這棘手的問題丟給她。

    豈不料,他這一注視,立刻將觀禮的在場賓客的目光也全都引到了新娘身上。

    剎那間,全場驚歎!

    「好標緻的姑娘!」

    「真不愧是崔玉盈之女,堪稱傾城之色!」

    「這等女子,往常怎會被傳貌醜不堪?看來,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得不亦樂乎。

    皇帝難得的,出現一臉的緊張,還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兒媳婦」。

    而被拒門外的莊妃,就更著急了。若非之前御軒明令不能讓她進去充當「高堂」,否則她怎麼說也算是御軒的長輩,他也得叫她一聲庶母,她進去觀禮也是情理之中的。現在說這些都晚了,重要的是新娘子這麼快就漏了真容,可如何是好?無奈之下,莊妃禁不住地在心裡罵著那新娘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許久,皇帝才試著安慰自己:這新娘露面兒便露面兒,反正御軒那小子也沒見過真正的百里青青。他還能懷疑新娘換了?

    這麼一想,皇帝頓覺底氣都全回來了,遂張口對御軒道:「吉時不可誤,蓋頭沒有便沒有,趕緊拜堂!」

    新娘子聽到皇帝催促拜堂,可樂壞了,笑瞇瞇地對著御軒大送秋波。

    在場觀禮的,還有堂外院中看熱鬧的,個個唏噓,莫不對御軒羨慕加嫉妒。尤其是皇室內那些個郡王世子的,眼睛都快看掉出來了,哈著新娘子直淌口水。

    御軒則含笑,對新娘的美貌視而不見,反而是目光飄忽地四周搜尋了一圈,兀自道:「青青,你頑皮了,沒有美貌不要緊,怎可欺騙大家?本王倒也罷了,你欺騙父皇,豈不是欺君之罪?」

    「我?」新娘子聽了這話,入墜九里雲霧,這是個什麼狀況?睿王那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上座之上,皇帝的臉上也陡然出現波瀾。他不由忖度道:御軒那小子言外之意,真是指的「容貌」,還是另有所指?皇帝決定暫且按兵不動,先靜觀其變。

    倒是一旁的皇后坐不住了,蹭地一下,又站起來,指著御軒喝道:「軒兒!休要胡來!這青丫頭是你自己點頭要娶進門的,怎可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耍橫?」

    御軒聽了母后的訓斥,臉上的笑意也陡然隱去,正色道:「母后所言不差,娶青青進睿王府,兒臣確實親口答應,要不然也不會有今日的大婚。」

    「那你還……」皇后真要被這個兒子給氣死,好不容易就能事成了,他卻在這個時候給她出狀況!

    御軒的臉,「唰」地一下冷了下來,黑著一張臉,眸子裡寒光萬丈,足以將這盛夏的氣流給凍成冰塊!而後,他目光如炬地盯著自己的父皇,毫不客氣地道:「兒臣可聽說,幾日前,父皇才見過青青的容貌。父皇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她是青青麼?」

    呃……這御軒,他可真直接!他也夠大膽,居然直接質問當朝天子,九五之尊!

    皇帝失了面子,厲聲呵斥道:「放肆!你這是質問朕?」

    「兒臣怎敢。想來這事兒也與父皇無關,定是青青頑皮在跟兒臣鬧著玩兒。」言罷,御軒這才轉頭對那個美得冒泡的女子道:「去,將她找出來,本王便對你今日欺瞞之罪不予追究!」

    「我、我……找……」女子不爭氣地將目光探尋向了皇帝。

    原本剛才御軒的話,便會讓人將今日之事與皇帝聯繫起來。這廂,冒牌「新娘子」還將視線轉向皇帝,意在向皇帝尋求支援,如此一來,豈不昭然若揭?

    莫非?皇后看看兒子,又看看一旁的夫君,再看看那邊手足無措的「新娘子」,眼中也出現幾絲懷疑之色。之前她看到這新娘子貌若天仙,她也曾有過點滴的疑惑,可乍一想,許是往常青丫頭有意遮掩美貌才讓人都以為她是個醜女,而她今兒只不過露出了真容罷了。

    難道說,她之前猜錯了?這美貌之人若不是青青,又是誰?

    「軒兒,你可不能胡鬧!」皇后真怕御軒看錯,而後因此得罪皇上,得罪丞相府,還會令天下人笑話。

    御軒篤定地道:「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兒臣怎敢胡鬧。今日有合朝臣工來賀喜,有京城的百姓鄉民來觀禮,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兒臣也斷不能如此一說。」

    「可這……」皇后就不明白了,要說這「新娘子」是假,可人家出了容貌比青丫頭美之外,聲音,談吐,舉止,無一不與青青雷同。倘若真是兩個不一樣的人,能如此神似麼?

