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大婚前期 文 / 折花不語
賀然看著三位絕世嬌嬈嬉笑打鬧,各展風情,一時心神皆醉,如癡如呆的彷彿置身於天宮仙境,只盼能一生沉醉其間。
竹音與蕭霄鬧了一會,不知蕭霄哪句話惹了竹音,她招手把小來喊了過來,吩咐了幾句,不一會,院內丫鬟、僕婦都齊集在酒席旁,賀然從夢境中回過神來,詫異的望著竹音公主。
蘇夕瑤與蕭霄各拉住她的一隻胳膊,勸她入席,可竹音公主卻執著的掙拖開,走到眾人面前道:「你們給我聽清了,我雖得姐**愛,但不論有何變化,此院中永是姐姐為主,一切事務皆由姐姐裁斷,有違逆姐姐者,立時趕出此院,我竹音也在其內,記住了嗎?」
眾人齊聲應諾,小荷與小竹臉現驚喜之色。蘇夕瑤微皺秀眉,嗔怪道:「你這是何苦?蕭霄不過一句戲言,何必當真?我不喜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竹音公主揮退眾人,這才笑道:「姐姐愛不愛管是姐姐的事,此話我是定要說的。」
蕭霄不便插言,星眸有意無意的瞥向賀然,觀察著他的態度。蘇夕瑤搖頭不已,也求助的望向他。
賀然心中暗笑,知道竹音公主早已打定這個主意,她天生七孔玲瓏心,即便沒有蕭霄之言,她也會擇機明言此事,他笑著對蘇夕瑤道:「姐姐不必發愁,你不愛管就由我來管吧,反正就這麼幾個人,也沒什麼大事。」
一旁的小來與小菱掩嘴而笑,竹音公主啐道:「還有臉說,搶小去的草蟲,騙小竹的荷包,你看看你都做的什麼事?院中哪一個下人你管得了?」
蕭霄聞言張著小嘴詫異的看著賀然,同著外人被揭了醜事,被賀然大覺沒面子,對竹音公主連使眼色,惹得三女嬌笑不已。
在蘇夕瑤的力主下,蘇平疆無奈同意了賀然以正室之禮迎娶竹音公主,他先拜了竹音為王姊,然後又選了良辰吉日作為公主婚嫁之期,詔告天下,頓時易國上下皆歡天喜地的為公主與軍師的大婚忙碌起來。
賀然反倒像沒事人一樣,借口教習谷民,每日與他們下棋、踢球,似模似樣的組織起各類比賽,弄的谷內天天都如過年般熱鬧。
眨眼月餘已過,吉期臨近,這日賀然正在谷中與一群谷民踢籐球,小荷跑來喊他下場,賀然擦著汗盯著場上局勢問:「何事?我們快要贏了,快說。」
小荷看了一眼場邊記分牌,撇嘴道:「還吹牛,還差一分就輸了。」
賀然不悅道:「輸什麼輸?你看我連扳兩局的!」說著又要上場。
小荷拉住他道:「你兄長到鳴鐘城了。」
「真的?!」賀然喜上眉梢,拉著小荷往回下樓跑去。
因易國已私下與趙國結了盟約,前些日他就得到稟報,金典要作為趙國的使臣來易國參加他的婚典,這讓他大喜過望,匆忙換過衣服後,他帶著親隨打馬奔向鳴鐘城。
雖離婚期還有幾日,但鳴鐘城內已處處顯出喜慶氣氛,綵樓高搭紅帳曼舞,賀然無心觀看街景,策馬直奔館驛,進入院中迎面碰到了金勻等人,他們看到賀然無不歡喜,施禮後紛紛給他道喜,賀然拍拍這個的肩,摸摸那個的頭,對這些曾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金典聞聲出屋,看到是賀然來了,大步走上來,遠遠的就張開了手臂,二人激動的擁抱在一起,眼裡都有了淚光。
來至廳堂,晴雲公主迎了出來,賀然親切的喊了聲「**」深深的施了一禮,晴雲公主笑著扶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金典道:「我們這兄弟愈發出息了。」
金典哈哈笑道:「他若無過人之處,怎能娶到竹音公主這樣的絕世佳人。」
賀然誇張的歎了口氣,道:「快別提她了,唉,都是公主,她哪有**這般賢惠啊,整日對我呼來喝去的,只婚禮一事就快把我折騰死了。」
晴雲公主見他拿自己打趣,嗔怪的啐了他一口道:「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羨煞了天下多少男兒?」說著瞥了金典一眼。
