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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北之爭卷 140 曖昧不清 文 / 飛觴

    風裹著雨點,向著廊下撲擊過來,這場雨來的又急又大,氣勢驚人,一瞬間眼前山河都浸潤在水的世界中,撲面而來的空氣都帶著冷冷之意,涼颼颼的叫人心生瑟縮。

    不時之間,天空仍舊會劃過幾道長長的閃電,伴隨著雷聲陣陣,最初的驚詫之後,小樓逐漸地鎮定下來,卻仍舊忍不住伸出雙手來將金紫耀的腰緊緊抱住,彷彿抱住救命之人,死死不肯放手,察覺他身上的暖意以及那份實實在在的感覺,心底的依賴千百倍的翻湧上來,彷彿抱著他,便能將那震天雷聲都拒在身外。

    心底片刻的安穩:此刻有他在身邊,世界安靜,若是不考慮其他,一切如此圓滿。

    只是表面上靜靜的什麼也不說出,小樓的心中仍舊充滿了驚慌不安。

    有兩句話,在她的心底不停的盤旋,那就是先前清遠大師所說的:強極則辱,情深不壽!

    自從出了清遠的禪師,心底一直都忘記不了,反反覆覆有在思量。

    所謂情深不壽,字面上她自然是懂得的,用情至深之人,思慮太多,日久之下必定對於身體有所損傷,「不壽」的意思,多麼簡單,說穿了就是一個短命!

    只是,在小樓的心底,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將短命這樣的字眼跟金紫耀聯繫在一起,想也不願意想。

    雨聲嘩啦啦的,在耳邊喧響。雨點吹在臉上,沁然地涼意,金紫耀察覺小樓的身子在微微發抖,低聲問道:「冷嗎?」明知道她是因為什麼如此不安的在顫抖,卻不說破。

    小樓向著他懷中縮了縮,說:「不冷。」

    金紫耀回頭,望著旁邊垂頭等候的小沙彌。問道:「小師傅,請問客房在哪裡?」

    那小沙彌合掌回禮。說道:「施主可要去麼,小僧為施主引路。」

    金紫耀回頭看小樓,小樓皺了皺眉,說:「我不要回去。」害怕地又抱緊了他。

    金紫耀伸手撫摸她的頭頂,歎了一聲:「這裡涼,你又有傷,先回去我替你敷藥。之後願意看多久就看多久,好麼?」

    小樓聽他這麼說,才猶猶豫豫地答應一聲:「好……好吧。」

    金紫耀回頭說道:「有勞小師傅了。」

    那小僧人點了點頭,轉身在前頭引路。金紫耀說:「我抱你回去。」

    說罷將她抱起擁在懷中,小樓埋頭kao他胸前,靜靜地不再做聲。

    ※※※※※※※※※※※※

    寧遠寺辟出來給小樓同金紫耀的客房,是kao後山的兩間,十分清幽。窗戶半開著,能看到雨水嘩啦啦自天而降,旁邊是樹木蔥綠,景色十分清爽可人。又因為是kao著後山,風很小,雨水並不入窗。只覺得滿室清新,略有些涼意,小僧人引了金紫耀同小樓進來,又說道:「施主地另一間房就在隔壁。」

    金紫耀答應一聲:「我等會再去。」

    小僧人說:「若是有什麼需要,施主只管吩咐。」

    金紫耀微微點頭。那小僧人才退了出去,走到門口邊上,輕輕地將房門拉了起來。

    金紫耀抱著小樓到了床邊,令她坐在床上,伸手試了試被褥,眉頭一皺。卻沒有說什麼。

    小樓坐在床邊。有些不安地望著他,金紫耀伸手在袖子中摸了摸。小樓見他摸出一個熟悉的白瓷瓶子來。看著眼熟地很,忍不住笑著問:「這不是你在府內用得那個?」

    金紫耀見她認出,有些不自在,答應一聲:「嗯……」

    小樓想了想,略有些瞭然,故意問:「你怎麼會帶在身上?」

    金紫耀不語,手向著她的腿上探過去,卻又停住。

    小樓望著他的動作,不屈不撓地又問:「你是怕我有事,所以帶著身邊?」

    金紫耀垂了眸子,低低說:「多話……」

    小樓見他不回答,心底卻暗暗喜悅:「是這樣的。」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喜滋滋地說。

