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溶情黛韻補紅樓

章 節目錄 第十一章 愛屋及烏 文 / 妙蓮居士

    「側太妃!奴婢先得告退了。」飛絮實在聽不下去了,此時的她並不想去追究側太妃說的是真是假,只想趕緊逃離了此地,找一個地方去大哭一場!

    瞧著飛絮一溜小跑地出了花園,後面的側太妃李珍珠面上一陣得意之色:「王妃呀王妃!真是不好意思了,誰讓你不懂得這個丫頭的心呢!」

    「側太妃,王妃縱是懂得了又怎麼樣?難不成就讓王爺娶了飛絮為妾?奴婢瞧著不太可能的。」一旁的瑩兒搖搖頭道。

    「哈哈。連你都知道不可能,那又怎麼會發生?放心吧,咱們的王爺執拗得很,又眼高於頂的,哪裡會收了她去?」側太妃言罷便轉身向花園外走去。

    後面瑩兒忙跟上來笑問道:「側太妃,您才在屋裡就是跟太妃說這些呢?」

    「說你傻,你偏不信!太妃哪裡會與我說這些?我嫁進王府這幾十年了,她可曾與我說過一回心裡話不成?不過是我在試探那丫頭罷了,誰料想竟一試一個準兒,往後王妃那院裡可就有熱鬧看嘍!」側太妃邊說邊哼起了歌來,後面的瑩兒不由撇了撇嘴,心道:真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卻說飛絮一路飛奔,一會兒便來到了隱溪院前,忙住了腳步,整理了下烏黑的頭髮,又拽了兩下衣裙,才穩了心神走了進去。

    一進院子,便見一個小丫頭過來笑道:「飛絮姐姐!才紫鵑姐姐找尋姐姐來著。」口裡忙應了,又慢慢地往王妃後院行去。

    院子裡面靜悄悄的,只有幾個小丫頭在那裡灑掃,見了飛絮過來都忙問了好,便又做活去了。

    輕了腳步進了屋子,卻見映雪一個人在那裡瞧一本書。飛絮走過去問道:「姐姐,可是紫鵑姐姐才找我來著?」

    映雪見飛絮回來了,便合上書笑道:「都這早晚了,你怎麼送個東西這麼久?才王妃帶了紫鵑、雪雁去太妃那裡預備午飯去了,王妃本想著讓你和雪雁一起去來著,誰想你會這麼晚回來?王妃便帶了她們兩個去了。」

    「哦,我才奉王妃的命去給二夫人送東西,回來時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在園子裡坐了一會兒,好些了才回來的。」飛絮裝作肚子還不舒服的樣子,便要抬腳回自己屋去。

    「飛絮!」後面映雪叫她道。

    「姐姐可有什麼事找我?」沒有回頭,飛絮輕輕問道。

    映雪站起身來,上前拉了飛絮的手道:「你怎麼近來神色有些不對?有什麼煩難事兒跟姐姐說說,嗯?」

    推開映雪的手,飛絮眼圈兒有些發紅:「真的只是肚子不舒服,一會兒就好了。」說著飛絮又要抬腿向外走。

    「等一等,我與你一起回屋去。」知道王妃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映雪便拿了書拉了飛絮一起向她們倆人的房間走去。

    進了屋,飛絮便直向床上倒去,隨後又將面孔向著床裡一動不動。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一天到晚也沒有個精神頭兒?」映雪見狀忙跟上去,坐在床邊與飛絮道。

    半日見飛絮一動不動,映雪便試探著問道:「我問你一句你可別罵姐姐。」說罷,見飛絮身子似動了一動,便問:「我可問了?」

    「問吧,隨便你問。」那裡躺著的飛絮悶聲悶氣道。

    映雪眼珠一轉,遂笑道:「你可知月老是做什麼的?」

    「有話就直說吧,咱們姐妹之間難不成還有什麼說不出來的,偏又假說什麼月老?」飛絮一下子坐了起來。

    「當然要說了,你們不是總說千里姻緣一線牽嗎?你看,咱們王爺本來要南下辦事去,誰想著竟連帶著把王妃找尋回來了,你說這是不是月老的功勞?」映雪笑吟吟道。

    「姐姐在說什麼啊?這怎麼又跟月老挨上了?那王妃本來就是回了南,王爺去南邊辦事又正好將她找回來,這不是很應該的事兒嗎?姐姐可真真把我說糊塗了。」飛絮顧不上再難過,坐在那裡哭笑不得。

