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3章 論功行賞賜 文 / 梨下海棠

    朱玉不是白癡，一個「請」字怎麼要翻譯那麼多話，小聲問：「你欺君。」

    「微臣不想讓公主丟人。」常智光很直接。

    朱玉臉一紅，干了酒後坐下，她明白常智光的意思，常智光是說她不懂這些商人的禮儀。

    接下來就是坐陪的大臣勸酒，文官雖然有海量的，但勸酒就不成了，比劃了半天談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準備說服對方。武將就不客氣，說兩遍聽不懂就拿碗，還不懂就拿壇，一人一壇的灌。

    這麼一會，老外都看明白了，鬍子朝下留的都是好人。鬍子粗拉拉的都是壞人。如果鬍子粗拉拉還朝上翹的，就是壞人中的壞人。他們可不知道，中國好客程度的標準，就是能不能把客人喝到桌子下面去。

    對老外來說，中國白酒是聞著香，難喝。於是紛紛換了米酒，沒想這東西喝起來像糖水，後勁十足。不出半個時辰，武將們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老外還不懂一個中國把戲，這把戲就是，酒杯不能空，但是不空就有人找你喝，喝乾了又不能空，惡性循環，語言不通，又不會用沒禮貌的手蓋酒杯的辦法。不醉才叫有鬼。

    朱玉見常智光偷笑問：「樂什麼？」

    常智光樂道：「聽說陳錦將軍在地中海被喝趴下去四次，到了我們地盤，就是我們做主。報仇雪恨啊！」

    「你就會玩這小心眼。聽說耶律大石回臨潢述職，還被軟禁了起來。」朱玉道：「沒想你下手這麼快。」

    常智光謙虛道：「就是派點雞鳴狗盜的人，帶點錢去買通下關係而已，這也要人家皇帝夠昏庸。」

    「那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當年女真國護步岡達威風了一把，最終勝利很大原因是韃靼國有人造反。」常智光道：「如果韃靼國沒事就造反的話，那我們不是也可以威風一把？」

    朱玉笑問：「你去？」

    常智光道：「說到這方面，公主手中有的是能人。俗話說，奸臣也有奸臣的用法。他們肯定比微臣瞭解韃靼大臣們的想法。再說目前這局面，那些韃靼國大臣能不為自己考慮一二嗎？」

    「你意思是派於世昌？」

    「公主英明，留他在京城左右要害人，閒不住，不如派出去。」

    「嗯，本宮考慮一下。前方有此好消息，我還要去酬謝三清還願，免得他又要趁機使壞，派出去也是好事。」

    合著是三清的功勞，常智光小聲道：「公主，三清都是漢人，如果他們真有靈，你不去他們也得幫，否則就是通敵漢奸。所以能免則免，公主公務繁忙，萬一又要三天……」

    「不許胡說。」朱玉蘊怒道：「鬼神之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口出狂言，乃是大不敬，你好歹也是王文卿的掛名弟子，說話要有分寸。」

    「是！」

    把酒鬼送走收拾，朱玉在偏殿接見了秦良玉等人，還是吃飯。常智光看，朱玉是真擔心他們在海上沒吃的。每人一張桌子，桌子邊有宮女侍候，前面可沒宮女，常智光考慮到老外有咬手的習慣，於是全部換成太監，要咬你就咬唄。

    相比老外，將軍們就斯文多了。食不言，吃東西都是非常小心，夾了一點就好。

    酒朱玉沒叫動，都不動。朱玉首先表揚了秦良玉，稱其為大明第一奇女子。常智光都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果然，而後朱玉表揚了在座各位。出乎常智光意外的是，朱玉竟然能背出他們大部分人籍貫，還有遠航的事跡。

    常智光聽後不僅只是佩服，而且還同情。皇宮內真沒有什麼好玩的，只能看這些無聊的公文。男皇帝算了，可以喝酒玩女人，三千佳麗，一天一個也要近十年才能完成的巨大工程項目。女皇帝？喝悶酒？否則只能同性戀了。常智光知道朱玉是個要面子要名聲的好強女人，不會去找面首。

    這飯吃得比較久，朱玉很有興趣看秦良玉做的海圖，還有各個國家的見聞趣事。還有各種奇異的水果，飲食。秦良玉還帶來麵包的做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朱玉這才知道十字軍不是常智光吹的，確實是一種宗教規模形式。

