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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鐵劃銀鉤 文 / 小許有法

    張君寶在武當山遇上周伯通其實並不是什麼偶然,武當山的東面就是襄陽,周伯通晚年也選擇了隱居在武當山東面的神農架頤養天年,不理俗事倒也逍遙快活許多。

    人不管是誰,有多強盛,總有油盡燈枯的一天,沒人可以學活一萬歲的,周伯通雖然好玩但他並不傻,在道教失落的日子裡,他就一直隱蔽在他的徒子徒孫周圍,保護著其安全。

    「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也,」宗教辯論失敗後,那些道教年輕的資歷尚淺的弟子,就紛紛下山另尋其他出路去了,沒有生計來源,這些仙道的德行連乞丐都不如。他們還把能拆的都拆了能賣的全部變賣了,得了錢財放入自己的口袋之中,或三五,或兩三成群,消遙快活去了。

    留下的都是孤寡的老道士,他們早年出家,俗家也不可能回去,就算回得去,世事滄桑,誰還認得你呢?飯菜都要自己種出來,連那些土財主都不肯施捨一分錢,老道士們升天之後,留下的肉身,無餘之下只能由師弟師兄自己伐木做棺木安葬。

    這算如此情況下,還有盜匪仇家上山卻掠,那些平日裡養尊處優,作威作福慣了的老道士們,真要讓他們拿出真本事來時,所使之劍術連幾個小毛賊都擺不平。

    作為這些徒子徒孫的師叔祖的周伯通看到如此情況,卻再也笑不出來了,每次老道士們被打得跪地求饒時總有一個疾速飛來的蒙黑面的白首魅影使出:「黯然消魂掌」打跑這些滋事者,他也只能使楊過的「黯然消魂掌」。不過二三代,到徒子徒孫手中已經落迫到如此程度他也只能是默然了。

    周伯通雖然到一百歲時終於成了絕世武功,但又能如何?段王英姑早已仙他而去,自己又無子孫,連侄支上也沒有,這深山老林裡又很少有人路過,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深度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這次躺下了,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醒過來。

    英雄未路,才歎生命之短暫與可貴。

    人海茫茫之中,兩人相遇就是緣份,在老頑童所剩不多的日子裡,張君寶一下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張君寶當時只是在神農架迷了路,一時走不出這原始森林了,他只能朝前走,不斷向森林深處走,外邊的老道士乾著急也沒什麼用。

    家家有老人,人人都會老。

    又一次,周伯通,在沒有任何預逃兆的情況下暈倒了,他再次醒來時自己額頭下已經敷上毛巾了,好好地躺在木床之上,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一個背對他的十三四歲少年。

    他身穿道家掌門的道袍,周伯通想試試他的功力,便一躍而起,向張君寶殺將過來,張君寶沒有武功,見這百歲翁如此精神,嚇得一下子呆住了,周伯通出掌之快,眼睛根本來不及眨一下,掌峰已經到達張君寶的額頭了。見張君寶根本沒有一點懼色,周伯通收回了掌力。他輕輕一移,對準的飯桌就立刻被震成粉碎。

    周伯通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為什麼不逃跑呢?」

    「我為什麼要跑呢?」張君寶在周伯通的笑聲中緩過神來:「叔叔伯伯們早就告訴我師叔祖爺爺你在這森林中,我這次雲遊就是來尋找師叔祖爺爺你的」。

    「這些徒子徒孫武功不怎麼想,想不到腦子還挺靈光的嘛?」周伯通撓了撓頭皮道:「剛才可是你扶我起來的?」

    「正是小徒,」張君寶道:「為道者雖然求仙成神,也不是冷酷無情之輩,孝道與敬老愛幼之德不需要別人刻意提醒,此乃為人之本份也。若其本性兇惡一味提孔德又有何用?」

    「想不到你如此小小年紀,對悟我教之德道如此之深,想來也是看破紅塵之人吶~」周伯通直歎道:「也罷,既然這是天意,我把武功傳給你吧」。

    「其實不瞞師叔祖爺爺,我心裡一直忘不了一個姐姐。」張翠山想起郭襄小臉一下子通紅了,「既然師祖爺爺今日身體有恙,那小徒改天再來拜訪了」

    張君寶行完禮後,正準備告辭,周伯通知道這次突然來了精神是迴光返照現象,自己已經沒有三天性命了。於是呼他抱起了張君寶,敏捷地用粗大的麻繩將張君寶頭向下,腳向上地吊倒於這大樹上。張君寶的頭離地的距離剛好能留下一個人的高度。

    「我已經等不到你了三天了」周伯通想著,歎著,慢慢走到張君寶的下面盤腿而坐,出右掌,輕輕放於張君寶的天靈蓋之上,開始運動真氣。

    張君寶只覺得有股子豐常溫和的氣息經他的天靈穴緩緩地進入體內並氣聚於丹田之內,這股真氣柔和異常,甚至使張君寶有飄飄逸仙的感覺。

    「師叔祖爺爺,你老年愈百歲,仍然身體康健,精神煥發,請問有何長年不老之秘方麼?」張君寶虔誠地問道。

    「無他,唯陰陽平衡,知足常樂耳」。周伯通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周伯通成仙而去矣……

    張君寶醒來後,一用力就繃斷了掛著他的麻繩,試著一用力就能將一棵大樹攔腰折斷,這是很多人修練了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境界。

    「想來師祖爺爺定又是怕人打擾雲遊去了吧~~」當時年幼的張君寶當然不知道張天師轉世就是這麼來的了。

    從此,神農架的原始森林裡走出了一代宗師:「張三豐」

    你去哪裡?我又去哪裡?

