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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1。酒事 文 / 墨拓

    週日

    其實劉玉對今天即將進行的活動沒有任何的興趣,他昨天和張龍煞有介事的跑去金陵城和白玉鵲橋相會,可是他們明顯對交通線路過於的自信了,他們**點鐘登上大巴可到的時候已經是兩點多鐘了,吃午飯顯然是不可能了,白玉和一竿姐妹也早都處理了該處理的事情,甚至個別的已經提前回醫院了,如此大的時間落差帶來的後果是災難性的,要不是劉玉再次動用如簧般的巧舌說盡好話,估計昨天會更加悲劇。

    最後劉玉只能是在金陵待到了四點多鐘,才登上舅舅派來的車子,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鐘了,好在假條上的最後時限是六點半,要不然今天的劉玉和張龍可能就又要回到那親切的禁閉室裡了。

    在經歷如此驚心動魄的事情之後劉玉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以後再也不會因為怕麻煩而不找舅舅要車用,第二個決定就是今天好好的睡上一天,以補償昨天的忙亂。

    不過,天不遂人願啊,中午時分連城就集合了諸人,當然是去赴那當初聲勢浩大的酒約,如此一來,本就對喝酒不感興趣的劉玉,再加上還沒從昨天的失落中恢復過來,自然是興致缺缺啦。

    不過他的不熱情絲毫沒能對這次的活動造成任何的影響,菜勝昨天至少刷掉了劉玉近萬的人民幣,當然其中只有一半用在了帶回來的名酒名煙,另一半……都用在了某些不該用的方面。菜勝和楊俊興在劉玉回來就表示這些錢他們會還,可是他們都知道劉玉根本就不會要……

    張龍的興奮就更不用說了,他就差又蹦又跳了,從來都是離開酒不能活的大漢,這次是有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那簡直是等的好就等到了今天啊,每次找他們喝酒他們不是推三就是阻四現在班長親自帶著喝酒看你們還能說什麼……

    就這樣;各懷心事的諸人很快就到飛龍大隊最具公眾性的地方,炊事連大飯堂,不知道為什麼飛龍不同於別的同級別單位,它不是各連隊單獨開伙的,而是基層單位統一開伙的,如此一來負責全大隊近千口子人溫飽問題的炊事連就浩浩蕩蕩的誕生了,而作為所有基層單位每天都至少要來三次的地方,久而久之炊事連也成了飛龍戰士茶餘飯後的極其熱衷的話題,然而在這無數的話題中最為人熟知的就是炊事連三寶:酸奶、饅頭和羅老。

    酸奶是隔一天就會有一次的早餐飲品,其實就是那種一兩塊錢的塑料杯裝酸奶,味道雖說也是不錯但按道理怎麼也不應該在這每星期就是一頓王八,青蛙的餐桌上稱得一個寶字,不過這龍肝鳳膽是各有千秋,這酸奶並不是炊事連自製的,而在可靠的廠家定來的,人家在合適的早上按時送來,這種酸奶都是冰鎮的,送來之後冰涼還沒有散去,而飛龍戰士早操的強度奇大,就算是結束之後洗去了滿身的汗水,但是人的燥熱和乾渴還都是沒有那麼快消退的,很多人都是明明洗了澡換了乾淨衣服可是到了食堂一坐下,又是一頭的細密汗珠,這時候來上一杯冰酸奶,那感覺簡直就是上了天了,當時就算是拿瓶83年拉菲來都未必有人願意跟你換。如此自然是稱的上一寶。

    饅頭本來是炊事連為了照顧大隊戰士籍貫差別比較大而增加的一種主食,由於飛龍招生是全軍進行的,所以有關東的也有東北的,有安徽的也有甘肅的,兵源跨度如此之,南北文化和習慣的差異自然的會呈現出來,而這些南北差異中飲食習慣又是重中之重,食堂要是每天吃米飯,那北方戰士們就會一口氣買空整個超市中所有的方便麵,要是偶爾炊事連做了一次饅頭或是麵條,那依舊看吧;場面直接就趕上暴亂現場了,全都是北方大兵在哪瘋搶,個別的連背囊都給帶來了,就在那往裡面裝。

