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成親 061 洞房花燭 文 / 是非因
青青與紅衣男人交過手,自然熟悉他的武功套路,就在他從御軒的鉗制中脫離出來的一剎那,她便已經料想到他要幹什麼!
於是,她一個「重心不穩」,巧妙地讓自己嬌俏的身子,「啪」地一下跌在地上,還順勢打了個滾兒。
果不其然,那紅衣怪人魔煞神君,一獲自由便掌心運氣,一道厲光就朝青青的命門射去!好在青青事先有所防範,才躲過一劫,不然怎堪了得?
御軒見青青死裡逃生,一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適才真是將他嚇得不輕。雖然他沒表現在臉上,可那黝黑深邃的眸子卻早已洩露了心裡的恐懼。
虧得此時魔煞神君將精力全放在青青身上,沒有看見御軒眼中的波瀾,不然又得有其他想法了。
不等心底的驚嚇平復,御軒已然撿起了先前扔在地上的彈簧寶劍,以電閃雷鳴之勢,一劍朝魔煞神君後背刺去。
感受到後背一陣寒涼,魔煞神君本能地躍身翻轉,漂亮的一個七百二十度大翻身,成功躲避御軒那一奪命之劍。之後,他故意不與御軒糾纏,對於御軒的攻擊也只躲避,不還手,而是將矛頭對準了青青。他心想著,一個柔弱的女人,自然要比御軒這個勁敵要好對付許多。況且,一旦他傷了那女人,御軒定會亂了陣腳……
於是乎,魔煞神君對青青的攻擊一波強似一波,招招欲取青青性命。
有御軒在,青青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的身份信息,可又要避讓魔煞神君的強烈攻擊,實在左右為難。即便她的演技再高,也無法長久用「笨拙」的方式連連避過危險,那樣遲早引人懷疑!
也就是在這時,青青的一個翻身,竟不料讓魔煞神君看到了她的臉!這張臉,不是與他在百璣宮見到的那個拿了玉笛的女人,同一張臉麼?
「是你?」魔煞神君好不驚訝!原來,今兒他不是載在了個小丫頭片子手上,而是栽在了百璣宮的後繼者手中,也算不輸得太慘!
「不是我還能是誰?你這個面具鬼,死到臨頭,廢話還多!」青青知道魔煞神君的驚訝緣何而來。所以,她故意曲解他的話,還趕緊出聲打斷,生怕魔煞神君一個激動之下將她的秘密全都抖露出來。剛吆喝完魔煞神君,青青又趕緊朝御軒喊道:「御軒,快把他拿下!」
不用青青吩咐,御軒早就向魔煞神君出招。只不過,魔煞神君已不再對御軒感興趣,現在心思全在青青身上,估摸著,只要制服了青青,不僅能拿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還能用青青挾制御軒,一舉兩得。
是以,接下來,便一直持續著三個人的追逐戰。
御軒攻擊魔煞神君,魔煞神君攻擊青青,青青「笨拙」地東躲西藏。
「你這黃毛丫頭,又耍什麼花招?」魔煞神君料想,自己連番吃過眼前這丫頭的虧,這丫頭的能力他是清楚的。要說這會兒他攻擊她,她完全可以還手,為何只防不攻?莫非……心中稍稍一想,他便猜到了問題的關鍵,面具下,那雙賊目付出不懷好意的神色,隨即出聲:「小丫頭……」
「啊!你、你……」青青搶在魔煞神君之前,尖叫出聲,聲音之大,簡直如雷震耳!
御軒在用全力對付魔煞神君,魔煞神君一邊兒要逃避攻擊,一邊兒又要提防青青耍花招。眼下,聽青青扯開喉嚨吼叫,他整個心神都被她給吸引了過去,連到嘴的話兒也活生生被隱了下去。
這時,青青又開始搶話了:「御軒,他身上好像有傷,傷在手腕上,你快刺他手腕!」
當然,不是好像,而是一定!那傷口就是拜她所賜!
