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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四章 烽煙又起 文 / 妙蓮居士

    卻說那側太妃既是存了這個心,自此以後倒是不再故意去找尋黛玉的麻煩了。

    又過了兩日,北靜太妃從關府回來,那側太妃的身子也大好了,便過來請安。又主動說起太妃不在府裡時,自己病了王妃對她是關心倍至、盡心照顧,話裡話外竟帶著感激之情,讓太妃心裡不禁疑惑起來?

    待側太妃走後,便問丫頭香草道:「咱們去了這幾日,難不成側太妃趕巧被高人指點過?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快?她這麼著我這心裡倒不太踏實呀!別是又心裡憋著什麼壞主意呢吧?」

    那香草也是一頭霧水,面帶不解道:「奴婢才聽側太妃說了這些,也是不明白呢。不如太妃再把王妃請過來問問這幾日府裡都發生了什麼事?」

    「才玉兒不是與我說過了嗎?她們倆個這些日子相處竟是難得的太平呢!本來我還怕自己出府這幾日側太妃會找尋玉兒的麻煩呢?誰知竟這麼消停。」太妃琢手撫著額頭皺了眉琢磨道。

    「太妃忘記了,不是才側太妃說過她這幾日恰好病倒在床,是王妃又給她請醫看病,又調了樣兒的給做些可口的吃的,也許側太妃被感動了也有可能吧?」

    香草說完了這幾句話,便又即刻聳了聳肩膀自嘲地笑了笑。說句實話,跟了太妃這些年,那側太妃是個什麼樣兒的人,自己再清楚不過的,才自己這些話並連自己也是不信的,不過說出來安慰安慰太妃罷了。

    不說北靜太妃與自已的貼身丫頭正這裡猜疑,那邊隱溪院裡,黛玉也正在與紫鵑閒話著同樣的問題。就聽紫鵑問道:「王妃可覺得側太妃這幾日有些變了?」

    黛玉放下手中的賬冊道:「怎麼了?」

    「怎麼側太妃不找尋王妃的不是了?見天兒的看她總是笑瞇瞇的,想著她能有什麼好高興的事兒?」

    微微思忖了下,黛玉也道:「你不說我也是在想呢?總怕她又生出什麼刁鑽的主意來為難於我。」

    紫鵑悄聲笑道:「奴婢想著,可能是前不久側太妃病了,王妃給她尋了太醫來看,又偏那個太醫便手到病除,是以她心裡便領了這情了?」

    淡淡一笑,黛玉歎道:「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倒是想著是不是側太妃又有了什麼想法了?咱們倒要先防著些,省得再著了她的道兒。」

    紫鵑點頭道:「便是近來側太妃的丫頭瑩兒也不似先前那樣,對咱這院裡也不再說那些閒淡話了。」

    黛玉又低下頭看著手裡的冊子,隨口道:「不管她們心裡怎麼想的,咱們只過好咱們的便罷了!不過呢,這也倒不錯,省得每日裡瞧她們一付不找事兒便過不了這一天的模樣兒,無端地去生閒氣呢。」想起什麼又抬起頭來與紫鵑道:「飛絮如今可好些了?」

    原來丫頭飛絮這幾日總是打蔫,眾人還道她是因著那日的緣故,故而都沒有太上心,只說過幾日也就好了。誰知她竟因此而郁氣在心,不幾日便病了。

    說不得又為她請了大夫來瞧,開了方子拿了藥,黛玉又吩咐了映雪對她多加關照,自己卻並沒有過去看望她。只讓紫鵑傳話給她不用硬撐著上來,待病大好了再說。

    想著有日子沒見飛絮了,偏才又想起來,便問紫鵑。

    紫鵑笑道:「昨日裡便大好了,映雪跟奴婢說飛絮昨日便要上來伺候,被她給勸住了,想來今兒應能過來服侍了吧。」

    「罷了,左不過每日裡這幾檔子事兒,我這裡有你就行了,讓她再歇息幾日吧。你一會兒再去瞧瞧她去,就說我說的,讓她將養幾日再上來吧。」黛玉一想起飛絮那日絕望的眼神兒心裡就彆扭。

