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賣了青菜去賭錢 文 / 柳如刀
聽到這句話，本來有些興奮的楚冰，頓時滿臉失望。修煉？自己爹娘就會武功，從四歲開始就跟著爹學，只學了一年，爹就捧出一堆書讓娘教自己識字看書，學武的事再也沒提過。楚冰當時還非常高興，後來逐漸長大才隱隱感覺不對。似乎自己學武的體質不如兩位哥哥，甚至連三姐都比不上。當時爹只是說我們楚家需要一個讀書人，鬼才信呢？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楚冰滿懷期待地問道。
「只此一途，別無他法。」靈魂體非常肯定地回答。
「我看你是找錯人了，我不是練武的料。」楚冰的語氣中充滿了失望。
「呵呵」靈魂體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的確，你不是練武的材料，但並不說明你不適合修煉。我所說的修煉並不是練武，你們的武是指修武道，而我所說的修煉是指修真。」
「修真？」楚冰喃喃自語道，對他來說，這又是一個新名詞。
「對，修真。修武道是以武道功法產生內勁，積於丹田，通過主經脈循環凝結成線，附於身體或兵器上使用。我檢測過你的體質，你丹田曠闊，而全身經脈都已貫通，分支末梢遍及全身各部，內勁自丹田至經脈運行過程中會消散在身體中，無法凝結成線。所以絕對不適合修武道，卻是修真的絕佳之選。修真和修武道完全不同，它是以修真功法產生真氣，儲存於丹田，通過經脈溝通天地，從而離體外放即可發揮威力。經脈貫通愈多，與天地溝通點愈多，就更容易溝通天地。真氣只是修真過程中的初階狀態」靈魂體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楚冰聽得楞眉楞眼的，靈魂體說的關於修真的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認知。按照靈魂體所說，修真者修出真氣只是修煉的小兒科而已，如果再高級些，會真氣液化，固化結丹，增加自身壽元，甚至能虛空飛行，更誇張的是還能飛昇成仙。
楚冰知道神仙，不是貼在牆上就是供在香爐後的。他怎麼也不相信靈魂體所說的修真功法能達到這種程度。把我當三歲小孩子了吧？
瞥了瞥嘴，楚冰搖著頭邁步向山外走去。
「你要去哪？」靈魂體好奇地問道。
「去找個好地方，看看十年後咱倆埋哪？」楚病翻著白眼，沒好氣地道。
「你不相信我？」蒼老的聲音有些慍怒。
「憑什麼讓我相信你，拿出讓我相信你的理由啊。」楚冰瞪著眼睛，語氣依然冷冰冰的。
「好你個楚冰，你等著，早晚我要讓你相信。」靈魂體說話的語調像個小孩子，顯然氣得不輕。
「嘿嘿」
楚冰冷笑著，心裡暗道，相信你，相信你個大頭鬼，再相信你，那十年說不定都會短一截了。於是腳步不停地繼續朝前走。
靈魂體沉默了一會，終於又忍不住對楚冰說道，「你不會真的看風水去吧？」
「你咒我早死啊，看什麼風水，我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爹我娘。」楚冰心裡暗笑，這智商。
「你是想等幾個時辰，還是想等一天啊？」靈魂體問道。
「爹娘一天不回來就等一天，十天不回來就等十天，一直等到爹娘回來為止。」楚冰毅然決然地回答。
「那你這些天喝風啊？」靈魂體學著楚冰的語氣問道。
楚冰頓時停住了腳步，不錯，這的確是個問題。
「你說該怎麼辦？」楚冰反問道。
「我記得距此三十里有個城鎮，可以去那裡買點衣服、食物之類的」靈魂體沉吟了片刻說道。
「我兜裡比臉都乾淨，上哪弄銀子啊？」楚冰說完，下意識地用袖子擦了擦臉，一伸舌頭，咋這麼黑。
「銀子的問題我幫你解決，你到把菜地裡的青菜拔出來一些，挑到城鎮去賣了，到那一切都聽我的就行，這段時間你爹和你娘也不一定回來。就算回來，找不到你也不能立刻離開。還是做好長遠準備吧。」靈魂體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楚冰沒有不同的意見，無論是青菜還是野菜都不是長久之計。至於打獵，一個野兔追了半天還弄丟了，更何況自己要等爹和娘，一旦選定地方就不能輕易離開。
片刻功夫，楚冰拔了許多青菜，分成兩堆。楚冰找了兩根籐條分別捆結實了，用一根光滑的木棍挑在肩上就出發了。
靈魂體所說的那個城鎮叫東塞鎮，在山坳西邊，是天雲帝國的邊陲小鎮，大約兩萬人口。
楚冰和爹去過一次，軟磨硬泡了好幾天，爹才答應帶他去的。說真的，長到十五歲，楚冰除了住在這個山裡，就是住在那個山裡。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屈指可數，對山外的情況更是異常陌生。
走了大約十里山路，地勢逐漸平坦，開始出現一些稀疏的人家，路也好走起來。楚冰出發的時候剛好巳時，三十里路程走了將近三個多時辰。到達東塞鎮已經申牌時分。