御軒聽了青青的提醒,當即扔出自己手中那柄彈簧寶劍,劍尖沒有指向魔煞神君的要害之處,而是往他手上的手腕而去!要知道,魔煞神君乃武林高手,逃生避險的手段何其高?要擊他命門,談何容易?就之前他閃避躲險的本事,就已經顯露在外了。
而當下,御軒心想,倘若青青所言不虛,魔煞神君果然傷在手腕,那麼他的手腕的靈活程度自然會大大降低。
當真如此!
青青的話音剛落,御軒的飛劍還在半空中,魔煞神君便心虛地將自己受傷的手別向了一邊,一路躲閃,辛苦應付御軒。
稍後,御軒那柄泛著鋒利光芒的彈簧寶劍在繞著魔煞神君逗弄了一陣,終於掉落地上,白煞煞的寶劍刺入泥土之中,劇烈的衝擊力致使劍柄猶在晃動之中。
又成功躲過一劫,魔煞神君心有餘悸,知道自己有傷在身撐不了太久,決定先給青青和御軒找點兒麻煩,再行脫身之計!
青青不經意間,瞟到了魔煞神君眼中閃過的那兩束狠戾之光,遂拔腿朝御軒背後跑去。她料想,有御軒做後盾,自己根本不必出手。剛才,她暗中觀察御軒和魔煞神君動手,可以斷定,御軒的武功相較於魔煞神君略勝一籌。即便是平素,魔煞要贏他也很難,更何況今日魔煞神君還有傷在身。
看來,御軒的問題不大,有麻煩的是她!她就怕那紅衣妖男找她茬兒,將百璣宮的事情全都抖露出來。這可怎生是好?
這頭,青青正在著急上火呢,哪曉得魔煞神君便直戳她的痛處,開口便道:「臭丫頭,東西交出來!」
說罷了,他伸手就要去拽青青。
青青躲在御軒身後不出來,御軒則是一雙黑眸裡充滿疑惑,瞅著魔煞神君時,危險地瞇了瞇眼。
「御軒,你等什麼?他使詐,你看不出來麼?快啊,他撐不下去了,快把他解決了得了,不然今兒的親可就成不了了,吉時快過了哦。」青青躲在御軒的背後煽風點火。
御軒心中雖有懷疑,但現在並非解惑的時候,稍不注意便會中了敵人的奸計。是以,御軒暫且將心頭的疑問放下,全力對付敵人。
然而,御軒雖然沒有中計,可魔煞神君還是瞄到了苗頭,洞察了端倪,知曉御軒方才有所動搖,遂決定再接再厲燒上一把旺火,離間離間青青和御軒。
青青暗叫不妙,挖空了心思想招數,卻不得要領。
為此魔煞神君那面具下的賊目開始顯出不懷好意的得瑟,張口道:「成親?恐怕睿王殿下還不瞭解你這位王妃吧?」
「輪不到你多嘴!」御軒根本不聽他人挑唆,飛身躍起,剎那間已然拔起方才沒入泥土之中的寶劍,薄如蟬翼的劍身以蛇形極速向前游移,劍氣迴盪,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森白閃亮的光芒,直逼敵人而去。
魔煞神君慌忙後退,以掌心內勁發出的厲光回之。
兩道光芒迅疾交織,碰撞,令四周的氣流都被攪動,危險的氣息蔓延至四面八方。
憑內功較勁,魔煞神君立即感到了不適,敗像已顯!於是,他急忙使出殺手鑭,「咻咻咻咻……」如雨點般扔出左袖中暗藏的魚尾鏢,朝前方的御軒和青青射去!
「鏢身有毒!」
御軒心中浮起一陣涼意,趕緊以左手朝後發力一推。
青青正瞪著眼,瞅著前方的局勢,剛看到魔煞神君丟出魚尾鏢,心急地要提醒御軒,竟不料先被御軒一掌推中!不設防的她,立刻被他推到了數丈之外。虧得她會輕功,內功也不錯,及時調整了重心,才能安然落地,不至於摔個狗吃屎。
由於御軒背對著青青,自然沒有看到青青在被他一掌推開後的反應,但魔煞神君卻看了個仔細。為此,他眼中的敵意和狠決就更加明顯了。他憤然在心中想道:這丫頭,果然超乎他的想像!適才御軒那一掌,雖說是情急之下的被迫之舉,卻也力道驚人,她不但沒摔著,還悠然落地,實在不容小覷!
