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55節:危險賭博(6) 文 / 古寓

    斯琴格日輕快地跑向目的地，背過臉看著遠處的群山。

    這時亦魯格早就等在一邊，把紅櫻桃放在她烏黑的頭髮上。亦魯格躲開很遠，他生怕鐵木格把箭射到自己身上。

    鐵木格面對著妹妹一動不動的身影，眼淚流出來。他已經忘記自己上一次流淚的時間。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著身穿紅色蒙古袍的斯琴格日，根本看不到那顆紅色的櫻桃。它似乎融化成妹妹身上的一滴鮮血。

    鐵木格舉起了弓箭。場外的人格外緊張，他們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也許又有一條鮮活的生命化作一縷青煙，隨風飄逝。這時斯琴格日的母親受不了這個刺激昏倒在草地上。

    巴音對自己的五兒子阿古達木說：「把你額吉送回家。」

    老五答應著抱著母親向自家的蒙古包走去。

    面對著群山，斯琴格日忍不住留下眼淚，淚水洶湧地流了滿臉，但她不肯用手去擦。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動作軟化了大哥的心腸。她寧願犧牲自己換回家人的幸福。她想了很多，想到父母的疼愛，想到哥哥們的對她的愛護。她覺得能為他們犧牲一切很值得。她想，如果我死了，讓大家都知道我是為所有生存在這片草地的牧民們獻身的，他們會永遠懷念我的。

    這樣一想，她心裡很高興，心想，死的時候我一定把自己燦爛的微笑留給人們，讓他們看到我最美的一刻。想到這裡無意地擦了一下淚水，露出了笑臉。

    這時鐵木格舉起弓箭向天上射了一箭。箭高高飛向蒼穹，白色的羽毛像一只快活的小鳥。亦魯格望了一眼掉在遠處的箭羽，面無表情地說：「櫻桃沒有掉落，沒有擊中目標。」

    圍觀的牧民們鬆了一口氣，同時心情沉重地散開了。

    斯琴格日覺得很奇怪，箭沒有射到自己就結束了比賽，她還一時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直到看到距離自己幾十步遠的箭羽，才明白大哥沒有把箭射向自己，而是別處。她以為是自己不經意的一個擦淚的動作，改變了大哥的主意，痛恨自己的失誤，坐在地上痛哭起來，認為是自己害了全家，害了很多牧民。

    巴音和三個兒子過來安慰她。斯琴格日大聲喊：「你們走開，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巴音和兒子們無奈地離開了。

    朝力泰被王爺的兵丁放開，一瘸一拐地來到妹妹跟前說：「斯琴格日，我們回去吧。」

    斯琴格日大聲哭著說：「你給我滾開，我要在這裡餓死、渴死、凍死，我不會回去！」

    朝力泰知道她耍起小孩脾氣，無奈地搖搖頭，一瘸一拐地往家裡走。賽場周圍的人都散去了，各忙個的事情，只留下斯琴格日坐在草地上悲慼，這時有人在她身後說：「斯琴格日……」

    斯琴格日沒好氣地說：「你走開，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四虎說：「斯琴格日，我是給你送頭帶的。」

    斯琴格日回過頭看到四虎溫和的面容，一下站起來，忘情地抓著他的手破涕為笑：「四虎大哥，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