    紫鵑應了,轉身吩咐了外面的小丫頭進來伺候,便向著飛絮房間走去。

    「妹妹病的這幾日,王妃讓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又特囑咐我好好照看你。你我不過一介奴婢,這樣的王妃,依我說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幾個的。」映雪正坐在床邊與躺在那裡的飛絮小聲兒道。

    飛絮動了動身子,略顯蒼白的面上,掛著幾滴淚珠兒。聽了映雪的話,眼圈兒便有些紅了,也低聲道:「我心裡從來沒有恨過王妃,只是不願意出了王府去,姐姐可知道我的心?」

    映雪歎了口氣道:「我怎麼會不理解妹妹,只是連我都知道你們漢人那句『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你總是這麼想不開,讓咱們王妃情何以堪呢?這些天兒過去了,妹妹怎麼就不明白呢?」

    呆呆地怔了一會兒,心裡已打定了主意,飛絮突然坐起來就要下地穿鞋。映雪忙道:「你做什麼?病還沒有全好呢。」

    輕輕一笑,飛絮道:「我不比姐姐,不過丫頭命罷了!饒是王妃好脾氣,我這個做奴婢的也不能太登鼻子上臉呀?聽說那院裡的側太妃前日裡病的比我還重,現下都好利落了,我不能太不省事不是?」

    映雪驚訝地望著她,口中只道:「倒不曾想你這麼快就想明白了?只希望妹妹是真的明白過來才好。」

    「放心吧姐姐!妹妹真的是想清楚了,多謝姐姐的教誨!一會兒我便上去伺候王妃去。想著雪雁已出嫁了,姐姐這幾日又總來照顧我,王妃身邊伺候的人就更少了。」眼看著映雪瞧向自己的目光,飛絮又咧嘴笑了一下,道:「你放心吧,飛絮還是原來的那個飛絮!不會讓姐姐失望的。」說著便要出去打水洗漱。

    映雪從後面跟出來道:「你歇著,我去給你打水來。」飛絮並不回頭,只伸出一隻手來向後擺了擺,口中道:「我自已來就是,姐姐去忙吧。」便快步出去。

    映雪見飛絮出了屋子,便搖了搖頭暗自笑道:「這個丫頭,真是個直腸子的,竟說好就好了。」又想起今兒還沒有去上房與王妃請安呢,便忙忙向屋外走去。

    才走不過幾步遠,便瞧見紫鵑走了過來。瞅見映雪出來,紫鵑上前笑道:「飛絮可好些了?王妃讓我來看看她呢。」

    映雪笑道:「你晚來了一步,飛絮才出去打水了。」

    紫鵑也笑道:「想著她今兒也該大好了,只是才王妃讓我過來告訴她,現下府裡的事兒少,王妃那裡也不忙,讓她再歇息幾天再上去伺候呢。」

    「王妃真是太體恤下人了!不過我瞧著飛絮的身子竟是大好了,只是這心裡一下子轉不過這個彎兒來罷了。」映雪笑道。

    紫鵑聽了她的話心裡微微一動,心道她們倆個在一個屋裡三年多時間,那飛絮的性子是個什麼樣兒的,映雪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只是她們倆個人要好,想必有些話自己也問不出什麼來的,便笑著試探道:「我也知道飛絮是個懂事兒的,不過不該存的心思就不用再去想它便是了,而且咱們王爺的性子想著二位姐姐比我摸底兒的多了,有些事情妹妹就不多說了。」

    正說著,便見飛絮手裡端了一盆水進來,見紫鵑在自己屋前,便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妹妹來找飛絮的?我梳洗完立時便去伺候王妃去。」

    紫鵑忙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水盆兒笑道:「才好些,怎麼自己去打水,外面閒著那麼多小丫頭子,哪個喚不得?」

    飛絮有些楞楞地將水盆放到紫鵑手中,又一下子清醒過來便要奪過來,紫鵑早已轉身向廊下走去,放在一旁的木凳子上,轉過身來笑道:「我是來傳王妃的話兒的,王妃說你身子才好些,她那裡也沒有旁的事兒,說讓姐姐多歇息兩日再上去伺候呢。」

    見飛絮面上帶出感激的神情來,紫鵑又笑道:「好了,我的話傳到了,就回去了。」

    一旁的映雪忙趕上兩步道:「等一等,我與你同去。」留下飛絮站在那裡,楞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走到凳子前彎下腰洗將起來。

