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手為雲成貴女 095 恢復位份 文 / 顧小丫
舒安夏雖然渾身如蟲噬般難受,但是她的意識還算清醒,當顧瑞辰和夜魅的對話傳入她耳中之時,舒安夏的心狠狠地抽搐,怪不得她這幾天一直覺得顧瑞辰不對勁兒,她還自以為慶幸地覺得古代的罌粟沒什麼效用,結果呢……。原來都是顧瑞辰用真氣幫她度過去的,只不過,夜魅說,顧瑞辰受了內傷?到底為何?怎麼受的傷?
舒安夏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但是無力的身體和手臂虛浮的讓她根本就起不來,眾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她都無法問出口。
眼看著夜魅打暈了顧瑞辰,她心裡還能好受些,她本以為夜魅會直接帶著顧瑞辰走,然後讓她吃驚的事兒發生了,夜魅代替顧瑞辰輸了真氣給他。
「不——我能忍住——」舒安夏的聲音極其虛弱,但強忍耐下,還是吐出幾個字。
現在的顧瑞辰絕對比她需要真氣,她不過是皮肉之苦和這個鑽心的難耐之苦,並沒有危急到生命。而顧瑞辰,受了內傷——一想到這個茬,她心裡就更加鬱結。
「閉嘴!」
舒安夏的鼻子狠狠抽了抽,這些在顧瑞辰身邊呆久的人,都有一種耳濡目染的氣勢。
「說話會洩真氣!」也許是因為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僵硬,總之夜魅在說完之後,又補上了這一句解釋。
舒安夏虛弱的扯起嘴角,雖然知道在這樣情況下,夜魅根本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她仍然想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一下她的友好。
背後的一股股暖流陸續襲來,雖然她不知道習武人的真氣到底是什麼,亦或是,到底是如何得來的,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有了真氣的她,真的覺得很舒服。疼痛也漸漸緩解,蟲噬般的感覺也越來越弱……。直到後來,她已經完全沒感覺,進入了沉睡狀態。
翌日清晨起來,顧瑞辰和夜魅都不在了,但是她的心裡卻沒來由的安定,夜魅在用他的實際行動表達著他的忠心。
經過昨晚的折騰,舒安夏想起了那個比吃桂花糕還多還久的碧雲,雖然她的那個命令很無情,但是如果不克服,以後要靠罌粟去活著的人,很痛苦很慘。
前世的她經常跟毒品打交道,那些染上毒癮的人,家人朋友愛人哪個都可以賣,只要給他們毒品,實際上,他們並不想,他們也有自己心底最柔軟,想要保護和在意的人,然而,毒癮一上來,人的意志力根本就克服不了,什麼孩子,什麼父母,生命中再重要的人,也會被沒有毒品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吞噬掉。
輕輕地歎了口氣,舒安夏披了件襖子,就向碧雲的小房間走去。
剛到房間門口,舒安夏就聽到了一個瓷碟打碎的聲音,舒安夏一怔,緩緩地推開一條門縫。
從門縫中望去,只見一個頭髮撒亂的女子,連續砸碎了三個瓷碟,那三個瓷碟中,裝的都是各式各樣的桂花糕點心。
頭髮散亂的女子盯著那一地點心,對著這些點心狠狠地踩了下去,一腳、兩腳、三腳……。但是無論她怎麼踩,彷彿都不過癮一般,濃重的呼吸聲也越來越重。從背影看,此人真是碧雲無異。
舒安夏張了張,提了一步,剛要推門。
碧雲忽然尖叫一聲,抱著頭蹲在地上,舒安夏一怔,知道她的癮犯了。
手懸在一半準備推門而入的舒安夏靜靜地盯著眼前的碧雲,手猶豫著收了回來。
這個時候正是考驗人意志的時候,她記得她曾經想要親身試毒,卻被阻止了,當時她的意念不堅,而且有過厭世的念頭,所以,後來還是選擇了放棄。沒想到重生到古代,竟然讓她切身經歷了這種痛,不得不說,有些東西,真的是注定的。比如,前世因,今世果。
輕輕地攥著雙拳,舒安夏靜靜地看著門裡的碧雲。
碧雲咬著手指,悶哼了一陣之後,呻吟聲顯得愈發淒涼。
舒安夏看著她,也捏了一把冷汗,昨夜的感覺倏然竄上腦中一般,那種千萬蟲噬的感覺,那種滿心黑暗的感覺。
忽地,咬著牙的碧雲尖叫一聲,整個人以銳不可當之勢撲上前,地上的桂花糕的碎末依舊散發著濃郁的桂花香,碧雲的兩眼發直,口水流了下來。
舒安夏蹙起眉,碧雲現在的感覺,她能感同身受,就如昨夜一般,但是如果她自己克服不了她的心魔,那麼別人無論怎麼幫都無濟於事。
這時,碧雲的小手已經抓起地上被自己踩碎的桂花糕碎末,猛地捧到嘴邊。忽地,她彷彿想起了什麼般,捧著桂花糕碎末的雙手顫抖著,猶豫半響,咬著牙拿開。
又像是不甘心般,碧雲又拿到嘴邊,暗暗一咬牙,又拿回去。
碧雲整個人像是徘徊在深淵的無人救贖的盲鹿,最後她低叫一聲,在雙手回彎,想要將被踩過的桂花糕的碎末送入口中之時,碧雲的門被推開了。
惠人從舒安夏身後躍過,直接衝上去,把碧雲手中的桂花糕的殘沫打了一地。
碧雲心疼地看著那散落一地的碎末,猛地抬起頭,狠狠地瞪著惠人的雙眸,她的眼中滿是濃濃的恨意。
「再吃你就完了。」惠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沒有一絲一毫溫度。
「不吃我就死了!」碧雲的聲音很弱,帶著濃濃的絕望。
「雖然如死一般的感覺,但是只要你挺過來了,你就活過來了。」碧雲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身後的舒安夏蹙眉,惠人的聰慧她是知道的,但是對於罌粟的作用和功效,她又是如何得知?