御軒手中那靈活的劍身,蜿蜒曲行,盤繞反覆,虛實難辨,如閃電般迅捷游移著,只聽得「噹噹噹」一陣碰擊的清脆響聲綿延不絕,緊接著便是滿地散落的魚尾鏢。
魔煞神君見毒鏢久久不能擊中對手,而自己身上所剩之鏢無多,急得正沒招可施,不覺煩躁起來,出手沒了准形兒,招式也亂了方寸。
御軒瞅準機會,使出奪命一劍……
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只聽得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憑御軒的經驗,定是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且武功不弱!莫非,是魔煞神君的幫兇,欲劫青青?
不及細想,御軒旋即轉身,手中的劍,也以一百八十度的的方向逆轉,劍尖對準了背後的闖入者!
好機會!魔煞神君見此,左掌出力,掌心寒光乍現,直逼御軒後背!
「光當!」
御軒的劍,與前方闖入者的彎刀短兵相接,碰觸一聲刺耳的響聲,隨即便見對方那柄足有寸餘厚的彎刀斷做兩截,斷裂處還冒著火花!而御軒的劍,卻仍以虛虛實實之態,毫不受影響地飛速前行,直逼前方的闖入者頸項而去!
「王爺,劍下留人!老臣乃鍾進是也!」
就在御軒的劍離闖入者只有咫尺之遙時,對方驚愕地出聲求饒,並驚險地右撤避險!
御軒急忙收手,寶劍進鞘,避過一場血腥!還不及看清前方是否乃鍾進其人,御軒又覺背後殺氣逼來,並伴有灼燒後背之感,遂邊閃邊出聲提醒青青:「快,左撤!」
鍾進拉起青青,一個漂亮的打滾兒,避過魔煞神君射來的厲光。那道光最後打在前方的竹子上,生生將青綠的竹子灼燒成了黑炭之色,用時不過眨眼之間。
好厲害的功夫!連青青也不免瞠目結舌。看起來,她這對手著實難纏,往後她可得小心著些。
避過了危險,御軒才有精力將目光對準鍾進。
只見得,鍾進鐵甲護身,裝備齊全,看來早有準備。
不等御軒相問,鍾進便先行開口解釋:「王爺,老臣奉皇上之命保護太子妃!」
御軒瞭解鍾進這人,可謂是紫澤國的當朝樑柱,戰場上的常勝軍,忠君之心不容懷疑。讓鍾進帶走青青?
要照御軒的心思,自然是準備將魔煞神君留給鍾進對付,自己帶著青青回王府拜堂成親。不過一想,鍾進雖說彎刀長槍用得嫻熟,刀法槍法不錯,可畢竟不是魔煞神君的對手。讓鍾進擒拿魔蛇神君,不僅毫無勝算,興許還會折損紫澤國一員大帥。為了個武林敗類損兵折將,實在不值得。
「她交給你,若有半點差池,本王血洗將軍府!」御軒事先撂下狠話。
因為他明白,按照鍾進的忠君程度,此番前來,定然是父皇密詔在手。父皇的心,自然沒有偏向睿王府!不過還好,鍾進乃是個剛直不阿,應該不會欺負個弱女子,定然會力保青青無恙。現在,他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相信鍾進會審時度勢,量力而行。
至於說,跟父皇的糾葛計策,御軒決定等擒了魔煞神君之後,再去解決。
鍾進忙回道:「王爺放心,有老臣在,太子妃不會少一根寒毛。」
「嗯!」御軒沉沉地哼了一聲,便不再將精力放在鍾進那邊兒,而是全力應付魔蛇神君。現在沒有青青在一旁,他已然無所顧忌,出手也方便許多,決意要速戰速決,以此絕佳的機會剿滅魔煞門,再回府行大婚之喜。
魔煞神君起先還鬥志昂然,卻在鍾進劫走了青青之後,反倒鬆懈下來。
御軒覺得甚是蹊蹺。按說,魔煞神君現在逮不著他的弱點了,豈不更會驚慌失措?