金典委屈的表白道:「我可從未對竹音公主有過什麼貪念啊,你看我作甚?」
晴雲公主嘴角含笑道:「我又未說是你,你心虛什麼?」
賀然聽他夫妻說笑,心中倍感親切,自己為難之時多虧他夫婦庇護,在他心中早已把二人當做了在這異世的親人。
落座後,晴雲公主放過了金典,笑吟吟的對賀然道:「竹音公主如何在婚事上刁難於你了?」
賀然苦著臉道:「她要以故國之禮入嫁。」
晴雲公主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這有何不可?如此小事你自當順著她的心意。」
賀然著急道:「麻煩死了,他們那裡的禮節頗多,接她上轎前還要當場吟詠作歌,我哪裡會這些啊。」
晴雲公主掩嘴嬌笑,道:「誰讓你不學無術的,娶不到媳婦,活該!」
金典微微皺眉道:「她現已是易王的王姊,從竹國之禮似有不妥吧。」
賀然苦笑道:「大體是依此地風俗,但她堅持要加入一些竹國之禮,幸好竹國亡的早,她那時還小,記不得許多婚俗細節,我買通了他的那些舊臣,只告訴了她一些省事的禮儀,否則還不知要多麻煩呢。」
晴雲公主聽得直搖頭,嗔怪他欺負竹音公主。
飲了一會茶,金典對晴雲公主道:「不知世妹何時能到,你打發個人去城外迎接一下吧。」
晴雲公主知道他們要談軍機大事,笑著起身離去了。
室內只剩他們二人時,金典先長長歎了口氣,然後望著賀然道:「賢弟啊,你們現在與趙國聯盟,無異是雪中送炭啊,家父特囑我要代他向你言謝。」
賀然聽他言及天河王,急忙離席躬身道:「這如何敢當,大哥回去後請代我問候伯父安好。」
等賀然歸席後,金典一臉愁容,道:「趙國雖可延喘幾日,唉……」
賀然知道他為何歎息,勸道:「大哥啊,有些話小弟明知你不愛聽,但還是要講,你還保那混帳趙王做什麼?你縱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子侄想想啊,那好色昏君已眾叛親離,四邊諸侯虎視定陽,我們與其結盟也是權宜之計,待得兵精糧足,平疆定會揮師攻趙,以報先父慘死之仇,難道你我兄弟真要互殘於沙場嗎?」
金典臉色更難看,搖頭道:「你所言不差,我豈會不知趙國命運,唉,大王因梨松之事尚耿耿於懷,這次結盟若非群臣力諫,恐也難成,如此不識時務,不知輕重之人怎能為人君主。可我家世受歷代大王恩典,你**又是當朝公主,唉……」
賀然聽他連連歎息,忠君之心已不似往日那般堅定,心中略感歡喜,笑道:「小弟知道大哥愁苦,這樣吧,他日若趙國大勢已去,小弟真的陳兵定陽城下,大哥可否開幾扇城門,放小弟進去,免的打打殺殺的怪麻煩的,萬一小弟打不過兄長,你豈不是毀了我煞星的一世名頭。」
金典聽他說的如同兒戲一般,不禁為之莞爾,道:「到時再說吧。」
賀然繼續鼓動道:「大哥你也知道,那昏君只圖安樂,到時我不殺他就是,給他塊地方,讓他胡作非為好了。為他傷了你我兄弟的情意太不值得了。」
金典沉吟不語,賀然不想逼他,換了個話題道:「不知雲野那小子可好?」
不料金典聽他提起雲野,眉頭皺的更緊了,憂心忡忡道:「這小子太過胡鬧,我這些日一直在為他擔憂。「
「哦?我只當只有我會胡鬧,哈哈,沒想到這個看著四平八穩的傢伙也會胡鬧!大哥說來聽聽。」賀然幸災樂禍的來了興致。
金典用手指點著他道:「你們兩個都夠讓人勞心的,他近日迷上了一個妃子,整日去我那裡借酒澆愁,我真怕讓大王知道此事。」
「哈哈哈!這小子真有出息!趙王****,他卻去給趙王戴綠帽子,哈哈哈!」
「戴綠帽子是何意?」金典不解的問。
賀然察覺自己用詞適當,敷衍著遮蓋過去,繼續道:「那妃子他可勾搭到手?」
「聽雲野言語,那妃子似對他也頗有情意,還送了他一隻玉鐲。」
「好小子!大哥不如勸他拐帶了那妃子來我這裡吧,哈哈,我倒很想這小子。」
金典笑道:「他也時常提起你,與我結拜時非要帶上你。」