    金紫耀忍不住掃她一眼,見她高興的樣子,也跟著微微一笑:「沒見過傷的這樣還這麼高興地人。」

    小樓頭歪過來,kao在他肩頭,又重複說道:「我知道是這樣的。」

    金紫耀含笑望她一眼,才轉過目光去,望向她的腿上,問:「這裡……」

    小樓順著他目光看過去,才答應:「我也不知怎麼傷到的,被那個可惡的步青主點了*道,野地裡站了半天,身子沒知覺,然後又跌到地上,想必是那時候被什麼劃傷的。」

    金紫耀聽她說到「步青主」三個字的時候,口吻裡帶著一抹憤憤,後來便又輕描淡寫,渾然不將傷放在心上似的。

    雖然此刻全無別人,氣氛竟是兩個人相處以來最為融洽地一刻,然而在他心底卻仍舊懷著一絲顧忌。

    他不知她傷到哪裡……畢竟男女有別,更何況她的身份……他想的很多。

    小樓滿心高興,忽地見他停了動作,便跟著怔了怔,到底是相處過漫長日子,彼此心有靈犀,剎那便猜透他心底所想。

    方纔她高興地伸手去想將自己的袍子xian起來傷口給他看,趁機可再訴說一番委屈,可是手剛碰到裙角的時候,望著他遲疑不決神色,隨之慢慢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心一沉。咬了咬嘴唇,略歎一口氣,伸手扯了扯袍子,反而更掩起了雙腿,才說:「不用了……呃,那個……藥我自己來就好了。」

    金紫耀聞言愣住。呆看向小樓,小樓避開他的目光,心底略又浮起一絲苦澀。

    方才剛剛溫馨起來地氣氛,忽然之間彷彿又冰凍起來,金紫耀頓了頓,開口說道:「如此,也好。那麼我……」

    小樓有些著急:「你……你陪我一會,外面還打雷。」

    「可是你的傷。不能拖太久,這藥很好,你好生先敷上。」他將袖子一抖,藥瓶放在小樓旁邊,說道,「我先離去一下。」

    小樓呆呆看著那瓶藥,半晌才悶悶地應了一聲:「那好。你……你一會就回來,我一個人會怕。」

    金紫耀答應,起身慢慢出門去。

    小樓目送他離去,低頭又看看那放在床上的藥瓶,歎了一口氣,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才又放下來,轉頭看向那敞開的窗戶。雨下的很急,雨聲亂亂,劈里啪啦的,彷彿她此刻的心緒。

    他還在顧忌她地身份吧,所以不肯同自己「肌膚相親」,連伸手撩起自己的袍子看一眼。都在掂量。

    這是其次。

    小樓自己深知地是:那傷口,早就被敷藥過了。動手地那人,是個叫做「御風」地男人。

    金紫耀為著「男女大防」而顧忌,所以在思量在考慮,不肯碰她。

    可是卻沒想到,早在他之前,就有另外一個男人,如此做了。

    不,不僅僅如此……

    小樓一瞬間想到的更多。

    是御風地臉,那白淨面色。入鬢長眉。銳利的雙眸,是御風的身子。那般修長勁瘦身形,頎長健美地模樣……回頭想想,她同那大秦的探子,交際實在是很古怪,起初不經意救了他,只當他是一件極好的能夠升值的貨物,不知不覺,就跟他發生了諸多的聯繫,形形**的,還被他時不時地困住輕薄,奇怪她竟逐漸習慣而不覺得違和,兩個人竟神奇地從敵人轉成一種曖昧不清的朋友關係。

    本是以為此生此世都不會再見御風了,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次入大秦軍營,竟也是多虧了御風出手相助,就是昨天晚上,他親手替她敷藥,看了不能看的,摸了不能摸地,甚至……小樓記得清楚,那燈光朦朧的帳子內,他擁著自己,唇齒相交的感覺……雖然……不是她自願的,那種被半**的感覺,有一些痛楚,又有一些恐懼,那種感覺就好像看著絕美的花朵,可是又帶一絲不安,生恐那芬香之中,會有什麼叫人不能碰觸地危險的東西,這種矛盾複雜之中產生的一絲快感,她以前從未經歷…偏偏又好似有極大**…