    映雪笑道:「我知道啊!那是因為王爺與王妃都被月老在腳上栓了紅線了,王爺才能順了紅線一下子便找到了王妃的。」

    飛絮無奈道:「哎!你倒真會往裡套呢!行行,就算你說的對,是月老的功勞,可這與咱們又有什麼干係?」

    「飛絮,姐姐想問問你,可否也想過自己腳上的紅線倒底與哪一個人栓在一起呢?」映雪言罷,不及看向飛絮自己面上卻飛起了一朵彩雲來。幸而飛絮正一肚子話無處訴說,低了頭那裡煩悶,又哪裡會顧及到映雪的臉上變化。

    見飛絮並不答言,映雪又低了聲音道:「三年前我被王爺所救,當時心裡便想著若沒有機會再回到自己家鄉,那麼最大的心願便是能一生都陪伴在王爺身旁的。」

    飛絮見映雪今日裡無端講起自己的心事來,十分的驚詫!這三年多來,憑自己再怎麼詢問,映雪對於自己的身世也只是淡淡一笑,不作應答。今兒她是怎麼了?

    見映雪抬頭瞧向自己,聽她又歎了口氣接著道:「因著部落裡有人勾結外人叛亂,我的家人都被壞人殺光了,若不是王爺,如今的我早已做了刀下之鬼。王爺後來將我帶回了這裡,雖表面是我是他的婢女,但王爺並不把我當作一個下人看待。這些年來,也只有王爺知道我的心裡有多疼。」言罷,映雪眼睛裡不由濕潤起來。

    飛絮忙站起身來,扶了映雪肩膀道:「姐姐身上竟負著深仇大恨,妹妹當真不知道,只當姐姐也與我一樣自小沒了父母,被王爺救回府來的。誰想姐姐竟然會有如此遭遇?」

    映雪眨了眨美麗的雙眼,硬生生將淚水忍了回去,又帶了笑意道:「就連太妃都不知道我倒底是個什麼來歷,今日說與你聽,是想讓你知道,天下的煩難事多得很,不光你一個。你這些日子悶悶不樂的,做姐姐的也不知怎麼為你排解,心裡也是不踏實得很,又不好去打聽。也只能盼你能早些變回原來的那個飛絮,每日裡高高興興才好呢。」

    「姐姐!」飛絮聽了映雪一番話很是感動,遂上前摟了映雪的脖子,心裡感動至極。

    輕輕拍了拍飛絮的後背,映雪笑道:「妹妹,你難道看不出來,自打王妃進府後,咱們的王爺有什麼變化嗎?」

    抬起頭來,飛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映雪,小聲嘟囔道:「與我有什麼關係呀?」

    映雪笑道:「還說沒有?我早就看出來了,王爺自打娶了王妃,連咱們倆個都不正眼兒瞧了對不對?」

    終於嘻嘻一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是這種感覺呢。」飛絮蹙了多日的眉頭有些伸展開來。

    「真是傻妹妹,姐姐也是一樣的感覺,又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只是咱們可與王妃不同的,咱們心裡其實是把王爺當作了自己的親人不是?往高攀了說,就是自己的哥哥被別人給搶去了!對不對?」映雪慢慢誘導著飛絮。

    飛絮仔細一琢磨,是呀!若是王爺每日裡還是與自己似往常一樣說說笑笑的,自己並不十分在乎王妃的存在的,相反,自己對於王妃竟是一點子也恨不起來。難不成這便是親人之間的感覺?