    朱玉當即道：「常智光，要警告他們，不要亂說話。」她原先一直不理解常智光在陸上絲綢之路，為什麼有條禁止布教，違者殺這麼嚴厲的條例。現在才知道宗教存在的影響力。她可不希望有這麼樣的宗教主導自己的國家的百姓。朱玉多看了常智光一眼，對常智光評價又高了一分。

    說到這，朱玉突然想起來問：「常智光你知道一個叫徐鴻儒的人嗎？」

    「徐鴻儒？」常智光點頭：「知道。」這是一個鼎州武陵人，在家鄉布道有十來年了，名曰互助會，農民交點錢糧就可以加入教派。提出財富平均，社會平等的主張，影響力波及方圓百餘里，被農民稱為天大聖。歷史上這宗教屬於農民起義，布教時間長達三十年未受到干涉，可見民間言論也是比較自由的。

    「本宮倒一直以為說說想法，再看他互助會又真實幫人，雖然有人上表稱不妥，但是本宮倒開明。不過聽這十字軍由來一說，本宮倒有點擔心起來。」

    常智光一直不喜歡此人。財富平均，等於共產。有勞動能力的人獲得的回報和沒有勞動能力或者有能力不勞動獲得回報是一樣的。社會平等更不可能，因為社會分工多樣化。知識分子缺少，知識分子地位自然就好。技術工人缺少，技術工人工資就高。農民缺少，糧食價格上漲，農民地位就高。常智光提倡的平等是人權平等。對一些基本權利進行保障，而不是追求階級平等，財富平等。

    舉例來說，一個經理月工資是一千，員工八百。難道員工能要求自己工資比經理高嗎？可以指使經理嗎？再加利用迷信來拉攏信徒，常智光更是討厭。常智光道：「其實微臣早些年就上表，將此互助會列為邪教進行打壓。」

    「嗯！」朱玉考慮下道：「來人，傳張遜覲見。」朱玉認為自己要重視宗教這個問題。特別常智光這有先見之明的人都說不妥，互助會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但是不能因為人家喊幾句就動手。還得弄點手段出來。

    農民起義分幾種。第一種是生存需求。比如宋江，由於梁山泊那塊生存之地被強行徵收，活不下去，不反不行。常智光持肯定意見。

    第二種是制度逼迫，因為地位太低，被嚴厲律法逼迫一邊為死，一邊為反，比如陳勝、吳廣。常智光持謹慎支持態度。

    第三種，李闖類型。利用大群體農民心理進行均田免賦稅政策，帶領他們造反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的。是常智光憎恨的類型。

    因為常智光知道一個基本法則，免賦稅只是一個欺騙幌子，不用說別的，就說一支軍隊要養，就不能免賦稅。沒有賦稅，拿什麼修官道？拿什麼建設基礎設施？如果在第三類型在加上迷信煽動，常智光不僅只是憎恨那麼簡單。

    常智光認為社會的發展導致財富的不平均，可以通過社會調節，如改變徵稅對像等等。但絕對不能不交稅，因為一個國家是需要最基本運作資金的。最重要一點，一味的強調平等，按人分配的政策將很大打擊人民生產積極性，制約社會的進步。

    常智光還認為按勞分配是比較適合在明推廣的政策。千萬別看一個知縣貪污很簡單，首先他為了能做上知縣，必須苦讀n年，而後還要運氣不壞才能當官。當官了還要看有沒有實缺，有缺才有貪污的機會。

    雖然常智光這時代貪官很多，但常智光寧可採用引的辦法，從貪污民錢國庫，轉移到官商勾結這一塊上。畢竟現在不是法律社會，不可能說打就能打乾淨。再說，明律中對刑事案抓的很公正，對貪污引起公憤的也有處罰。

    常智光實行一提高糧食價格，二解放農村勞力重合，三吸引官員經商等等措施，都是為緩解社會矛盾而設的。

    朱玉說完這件小事，又繼續探問了很多問題。比如國外的語言，文化，農作物，人口，士兵，船運行業，服裝、習俗等等。

    秦良玉等人一律官升二級，雖然挺狠的，但是畢竟是武將陞官，沒有什麼人有非議。秦良玉本人被封巡西郡公，還達不到封王的境界，而且和大家預想比較低。高拱：楚國公。李成梁：廣陽郡王。還有真實歷史上後來的武將葉夢熊：清河郡王。而朱玉任命的爵位馬千乘也只到開國公，明穆宗時代已經封有國公和郡王。按照大家認為，馬千乘完全可以封王，秦良玉再不成也有個國公，但明顯朱玉不想這麼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