「你們結拜了?」賀然臉上有了不忿之色。
「是,這小子確是條漢子。」
「結拜也不等我,我可早就把你當作大哥了。」賀然不樂道。
「不是說了嗎,結拜時已帶上你了。」
「可……,這樣隨口一說,我總覺得不踏實,不若我想個辦法把他召來,我們三人再結拜一次吧。」賀然轉著眼珠開始想找個什麼理由把雲野弄到易國來。
「莫要胡鬧,你雖為易**師,但不可因這等小事亂用心機,他**我兄弟自有相會之時。」金典真怕他一時興起,隨意胡鬧,他深知賀然的*格,也知道他此時的權勢,說不定為了把雲野弄來結拜,他敢讓蘇平疆出面。
賀然嘿嘿笑了笑,繼而不安的問:「那小子是我三弟吧?他沒虛報年紀吧?」
金典哈哈笑道:「你的心機都用在這些地方了,雲野豈會如你這般滑頭。」
賀然臉上微紅,感覺自己是有些無恥,明明是自己虛報了年紀,反而提防起雲野來了,看來做賊的確心虛。
夜晚時分,蘇夕瑤與竹音公主來到鳴鐘城,不過蘇夕瑤住進了王宮,竹音公主被蕭霄接進了鳳王府。
賀然在自己的軍師府呆了一會就覺無聊了,跑去許統的大將軍府蹭了頓飯,席間賀然問起蘇戈出使番邦之事,許統告訴他據報信人講,結盟一事應無大礙,好在按行程再過幾日蘇戈也該回來了,賀然很想他能趕上自己大婚之禮。
賀然本以為婚前幾日在城內會很無趣,可萬沒想到他的軍師府竟成了全城最熱鬧的一處府邸。
新朋舊友紛紛登門道賀且不說,趨炎附勢想借此結交他的富戶官員更是川流不息,還有很多百姓送來賀禮,但這些百姓的拜帖上均或明或暗的表示出想入住藏賢谷。
最讓賀然頭疼的是,除了順國以外,幾乎所有國家均派了來賀婚使臣,這些人明是賀婚,實際都是來探聽虛實,展開遊說的。
易國雖小,但因地處趙、順、番三國交界,從立國起就成了各國矚目之所,加上易國以弱小之師力抗順趙聯軍,不但未被滅掉,反而有所強大,這更讓各國不敢小覷其傾向。
這日賀然剛送走留國使者,侍衛來報,康國使臣求見,賀然無奈的出門相迎。
康國的使臣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進入廳堂之後一直上下打量賀然,入座後,賀然本以為他會大談康易兩國的聯盟之事,可沒想到,那老者沉吟了一會卻問道:「小臣冒昧,敢問軍師大人,一年前可曾在去往定陽的路上救過一家孤兒寡母?」
賀然愣了一下,笑道:「確有此事,不知貴使如何得知的?」
那老者聞言起身跪拜在地,賀然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攙扶,跪拜之禮在這裡可非同兒戲,況且他乃一國使臣,絕不應施此失節之禮。
那老者起身後,賀然不解道:「貴使何故如此啊?」
老者道:「小臣臨行前,受我國太子妃之托,來尋救命恩人,她打探得軍師大人似就是那日仗義出手之人,還特意畫了大人容貌給小臣看,是以小臣才有方纔之問。」
賀然頗感詫異,問道:「我那日救的是貴國太子之妃?可她為何在趙國境內?」
「這……」那使者欲言又止,看了看屋內的侍衛。
賀然揮手讓眾人退下,那使者這才低聲道:「多謝大人,此間之事實不足為外人知曉,大人救的確是太子妃,唉!當年我們的大王誤信讒言,以為太子欲意篡位,是以處死了太子,太子妃攜子僥倖逃拖,當時康國全境搜捕太子餘黨,他們逃入趙境,這才得以去到蔪國保全了*命,不久大王查明了**,悔之不及,召回了太子妃,立其子為儲君。」
賀然暗自感歎,覺得那太子死的太冤了,想起那日之事,他笑道:「她真正要謝之人並非是我,而是一個叫雲野之人,是他殺退的強匪,我不過略施援手而已。」
使者正色道:「大人此言差矣,太子妃言及當日之事時,對大人推崇備至,數次講到,若無大人援手在前,她母子早已喪命,猶讓其感動的是,大人不擅技擊,卻冒死行俠,且不乏機智,小臣聽聞後對大人也是由心敬服!」
賀然暗自撇了下嘴,他總覺得自己那時的舉動不甚光彩,忙道:「些許小事,不值一提,請你回去後,替我在太子妃面前多多拜上,讓她不必掛懷此事。」