    然而此時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卻又在喊道:「不對的,你就是愛上了王爺!只不過不敢承認罷了,你與映雪是不一樣的。」

    「胡說!」飛絮一個激靈道。

    「誰胡說了?這麼勸你都解不開這個結,你呀!」映雪將一隻蔥管似的手指向著飛絮額頭上點去。

    飛絮忙笑道:「姐姐,妹妹早就明白過來了。以前都是妹妹在胡說呢。」「這還差不多嘛。」映雪也笑了。

    見映雪一派明艷的笑容,飛絮突然覺得自己的內心深處是那麼的黑暗,其實自己心裡真的對王爺很在乎,不管是不是王爺心裡只有王妃一個人,也不管王爺這一生都會不會再瞧別的女人一眼,而自己這一生卻是對王爺再也割捨不了了…

    映雪見飛絮的目光漸漸又迷離了起來,便輕推了她一下笑道:「又想什麼呢?」

    「沒有想什麼呀?只是想著王妃才說起明日去東平王府要帶了我去,我其實並不想去的,不如姐姐代了我去吧。」飛絮忙掩飾道。

    「你知道我連隱溪的院子都不怎麼出的,又怎麼會去外邊?這個王爺也早告知了王妃的,我看還是你跟著出去散散心才好。」映雪哪裡知道此時飛絮的真實想法,只想著讓她多出去走走恐怕會好些。

    飛絮恐映雪總將話頭指向自己,便打岔兒笑問道:「姐姐手裡拿的什麼書啊?看得這麼入神?這出來進去還要帶著?」

    抿嘴一笑:「這本書裡面都是些典故,也就是一些小故事,挺有意思的,我愛看。」映雪說著又將書拿起來看了看。

    「罷喲,一定又是王爺給你的吧?瞧你讀得那麼有味道,竟比吃肉還香呢。」飛絮笑她道。

    「那叫津津有味,快別說笑了,你來看看這一頁,上面講了一個『愛屋及烏』的故事,你可聽過?」映雪問道。

    「愛屋及烏?」飛絮又皺起了眉頭。

    「大概意思是說,若是你喜歡一個人,就連帶著將與他相關的一切都喜歡上了。」映雪照搬書上所寫,逐字念道。

    「是誰又在講故事呢?」隨著話音,雪雁先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紫鵑。映雪、飛絮見她倆個一起進來,便知道王妃回來了。

    飛絮忙與紫鵑笑道:「才妹妹找我來著?」

    紫鵑笑道:「哪裡是我找你,是王妃。」

    「啊!王妃找我何事啊?才不是王妃派了我去二夫人那裡送東西的?怎麼又找我?」飛絮一臉的緊張。

    「行了,快去吧,有什麼可緊張的,王妃想問你些有關王爺的事兒?快跟我走了,王妃在上房等著你呢。」說著,紫鵑便上前攜了飛絮的手,一起向屋外行去。一邊走著,飛絮還往後瞧了一眼,就聽映雪向她笑道:「別忘記了,讓王妃與你講講愛屋及烏的故事,王妃一肚子學問,肯定比我講得透徹呢。」

    留下後面的雪雁一個勁兒地問映雪,怎麼又想起講這個典故來?

    飛絮跟了紫鵑來到前面見了黛玉,不過是問問平日裡水溶在吃東西上的喜好罷了,並無特別的。那飛絮因著映雪才一番的開導,比之先前神態自如了很多,倒讓黛玉心裡暗暗叫奇!自已問她這些是假,想瞧瞧她心裡倒底在想些什麼才是真。

    原來才在太妃那裡,太妃將旁人都支了出去,並連從不離開太妃身邊的貼身丫頭香草都跟了眾丫頭在外面候著。

    黛玉不知道太妃有何要緊的話兒說,便面帶疑問道:「母妃可是有特別的話兒要說與玉兒聽?」

    「知道你前兒受委屈了,不過是勸勸你。」原來是為了側太妃的事,黛玉將心放下笑道:「側太妃並沒有太過分,不過是她那院裡那個嬤嬤有些個不省事,倒也與側太妃無干的。」

    「玉兒,這裡沒有別人,母妃只想告訴你,在這府裡表面上瞧著風平浪靜的,暗地裡卻是波濤洶湧並不太平呀!只一石便能激起千層浪呢!」太妃搖了搖頭道。

    黛玉忙站起來道:「玉兒不去惹她便罷了,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若不來找尋玉兒,玉兒也絕不會與她一般見識的。」