    卻說在皇宮太和殿上,皇上正身著朝服端坐在龍椅上,面色竟是陰沉不定。兩旁的文武大臣們都低著腦袋站在那裡。

    「朕再問你,不是已讓伊犁將軍處理了嗎?」皇上聲若洪鐘,裡面又隱隱帶著些怒氣。

    下面站著的便是兵部尚書李顯德李大人。聽出皇上口氣有些不耐,那李大人不禁心下大驚,忙解釋道:「回稟皇上,伊犁將軍當時確是出兵震懾了幾回,不過也只消停了一陣子,聽說近日又猖獗了!」

    「啪!」皇上一拍龍案,大怒道:「一個小小的浩罕竟敢如此三番四次的騷擾我朝,真是膽大包天!」

    「請皇上息怒!」眾文武大臣忙跪下道。

    原來這日水溶上早朝,皇上還沒有過來,便見兵部尚書李大人早站在殿外踱來踱去的,上前一問才知這浩罕國竟又來擾我邊境。並且這一回與往常的小打小鬧不同,竟是派兵五萬駐紮在了邊境線上,並口出狂言,大有與我朝五萬兵馬,對於我朝來說,不過是以卵擊石之舉,但若它長年在邊境地區頻繁騷擾,卻也令人頭痛之極!

    只聽皇上又問道:「眾位愛卿可有什麼好的辦法?」便見下面群臣遂悄聲議論開了,這個說現在國家安危受到挑釁,當立即出兵討伐浩罕。另一個卻道,如今天下才太平些日子,又要起戰事,難免天下百姓會人心惶惶起來。如此豈不是又要鬧得天下大亂嗎?

    皇上微微閉上雙眼,聽著下面這些個大臣那裡議論紛紛,竟無一個讓自己滿意的辦法,便慢慢睜開雙目,沉了聲音道:「你們今兒個先回去想想吧,明日一定要給朕一個好的辦法來。」

    眾臣跪下山呼萬歲,皇上一撩黃袍,轉身下殿而去。眾臣才起身各自回府。

    眼瞧著臨近中午,王爺還未回到王府,黛玉想著今日水溶必定不會回來用飯了,便與太妃道:「王爺近日忙碌得很,都這個時候了,還等不等?」

    北靜太妃輕歎息了一下,道:「罷了!咱們先用吧,看樣子王爺一時半會兒又回不來了。」

    「王爺回來了。」門外侍候的小丫頭回道。

    眾人才拿起筷子,都忙又放下。除卻太妃、側太妃外都站了起來,太妃忙笑著讓水溶坐在自己身邊來。

    水溶向一旁的黛玉看了一眼道:「幾日沒來與母妃一起用飯,說什麼今兒個也要趕回來呢!」

    黛玉面上微微一紅,忙低聲道:「母妃也念叨了好幾日了,總算今兒個沒有晚,坐下趕緊吃吧。」

    側太妃也一旁笑道:「是啊,王爺政務繁忙,好不容易回來全家一起吃個飯,快坐下吧。沾兒,快給你王兄布菜啊!」說著向下首的水沾一個勁兒的使眼色。

    水沾忙拿起一隻布碟兒便要挾菜,卻見一旁的依蘭趕緊接過來笑道:「瞧爺那苯手苯腳的樣子,還是妾身來吧。」說著便伸手向席上挾了幾樣又雙手遞與水溶。

    黛玉忙先接了又笑道:「王爺這幾日沒在家裡吃飯,如今大家都把王爺當做了貴賓呢!」

    屋內眾人都笑了。依蘭更是笑道:「在咱們府裡王爺本就是那第一尊貴的嘛!是不是太妃?」

    「啐啐!快閉緊你的嘴巴,一高興起來便著三不著兩的,王爺雖尊貴卻也尊貴不過太妃去呢!你倒上趕著問太妃,可知是個沒心沒肺的。」側太妃忙沒頭沒臉的向依蘭笑罵道。

    太妃見依蘭一臉的委屈,便笑道:「我瞧著依蘭說的也對呢,王府裡王爺不尊貴誰尊貴呀?」

    依蘭也隨之開心道:「就知道母妃是最知道依蘭的。」

    太妃口中雖與依蘭、側太妃說笑著,餘光卻向一旁的水溶掃去。見兒子雙眼一眨不眨地直看向黛玉,席間的話語竟似未有聽到一般,而黛玉此時雖站在那裡,那一雙美眸卻也不時地偷偷描向王爺。

