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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卷 姑蘇情第十九章 敲山鎮虎 文 / 妙蓮居士

    眼瞅著水溶與成恩消失在山路拐角處,黛玉才扶了紫鵑回去。那水溶出了庵門便不敢再回頭看黛玉的雙眸,生怕看了這一眼便再不想離開她了。

    一路急馳,不過一柱香功夫便回到了城裡,下了馬將手中韁繩向後一扔,成恩一把接住笑道:「屬下瞧王爺今日高興得很,才與林姑娘那曲琴簫合奏當真好聽。」

    暗裡一笑,水溶並不回頭口中道:「哦?你什麼時候也懂這些了?」成恩笑著跟上來:「屬下真的是為王爺高興呢。」

    水溶轉過身來問道:「皇上交給本王的事情還沒有辦妥,有什麼可高興的?」成恩笑道:「屬下恭喜王爺找到了王妃。」

    「說起話來越發沒有頭腦了!顯而易見的事誰不知道?」水溶淡淡一笑道。

    「屬下是說王爺找到了王妃的心。」成恩見王爺有了笑模樣兒便更尋了水溶心思道。

    聽了成恩所言水溶心下微微一動,黛玉嬌俏的模樣立現眼前,水溶一雙俊目裡便流露出一絲柔情,又恐成恩瞧出來,遂假作沉了面道:「怎麼?看來你近些日子常在私下裡琢磨本王的心事呢?」

    見王爺似是動了怒的樣子,成恩忙低了頭道:「屬下多嘴了!請王爺責罰。」不見水溶回應,成恩悄悄抬起頭來正碰上水溶似笑非笑的雙眼,成恩又小心翼翼道:「有一事屬下要向王爺回稟。」

    「什麼事說吧。」水溶又往前行去。

    「才下山的時候,屬下無意向身後望了一下,卻瞅見庵那邊的山路上似有一個人影在窺視,王爺想是不是又有什麼人…」

    「庵那邊?」水溶稍一思索便已瞭然,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又向成恩道:「庵外不是有人在把守嗎?不用管他,去把馬栓好,上來本王有話要說。」說著水溶轉身進了客棧。

    進了屋還沒容水王爺喝上一口熱茶,便聽成永進來道:「王爺,飛刀劉在外求見。」

    「他來了?敢是那邊要有行動了?快將他帶進來。」

    「給大人請安!」隨著一聲飛刀劉進屋忙著跪下行了大禮。

    「可是肖大人那裡有了什麼消息?」淡淡的,一點兒也不著急的樣子,水溶伸手端起成恩才送進來的茶來。

    「回稟大人,三日後子時在楓橋鎮往南附近水域,會有販私鹽的船隻在那裡停留。」飛刀劉小聲道。

    「三日後?楓橋鎮?」水溶只重複著這兩句話,兩眼直視下面的飛刀劉。

    「王爺,是肖大人昨日親口與小人說的,還讓小的帶了人去護船,這個消息千真萬確!小的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跟大人說謊啊。」

    「好!那一日你儘管帶了人去船上,我到時自會安排下去。」水溶微微瞇起了雙眼,眼光卻不再看向飛刀劉。

    「大人,小人能不能就別去了,您老人家到時帶了人去把他們都收拾了不就完了,嗯。若是讓肖大人知道是我報的訊還不殺了小人呀!」飛刀劉想起肖逸之那陰狠的目光,後脊樑不由冒了冷汗來。

    「看來你是很怕那位肖大人的?」水溶輕輕一笑,不緊不慢道。

    「哎喲媽喲!上面這位可是皇上派來的欽差大臣,比那個肖大人更加惹不起,況依自己看來,經這一事那肖大人也沒有幾日能蹦躂了。」想到這裡,飛刀劉才又哭喪了臉道:「大人,萬望大人事成之後能想起小人的功勞,求了皇上放小人一馬,小人家中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

    「你下去吧!就按我才與你說的去做,事非曲直到時候會給你個交代。」水溶不耐煩聽他這些套路上的話兒,遂打斷了飛刀劉的話。

    飛刀劉才被成永帶了出去,水溶便向一旁的成恩道:「你拿了我的腰牌即刻去一趟揚州城,找到浙江巡撫李大人,這一次務必將他們一網打盡!」

    成恩疑惑道:「那一日王爺不是說必要的時候去兩江總督顯大人那裡搬兵嗎?怎麼如今又去揚州?」

    水溶又蹙起眉頭想了一下,堅定道:「就去找李大人!」成恩不再猶豫,領命而去。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夜色深了,河水輕輕拍打著岸邊,遠處河面上黑漆漆一片,偶爾一兩隻落了帆的船悠悠駛過,上面點點漁火隱約可見。不遠處的寒山寺也只能借了月光朦朧地望到些許輪廓。河裡偶而會有一聲魚躍,打破河夜的寂靜,接著又陷入無邊的靜謐。

    飛刀劉瞪著雙眼看向河面,「這時候了,怎麼還不見船隻過來?」「幫主,是不是他們將咱們耍了?」後面不知是誰問道。

    「別出聲!再等等,想來馬上就到了。」飛刀劉不知是在安慰兄弟們還是在安慰自己。若是肖大人騙了自己,皇上派來的那位欽差還不把自己活刮了!

