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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義結金蘭 文 / 蘇子青

    昨晚失魂落魄,直到後半夜她才從林子裡走了回來,疲憊的一睡,便是第二日,怔忡的醒來,看著帳蓬髮呆,她不知道文天睿這算不是算是放手,還是他根本就沒有打算放手,就算有天不愛她,也會把她拋棄到冷宮自生自滅。

    所謂一天是皇家的人,便一天是皇家的鬼,絕對不會讓她自由的吧。

    「若蘭,你醒了嗎?」帳外傳來雷寶琴怯怯的問聲,把若蘭的思緒拉了回來。

    「四寶啊,等一會,我穿衣服。」若蘭輕輕的回了聲,一直到她把衣服穿完,風兒才把簾門打開,讓她走了進來,這讓若蘭微微詫異,還以為她這急性子,應當會等不急,衝了進來的,卻不想,經過昨晚的事情,她似乎沒那麼衝動了。

    見她怯怯的站在她面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拽著衣角,嚅了嚅嘴唇,半天沒說出話來,昨夜她走了後,長明燈就罵了她,告訴她,該當朋友的時候,就是朋友,但不管朋友的定意有多深,都不能做尖酸刻薄的事,說話要動腦,不管怎麼說,私下文天睿也許是朋友,但也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

    其實她也知道錯了,當時一時口快,才會添了亂,讓文天睿下不了台,也堵死了若蘭的後話,原意想幫幫若蘭,卻不想自己幫了倒忙,把事情越搞越糟糕,這下若蘭應當恨死她了吧。

    「怎麼了,這樣子的四寶,讓人很吃驚呢。」若蘭淡笑,伸手去拉她坐了下來,看她一臉的愧疚,外加兩頂熊貓眼,也知道她是為了昨夜的事情,輾轉了一夜,她的性子太急,說話又不注意,確實是要給她些教訓,日後也不會穿小鞋。

    「若蘭,你罵我吧,要不打我也行,我心裡憋的好難受。」雷寶琴突然抬起眸子,竟然濕潤的瑩瑩點點,讓若蘭心底不忍,昨夜之事,與她何干,是她自做聰明,沒有掌握好,所以才會有那麼一出,更何況她也沒想到要怪她。

    「四寶,你若真的難受,那就得罰你教我武功吧。」若蘭輕扯著笑容,把心底那絲澀痛,埋了起來,為情所傷,肯定會痛,但還不至於讓她痛的失去理智,越去想,便越會痛,轉移注意力,便就是最好的療傷方法。

    「就這麼樣……不行,你還是打我幾下吧,要不罵罵我,我會好受點。」雷寶琴一驚,轉念俏臉又是一垮,眉峰死死的糾結,還是像長明燈那樣罵罵她,她會好受點,越是這樣心平氣和,她就越難受的慌。

    「傻四寶,打你,罵你,就可以重頭來了麼,再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這麼糾結。」

    「這還不是大事。原本文天睿還沒有把你發配地。這下要變成真地發配了。還都是我害地。不是大事是什麼。」她驚跳起來。要是她害地若蘭被休了。那她一輩子也會良心不安。

    「什麼發配不發配地。來這裡。是我提出來地。我懶地去跟人家爭風吃醋。這裡清靜。」若蘭搖搖頭。她果然是誤會了。

    「可是。可是。成若蘭。你怎麼能這樣。你都被文天睿冊封王妃了。你才是巍王府地當家主母。那個南蠻公主算什麼。如果我是你。我就要找一堆人。把她給打出去。那有你這樣地。還窩清靜。」沒幾秒。雷寶琴就急地連珠帶炮。

    若蘭無語。人家南荊公主現在只是來出訪。又沒說一定是來和親地。只要一天不成事實。這謠言始終是謠言。這政治上地東西。那是說打打就可以解決地。最不可靠地就是政治地承諾。還未成事實。她在這裡捕風捉影。自己嚇自己。那又何苦。

    「四寶。那你願意不願意教我武功呢?」若蘭輕笑。不願再談這事。

    「你突然想學武功做嘛?這練武是要從小練起地。光是基本功都要練好幾年。再說你已經過了學武了年紀了。」雷寶琴皺眉。仔細地看了兩眼她地身子。邊看邊搖頭。一臉地不解。她怎麼好端端地想起學武來。

    「我只是想學些自保的功夫,就算你們保護的再好,也難免會有疏露的時候,這樣至少還能拖到你們來救我,四寶,長明應當告訴你,我現在處境很危險對吧。」

    「可是,你現在的身體真的學不了,再說臨時抱佛腳,沒有基本功,也只是些花架子,連對付常人都不可能。」雷寶琴明白過來的點頭,看她兩眼,還是搖頭,這練武不是學做菜,一下子就可以學會的。