    毫無疑問,那大秦的探子,對她來講,是個全新的新鮮體驗,彷彿是以前不知道的東西,他卻給了她開啟的頁面。

    命運為何讓她在此跟他相遇,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小樓卻思不透。

    兩軍陣前,在挺身而出坦lou身份之前,小樓也曾經四處看過,只是仍舊沒有看到有御風的影子,她記得他被困在神風的時候,她問過他地真正身份,他曾經對她說過:只是神威王爺座下最不起眼地一員士兵而已。此刻沒見到他,小樓鬆了口氣,同時也想,想必他的身份比不上什麼二十八宿十方上將之類,所以不曾lou面吧。

    當時被他親吻擁抱之時,只是又羞又怕,沒覺得怎樣,又加上是人在險境裡,也顧不上多想其他,只是……很是刺激。

    可現在在金紫耀跟前,為他地遲疑觸動,想到跟御風相處的種種,忍不住回過神來,才覺得有一絲的不妥。

    所以本能地拒絕了金紫耀。

    先前還迫不及待地想他替自己敷藥,可轉念想他會看到御風替自己的傷已經敷藥過了,心底就覺得很是擔憂而彆扭。

    於是寧肯拒絕了他,也不想要他知道。

    下意識地覺得……若是給他知道別的男人曾看過她的傷,動手敷藥過……是、是不好的事情。

    呆呆坐了一會,腿上跟著痛了起來,又覺得冷。小樓將被子拉過來,輕輕蓋住雙腿,才又轉頭看向窗外,落雨的樣子,彷彿是一幕活動地圖畫。

    忽地一道電光閃過,小樓呆了呆,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條件反射地大叫一聲:「啊!」尖叫著,一邊急忙伸手。哆嗦著拉起被子要裹住自己,塞住耳朵。

    房門被人推開,那原本挺立不動的影子,急速進門,閃身掠到床邊,將她的身子擁住。急切說道:「沒事的,我在這裡。」

    霹靂的聲音轟隆隆地自山頂上掠過。彷彿有什麼凶神惡煞守在窗外,對著裡面虎視眈眈一樣,小樓失魂落魄,只管尖叫。金紫耀寬大的袖子遮住小樓的身子,將她整個人擁在懷裡,低聲安慰,溫暖地聲音將雷聲壓過去。

    小樓終於慢慢鎮定下來,雙肩一動。叫道:「紫耀哥哥。」

    金紫耀伸手撫摸她的肩膀:「嗯,殿下,我在此,沒事地,沒事的。」

    小樓抽泣兩聲:「你怎麼去那麼久?我以為你走了。」

    金紫耀怔了怔,才說:「對不住。殿下……以後不會了。」

    小樓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我不許你離開!」想起方纔的事情,心底壓著什麼似的,動作帶一絲急迫的凶狠。

