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0章 彭子晨陪游 文 / 梨下海棠
朱玉道：「既然說了規矩，就得按規矩來。王錫爵沒有誣陷，都是真憑實據。如果不是你們自己兒子都不爭氣，至於被人在這裡說嗎？王相，你說完了嗎？」
「回公主，還沒有。」王錫爵出首繼續說，他本人並不反對立儲君，但必須立有德才之人。最少在這批大學畢業生中沒有一個合格，所以他希望再讓一批皇家子弟進大學兩年，實習一年再說，所以暫時不立儲君。
兩邊辯論完畢，開始投票。本次投票比較先進，用黑白子投。同意的拿白子放在缸裡，反對的拿黑子。最後數下缸內黑白子的數量就可以得到答案。
朱玉表現的態度似乎很客觀，但已經很能說明問題，所以本次投票基本沒有懸念，黑子以絕對的優勢否則冊立儲君。
退朝，朱玉離開。一王爺很不滿意道：「這算什麼意思？」
一後走大臣道：「雖然本朝不以言治罪，但王爺對公主的態度似乎太不恭敬了。」
「你誰啊？」
「清議大夫陳東。」陳東道：「王爺不用動怒，因為下官說的是實話。」
陳東根本就不畏懼，王爺左右看了一下，大家都不理會這邊的小糾紛，紛紛退朝。一個老王爺道：「老十六，你還看不出來嗎？西月公主要限我們的權，聽哥哥的話，左右不虧待咱們，別再管朝廷的事。」
「真這麼絕情？」王爺不相信，朱玉剛篡位的時候，是得到了王爺們的支持才能這麼順利的。
「公主開始重職不重官了。她希望像我們這樣身份尊貴，但沒有實權的人，最好少說話。要說話也按規矩說話。」老王爺道：「你要是有能耐，就弄幾個像樣的兒子出來。」
明官職分官、職、差遣。官就是拿俸祿的標準。而職和差遣就是實際工作，但兩者也有區別。職，就是長期負責xx事務。差遣，比如知安國縣令，屬於暫時的派遣，三年一期，一般六年或者九年一換。大部分是換縣調任。差遣幹的好，運氣不差的情況可能會升到州里當職，當然也有回京的，各種各樣都有。
只有官，沒有職和差遣，是無所事事的。有官無職的人，一是因為調任回京後還沒有安排，一是因為王爺這樣皇家人物，一是老邁糊塗之人，還有就是有官職的因為犯錯等各種原因被剝職，又不重新安排職位這樣的人。
老王爺清楚瞭解，朱玉不僅要限制地方和朝臣的權利，還要限制皇族的權利。相同的比如戶部尚書的權利就加大了，對一件事沒有關聯的非上司部門，即使官再大，也不能過問。當然，王錫爵總領三省，是所有官員的總上司。副相就差多了，如同市長和副市長。市長什麼都能管，副市長多是負責一個領域，衛生、教育等等。
常智光到了已經收回的燕雲十六州就感覺到了戰爭的氣氛。常智光是n次，而彭子晨是第一次來這些地方，還有有些震撼的。見尾不見頭的物資運輸井然有序，廂軍雜而不亂，軍士重重設卡，盤查物資和行人。
出燕雲後，就可以看見四處駐紮的軍營。常智光很耐心解釋：「這後方都是休整部隊。比如守城三個月，就撤換下來休整。還有就是訓練新兵，維持一定區域的穩定。一旦有大戰，他們就成編製在自己主將帶領下，朝命令點出發。
他們所在的位置在大軍主帳中都有標示，有專門中軍派出來巡查的斥候，看這些部隊是不是都在標示上，這就是統籌打仗。」
「身為一個大帥，不僅要知道自己各部在哪個地點，還要熟悉地勢和部隊馬匹後勤配置，要估計出自己部隊幾天後能接到軍令，幾天後能在預定地點出現。」常智光道：「每個單位都有自己的傳令牌，公主和大元帥用的是銀令，樞密院用的是銅令，各路主將用的是木令。還有字驗規定，打仗前規定了暗號，避免軍令落敵手被利用。」
「後勤的供應主要是戰馬、糧草和兵器三項。糧草是按倉為單位……」
常智光一路介紹下來，彭子晨才知道打一場仗有多少難。涉及的部門和物資是無法想像的。而作為元帥，所要求的能力也是非常高，對一個常勝元帥的要求已經到達苛刻的地步。