    「那暗器呢?」若蘭嘴角輕抽,她說的跟天立所說一模一樣,看來這學武功是不太可能了。

    「暗器也需要內力,不過內力相對要少些,也需要很長時間呢,快則一年,慢則三年。」雷寶琴想了想,便答道。

    「……」若蘭無語,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快也要一年,這不是開玩笑麼,難不成那些刺客還等她一年之後再來殺她……

    「風兒,你們學武,學了多久。」若蘭舔舔下下唇,不敢至信的轉回頭去問風兒。

    「回主子,奴才學了五年。」

    五年,罷了,這學武都是按年計算的,她沒這命學了,若蘭苦笑,長歎了口氣,好吧,還是繼續當寄生蟲算了,唉……

    「若蘭,我感覺我們特別的投緣,不如義結金蘭吧,以後如果沒事了,誰敢欺負你,你就把我的名字報出來,保證你在天墉城沒人敢對你怎麼樣。」雷寶琴眸子一轉,笑嘻嘻的湊了過來。

    「好啊。」若蘭一呆吶吶的回道,心想河東獅誰敢惹呢,再說夫家還是候爺,這不管身份還是實力,放眼下去,真正敢惹的也沒確實沒幾個。

    「那好,我們江湖兒女,不講究那些什麼俗套,就以天為證,我雷寶琴,願與成若蘭結為異姓姐妹,以後有苦同當,有難同享。」雷寶琴一喜,眉開眼笑的拉著她,就跪了下來,字字鏗鏘。

    若蘭輕笑,心想多個姐妹也並無不好,自己在這無親無故,再加上她又討人喜歡,有何不可呢,也學著她抱拳,抬起頭望著帳蓬說道。

    「以天為證,我成若蘭願與雷寶琴結為異姓姐妹,以後有苦同當,有難同享。」說完心裡一澀,當初在天香樓,她也是這麼跟沈霖說的,而今天就已經形同陌人,心裡不由湧上一抹惆悵。

    「若蘭,我今年十八,你呢?」寶琴興喜的拉著若蘭站了起來,心想自己總算是有妹妹了,爹老說雷家四個孩子,只有她一個女兒,卻偏偏在男孩堆裡長大,性子一點也不像女子,這會總算是給爹爹招了個像女子的女兒回來了吧,而且還是個大才女,嘻嘻。

    「十六,四寶姐姐。」若蘭甜甜一笑,想起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當姐姐的,結果現在一變,成了妹妹,心裡十分不慣,轉念想了想,也就無所謂了,反正也只是一個稱呼罷了,依著她這性子,將來也只有她照顧她的份。

    「太好了,你叫風兒對吧,趕緊去告訴張奎,今天晚上叫伙房做些好吃的,我要跟妹妹把酒言歡。」雷寶琴轉頭便吩咐起風兒來。

    風兒嘴輕輕一抽,眉峰輕皺,眸子裡露出一絲不悅,望了眼成若蘭,愣愣的站在那沒動,心想主子才高,身份也高,自然有人巴結,但主子怎麼可以跟個冒失鬼結拜呢,昨晚若不是她,那會把主子害成這樣,主子不怪她,但不代表她就可以任由她差遣。

    「風兒你去吧。」若蘭瞥了眼不悅的風兒,從她臉上也看的出來她想些什麼,也只是一笑置之。

    風兒這才咬了下唇,鑽了出去。

    「裴先生,你來了。」才出去的風兒,就撞到正走來的裴長明,連忙福了福身子,輕喚道,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到帳蓬裡。

    「長明燈,你來的正好。」雷寶琴這會正興高采烈,連連拉著她就往外走。

    「長明燈,我告訴你,以後若蘭就是我妹妹了,以後誰敢欺負她,就是跟我雷家過不去。」她走到裴長明面前,意氣風發的說道。

    若蘭嘴角一抽,抬眼四處望了望,還好張子龍把這守營的人調的比較遠,她的聲音也不算過大,應該沒人聽見。

    「四寶,經過昨晚的事情,怎麼說話還是這麼口無遮攔,這裡是軍營。」裴長明眉峰一皺,臉微微一沉,把扇子合了起來,冷言低喝道。

    「啊,對不起,我這是太高興了,剛才跟若蘭義結金蘭了,所以才……」雷寶琴被他一喝,才明白過來,自己又差點闖禍,暗罵自己這腦子怎麼老是不長記性。

    「算了,四寶,以後記得說話前先要想一想,長明這麼早過來,有事嗎?」若蘭見她面頰一紅,一臉苦惱,心下也不忍,便打了個圓場。

    「剛收到信鴿,王爺命小人,帶公子回府。」長明垂下眸子,面無表情的淡言,昨夜她到了後半夜才獨身回來,步子紊亂,可見昨夜之事,她心裡定也十分難受,但觸及身份,他也不便多言。

