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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3章 整垮鄭則鳴 文 / 梨下海棠

    「升堂!」鄭玉被五花大綁而來,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啊大人。」「冤枉?本縣還沒說什麼事,你就先喊冤枉?」常智光一拍驚堂木喝道:「本縣就學你,先不問,先上刑再說。來人,上刑。」「小民知錯,小民知錯。」鄭玉忙求饒,而今安國人都知道,這安國到底是誰做主。

    「恩……我問你,是不是你主使馬匪侵擾本縣?」「不是啊大人。」「給他看供詞。」一衙役將供詞擺在鄭玉的面前,鄭玉一看大驚:「冤枉啊大人。」「看你是不想招了,來人,上刑。先掌嘴二十。」

    「住手!」堂外一人擠了進來喊道:「住手。」「哎呦,這不是鄭老爺嗎?」常智光忙道:「快看座。」鄭則鳴哼了一聲,大刀闊馬坐在椅子上。常智光一拍驚堂木喝道:「你們混哪的,本縣有叫你們住手嗎?」

    兩衙役一驚,確實啊,大人沒叫住手,一個機靈點的立刻拿起地上牌子,一個耳光抽了過去。這聲響亮,鄭玉潔白的臉蛋上立刻出現一個『令』字。「住手,住手。」「啪!」又是一個令字。衙役心裡道:你不要喊我們住手啊,得叫大人住手。鄭則鳴那個心疼,又氣又怒站起來指了常智光道:「你濫用私刑,我要告你。」

    「停!」常智光招呼:「拿匪首口供給鄭老爺過目。糾結盜匪,滋擾地方,攻擊縣衙,理當凌遲。」「大人。」鄭則鳴一看供詞馬上道:「大人,這供詞被篡改了,是有人將鄭三改成了鄭玉,請大人明鑒。」「哦?你怎麼知道是鄭三改成了鄭玉,而不是鄭二改成了鄭玉?」常智光陰著臉問:「鄭老爺,你最好解釋清楚。」「這個……」鄭則鳴大汗。

    「難道鄭老爺知道鄭三是幕後主使?」常智光一拍驚堂木:「盜匪乃是亂國之根本。本縣上蒙天子之恩,下有護百姓之職,即使你是皇親,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老子一樣對你用刑。」鄭則鳴一看那架勢,忙道:「我就是猜的。」

    「哦?有意思啊!匪首是鄭老爺的表侄女。而鄭老爺還猜到背後主使是鄭三,趙信,此事要備案,送到刑部後,讓大家都知道鄭娘娘的老爹竟然能掐會算,而且特別會算馬匪怎麼個出沒。」鄭則鳴終於軟下來道:「大人,我有難言之隱上稟,大人如果方便……」常智光會意一笑:「方便,方便,退堂!」

    「一千貫?」常智光將保定錢莊銀票扔一邊:「你打發叫花子呢?鄭老爺可能還不知道女匪首的情況,她身一無傷,二無病。可是本縣讓她怎麼說,她就得怎麼說。再說,鄭老爺,我們是心照不宣,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我們心裡都清楚。再者,現在人拽在我手裡,我怎麼說都行,官字兩張口,黑的也能說成白的。」鄭則鳴擦把冷汗道:「不太明白大人意思。」

    「你應該知道,你把持了幾年縣政,著實得罪很多人。那些大臣們不高興。別說他們,只要是進士出身都不會高興。對,你女兒現在不錯,但是有幾年呢?兩年?五年?五年後呢?你凡事做的乾淨大家當然拿你沒辦法,而今你這小辮子在我手上拽著……」鄭則鳴思索一會後道:「大人開個價吧。」

    「這事鬧大了,州府和朝廷都在看著,第一,鄭三你必須交出來頂罪。第二,至於錢嘛,就一萬貫吧。」常智光見鄭則鳴臉色道:「你別不願意,首輔張四維、刑部尚書王德新都寫了書信與我,暗示本縣要朝鄭老爺您身上潑髒水。一萬貫,別人吃肉,我也只有喝湯的份。」

    鄭則鳴這會腸子都悔青,他真真沒想到,常智光十個雛,能把三十名悍匪全活捉了,其實又有誰能猜到?這一收到消息,他就知道不好。這種勾匪之事,即使是皇帝也不敢輕壓。他擔心問:「要是鄭三……」常智光呵呵一笑:「鄭老爺混過黑幫,這種事不用我說吧,此事就包在本官身上。此事一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當你的大地主,我當我的芝麻官,按規矩,三年後本官就得滾蛋,到時候你想怎麼整就不關我的事。」