碧雲絕望地搖著頭,她已經看不到希望了,還不如給她一刀,讓她死得痛痛快快。
惠人的臉上閃過一抹暴戾,疾步去櫃子裡,拿出一根拇指般粗的麻繩,三下兩下就把碧雲捆綁在椅子上。
舒安夏的目光越來越冷,對於惠人,除了聰慧,她還真的不知道其他,然而,從剛剛綁繩子的熟練動作,再加上她的氣息均勻、腳步沉穩,難不成實際上她也是練家子?
待一切都做好,碧雲已經鎮定了很多,但還是一副懇求的目光看著惠人。
惠人沒再理會,而是平靜地轉過身,「六姑娘您見笑了。」說著,惠人尷尬地笑了笑,目光有些閃躲。
舒安夏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看著惠人,現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她們這對主僕確實有些怪異。
而且對惠人的懷疑,始終是她心頭的一根刺,沒有再多停留,舒安夏意味不明的轉身準備離開。
「六姑娘——」惠人猶豫著,但還是張了口,舒安夏站住,沒有轉身。
「對不起——」
舒安夏身子顫了顫,沒有接話,抬步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
身後的惠人靜靜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也許六姑娘並不能領會,她的這句「對不起」包含了多少因素,有之前對顧瑞辰的愛慕,有如今和以後的……
惠人輕輕地搖了搖頭,很多事情早已分不清黑白對錯,不過立場不同,各為其主而已。
舒安夏又忍了兩天,已經不是那麼難熬,惠人綁著碧雲度過了最難熬的三天,之後碧雲也慢慢自己控制。
舒安夏靜靜地擺弄著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錢媽媽——」
這時,門板的響動打斷了舒安夏的思緒,春梅手裡抓著一個錦緞,一臉為難。
「怎麼了?」
「各個園子的婢女丫頭就像著魔了一樣,只要提起錢媽媽比自己主子還要親,奴婢本想打聽一些錢媽媽的情況,卻不想什麼都問不出。」春梅一臉懊惱,舒安夏輕笑出聲,點了點頭。
「六姑娘——」春梅有些不解,事情明明沒辦成,為何六姑娘反而是一副預料之中的模樣?