    「文天睿這是什麼意思?若蘭才來神機營小住了幾日,這便就要回府了?」雷寶琴低喃,眨眨眼不解,子龍不是說若蘭是來軍營教他們做地雷的麼,怎麼這就接她回府了,明明這地雷還沒做好。

    「四寶。」長明抬眸重重了喝了她一聲。

    雷寶琴一怔,跟長明燈認識了快十年,一直見他都是嬉皮笑臉,從沒見過他一臉正經的時候,這會看他一臉正色,倒喝的她一時間說不話來。

    「雪兒,你送她去張奎那,馬上叫張奎送她回府。」裴長明臉上全無往日的笑意,瞥了一眼她,便朝若蘭身後的雪兒說道。

    雷寶琴這才從他震喝中醒了過來,眉峰一挑,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若蘭便拉住她手,輕笑道:「四寶,你先回去吧,這回府了不是更好麼,以後你想學做菜,便來巍王府找我就行,也不用跑這麼遠了,不是嗎?」

    「可是,可是……」

    「放心吧,你要來學,我一定言傳身教,雪兒,你帶她去找張奎。」若蘭打斷了她的可是,看向眉峰糾結的裴長明,也知,他必定是有話要跟她說,所以才支開雷寶琴。

    雷寶琴無奈,跺了跺腳,便氣沖沖的走了,她定要去問問子龍,文天睿又想幹什麼,剛開始說好,是讓她來保護成若蘭,這才沒兩天,便又說要把她接回府,也太善變了些吧。

    看到雷寶琴氣沖沖的離開,若蘭搖頭輕笑,她這性子,就算是以後當娘了,只怕也是個大孩子帶小孩子吧,想想那幅場景似乎很好玩。

    緩步回到帳子,見風兒沒跟來,只有長明一人尾隨而來,若蘭月眉微皺。

    「出事了嗎?」她轉過身看向他。

    「離封冊大典還有三天,所以蘭妃要先回府準備準備。」裴長明眸子低垂,收起招牌微笑,低首站在那輕言道。

    這樣恭恭敬敬的裴長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微微一愕,準備?那需要她準備什麼,這件事,無需她準備吧,到時只要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擺佈便可。

    「長明覺的我如何?」

    「蘭妃聰明伶俐,心思細膩,長明不敢揣測。」

    「似乎經過昨夜的事情,長明變的有絲莫生了呢,突然讓我回府總要給個合適的理由吧。」

    裴長明皺眉,沉默不語,似乎在斟酌著言詞,若蘭淡淡一笑,移到桌前坐了下來,盯著桌上的茶杯發呆,她最不習慣的就是這樣公事公辦的說話,讓她很不自在。

    「蘭妃真的不願留在王爺身邊麼?就算王爺對蘭妃格外不同,也不願意?」想了許久,他才輕抬起頭,問出他此次前來的目的。

    「那你告訴我,留在他身邊會對我有什麼好處。」若蘭嘲諷的一笑,反問道。

    「王爺雄才大略,總有一日會登上金鑾寶座。」長明言道,眸子打量著她的神色,自知在她面前無需隱瞞這滔天的陰謀,就算無任何一人告之於她,憑著她的玲瓏心,只怕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還是三宮六院,長明明知我不屑,卻用這個理由來說服我,不勉太單薄了些麼。」

    「蘭妃是最佳的皇后人選。」他眉峰輕皺,一直以來,他就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女子,那怕他閱人無數,在她面前,他仍有一絲吃力。

    「長明覺得我適合深宮的陰謀?適合和眾多女子爭奪恩寵?」若蘭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心裡一絲絲淒涼,暗歎這人也許無知真的是一種福氣,像她這樣,便只能在死字上徘徊了吧。

    「長明知道蘭妃有這能力,雖然長明不知蘭妃究竟從何而來,但肯定,你不是金家的三女兒,事已置此,蘭妃真的以為自己能置身事外嗎?」

    若蘭身子輕輕一顫,聽他話下之意,似乎對金琳兒瞭解甚深,按理對一個知之甚深的人,突然性情大變,肯定是心有懷疑,儘管他們不說,但並不代表他們不知,只是一直在放縱著她,一直在看她演戲,而她卻以為自己演的很好,這算什麼,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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