    可要主吃麵食南方兵就又不行了,人家也是人啊,總不能厚此薄彼吧,所以炊事連就乾脆每天有米飯的同時還上饅頭,這一下算是皆大歡了喜,自此之後食堂中是一片繁榮太平的景象,滿眼的欣欣向榮啊,可僅僅如此的話,這饅頭雖說是重要,但也稱不上寶字啊?這就要從饅頭的做法說起了,眾所周知,饅頭嘛,無非就是兩個東西組成的,水和麵粉,但是飛龍的饅頭用的卻不是水,而是牛奶。原來飛龍和很多部隊一樣,為了保證營養每天早上都會有牛奶供應,可是我們炎黃子孫,從跟上就跟這大型偶蹄目動物的乳腺分泌物沒有多少緣分,所以飛龍食堂和別的單位一樣,一早上下來十箱牛奶還剩下九箱半,剩下的半箱都還是被那些兵齡**十來年的老卡卡們帶回去餵那些流浪貓流浪狗去了。這牛奶是不是個好東西不知道,但是它很嬌氣那是真的,當天不收拾了,明天就壞,所以每次白花花的無人認領的牛奶就全奔了下水道了,一時間;飛龍下水道中的常住民:耗子們,那身體素質直線上升啊,個頭都趕上小狗崽子了,幾個鼠兄鼠弟一合計,隨便出去就弄死隻貓回來打牙祭,都他媽快成妖精了!!

    就算先把這些老鼠放下,這飛龍的炊事連是誰啊,解放軍啊,別的不說勤儉節約從來都是我軍的優良傳統,那艱苦樸素教育是一星期整八次都還嫌少,所有的基層單位,不管是有沒有那個條件都不許買洗衣機,所有衣服必須手洗,為什嗎?就是為了憶苦思甜,永記革命傳統,不忘先烈遺志啊,這樣軍隊的炊事連能允許白花花的牛奶往下水道裡去嗎,再說,也跟老鼠沒那麼大的親戚啊?但是不想浪費是好事,可也不能硬掐著戰士們的脖子往裡面灌牛奶吧……要是真這麼幹了!明天早上起來,全炊事連估計一個活的都沒有了……

    所以;炊事連戰士們發揮主觀能動性,牛奶不倒了全和麵粉裡,做饅頭用,這一招是絕到了極致;牛奶和出來的面,白的似如雪塞霜,這種面蒸出來的饅頭,什麼都不加就帶著一股香甜,簡直就是真正的中式麵包啊,這一下子,不僅是北方兵了東南西北四方的兵都對這饅頭是趨之若鶩,炊事連的第二寶自然是當之無愧了。

    囉嗦了這麼一大堆一是說說這飛龍大隊的奇聞異事,二則是最重要的就為了推出這第三寶:羅老。

    羅老其實就是羅胖子,也就是羅漢。連城最好的兄弟之一,飛龍大隊當之無愧的元老。羅漢幾乎是連城去軍械庫的同時到的炊事連,他為什麼去?去之前在幹什麼?基本上都沒人知道。只知道這個當時身材還很標準的羅班長,半個身子都裹著綁帶就正式加入了炊事連。他的唯一的工作就是:沒有工作。羅漢不炒菜也不幹活,甚至操都不出,這些看他的身材就知道了,不過沒有具體工作並不代表他就真的什麼作用都沒有……自從他到了炊事連之後,後勤部的那些幹事們就一下從炊事連的上級變成了下級,而且還是很沒地位的下級。

    每當這些破參謀爛幹事想來炊事連揩點油或是找點麻煩的時候,炊事連第三寶就出現了,不是用鍋鏟子一頓狠敲,就是長達數十分鐘的老拳……自此之後,炊事連,再無禍事!

    連城帶諸人進入炊事連範圍之後,凡是遇到的人都是客氣之極,又是給連城遞煙又是給連城帶路的,而且能過來說話的最少也是個高級士官,一群列兵看的是目瞪口呆啊,看來自己的頭,那名聲可真不是蓋的。

    羅漢整個人躺在長長躺椅上,手中拿著一個巨型的扇子緩緩的扇動著,這時候可是深秋時節真不知道用扇子是在扇什麼,躺椅旁邊還有個小板凳上面放著一個錄音機,這年代居然還有人聽錄音機,而且裡面飄出的還是年輕人完全聽不懂的戲劇。

    如此的場面哪裡還像是革命軍人,這要是再加上個鳥籠子這不就整一紈褲子弟嗎?在一個四級士官給羅漢端來了一盤子水果之後,這紈褲子弟直接就變成皇親國戚了。

    連城緩緩的從後面走過去「吧唧」一耳光就乎在了那肥碩的圓禿頭上。

    「奶奶個嘴,你是想弄啥咧……這麼大勁幹啥?」

    連城根本不理會坐起來的羅漢,只是伸手從那個四級士官手中的盤子裡拿了片水果填進嘴裡,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味不錯,大寶還是好手藝啊。」