    「好孩子!你的一番心意她若是能懂倒好了,只是你不知這幾十年來我也沒將她那顆心捂熱了。記住,她若要欺負你,你便告訴母妃,母妃與你做主!」太妃的眼裡滿含愛意。

    「母妃,玉兒記住了。」黛玉心裡也有些感動,誰說自己沒有福氣?竟碰上了這麼一個愛護自己的婆婆來。

    「溶兒屋裡那兩個丫頭玉兒瞧著可還使得?」太妃又問道。

    想起飛絮這幾日的心神不定,此時聽太妃問起,黛玉便遲疑道:「有一句話一直想問問母妃,那兩個丫頭都已快雙十年紀了,怎麼到了現在還沒有找人嫁了?聽說她倆個並不是咱府裡的家生的?」

    太妃口中歎了一口氣道:「說出來也不怕玉兒笑話,這兩個丫頭裡,那飛絮原是我屋裡的,當年溶兒先前的王妃沒了以後,不怎麼溶兒突然間性情大變,竟把屋裡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又口口聲聲說什麼定要尋個知己才再娶親。」

    底下的黛玉聽了太妃的話,心裡不由一動,暗忖真是造化弄人,自己在碧雲寺裡求的簽上也提到了『知己』一說,難道這便是上天注定給我們的緣份?

    只聽太妃又道:「他屋裡一個細心照料的人都沒有,母妃也不放心不是?便想著飛絮自進了府便跟著溶兒學著舞刀弄棒的,性子又似個男孩子一般,平日裡溶兒倒也頗待見她,那日母妃便試探著讓飛絮去伺候他,誰想他竟沒有將飛絮轟出來,後來便一直在他屋裡了。只這丫頭一來二去的也大了,去年母妃倒是還與溶兒說起她的終身來,你應知道,溶兒是不想再收屋裡人的,一天到晚是只想著去尋他那個知己去。」太妃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滿臉笑意地瞧著黛玉。

    黛玉坐在那裡正聽著,卻突然聽太妃停了話,便抬眼向太妃瞧過去,正遇上了太妃投過來的狡黠的眼神兒,便忙忙又低下頭去。

    太妃又笑道:「想來溶兒後來是去問過她,她卻死活都不願意離了這裡,這不前陣子又趕上溶兒奉命去了江南辦事,便暫時擱下了。怎麼玉兒會問起這些來?莫不是…?」

    黛玉忙笑道:「不過是隨意問問,那個映雪玉兒倒是聽王爺說過,是三年前從西北邊境一個部落救回來的孤女?」

    太妃點頭道:「映雪這孩子是個太過懂事的,我想著她的身世定然不俗,只看她一言一行,還有那通身的氣派就能猜得出來,只是她一味的藏拙,我也不好就說穿了。」

    從太妃那裡回來,黛玉想著太妃說的那些話,不由猜測著:太妃的原意本是想把飛絮給了王爺做屋裡人的?卻因王爺不願意才擱下了?

    卻說那飛絮瞧王妃只向自己問了些不疼不癢的小事兒,心裡也是納悶兒:「這些話兒什麼時候問不得,偏讓人將她喚過來特別問了?」

    黛玉見她面上頗有好奇之態,便笑道:「問你這些還在其次,不過是才在太妃那裡說起你來,又想起你適才有些肚子不舒服,不知現下可好些了?」

    便見飛絮利落地向黛玉施了一禮,道:「奴婢好多了,多謝王妃惦念著。」

    黛玉此時又想著:「這飛絮原來竟是個會功夫的,難怪她走起路來總是一陣風似的!就連行起禮來也如此的乾淨利落。」

    不容她多想,便聽外面小丫頭道:「回稟王妃,王爺回來了。」

    黛玉才笑意盈盈地站起身,便見水溶已邁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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