彭子晨感覺自己把戰爭想得太簡單。馬千乘所佈置的戰地看，即使前方敗了，還能在中後軍組織起兩次人數不少五萬的反擊波。如果需要，能在五天內，調動好四成的戰鬥力，半個月內組織好九成的戰鬥力。
而裁撤將領也時有發生。彭子晨和常智光就看見一名將領被軍令裁撤，原因是其沒有在寬限的三天內達到指定位置。中軍不管你什麼理由到達不了，就是把你裁撤了，由副將升主將指揮。如果你感覺不服，可以向樞密院申請調查，但是最少在目前，你是無法平自己冤情的。
終於到達長城，常智光再也不用一直出示路引，因為遇見了熟人程戰。程戰負責調度一批物資到滌河，聽說常智光要去萊州，一拍胸脯保證送常智光兩人最快過滌河。
程戰介紹，古格已經被任命為滌河防禦使，管理渡口、河渡和河路，麾下有兩萬多禁軍可調配。三十五位首領，一半認識字的都被派為主將，負責一處。不識字的就帶個識字的士兵去負責後勤押送。雖然程戰武力過人，但也只能去管理後勤，而且只是後勤押送，直屬禁軍就一百多人，相當的淒涼。
但更淒涼的人還有，常智光過了滌河，和古格幾個首領喝了酒後繼續前進。在距萊州百里的一個小縣見到了身為城守的葉夢熊。葉夢熊身邊沒有一個禁軍，馬匹只有一匹，他的士兵全是廂軍中臨時選出來的，他職責是安置朝前線去在縣裡過夜的廂軍，防火防盜，工作繁忙簡單。
葉夢熊見了常智光楞了好久，而後單膝跪下哽咽道：「大人。」他很感謝常智光的救命之恩，但是也很委屈自己做的事。是常智光把他提拔起來，並且他也抓住了機會，但因為貪婪出人命，導致如此下場。
「起來！」常智光四面看看後道：「看得出來你還是挺認真仔細的。」
葉夢熊道：「大人，我是有力氣沒地方用，每天都睡不好，就只能是起來規劃後勤擺放，都是被逼的。」
「你感覺很委屈？」常智光見葉夢熊點頭笑道：「你和馬千乘是同年進士，都是我選出來的人。馬將軍可能對你底細不瞭解嗎？你要是委屈，要麼就是你用小人之心度馬將軍之腹，要麼就是你還有做的不好的。相信我，只要你恪守本職，遲早少不了你的份。」
「謝大人提醒。」第一次有人開解葉夢熊。葉夢熊自然是聽得進去。頓時有種霍然開朗的感覺。其實朱玉有指示馬千乘啟用葉夢熊，但被馬千乘拒絕，而將他派來當城守。
常智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瞭解馬千乘的為人，是不會一直讓一個這麼優秀的將領當城守的。至於什麼意圖，常智光也不想猜測，所以只是告誡葉夢熊，做好本份。
由於是傍晚，常智光就在縣了住了下來。縣有百姓，自然也有知縣。不過看知縣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斯文人的模樣，打聽後還確實是進士出身的知縣，只不過不太注意個人衛生罷了。知縣苦笑，一沒時間，二沒精力，要忙的事情太多。
常智光也沒驚動別人到了萊州，但沒想到很快馬千乘帶了部將前來迎接。馬千乘非常神秘的鬼祟問：「大人，什麼情況？」
常智光汗一把回答：「沒情況，我來玩的。」
馬千乘不相信：「來萊州玩？大人興致是不是太奇特了？」
常智光見越解釋越麻煩，乾脆道：「也不是找你，我去杭州艦隊。」
「哦！」馬千乘恍然，就說，怎麼可能跑來我這遊玩。見常智光不正面回答，也不為難。送常智光到碼頭，招呼來碼頭負責人交代幾句，而後對常智光道：「大人辦好事，別忘了回來時到此喝兩杯。」
「當然，當然，你去忙吧。」
常智光搭乘了一艘剛修理好的杭州艦隊的戰船，前往錦州附近海域。秦良玉正在那邊負責巡邏。不過船長告訴常智光，他屬於戚繼光直屬，渤海不是一般的大，能不能遇見秦良玉的船隊要看運氣。如果實在不行，一個月後，秦良玉的船隊會回登州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