    「嘿嘿,哥你就是笑話我,這水果跟手藝有啥關係,你要是喜歡,我每天切好了給你送過去。」

    「得了,現在帶兵了。自己的屋子都沒有,還是別麻煩了,你這又不遠,怎麼?還怕我迷路啊?」

    「哪呀,這不怕你不來嗎?」說著就遞了根煙到連城面前。

    兩人一看就知道絕對是關係匪淺,怎麼的也是換過好幾次命的兄弟,羅漢一下子站起身來,抬手搶過四級士官遞去的煙,叼到嘴上的同時說道:「憑啥對他那麼好啊,我天天跟你在一塊,也沒見你切水果給我吃啊。」

    「不要臉,庫房裡那麼多箱子,哪個你沒去光顧過啊,這話也好意思說?」

    「那自己拿類,和切好送類,吃起來不是一個味?」

    二人的對話讓連城露出了笑容,展臂攬住兩人開口道:「兄弟們,還是你們好~~~走吧,小的們都帶來了。」

    「走,寶親自弄了一桌,通香著類!」

    終於。被閒置了許久的列兵們重新得到了重視,一行人向著裡面的房間走去,需要注意的是他們手中提著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這可是好幾千的東西……顯富的計劃就此破產了。

    部隊喝酒的雖說形式千差萬別,但是彼此之間還是有些共同之處的,基本這些共同之處往往都是兩種,一,就是酒場上的戰況都異常激烈,二,則是很少有人可以在酒場結束後活下。

    今天的這次也當然不例外,所以從一開始白酒就沒有人是分成兩口喝的,張龍是平生第一次在喝酒方面見到了棋逢對手,那就羅漢,這兩個根本就是兩個酒桶,不管是什麼酒一抬頭就是一瓶下肚子。所以有了這兩個惡魔,酒場上的進度快的令人吃驚。當第三箱子白酒要被打開的時候。

    連城突然高聲開口:「想停一下,我要說幾句,我每次帶兵,羅漢都要請我的兵喝次酒,這麼多年一如既往從來就沒有變過,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不用知道。羅漢是我的兄弟,最好的兄弟……也是……我僅剩的幾個兄弟。所以,他請喝酒不管我這個班長該不該帶你們來,我都會帶。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情分。

    但是,我也要說明白,今天這酒怎麼喝你們自己做主,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不喝,全部你們做主,我保證沒有任何人會阻攔或是難為你們,更不用考慮什麼好不好意思,我和羅漢的關係不是你們或者任何人能破壞的……

    而你們要是留下來的話,那就必須保證今天這場酒不能影響到明天的訓練,和羅漢喝酒我很有經驗,照這個勢頭下去;必然是一場死戰,你們都是新人飛龍訓練還沒適應,今晚若是醉了,明天一定難熬,但是我不會因為這個放鬆任何要求,我說過,我絕不姑息。」

    「咦~~看你那樣子吧,來來龍啊別理他咱們繼續~~」

    就這麼一句話,都有些多了的列兵們被羅漢重新拉回了無底的酒場中,不是他們不聽連城的話,而是酒這個東西有時候實在不是一般的具有誘惑力……而且越喝誘惑就越大……

    劉玉還好,他本不喜歡這杯中之物,再加上今天的菜實在是有點高規格,這高規格不是子在菜質上,而是烹調者的技術上,而這恰恰是劉玉在乎的,所以破天荒的他開始對菜餚展開了全面的攻勢,菜吃的多了自然酒就會喝的少,這是必然的,雖然到了最後張龍進入佳境開始不停的找劉玉麻煩,讓他肚子裡至少也裝了兩瓶以上的白酒,可是和其他人相比他實在是喝的太少了。

    激烈的戰況一直持續到熄燈時分,所有的酒都被喝光了,還去超市又買了好幾次,張龍和羅漢說著彼此都聽不懂的話,每隔幾句話就是一次碰杯,然後滿滿茶缸的紅星二鍋頭就消失了,連城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手中的酒瓶歪斜著裡面的高度白酒緩緩流出來沾染的滿身都是,樣子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過這狼狽的樣子看見的人卻是並不多,因為其他人都不是躺在椅子上完全沒有了知覺,就是更慘連椅子都沒有直接躺在地上或是洗手間的座便器上,……