算起了,魔煞神君也是個揣摩人心的行家,一番反常態而行的舉動,立即讓御軒摸不著頭腦。
下一刻,趁著御軒不明就裡,投鼠忌器之時,魔煞神君那艷紅的衣袖重重一揮,袖口擲出一粒圓球,便落在御軒前方不足丈餘遠的地方,而後「彭!」的一聲爆出濃霧煙雲,直接阻隔了御軒的視線。
御軒掩嘴屏息,揮袖閃開煙霧,定睛望去已然不見對方人影。
很顯然,魔煞神君藉著那顆煙幕彈逃之夭夭了。
俗話說,窮寇莫追,更何況今兒他還有要事在身。御軒也沒覺得不甘心,直接撤退,返回鬧市。他料想,鍾進會將青青送抵花轎之中,命迎親的隊伍繼續前行。他只消加快腳步,追上迎親隊伍便可。
﹍﹍﹍﹍
鍾進沒有想到青青會那麼配合地跟自己走。雖說,他之前在王爺面前保證過,要善待青青,不會出簍子。然而,以他看來,青青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平白無故地跟個陌生人走,豈不應該會膽戰心驚一番?
可青青倒好,十分配合,連好奇地問上一問都沒有。
直到,他領著青青往皇宮的方向而去時,青青才終於肯開了尊口。
「這不是去睿王府的道兒?」雖是個問句,但言語中肯定的意味更濃厚一些。
鍾進誠心讚歎:「太子妃冷靜睿智,在此等情急之下,猶能頭腦清晰,心思縝密,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老將軍過獎。青青時常聽爹爹提起,稱老將軍乃國之擎天大柱。爹爹對老將軍,那可是讚歎有加。不過聽爹爹講,老將軍常年在外帶兵,什麼時候有空兒回京了?」青青還有閒心打開話匣子,跟人家拉家常。
鍾進自己也有一女,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疼的不得了的。況且,自己女兒的年紀,與這百里青青也相差無幾,現下便父愛氾濫。又見青青如此大度睿智,舉止優雅,雖然容貌不及自己的女兒,可也算得上是個名符其實的大家閨秀,一時便也對青青喜愛起來。
「老夫無意朝中權鬥,在外謀個安生也算清淨。倒是百里丞相受先皇托孤之重,在朝裡著實辛苦。」看得出來,鍾進對百里榮浩評價不錯。
「呵呵呵……」青青好不高興。人家誇獎她的爹爹,比誇她自己,還令她感到舒服。隨後,她誠心相邀道:「若老將軍願意,可否去相府喝杯喜酒?今兒是青青成親的日子,爹爹難得放下朝政與各路朋友喝喜酒、敘舊情,若再見到老將軍您,爹爹不知有多高興。」
「真是個孝順的女兒。老夫那女兒瑩瑩,也是你這般年紀,同樣的乖巧。女兒就是好,知道心疼爹娘。」鍾進一臉幸福地道。
趁著鍾進興之所至,青青問及重點:「老將軍這是要帶我進宮?」
鍾進一愣,隨即臉上又再度浮現笑意,直言道:「你這丫頭是個明眼人,老夫不想瞞你。帶你進宮,乃是皇命在身,老臣不得不為。」
「嗯。」青青頷首,表示瞭然。接著,她又道:「老將軍乃國之泰斗,此番回宮,不會就為了青青的大婚而來吧?這也太大材小用了,青青還以為您是要回來助睿王一臂之力。」
鍾進聽罷,明顯臉上一愣。想不到,這丫頭腦袋這麼靈,想得這麼多。
「回朝乃是皇命,確為大婚而來。至於說助睿王一臂之力,老臣也自然願意,不過老臣畢竟是個武將,不懂權謀之術,怕也幫不上什麼忙。睿王有丞相和朝中大臣輔助,定能成事。」鍾進道。
「這麼說,老將軍是想袖手旁觀奪嫡之爭?」青青的話音裡沒有參雜任何個人的主觀意見,完全只當是個隨口一問的問題。
鍾進卻蹙眉深思了好一會兒,才回道:「並非老夫不願出力。實在是,老夫一介武夫,要文鬥,是鬥不過那些權臣的。此番回朝又不曾帶回一兵一卒,即便有心想幫睿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將軍太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青青搖頭,不太贊同。