    金紫耀暖聲說:「我知道,不會離開殿下的。」

    一聲聲「殿下」,叫地這麼刺心,小樓嚷嚷說:「什麼殿下殿上!我不要叫那個!不許叫那個!」反正,還沒有回到宮中,不是麼?且容許她再任*一回。

    金紫耀停了停,才好脾氣地答應一聲:「嗯,好的。不叫了……」

    目光一轉。望向旁邊放的那白色瓷瓶,問道:「上過藥了嗎?」

    小樓不回答。自顧自說:「你是不是嫌我?」

    金紫耀一怔:「殿……你說什麼?」

    小樓說:「沒……沒什麼……」轉開頭去,有些自責地說,「我以後,不會再跟剛才那麼對你說話了。」

    金紫耀微微一笑:「那也沒什麼的。」

    小樓越發垂了頭,忽地看到旁邊放著的被子,竟多了一床,忍不住問:「咦,這個被子……」

    金紫耀說:「我見這邊被褥單薄,怕你冷著,所以跟僧人多要了一床,拿來你用。」

    小樓「哦」了一聲。心底想他為著自己竟這麼細心,不由又有些感動。

    耳畔金紫耀又問道:「藥上過了嗎?」

    小樓漫不經心地,回答說:「沒。」

    金紫耀一皺眉:「嗯?」

    小樓反應過來,急忙說:「上過了!」

    金紫耀望著她雙眼,小樓對上他的眸子,終究心虛,不敢跟他對視,片刻敗下陣來,只顧呆呆看向別處,心底卻盤算著怎麼扯開這話題。

    金紫耀打量她一會,目光閃爍,頃刻便沉聲說:「恕臣冒犯了。」

    小樓一驚,叫道:「不要不要!」

    金紫耀已經伸手,猛地將她蓋著的被子扯開來,手一動接著便向著她的腿上探去。

    ※※※※※※※※※※※※

    目送那人竟然如此囂張地抱著御公主而去,原地留下地神威王爺心底不知是什麼滋味。

    諸葛小算似乎唯恐天下不亂,火上澆油地說:「那傢伙還真是個難纏又不叫人省心的主兒啊,居然當著人家的面就敢扔綠帽子,哼哼,生得美很了不起麼……」

    步青主回頭,瞪了諸葛小算一眼,說:「想給本君戴綠帽子的人,恐怕不止他一個吧?」

    諸葛小算笑得坦坦蕩蕩:「我那是策略,策略,為著大局著想而已。何況我的個*又是這麼的清水出芙蓉出淤泥而不染地,很顯然,是絕對不會為美色所迷的偉大個*。」

    步青主說:「那原來小算你還是為大局而獻身了,真是眾人的楷模啊。」

    諸葛小算微微躬身,笑得甜美:「謝君上誇獎。」

    步青主哼了一聲,轉頭望了一眼那絕塵而去的一騎白馬,總覺得馬上那人十分刺眼,他捏了捏手,手指上是被射日弓弦割破的傷口,有些絲絲疼痛,然而手心卻是癢癢的,若非……若非剛才那小妮子衝出來攔擋的話,真想一箭射過去,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而最希望看到的,該是那人被射日之弓貫穿了的身子吧……雙眸燃起嗜血的光,一閃而過。

    只是這回,恐怕不成了。

    忍。

    身後諸葛小算在交代事務,末了仰頭,看看天色,說道:「君上,該讓大家整理好雨具,這天色,一時三刻便會落大雨了。」

    步青主點了點頭,天色陰鬱,荒原上地馬匹慢慢消失在視野當中了。步青主歎一聲,忽地想起一件事,問道:「阿豬跟小狐地傷如何?」諸葛小算回答:「兩人方纔已經退下,無*命之憂。」

    步青主答應,邁步就走,忽然又停下,微微側身,望著諸葛小算,叫道:「小算。」

    諸葛小算向前:「君上還有何吩咐?」烏亮的眼睛看向他面上。

    步青主說道:「今日之戰,以你看來,若本君那一箭真地射出,是誰輸誰贏?」

    諸葛小算垂眸,又微微一笑,才說:「我是君上這邊的,為了君上的面子大秦軍的士氣,自然也是買君上贏的。只不過,君上心底,也應該知道若是那麼做,結局如何吧?君上之所以能及時停手,不也是想到了結局麼?」

    步青主沉默半晌,唇角才一勾:「說的是,只不過我始終不服氣罷了。」

    諸葛小算說道:「忍一時風平浪靜,更何況,日後的機會,還會少了麼?」

    步青主說道:「說的是。」仰頭一笑,先前的抑鬱不平之氣盡去,一揮袍袖,大步流星向著主營方向而去。

    身後諸葛小算目送那偉岸身影離去,自己卻轉頭,看向神風皇城方向。心頭想到:江山美人,是自古豪傑梟雄最愛,這江山是萬古不變的,至於那美人……哎呀呀,美人可是生著好看的雙腿,會跑的啊……

    只是這話只在心底想想罷了,諸葛小算還真不敢在某個人面前說出,只不過……他轉頭,望著那人灑拖不羈衝著主帳而去的身影,心想:就算我不說,難道……以那麼聰慧的心*,他會不知麼?只是,為何竟從頭至尾,如此淡定?這究竟是因為胸有成竹還是……

    心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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