    整間屋子裡別說是喝酒的人,就是不喝酒的,也被空氣中的酒精熏暈了了。

    等炊事連的人把連城一班送回排房後,已經是熄燈之後了,這天晚上六個列兵,成功在床上待了一整晚的都是極少數,大部分都半夜起來嘔吐之後直接就躺在地上又睡過去了。

    次日

    響亮的廣播聲迎來早晨和煦的陽光,特一分隊的操場上無數的戰士們陸續衝出,雖然厚實的負重衣讓他們顯得有些臃腫,可是動作依舊迅速,短短的幾分鐘下來,整齊的隊列就出現了,分隊長看著獨獨一個缺口的隊伍,心裡是要多忐忑有多忐忑,那是列兵班該在的位置,他們這才報道幾天啊,就公然不出早操,而且聽說昨天晚上在炊事班喝酒喝到十一二點,這簡直就是找死……要不是連班……想到連班分隊長就平靜了,他也沒出來集合,班長帶頭那性質完全就不一樣了,雖然在正常情況下,班長帶隊只能是性質更為惡劣,可是那也得看班長是誰啊,如果是別人當然照死了收拾,可要是連班,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全飛龍出了龍頭誰敢說他一句啊,那才真是找死……

    就在分隊長心裡還在暗自嘀咕的時候,連城和劉玉搖搖晃晃的出現了,劉玉有著明顯的症狀,他頭暈眼花,動作稍微劇烈一點就想嘔吐出來,他是被連城叫醒的,他睜開眼的瞬間唯一的想法就是殺了這個叫醒他的人,可是劉玉只是頭暈,不是傻。現在是起床時間,叫他的是他的班長,這有什麼不對,這非常正確,你自己難受是因為你自己昨晚上喝太多,憑什麼因為這個就不起床,當這裡是哪,自己家啊,這是軍隊!!

    連城的臉色比劉玉還要難看,因為他昨晚喝的比劉玉多得多,他整張臉都沒了血色,一雙眼睛充滿著血絲。虛弱兩個字簡直就是寫在臉上的。可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對著後面除了劉玉以外的幾個人吼著:「快點,動作快!!」

    被呵斥的自然就是唐亮菜勝察哈爾和楊俊興了。他們其實也都是連城叫起來的,只是比劉玉晚了一點,所以現在就淪落到被吼的境地了,這些人中除了唐亮稍微好一點以外,其他人都是蒼白的臉龐,兩個眼睛紅的像老鼠似的是,各個都像裝著滿滿液體的杯子,稍微碰一下就能吐出一地來。

    分隊長被連城的狀態給嚇住了,連忙過去扶住他開口道:「連班您這是幹什麼?……您趕快回去躺著,我立馬叫文去炊事連給你弄碗白粥回來……」

    「……別在我面前提白粥這個東西。」連城說這話的語氣帶著很多的嚮往以及憤怒。搞的分隊長也是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迅速的入列站好,還沒等值班員整隊,連城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張龍沒在隊列裡。

    連城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他打了報告轉身就出了隊列向排房走了回去,劉玉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他本來沒覺的有什麼,可是一想連城喊報告時的表情,心裡不由的一緊,不出一聲的就跟在了連城的身後向排房跟去。由於前後兩人距離很緊所以分隊長還以為是連城叫的劉玉,所以分隊長沒管兩人,逕自帶隊向著操場去了。

    劉玉本來只是因為直覺才留下的,可是當他趕到張龍房間的時候,入眼的情況頃刻就證明了他留下來的必要性;張龍整個人躺在床上睡得比誰都香,只是床邊的地上鋪滿了各種顏色混雜的嘔吐物,顯然昨晚是來了一場浩劫。

    不過連城可對這些不會關心,他轉身進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接了半桶涼水,然後閃身出來,當著剛剛站在門口的劉玉面,雙手一抬,半桶冰涼的冷水就全潑在了張龍身上,這一下子滿床上下從被子到張龍,再沒有半點地方還是乾的。

    劉玉瞬間身上的虛弱感就消失了,看著滿身是水掙扎著坐起身的張龍,他一下子眼睛就通紅了起來,生生像是雙眼上塗了層油光發亮的血色油漆,劉玉是什麼人,他兄弟在殺人放火都是對的。可是誰敢碰他兄弟一下,那就算是犯了大忌了;還當著他的面直接給張龍潑一身冷水,這就等於是當眾給了劉玉兩耳光,他哪還有不怒的道理:「你瘋了是吧,敢如此對我兄弟,你討死吧。」