「現在舒府有哪個園子不吃錢媽媽的桂花糕?」舒安夏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
春梅想了想,「六房。自從六太太的婢女因為桂花糕一事吃了虧,六太太就再也不讓她去拿桂花糕了。」
舒安夏點了點頭,果真一切都那麼巧合,舒安夏舔了舔唇,擺了擺手。
是夜,靜謐的讓人不安。
各個園子的丫鬟婢女,拿走最後一批桂花糕,紛紛回了自己的園子,錢媽媽老眼看著一切又恢復安靜的房間,一臉的算計。
忽地,一個身影飛下,安靜地落在錢媽媽屋子的中央。
錢媽媽一愣,趕忙上前,跪地,「參見主子!主子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男子的聲音很低沉,帶著面具的臉上只露出兩隻鷹眸,直接忽略了錢媽媽後面的那句話。
「差不多了,舒府各園子的人,基本上可以為老奴所用!」
「你主子呢?」錢媽媽身體顫了顫,「五姨娘是老奴親手帶大的,她一直示老奴為親母,主子請您——」
「手下留情嗎?」男子的聲音驟然變冷。
錢媽媽一看這個架勢,顫抖地點點頭。
男子豁然一回身,手掌一揚,「啪」第一聲清脆的響聲便響起。
錢媽媽捂著自己的臉,一抹濕儒的感覺從嘴角滑下。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你就敢擅作主張?她一個人,比你控制整個舒府的丫鬟婆子都有用!」
錢媽媽一聽男子的話,震驚地看著他,滿眼的不可思議。
「以後不准擅自做主,明日開始給她下!」男子轉身,
「主子,你一直說府內有人會配合我,到底是誰?老奴為何一直沒見到人?」
「她該出現的時候就出現了,用不著你多問,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動『夏園』的人,幸好這次她沒事,否則——」男子說著,緩緩地轉過頭,他的眼中滿是嗜血的殺意。
錢媽媽一怔,「難道那人是『夏園』中人?」
男子的黑眸更沉了,「你找死嗎?」
錢媽媽縮了縮脖子,男子手臂一甩,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這個時候,另一邊的舒安夏一身黑衣,竄身進了錢媽媽的小廚房,小廚房很黑,她憑著微弱的光翻騰了很久,終於找到了罌粟徑磨成的粉末。
這個錢媽媽很聰明,怪不得讓人分不出來,罌粟的粉末和麵粉和在一起,雖然顏色有些不同,但頂多讓人覺得是麵粉雜質,根本不會多想。
輕輕地歎了口氣,在廚房下面咯咯叫著的雞映入了舒安夏的眼簾,舒安夏突然靈光一閃,取了少量的參雜了罌粟粉的麵粉用水攪拌,撒到雞食裡。
幾隻小雞吃了後,更加叫的歡騰。
舒安夏水眸閃閃,淡笑著離開了小廚房。
時間轉眼又過了三日,舒安夏的造紙終於有了些苗頭,自從從錢媽媽的廚房回來之後,她忽然靈光一閃,用小蘇打進行原料分離。原本只是隨便一試,卻不曾想到,試過之後,竟然真的分離出來,雖然分離的效果不佳,但是舒安夏知道,她已經找到門路了。
「六姑娘,不好了,出事了——」春梅匆匆推門而入,大聲說道。
舒安夏揚了揚眉,等待著她的下文。
「五姨娘要杖斃錢媽媽,現在所有舒府的丫鬟婆子全部都聚集起來,要跟五姨娘拚命呢!」春梅一臉後怕,想起剛剛的樣子,府內平時那麼溫善和順的人,都變得那麼暴戾。
舒安夏放下手中分離了一半的殘布,這五姨娘唱的是哪一出?
跟其他人一樣,舒安夏趕到「慶園」的時候,「慶園」已經違滿了人,各個園子的丫鬟小廝有的手裡拿著鎯頭,有的拿著匕首,有的拿著棒子,虎視眈眈地盯著五姨娘。
五姨娘一臉坦然,坐到園子中央,兩個小廝將錢媽媽五花大綁,好像要行刑的樣子。
「請五姨娘放了錢媽媽!」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丫鬟朗聲道,雙眼通紅。
「錢媽媽是我們所有人的媽媽,請五姨娘放了錢媽媽!」又是一個小廝跳出來義正言辭。
五姨娘冷哼了一聲,「我園子的人,犯了規矩,要由你們來教?」五姨娘話音一落,擺了擺手,兩個小廝棍子一揚起,就要往上打。
這時離著錢媽媽最近的幾個婢女,忽然擁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錢媽媽身前。
行刑的小廝為難地看了一眼五姨娘。
五姨娘表情晦澀不明,薄唇輕啟,「繼續打!」
小廝們硬著頭皮繼續把棍子往上揮,擋在錢媽媽身前的婢女丫鬟越來越多。
趁著這個空擋,舒安夏笑意盈盈地走到五姨娘身邊,福了福身。
五姨娘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朝她揮揮手。