    你去峨嵋,我去武當。

    只要活著,總能相見之日。

    楊過誤了郭襄,而郭襄卻也誤了張三豐一輩子,自從當初見了郭襄一面,他就對其他庸姿俗粉再也不沒有任何興趣了。人生在世,誰無七情六慾,誰無牽掛之紅顏。誰又能想到一代道德完人,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也會對著天下冷冷的空月,獨自掉下眼淚呢?

    樹大自有鳥兒依。雖然他先後收了: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巖,張松溪,四大弟子。可說實話這四人資智過於平庸,做事也留於形式,難當大任。論武功甚至排於峨嵋風四娘的後面,風四娘既峨嵋派郭襄的四大女弟子:「風雅,風韻,風怡,風度」。

    「師父,我打聽出來了,這璋元師太他的俗家名字叫:郭襄,乃郭靖郭大俠的二女兒」。宋元橋沒有見過張三豐讓他打聽一個人如此心急火燎的,害得他一從峨嵋鎮打聽出來,就水也不喝地跑了回來。徐庶以為是蒙古的探子就命人報告了風四娘們。

    「什麼?遠橋,你再說一遍。」張三豐似乎沒聽清楚。

    「她叫郭襄,師父有什麼問題麼?」宋遠橋生性憨厚,自然丈二摸不著頭腦了。

    「你們快打點行裝隨我今夜去峨嵋山。」張三豐吩咐道。

    「可今夜有場法事,師父」。宋遠橋急問道。

    「少廢話……取消,取消……」

    「師父今天怎麼了?」俞蓮舟,俞岱巖兩兄弟面面相覷微微道。

    蜀道盡,峨眉現。

    張三豐一行五人,連飯都顧不吃飽,星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峨嵋山,正要上山時。卻被風四娘攔住了去路。

    「就是他,他一定是蒙古人的奸細。」二師姐風韻指著宋遠橋的鼻子道:「我想那就是老的應該就是伯顏,瞧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我?伯顏?」張三豐笑問道:「那伯顏我確實見過,但……」

    張三豐的話還沒說完,風雅,風韻,風怡三人的劍已經刺殺過來:「風度,你快去通知師博,再讓三師兄,和二師兄拿著屠龍刀和霍刀前來助陣。

    張三豐的四大弟子果然打不過風四娘中的三位,很快遍體鱗傷地敗下陣來。

    `「想不到這峨嵋派的武功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張三豐在感歎之餘,風雅。風韻。風怡的錢已經向他無情的刺殺過來了。

    「今生若斬伯顏,死也為父母報了仇了。」風雅直劍向他刺去。

    張三豐只是一避再一撥,就把風雅的劍奔了下來。再以風雅為人質,讓其他峨嵋弟子放下手中的武器。

    風韻,風怡,風度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劍,就連郭子興也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屠龍刀。若是倚天屠龍一出,必然片甲不留的,所以張三豐的選擇還是明智的,最得意的尚屬張三豐手下的四大弟子了,竟然帶著些淫笑。

    「住手」

    張三豐不禁一怔,回過頭來,發現一個如當年一樣年齡的孩子叫住了他,這個人正題張翠山。

    「放了我師姐。」張翠山朝張三豐嚷道:「一代宗師為難一個女流之輩難道不覺得丟臉麼?別以為沒人見過你們使的是全真武當劍法」

    「這……」還沒等所有人反映過來,張三豐一掌已經劈到張翠山的額頭前了。「你為何不躲避?難道不怕死麼?」

    「死?剛剛殺掉一個,」張翠山冷冷道,:「立國先立法,無法則無天,這孔不離膽敢在這峨嵋山上欲強暴民女,依律當斬」。

    「噢?欲強暴就是沒發生了?」張三豐反問道。

    「不是,他已經開始撕扯其衣物了,幸得被巡防的府衛兵發現才及時制止」。張翠山答道。

    「那可否給他重新改過的機會呢」張三豐接著道。

    「不行,我不是孔儒,也不信他這一套,是禽獸就應該殺掉,留著他難道等他再去襲擊無辜少女麼?孔老二就會養虎為患,禍亂國家。」張翠山依然冷漠,眼神炯炯。

    「哈哈哈哈……好……」張三豐收起掌力,頻頻點頭很是滿意。

    「張君寶師弟,你進來吧」郭襄請道。

    兩個一代宗師,同處一室一夜,一代宗師會發生什麼?一代宗師難道就不可能發生什麼了麼?

    至此以後,峨嵋武當達成協議,弟子間相互往來,相互學習。張翠山從此以後加入武當,主管武當道歉的刑律,同時也是張三豐的關門弟子。

    張翠山行走江湖時常常「左手爛銀虎頭鉤,右手鑌鐵判官筆。」此乃前道教廷尉的傳世之寶。故世人稱:「鐵劃銀鉤」。所到之處代表:「公平,公正,公開」的道法之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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