「哦?」鍾進驚訝,倒是有興趣聽聽青青的看法。
青青細細道來:「老將軍統御三軍,憑信義服眾,乃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三軍將領借助的是老將軍的這股子英雄氣,有老將軍在,士兵們心裡有底,您是士兵們的精神支柱。您若偏向哪邊兒,你身後的將士們便會隨勢而來。皇上在這個當口兒,召老將軍回來,您難道就沒有想過緣由?」
「姑娘的意思?」鍾進對青青的稱呼都變了,不似之前那麼生疏,變得親切了許多。
青青笑道:「老將軍的立場,便代表三軍將士的立場,您覺得,皇上會否這樣覺得?」
「難怪皇后娘娘如此看重姑娘,我家女兒生性高傲,從不落於人後。若他日,她能見著姑娘,許也會甘拜下風。」鍾進歎道。
青青巧妙應答,避過鋒芒,只道:「青青也早就聽聞老將軍愛女巾幗不讓鬚眉,哪日若能有幸一見,定要誠心結交才好。」
一路閒話下來,兩人心中各自探測到了些許有用的東西。
這時,他們已經出了林子,就要往一條冷清的官道而去。這條路,可以直通皇宮。
明眼人不說暗話,青青謹慎地將目光四下打量了幾圈,後低聲問向鍾進:「此番來接我,除了老將軍之外,可還有旁人?」
鍾進搖頭。他乃一代名將,區區接個小丫頭,若還要大軍隨同,也太顯得他無能了。
如此還好,青青松了口氣。
緊接著,她便向鍾進直陳厲害:「以老將軍的經驗判斷,睿王與那紅衣妖人誰更有勝算?」
鍾進不用去想,張口便道:「睿王爺沉穩睿智,武功了得,勝乃是預料之中。」
「那麼,老將軍覺得,他會和對方癡斗多久?」青青一步一步,將鍾進誘入她的盤算之中。
鍾進聽皇上提過,所以知道那面具紅衣男人是魔煞神君,乃是今日莊妃請來助場的。聽說,那魔煞神君有傷在身,自然不會太盡心於打鬥;再者,睿王爺今日是新郎,縱然也不會大開殺戒,最多也就生擒對方。想那魔煞神君也算個人物,要想生擒他不太容易。最可能的情況,兩人交戰不久,便會休戰。
「應當不會太久。」鍾進肯定地道。
青青頷首,不似平素在那般嬉笑耍怪,現在一臉的嚴肅,小小年紀,那臉上的沉穩之氣卻彰顯無遺。
稍後,她凝眉道:「老將軍想想,以御軒的腳程,他要追上我們,難不難?」
「你是說?」鍾進大驚失色。
青青雲淡風輕地道:「倘若我猜得不錯,御軒已經朝我們趕來了。橫豎,你也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將我帶進宮,何不賣他一個人情?也省得你們之間生出不該有的嫌隙。」
她估摸著,皇帝真要派個人來「劫」她,隨便一個侍衛就行,因為還有魔煞神君擋在前面不是?而皇上卻偏偏大老遠地將鍾進召回來,讓這個老將領來幹這麼件「劫」親的小事,實在不符合邏輯。唯一的可能,皇上想要離間鍾進和御軒,令御軒少去鍾進這個武將的支持。
而她,之所以願意跟著鍾進走,也是想化解這個即將要產生的矛盾,為御軒多爭取點兒有用的勢力。
鍾進不得不對眼前的小丫頭另眼相看。她居然還能對他遊說起來,勸他站在睿王那邊。好得這也正是他的本意,不然他還真得費好大力氣才能解決眼前這個「勁敵」呢。真不愧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他不得不感歎自己廉頗老矣,而今已是年輕人的天下。
「姑娘希望老夫怎麼做?」鍾進自感玩兒不過眼前的小丫頭,索性直接問她要主意。
青青道:「老將軍既然心裡是站在睿王這邊兒的,為何不稱了睿王的意?」
「稱了睿王的意?你是說,讓我將你送回花轎之中?倘若如此,老夫便是欺君之罪,閤家上下幾十條人命如何保全?」鍾進真心是越發地覺得,跟著小丫頭說話,怎麼就那麼費腦呢?