    此時的劉玉哪裡還知道什麼忍耐歉讓,哪裡還記得什麼紀律等級,就是那宿醉的虛弱感都被滔天的怒焰焚燒殆盡了,他雙指一併就要向著連城衝過去。

    那知道這時的連城比劉玉火氣還要大,他絲毫無視劉玉那即將發起的攻擊,聲音比對方還要響上好多倍,臉上的凶狠讓列兵那駭人的血目一下子就失色了不少,彷彿是惡獸的咆哮:「你的兄弟?!你的兄弟是我的兵!!!集合不到,戰陣缺席,潑他?!我該親手殺了他!!!」

    劉玉幾乎是從沒見過比自己狂怒狀態還要嚇人的存在,更沒聽到過如此瘋狂和蠻橫的話語,心念一絕當下就要動手。

    「沒事!!老玉啊!沒事!別生氣啊~~沒事,是我昨天喝多了,人家是班長,人家沒做錯啊~~別發火,千萬別發火。班長,我昨晚實在是喝多了……那啥,我現在就去出操。」張龍的發言及時的制止了即將發生的可怕衝突。

    劉玉其實也知道連城沒有做錯,但是這也太過了,他努力的壓制自己的情緒,最終還是在自己班長虎目的瞪視下,走過去扶起雙眼之間滿是星星點點紫色淤血(嚴重酒醉後無意識嘔吐的過度力量導致的面部毛細血管破裂)的張龍。

    連城看了看眼前的兩人開口道:「劉玉,你私自離開隊列,看在你是為了關心戰友的份上,我不追究你……你們兩個五分鐘內下樓參加早操。」說完,高碩的士官就轉頭向著門外走去。

    劉玉看著站起來都費力的張龍,抬頭就吼道:「報告,張龍疑似酒精中毒,他需要去衛生隊進行治療!!」

    「可以,但是要在早操結束之後再去,沒有衛生隊的病假條,就是斷了一條腿,也要完成出操,這是飛龍的規矩!!」

    「你……他連站都站不起來,還怎麼出操,他昨晚喝了十瓶白酒不止。他……」

    「那是他咎由自取,訓練是為戰鬥力,是部隊的工作!軍人的私生活不能影響工作!!喝酒就不出操,當這裡是大學嗎?」

    這種話徹底的激怒了劉玉,他怒吼道:「昨天喝酒是你帶我們去的,是陪你的兄弟喝酒,他們多喝是為了給你爭面子……你就是這樣對待相信你的人的嗎?……你簡直是……混蛋!!」

    過激的語言讓連城停住了出門的腳步,他轉回頭看向劉玉,眼睛裡滿是嚴肅和憤怒:「我是你的班長,你知道罵你的班長意味著什麼嗎?!!昨天去喝酒確實是我帶的,可是我當時就說的很明白,昨天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影響今天的訓練!!!這一點我說的很清楚!!!

    羅漢是我的兄弟,他叫我去喝酒,我一定會去,就算明天要去打仗,他今天叫我,我也一定會去!!!就算明天在戰場上會因為酒醉而死,我也會去赴我兄弟的邀請!!!我知道這樣做也許不對,可是我只能這樣!我是軍人,可我也是人,我有感情!有兄弟!

    但我告訴你,我不管為兄弟喝的有多醉,第二天在戰場上,我都一定會在完成任務後才死,我一定會完成任務!一定會!!一定!!我確實有兄弟,可我也有職責,有必須完成的任務!!我!是名士兵!!

    劉玉,這裡是軍營:這裡只有男人,沒有幼稚!這裡只有士兵,沒有其他!!!」說完連城就給了地上的張龍一個充滿鄙視的眼神,接著轉身走向外面,沒有感情的命令飄來:兩分鐘,整裝完畢向我報告!

    張龍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他強忍住要衝出口的嘔吐物,邊用大手不斷的揉搓翻滾感極其強烈的胃部,邊開口道:「趕快的吧!這回是結結實實的被看不起了,走吧,兄弟,怎麼的也得幫我把面子掙回來啊!」

    劉玉本來還沒完全從連城的話中回過味來,又經張龍這一番話,當下更是又氣又無奈,只得是抓起一旁的負重衣往張龍身上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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