    「幫主,快看!」隨著話音,飛刀劉揉了下有些瞪花了的雙眼,河面深處由遠而近現出了幾隻船影來,一隻、兩隻、五隻…媽的竟然有十幾隻船兒陸續向岸邊行了過來。

    飛刀劉四下裡瞅了瞅,讓幾個弟兄去把風,自己帶了十幾個人便向河岸邊走去。

    「怎麼都過了時辰了才到啊?」飛刀劉向第一隻船上的人問道。「媽的,都是那個肖大人,臨起程又派人過來說再等一等,膽子小得像隻老鼠!」一個人道。

    「五弟你小點聲兒,小心被人傳到了肖大人耳朵裡,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另一人勸道。

    「四哥也太小心了,這位劉幫主又不是外人,是吧幫主?」那個人又打起了哈哈。飛刀劉暗裡罵道:「肖逸之你個老滑頭的,竟然連我也防著。」嘴裡卻笑道:「肖大人倒是與在下也說了會稍晚些,卻不想讓兄弟等了這些時候。」

    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貨在哪只船上?肖大人說過兄弟只負責保有貨的船。」

    只聽船上人笑道:「劉幫主看來從前不怎麼接水上生意的,咱們水上走貨向來是前面打眼,正經的都在後面呢。」

    飛刀劉忙笑道:「承教了!我這就去安排一下。」言罷轉身跳下船來,船上人低聲向他笑道:「快快去吧,不然船走了再落下了保鏢的,倒是天大的笑話了。」

    看著飛刀劉下了船,一個人疑惑道:「怎麼瞅著劉幫主今日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另一人笑道:「你也別瞎猜了,我看你都是被那肖老頭鬧的,如今也一般的凡事猜疑起來,這位劉幫主是前些日子肖大人親自給咱們引見過的,依他那般謹慎細緻的難道還有假?」

    飛刀劉下了船,借了淡淡月光向後面的般只瞧去,只看出了船隻的輪闊來,這船上倒底有沒有貨呢?再細細望了去,不禁心下一寬:只見眼前這隻船的船幫與水面快要相接了,可想而知船上定是裝了重物。

    飛刀劉吩咐了手下幾句,便悄悄向河岸走去。放眼望過去,岸邊幾處亂石雜草形成的小丘隱約可見。轉回頭去,河面上的十幾隻船上影影綽綽,十分忙碌的樣子。

    輕輕一抖手,向著山丘那邊揚去,螢火蟲般大小的亮點半空中一閃閃的游動。

    船隻被官府拿下的的消息很快便到了肖逸之耳朵裡,一時間他莫名地感覺到一種恐懼,是誰走漏了風聲?

    肖逸之暗裡思索:那日飛刀劉說起過,在自己府前曾有人監視,被飛刀劉發現。後來多虧飛刀劉熟悉地形,才繞開了那人。而那人又反被飛刀劉的飛刀所傷,只是到了現在也沒有找出那受傷的人倒底是哪個?

    這肖逸之天性多疑,自然想的東西也比別人更複雜些。他又想:難不成是忠順王爺對自己不放心了?又恐怕李忠一個人對付不了自己,便又另派了人過來?

    想起有一日自己曾試探過李忠,他先自信地說王爺現下最信任的人只是他李忠,後來卻又似無意道:王爺的心思一般人是難以揣測的。不過無論王爺做出什麼決定那都是主子的事,咱們做奴才的只管將王爺的吩咐做好便罷了。一語雙關的一句,將肖逸之又拽進了冥想…

    咒體庵。黛玉正與紫鵑一起擺弄著手裡新繡的荷包,想起今兒還沒有將抄錄的經卷給姨娘送去,便向紫鵑笑道:「我來繡吧,你去把經卷給姨娘送去。再將林嫂做的糕點與那兩個丫頭些,別再讒壞了。」