    「行!」鄭則鳴咬牙:「下午我就將人和錢給你送來。」「那我就多謝鄭老爺。」常智光心中一笑,毛人給自己書信,自己這不就是訛詐嗎?下午收到了錢和人,還有一包毒藥。常智光非常佩服鄭則鳴的心黑手辣。丟卒保車乃是正理。只不過,常智光大門一關,直接提審鄭三,要說鄭三嘴也硬,即使常智光把毒藥擺出來,愣是不招。常智光無奈用刑,才用第一道,鄭三就招了。常智光感歎,封建社會好啊,換了現代,這傢伙肯定不會招,因為不允許刑訊逼供。

    整理口供後,趙信在常智光身邊小心問:「大人,要不做這麼絕?鄭家又交人又交錢,似乎已經向大人認輸。」「他會認輸?再說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鄭則鳴以為本官收錢就會和他同污,不!本官錢也要,人也要。還有不挖掉他,我一點事都做不了。」常智光道:「彭子晨!」「卑職在。」

    「帶兩個人,快馬將鄭三附帶供詞和行賄本官的一萬貫錢送到保定。」常智光道:「不剷除這個盤踞安國的惡霸,就等於背了個定時炸彈,路上精神點。」「是!卑職明白。」

    鄭則鳴從來不留尾巴,但他這次犯了幾個錯誤。第一,他認為常智光是好財之人。第二,他以為這事真的驚動了朝廷。第三:他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一邊坦誠要錢一邊算計自己的人。第四也是最重要一點,他想不明白,一個十幾歲的娃娃,哪來那麼深的城府和心機。由於對自己的高估和對常智光的低估,讓他屢犯錯誤。一沒想到一個外鄉人撐起了衙門。二沒想到能以絕對的劣勢活捉全部馬匪。三沒想到,和自己掏心扉直接談錢的時候,竟然是陷阱。

    州府一見是皇親勾結土匪,哪敢做主和隱瞞,立刻朝上遞。於是這事驚動了朝廷。身為皇親,勾結馬匪衝擊縣衙,已經可當造反論。這事扔到了穆宗面前,穆宗是哭笑不得。原本就想派個毛頭小伙子去當個空頭知縣,沒想到才幾個月,就將自己美人的祖墳都刨掉。他倒有心扣著不發,但是一干科舉出身的大臣卻不放鬆,連連在早朝提及此事。最後御史直接彈劾後宮鄭娘娘。更有幾個大學士的老臣口出驚人之言,有匪不辦,則天下為匪。(因為有言官制度,明朝是中國有人類以來言論最自由的,後面我將有專章詳述。)

    明穆宗無奈之下,只能是發刑部、御史台、大理三司會審。三部到達安國縣後也不耽擱,提人開審。鄭則鳴早被拿了刑部手諭的常智光捉拿在監,就是他的家沒手諭,常智光也稍微幫忙打掃了一遍。堂上,白蓮承認是鄭三用八百貫錢指使她帶人衝擊衙門,由於是三司會審,為避免屈打成招,白蓮被驗身,身上並無新造傷痕。再加酒肆老闆證明,見過白蓮和鄭三見面,於是白蓮的口供就沒問題。

    接著就是鄭三,鄭三從州里又被提回縣裡,上堂後一見如此多大員,立刻尿了。不僅招供了馬匪之事,還把鄭則鳴年輕時候也是馬匪事情一同倒出。並且還歷數了多年下來鄭則鳴在安國縣上干的惡事。接著是一干家丁親信過堂,完全符合口供。常智光還組織了百姓喊冤,但凡是被鄭則鳴欺霸過的人都可以登記造冊。

    十天下來,刑部尚書當堂大罵無恥。最後宣判,鄭三被判斬棄市。白蓮有常智光代為求情,並且揭發有功,又因其手中並無人命,更有約束眾匪之功,改判處流刑。常智光按照明律,拿出點錢抵刑,就改為杖責。剩餘馬匪或充軍或杖則。不能判太重,是明穆宗特意交代,他還想給美人老爹留條命。至於常智光為什麼要花錢啟動折杖法,暫且不表。

    至於鄭則鳴,因是皇親身份,三司不敢下判,押解回京等候聖裁。幾位大員臨走對常智光這位少年英雄讚不絕口,一來常智光送了點禮物的原因,禮物是金的,名曰土特產。二來,常智光在安國縣的名聲確實很好,有百姓送的牌匾為證,三塊,還不帶重複。三來衙門人員個個精明能幹,而且私訪之下,沒有其他地方欺行霸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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