使者搖頭道:「這豈是小事?太子妃對兩位恩人甚為掛念,她得知大人就是救命恩人後定會欣喜萬分。」
賀然怕竹音公主知道此事,囑咐道:「此事萬勿張揚,你回去之前最好不要再對其他人提起此事。」
那使者正要藉機談論兩國結盟之事,可見賀然似乎不願多提這段往事,暗自猜想他是打定主意不與康國結盟了,試探了幾句,見他果然無意連盟,無奈打聽了一番雲野的消息後,告辭走了。
好容易捱到了大婚之期,賀然已經被各國使臣說的暈頭轉向,恨不得立即回到藏賢谷。
婚禮的各項儀式異常複雜,其實在他進入鳴鐘城負責司禮的官員就開始折騰他,只是賀然經常耍賴,遇到簡單易做的就應付一下,麻煩的就乾脆省去,弄得司禮官暗自搖頭。
吉日剛至,也就是說子夜凌晨,賀然就被蘇平疆從床上拉起來了,他睡眼朦朧的在眾人指揮下祭月祭神,他開始還能規規矩矩的做,後來困意上來,索*打著盹像木偶般聽憑大家擺佈了。
天光放亮後,賀然換上大紅吉服被眾人帶到鳳王府,他這時睡意也過了,經過一番隆重而繁瑣的儀式後,賀然終於來到了竹音公主暫居的閨房門口。
聽到竹音公主用清悅的聲音吟誦起詩句時,賀然傻眼了,閨房前的對答是考新人才華的,不通文墨的鄉里大多以小曲代替,可竹音公主這樣的身份自然是用詞賦了,詞賦其實是賀然的說法,因為此時這裡還沒有詞與賦這些文體,不過是些類似詩經的那種樣式。
竹音公主知他所學有限,所以事前已替他作了一篇應答詞章,賀然也背過,可這幾天沒工夫複習,已經忘的差不多了,他只說了兩句就卡住了,急的抓耳撓腮在門前直轉,眾人看著他的窘態笑的前仰後合,竹音公主在屋內卻又氣又恨,真恨不得出去把他兩隻耳朵都揪下來。
蘇平疆一眾男賓本應在外室門口等待,可聽裡面如此熱鬧,他忍不住走了進來,見賀然焦急的來回走動,嘴裡嘀嘀咕咕的在想詞,哈哈笑道:「你既答不上來,不若我替你答吧?」
竹音公主在屋內羞得粉面通紅,恨聲道:「賀然!你若答不出就給我滾回去!」
賀然更慌了,邊上的蘇夕瑤和蕭霄都咬著櫻唇替他著急,蘇平疆還要打趣他,賀然對司禮官大聲道:「把他拉出去!你連這禮數都不懂,還做什麼司禮官!」
那司禮官看著賀然直咧嘴,心道:你現在想起來禮數了,可他是大王啊,我敢轟他嗎。
賀然可不在乎,連推帶搡的蘇平疆推到門外,再回到內室門口時,已經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蕭霄她們以為他記起來了,要高聲誦讀了,都凝神靜聽,哪知賀然雷聲大雨點小,看了眾人一眼,對門內道:「公主,你把耳朵貼到門上。」然後自己趴在門縫上哼哼唧唧的說了起來,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蕭霄一句也聽不清,好奇的湊過去,蘇夕瑤卻氣的微微搖頭,她知道賀然必是在耍賴。
竹音公主依言把耳朵貼到門上,可僅僅能聽到賀然似在哼哼,氣的把銀牙都要咬碎了,身邊的小來與小去互相使了個眼色,知道再不給賀然解圍不知會鬧成什麼樣,一個拉著公主,一個打開了門,這一關總算讓賀然矇混過去了。
賀然呲牙咧嘴的把竹音公主扶上了花轎,蘇夕瑤走到他身邊,嘴角含笑道:「還不快看看,掐紫了吧?」
賀然捂著剛才攙扶竹音公主的那只胳膊,小聲發狠道:「看我晚上如何教訓她!」
蘇夕瑤玉臉微紅,啐了他一口,走開了。
接下來按本地風俗是箭射邪祟,賀然要用箭射中院中箭靶上畫著的邪魔圖像,因眾人知道他箭術太差,所以箭靶做的特別大,上面畫的那個邪魔個頭比牛都大,儘管如此賀然第一箭還是射偏了,聽到眾人的哄笑,賀然不以為意的搭上第二隻箭,在大家愕然的表情中,大模大樣的走到箭靶跟前,把箭頭抵在邪魔的咽喉上,這次總算沒射偏,不過惹來了一陣更大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