舒安夏坐到她身邊,跟五姨娘一同觀看這「歎為觀止」的場面。
棍子一棍又一棍的砸下,幾個婢女受不了了,又換了其他丫鬟去挨,總之這個棍子不會打到錢媽媽身上。
舒安夏淡笑著,不語。
「六姑娘不問何由?」五姨娘揚揚眉,視線並未往這邊掃,聲音確實緩緩向舒安夏一側而出。
「主子教訓奴婢,天經地義,夏兒覺得,不需要理由。」舒安夏端起旁邊沏好茶的茶碗,綴了一口,五姨娘此舉,已經很明顯,就是要引她前來。
「不,錢媽媽是我奶娘,一直以來待我如親女,所以打死錢媽媽,需要理由。」五姨娘也端起右手邊的茶碗,喝了一口。
「在一個成功的棋局中,總有要子和棄子。」!舒安夏放下茶碗,視線放遠,兩個行刑的小廝已經累得手抽筋,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角滑下,結果旁邊還站在十幾個丫鬟婆子,等著替錢媽媽受刑。
「她之所以成棄子,是因為你想讓她死!」五姨娘的語氣淡淡的,但是聲音卻似萬年寒冰。
舒安夏手指顫了顫,水眸閃閃,雖然她已經極力克制她聽到這句話之時,心中和腦中的震撼,但是她的顫抖的手指,還是出賣了她。
「能想到在雞食中下藥,你絕對比錢媽媽聰明得多,所以我何必為了救一個愚笨的人,而得罪個聰明人?我從不做虧本生意。」五姨娘淡笑著,說得雲淡風輕,卻讓聽得人心裡七上八下。
舒安夏一直都知道五姨娘是個深藏不露之人,如今的小小過招,讓她更覺得無所適從。
之後她也不知道跟五姨娘又絮叨了些什麼,總之舒安夏的心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錢媽媽最後也沒受刑,因為不知誰把老太太請來了。老太太以「喜歡錢媽媽的手藝」為名,直接把錢媽媽接去了「福康園」。
錢媽媽在離開之前,忽然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臉色慘白的倒地,舒安夏看了她的樣子,知道她自己也吃了罌粟。
舒安夏從始至終在懷疑這一齣戲是不是五姨娘和錢媽媽唱的雙簧,直到最後,錢媽媽倒地口吐白沫,她才敢肯定,這個絕對是不能裝的。那一日,她除了在麵粉中加了罌粟粉,還灑了一點果藥粉進去,效果就如同錢媽媽眼前此景一般,五姨娘雖然推測到她在雞食中下藥,但是她絕對不會知道這種她自己配的果藥粉。
輕輕地歎了口氣,舒安夏整個人都陷入思忖中,離開了「慶園」。
日子拖拖拉拉,轉眼就到了倪姨娘恢復位份的日子,舒府上下一派喜氣洋洋。
大清早,舒安早早起床配合著給倪姨娘盛裝打扮,據說倪姨娘的大兒子,也就是說她的嫡親大哥,也從江東趕回來,專門給倪姨娘道賀,倪姨娘的臉上泛著幸福的光彩。
因為恢復了位份,倪姨娘就要回到自己的園子,舒安夏突然有些傷感,這個娘親雖然很懦弱,但是對她的關心和心疼,她還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春梅和碧雲忙乎著給倪姨娘梳妝,舒安夏在一旁看著。
待梳妝差不多,就是穿最後一層喜袍。春梅帶笑,去拿,忽地,春梅驚呼一聲,舒安夏隨聲望去,春梅滿臉驚恐,小步跑到舒安夏旁邊。
嘴角掛笑的倪姨娘,看到春梅的表情,心裡咯登一下,「怎麼了?」
春梅為難地看了一眼倪姨娘,然後將手中的喜袍撐開。只見倪姨娘的暗紅喜跑上,有一個中指般長的口子。
舒安夏目光一沉,這時走過來的倪姨娘也看到了這個喜袍上的口氣,身子一顫,臉色登時慘白如紙。
舒安夏抿了抿嘴,前幾日,府內就陸續傳出倪姨娘是不祥之人的傳言,因為正巧趕上錢媽媽事件,舒安夏還沒來得及處理,只是把事情給壓下了,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人直接動起了手腳!
春梅一臉無辜和擔憂,「奴婢昨夜檢查,明明還是好的,怎麼現在就這樣了?這可不能讓侯爺和老太太知道啊,要是他們知道了,指不定又成了理由不給倪姨娘恢復位份呢!」
「可是這麼大的口子,補都來不及,更何況,弄妖蛾子之人定會發難。」碧雲這回腦子倒是靈光了一次,直接指出了事情要害。
倪姨娘的手指死死字攥著衣角,一聽春梅說「昨晚剛檢查過」她的心就徹底涼了,昨夜到今晨,唯一到過她房間的人就是——侯爺舒潯易!
看到倪姨娘的表情,舒安夏神色一凜,上前一步摀住倪姨娘的手,「姨娘,是誰弄的,你應該想到了,對嗎?」
倪姨娘一聽舒安夏如是問,死死地咬住下唇,搖了搖頭。
得到她的答案,舒安夏心裡已經猜了個**不離十了。整個舒府內,也只有她爹爹,能讓倪姨娘吃了虧也委屈地袒護。
舒安夏屏住氣,小手攥著倪姨娘的手更緊,「別擔心,這個位份,女兒會讓您復得風風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