青青搖頭,道:「自然不用那樣。若將我送回花轎,未免太過招搖,乃是直接挑釁皇上的龍威,實在不可取。相信睿王也不想難為老將軍。老將軍若願意,我們索性此處停下,這裡大樹遮陰,涼爽宜人。我們還可趁此閒聊一番,豈不更好?」
如此甚好,既不得罪王爺,也不冒犯皇上。終歸,到最後,是睿王「追來」搶回了青青,而非他鍾進違逆聖旨不將青青帶進宮。要知道,睿王的功夫早在他鍾進之上,被睿王追上也並不太奇怪,說起來也合理。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也合了他自己的心思,不與睿王府為敵。
如若不然,睿王婚禮遭遇麻煩,他日定然視將軍府為宿敵。
只是,還有一點讓鍾進放心不下:「此路雖為官道,卻不是今日迎親會走的路,睿王爺……」
「我留了記號,他遲早會找來。」青青笑瞇瞇地道,一張化著精緻新娘妝的小臉,也就那雙眼睛熠熠生輝,堪用漂亮二字形容。
鍾進也跟著笑了起來,慈愛地道:「你這丫頭,早就計劃好了,老夫不依你都不行。」
「呵呵呵……」
一老一少,兩人首次見面,居然聊得很是投機,上至朝中大事,邊疆要事,小到家長裡短的父女天倫,無所不聊,儼然成了一對忘年之交。
許久,鍾進才想起問青青:「丫頭,你就不好奇,皇上拿你進宮所為何事?」
「當是沒什麼惡意,不過是阻止我跟睿王成親罷了。」青青不甚在意地道。
「何以見得?」鍾進展現了少見的好奇心。
青青好心情地道:「正如爹爹所言,老將軍正直不阿,自然不屑去傷害個小女子。若皇上有意辦我,老將軍絕對不會接詔來山上劫走我。定是知曉皇上並不傷及我的性命,是以才願意隻身來帶我進宮。」
聽了這席話,鍾進頻頻點頭。
之後,也不賣關子了,鍾進乾脆將皇上的計劃也抖露出來,反正這兒也沒外人,再說他跟這小丫頭一見如故,也想提醒提醒她,省得她日後吃虧。
鍾進原以為這錯綜複雜的局勢給青青說來,青青會抱著腦袋直喊煩悶,竟不想她會一笑置之。
「你就不問,皇上要給睿王納的側妃,是誰?」鍾進想逗逗這小丫頭。他總感覺,抓不到這小丫頭的弱點,或許「情」字便是她的命脈,要知道女子都難過情字關頭。
青青只撅撅嘴,很有自信地道:「甭管她是誰,終歸入不了睿王的眼。」
「倘若她美若天仙呢?丫頭,老夫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論美貌,她與你比起來,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鍾進繞有些幸災樂禍地道。將那個悲催被當成替代品的某個女子誇成了人間絕色。
「她縱然是天上的仙子,那睿王不要,還是不要。」青青覺得吧,依著御軒的性子,斷然不可能看見個美女就將東南西北都忘了,皇帝的美人計,怕是沒多少勝算的。
鍾進可不這麼想,又道:「想你爹爹百里丞相當年也是個處事內斂,不為美色所惑的男人,還不照樣對你娘一見鍾情?你這丫頭不懂,但凡是男人,甭管他多麼睿智聰明,在美色面前都是沒有抵抗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