    一直坐在右邊兒,沒有開口說過話的相府三公子,這會兒目光交匯,交換了個只有他們能看得懂的眼神。

    隨後,百里追日終於開口了:「娘娘,睿王所言不虛,她確非青青。」

    要知道,青青這許多年來,雖說一直面紗遮顏,甚至在父兄們面前也是如此。可他們畢竟是她的哥哥,是她這些年來最親近的人,豈能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妹妹?

    其實,早在新娘子頭上的紅蓋頭被掀翻之時,相府三公子都察覺到了異樣。只不過,對於青青嫁給御軒,他們始終保留著一絲不甘不願。因為青青一開始讓他們設法退掉和睿王府的婚事,所以他們才會覺得自己的寶貝小妹對御軒沒多少好感,也就不太願意她嫁進睿王府。

    是以,他們才會一直沒有什麼反應,只旁觀御軒的態度。

    現在,御軒沒有讓他們失望。他能無視這等尤物,而對容貌遠不及堂上這女子的青青念念不忘,他們才決定出來幫御軒一把。同為男人,他們瞭解,御軒是真的百分百地誠心要與青青結百年之心。而且,他們也很佩服御軒,竟能在這等繁複的情況之下,獨具慧眼,明辨真偽。

    得到百里三兄弟的聲援,御軒不禁轉頭,給了他們一記感激的眼神。

    連相府三公子都出來澄清了,相信真相如何,不用置喙了吧。

    「真不是?」皇后聽罷,心裡大喊「好險」!頹然地跌回座位,她心有餘悸地喃喃道:「如她不是青青,又是何人?」

    父皇勾唇一笑,笑得意味深長,還有意無意地睨了眼父皇,直到父皇回以他一記冷冽目光後,他才對自己的母后道:「母后,現在兒臣還是先找到青青為妙,省得耽誤了吉時。至於說這位女子,兒臣有言在先,她若能找出青青,這事兒就當不曾發生;若是不然,明日便由母后帶進宮好生審問。」

    說罷,御軒腳步匆匆地走開,去招呼自己的侍衛「捉拿」青青。

    他想,自己剛才的「特赦」令,自然會在某人的心中造成不小的震動。若某人不想將此事鬧大,必定會放出青青;倘若他所料有所偏頗,青青不曾被人挾制,那麼她這會兒一定躲在某個角落看好戲,他定能在這王府找到她。

    「來人,將此女押下,聽候發落!」皇后威嚴地道。

    對此,皇帝沒有意見。畢竟皇后身為一國之母,乃是女人之中位尊至極的,她要調教個犯事的女子,本就是她分內之事。

    ﹍﹍﹍﹍

    話說,青青掀翻了那「新娘子」的蓋頭,津津有味地躲在人堆裡,從人縫兒裡偷窺堂上的局勢。先前見御軒要拜堂了,她緊張個半死;掀了人家的蓋頭,看到是個長得美貌如花的女子,心裡又開始擔心御軒中美人計。這會兒人家不拜堂了,對美人計免疫了,她還得緊張。這算個什麼事兒啊!

    小樣兒的御軒,他果真不是葷麼?他沒見這院中觀禮的男人,一個個對他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麼?他可真不知好歹呢。

    雖然是在數落著御軒,可青青的眼中卻蕩漾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不等她得瑟完,目光居然就瞟到御軒離開了那拜堂的正廳,往人群中來了。

    糟了!撤退,趕緊撤退!

    在一群肥耳大胖的賓客堆裡,青青仗著自己的身子小,動作靈活,趕緊發揮釘子精神,在人群中穿梭,急著離開。

    卻不想,御軒正巧就朝她這邊兒走來,擋在她前面的那些個賓客見他來了,很有默契地閃開道,留著中間長長的一條走廊供他橫行。

    眾目睽睽之下,青青不敢施展輕功,不然以後大家都知道百里相府的百里青青會輕功,那樣她十幾年的苦心隱藏便化為泡影。於是,她貓著身子,左躲右避,很辛苦很辛苦,累出了一身的香汗,才終於出了前院。

    今日的王府,人滿為患,門口侍衛多如牛毛,先前御軒又下令「通緝」她,她若走正門,那就一個下場:死路一條!算了,乾脆翻牆,翻牆逃跑,也甭逃多遠,反正今兒的親,還是得成親,不然就浪費了她和他前些日子以來的苦心經營了。廢了那麼多腦細胞才套好的招兒,當然不能白費。

    只不過,她不能讓御軒在王府內找到她,不然就有「袖手看他笑話」的嫌疑,他一定會很生氣,很惱火,倒是指定揪她小辮子。她計劃著,只要出了王府,隨便找個地方「摔」一腳,虛弱地等著他去「營救」她,難題便迎刃而解了。

    好不容易摸爬滾打,終於來到圍牆角,放眼瞄了一圈兒,嗯,沒人!