東塞鎮的城牆有些低矮，不知道歷經多少年月的風吹雨淋顯得破敗不堪。城牆上零星地能看到幾個統一服裝的兵丁來回逡巡。
楚冰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感覺又累又餓，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便挑著青菜隨著稀疏的行人走進城門。門口的兵士看了他一眼，滿臉的不屑，然後把頭轉了過去。楚冰低頭看了看身上，灰色衣褲上黑一塊，綠一塊，褲子上更有好幾個口子，腿上的肉露了出來。幸好在來時路過一個小河時洗了把臉，不然形象更精彩。
楚冰心頭有些發窘迫，心道，等賣了菜，先買一身衣服。但到哪裡賣菜呢？楚冰對此一無所知，總不能在大街上吆喝吧。
邊想著，邊四下裡張望。大街上的人明顯比城外要多，穿著五花八門，其中不少人還帶著各種兵器。大街兩旁錯落的房屋，有的低矮，有的高大，招牌林立，楚冰看得是眼花繚亂。
「右前方有個客棧，你到裡問問掌櫃的，就賣給他家了。」走不多遠，靈魂體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楚冰轉頭望去，兩個大紅的幌子高挑著，中間橫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福來客棧」四個大字。
楚冰挑著菜剛走到客棧門口。好像是聽到腳步聲，忙三火四地跑出來一位夥計，人還沒到，聲音先出來了，「客官，來啦」
還沒說完，看到如此摸樣的楚冰，夥計的臉當時就冷了下來，「去去去，到別的地方去。」
楚冰心頭大怒，把我當成什麼了。但是自己是來賣菜的，暫時還不能翻臉，這筆帳先記下了。
「我找掌櫃的，我要賣菜。」楚冰脖子一挺，不卑不亢地道。
「賣菜？去去去，到別的地方賣去。」夥計眼睛一瞪，凶狠很地喝道。
楚冰剛要發火，就聽裡面有人喊道，「等等，我看看。」隨後走出來一個矮胖子，五官差不多都擠到了一起，說不出的猥瑣。
「我就是掌櫃的，你的菜準備賣多少？」矮胖子，打量了一下楚冰，用手翻弄著青菜問道。
楚冰沒有立刻回答，他對錢財的沒有什麼概念，也說不上自己要賣多少，給價還價的事情更是從來沒做過。過了片刻，楚冰對矮胖子說出了一個數，「二十個銅幣」
這個價位是靈魂體給出的，楚冰只是重複了一遍。
「哈哈，二十個銅幣，你不是來搶錢的吧？你看看你這菜有多爛，有多蔫，
還能吃嗎？餵豬還差不多。也就五個銅幣吧，愛賣不賣。」矮胖子肆意地嘲弄著，夥計也在旁邊哈哈地大笑起著哄。
楚冰緊咬著嘴唇，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這是什麼世道啊？一下子就減少我十五個銅幣，怎麼會這樣？
「答應他？」靈魂體蒼老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楚冰在心裡暗罵，「有沒有搞錯啊，我挑了三十里路啊，五個銅幣就賣啊。，人力還不如馬力、驢力、豬力
罵歸罵，來時說的好好的，到城鎮後聽靈魂體的，楚冰一咬牙，老鬼，最好你別耍我。「五個就五個，賣了。」
矮胖子樂顛樂顛地扔給楚冰五個銅幣，招呼夥計把菜搬了進去。
握著五個銅幣，楚冰走在大街上。在路上，他都盤算好了，該買些什麼，衣
服和乾糧是肯定要買的，還要買點藥把手上燙傷治一治，還要買個帳篷，不然在山上怎麼住。如果錢多些的話，後面還有一些東西。
楚冰不確定自己賣菜的錢到底能買回去多少，心裡實在是沒底。
看看五個銅幣的購買力吧。
楚冰轉了半天，來到一家賣衣服的鋪子，看了半天，湊巧真有適合自己身材的衣褲。
掌櫃的態度不太好，楚冰剛一進門的時候就遭到了警告，「亂摸衣服，我打斷你的狗爪子。」
「這套衣服怎麼賣的？」楚冰強壓著怒火問道。聲音很低，顯得有些信心不足
「二分銀子」掌櫃的傲慢地丟出了一句。
「二分？」楚冰疑惑地重複了一句，把手送到掌櫃面前，張開，五個銅幣躺在他滿是汗水的手心裡，「這些夠不？」
「哈哈哈哈，這些？袖子都買不來？」掌櫃的彷彿看到天大的笑話。
「我靠，一擔菜換不來一個袖子，什麼世道？」楚冰咒罵一句，看都沒看掌櫃轉身就走。
把靈魂體恨的牙直癢癢，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楚冰低沉聲音喝道，「老鬼，你真玩死我了。」
靈魂體的聲音道不急不火，「呵呵，不入世不知道世態炎涼。現在你知道
強者欺人，弱者人欺的道理了吧。既然我說過銀子我來負責，那就聽我的，下面你去找家堵坊。」
「幹什麼？」楚冰眼睛瞪得老大，驚訝地問到。
「賭錢」腦海裡傳出波瀾不驚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