    太妃便輕輕道:「溶兒還不坐下?你莫不是還嫌玉兒每日裡站的不夠久嗎?」

    水溶才恍然道:「玉兒快坐下,王弟、弟媳也都坐下吧。」說著自己也向椅兒上坐去。

    用罷午飯,見水溶面上雖帶著微笑,但從那雙俊目裡黛玉卻瞧出一絲淡淡的憂慮。想水溶心中一定有事,黛玉吃了兩口便說自己胃口有些不好,吃不下。想先回去歇息一下。

    太妃與水溶都忙問道:「玉兒這是怎麼了?」

    黛玉站起來向太妃一禮笑道:「今兒早起玉兒多吃了些,有點子存食了,不礙事兒的。」

    太妃忙道:「一會兒讓溶兒陪你去花園裡走走去。有什麼不好便去請了太醫來看,可千萬別拖著。」

    此時水溶也與太妃道:「兒子已吃飽了,這就陪著玉兒回去了,母妃放心,一切有溶兒呢。」

    黛玉又與眾人告辭,扶了紫鵑跟著水溶離了太妃處向隱溪行去。

    到了上房,黛玉吩咐幾個丫頭都下去,屋裡只剩下水溶與自己。水溶才過去向太師椅上一坐,雙手抱住了腦袋,眉頭也緊蹙起來。

    黛玉輕輕走過來,伸出玉手輕扶了下水溶白皙修長的手指道:「王爺有什麼煩難事兒請說吧。玉兒這裡聽著呢?」

    抬起頭來,拉了黛玉纖手,水溶歎道:「西北邊境又要起戰事了!」「西北邊境?那不是映雪的家鄉嗎?」黛玉驚問道。

    點了點頭,水溶道:「據說那新國王前些日子病死了,如今的國王是他的兒子,也是就映雪的…」說到這裡,水溶停了下來,又向屋外瞧了一眼。

    黛玉提高聲音道:「紫鵑,讓她們都下去吧。」

    外面就聽紫鵑道:「你們都下去,一會兒去喚你們再過來。」

    翌日上朝,皇上先處理了幾件棘手的事兒,便又問群臣:「昨日裡朕讓你們回去想想,可都想好了?」

    只見吏部尚書葛謹微葛大人走上前來,朗聲道:「那浩罕不過一介遊牧小國,竟敢如此欺凌我朝,若不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怕今後那些藩國都會因我朝的軟弱而蠢蠢欲動,到那時再大動干戈苦的還是天下的黎明百姓啊!」

    皇上見殿宇上的大臣們都站在那裡靜靜地聽著,卻並無人應和。又稍停了一會兒,就見北靜王爺水溶也出列奏道:「葛大人所言有理,臣也認為應該狠狠整治一下,否則後患無窮。」

    那葛大人見只有北靜王爺一人出來附和自己,心下不禁微歎!到了關鍵時刻還得說北靜王府。

    便搶在水溶之前又道:「聖上聖明,若臣是朝廷武官,便立時請命出征。」

    北靜王爺一旁忙道:「且不說是文官還是武官,如今葛大人年紀已過五旬,怎能再受此勞頓?」

    「哎!老夫雖是年紀大了,可這心氣兒並不比王爺差呢。」待要再稟,卻聽見一旁的軍機處吳大人輕蔑道:「竟說這些無益的話來,若有此忠心不論是文官還是武官,俱可掛帥,只別空口說白話罷了。」

    葛大人聽了便要辯解,卻見皇上早已龍顏大怒。提高聲音問道:「葛愛卿不必說了,此事確為武官之份內,朕已決意出兵浩罕,有哪一位愛卿願意出征?也去殺一殺浩罕部落的銳氣?」

    皇上發話,下面的文武大臣都忙閉上了嘴,皇上又問了一遍,只見有一人低低道:「聖上,三年前便是北靜王爺出兵西北邊境,雖那回不是針對的浩罕,但北靜王爺已然去過一回,定要比臣等有些經驗,不如還請…。」

    不等這個大臣將話說完,只見『砰!』的一聲,原來是皇上大怒之下,將龍案上的茶杯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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