    踮起腳尖,飛身一躍,欲越牆而出。哪曉得,腳尖才剛離了地,肩上便被一隻大掌重重一摁。

    「誰?」額,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自己被抓包了。

    果不其然!

    「你說呢?」這聲音,聽起來嗓音不大,還帶著那麼一絲絲的笑意。

    可青青聽得出來,某人有點兒小鬱悶呢。換言之,她得倒霉了。

    趕緊調整了臉上的表情,掛著討好般的笑容,她慢悠悠地轉過身來,調皮地對他道:「有那麼美的女子你不娶,你還真是不知好歹。」

    「你還說?」他加重了語調,眼裡也浮現出責備之色。

    她扁扁嘴,無趣兒地道:「好吧,我閉嘴。不過我真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在王府?」

    見她乖巧了起來,他才道:「因為你之前在看我。」

    「嗯?」她蹙眉。

    他心情好了許多,臉上的春風得意又顯露了出來,直道:「我不是告訴過你,甭管什麼時候,只要你望向我,我就知道你在看我。」

    「真有這麼神?」她表示懷疑。心裡盤算著,之前她射向冒牌新娘子的那一束光,他可曾看到?他能懷疑到她頭上麼?這傢伙,恁是賊,往後得加倍小心才是。

    他淡笑以對,望著她時,眸光柔和,寵溺無限。伸手,他牽她:「走吧,別真誤了吉時。」

    「走吧。」她甩開他的手,逕直朝前走。

    他執意牽她,並且還刻意讓兩人的身體靠近,並在她耳邊低語:「今日朝臣王公們都在,要秀恩愛,不是最好的時機?」

    「好吧。」她懶洋洋地答應。想想也是,今日是大婚,若還那麼生疏,便顯得她「不願意」嫁他了。雖然她是真不想嫁,可嫁給他,總比嫁給別人要好點兒。不就牽牽手麼,又不會掉塊肉,牽就牽吧。

    嗯,孺子可教。御軒宣告勝利,自然會得意起來。

    兩人並肩而來,十指相扣,卻令在場眾人瞠目結舌。

    大夥兒齊齊想道:睿王捨美女不婚,卻看中了這麼個貌不驚人的黃毛丫頭?她究竟有什麼能耐?竟令睿王牽著她那麼高興,成了個典型的墜入愛河的小伙子。

    不說睿王府沒紅蓋頭麼?誰說的?御軒早就為青青量身定制了一套新娘服,那叫一個華美,那叫一個精緻!從選料到做工,一樣不落人後,其講究的程度遠遠超過皇后的鳳袍。

    御軒剛將青青找回來,秦羽便拿來了鳳冠霞帔交給翠兒,翠兒帶著青青去換了衣裳,才重新出現在現場。

    接下來的拜堂,十分順利。縱然皇帝老兒不怎麼高興,可也不能表現在臉上,面兒上還得「十分」欣慰地接受兒子媳婦的拜禮。

    皇后則是真高興,笑完了眉,嘴都合不攏。

    終於,在媒婆一聲「送入洞房」之後,御軒牽著青青往他們的新房而去。這三日,青青回了相府,御軒可在新房內花了不少心思呢。希望稍後能給她一個驚喜,期待著她笑瞇瞇地四處打量他們的新房。

    三日前的婚禮排練,還真沒白費。

    一進了洞房,便湧了好些個宮女進來,美其名曰是侍候新人入房,實則還有暗中監視之嫌吧。房外更是誇張,連窗戶邊兒都擠滿了人,鬧哄哄的,一個個笑得那麼詭異,那麼不懷好心。

    青青坐在鋪滿了花生、紅棗、蓮子、桂圓之類堅果的榻上,只覺屁屁被扎得慌,忍不住不太雅觀地伸手往座位下一抹,抹得那些個堅果「嘩啦啦」滾得滿地都是。

    御軒見此,滿臉帶笑地用不輕不重的聲音,玩笑道:「愛妃,你可得忍忍,不能將這些吉祥物給抹丟了。咱們的幸福可得指著它們引路呢,你可知,這些個物件兒怎麼個念法?」

    誰不知道,要他說!哼哼!紅蓋頭下,青青不以為然地癟癟嘴,很不服氣呢。

    御軒像是玩兒上了癮,沒聽青青搭話,便對一旁的宮女道:「你們給王妃說說,這是個什麼念象?」

    「呵呵呵……」宮女們掩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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