    紫鵑笑著回道:「都是雪雁這丫頭,自己吃了也就罷了,偏每日裡與琴心說道,把個琴心讒得一天幾次地往咱這裡跑。」

    「想想那兩個丫頭,竟跟了姨娘在這裡吃了三年多的素食了,也怪難為她們的。」黛玉抿嘴一笑。

    「雪雁呢?怎麼半日沒見她。」黛玉放下了手裡的活兒問。「在小廚房裡跟著林嫂學做湯呢。」紫鵑笑道。

    「她倒有心。」黛玉輕然一笑,便要站起來。想是因繡荷包將頭低了半日,猛下站起來頭便有些暈沉,身子不由晃了晃,趕緊扶了一旁的桌角。

    紫鵑見了忙過來扶了道:「姑娘就是個不聽勸的,這活兒哪能一日就做好了?咱們平日裡又沒有旁的事,慢慢做便罷了,哪裡又用這麼用功的。」

    合了一會子眼睛,黛玉道:「只是這些天兒覺少了些,與做活沒甚關係的,過一會兒就好了。」

    紫鵑扶了黛玉去床邊坐下,道:「姑娘還是先歇息一下,奴婢去去就來。」說著向那邊拿了經卷便要出去,不想雪雁邁腳正走了進來。

    「來得正好,你去將這些經卷送了到前面肖姨娘那裡,我去幫著姑娘做些活計去。」說著紫鵑將手中經卷遞與雪雁。

    「姑娘怎麼才起來又睡下了?我正有話要跟姑娘說呢。」雪雁抱著經捲向裡間瞧過去。

    「雪雁,又有什麼事了?」裡面傳來黛玉柔柔的聲音。

    放下手中的經卷,雪雁忙快步走進裡間兒,見黛玉只靠坐在那邊,便上前神秘道:「姑娘,才一早奴婢去與琴心說話去,聽她說那肖公子生病了。」

    「怎麼肖公子病了?什麼病?幾日前見了不還好好的。」黛玉聽了忙坐直了身子。

    外面紫鵑也跟了進來,滿臉無奈地看向雪雁:「小祖宗,我昨兒個便知道了,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連你這一年裡不還鬧個幾回的。姑娘身子不好,你別又說這些讓她添堵了,快去送經卷吧。」

    雪雁聽了嘟了小嘴向紫鵑道:「姐姐知道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這裡還當做新鮮事告訴姑娘呢。」

    又轉向黛玉道:「不是雪雁平白的說與姑娘,只是聽琴心說,他家肖公子是那一日從這裡下山後就病了,說什麼燒得直說胡話,說…」說到這裡,雪雁忙又掩住了口。

    「說些什麼呀?到這裡便又吞吞吐吐的,急死人呢!」紫鵑一旁急道。

    雪雁大睜著兩眼看向黛玉,輕歎口氣,黛玉又合上雙眸:「既是胡話就不用再說出來了,總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

    聽黛玉這麼說,紫鵑也想著可能與她家姑娘有關,雪雁才說不出口的,便也不再追問了。

    想起若飛多情,黛玉很替他惋惜,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與他會有什麼瓜葛。雖然自己對若飛沒有情意,但想起回到姑蘇之後,承蒙他對自己多方關照,怕自己煩悶又不時地來山上探望自已,這些個情誼倒也讓黛玉也生出了一份牽掛。

    想到這裡,黛玉站起身來道:「罷了,你既這麼說,想是那肖公子病得不輕。我琢磨著那日風大得很,說不準是他那日從這裡回去,被山風吹著了也不一定,我現下也好些了,不如咱們去前面問問姨娘去也好放心。」

    聽黛玉說那日肖公子定是被山風吹著了,才致病倒了。紫鵑突然想起一事來,便悄悄與黛玉道:「姑娘,你可記得奴婢與你說過,那天送了王爺下山時,奴婢不經意一回頭,看見了一個人影,竟極像那位肖公子,等姑娘回頭望去卻又不見了蹤影,姑娘還說定是奴婢看花了眼呢!如今想想,奴婢肯定那個人是肖公子,只是他不光明正大來這裡與姑娘說話,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黛玉聽紫鵑絮絮叨叨一大堆,心裡立時便如明鏡一般。

    來到前面,見肖姨娘正靜靜地坐在那裡,腦子裡不知正想些什麼?黛玉來了也沒有注意。丫頭琴心見了忙向肖姨娘提高聲音:「夫人,林姑娘來了。」

    肖姨娘回過神來,苦笑了一下道:「玉兒便在那院裡歇著罷了,有什麼事讓丫頭來說一聲,怎麼又勞你過來。」

    ------題外話------

    眾位親們,因工作關係,從今日起暫時改為晚上更文,謝謝: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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