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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北之爭卷 139 七殺破軍(粉紅60加更) 文 / 飛觴

    ——兩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停了手,四十萬大軍只為一人低頭。

    身處萬人中心,目光中心,她一身粗袍素衣,難掩天生風華。

    這是何等的威勢跟榮耀,然小樓心底卻是絲毫的歡喜都無。

    靜默kao在那人懷中,只願就此依偎著不再做聲不再勞力,一切依賴他也就罷了,只,眼睛瞥過那邊地上仍舊跪著的神威王爺,還是強打精神起來,緩聲說道:「王爺盛情,遠道而來,用心良苦,大婚需要欽天監擇取忌日,若是王爺願意,可到神風皇城暫時停留些時日,以做歇息,不知王爺心中可同意本宮這個提議?」

    佳人出口邀請,縱然那神風皇城內危機重重,更兼有國師大人這如狼似虎之人旁立,步青主也不是不肯稍退一步的。

    更因為先前金紫耀出口,顯然便是請君入甕的意思,可是這個人出口便不一樣了,就算真的那皇城是龍潭虎*,他也有一闖的豪氣。

    「御公主殿下相請,怎敢不從命?」他模式化地一點頭。長腿一挺,整個人站起身來。雙眸沉沉向著這邊來看。

    那邊小樓倦怠之極,說完之後便立刻轉回頭去,不去看步青主一眼。也不敢看抱著自己的金紫耀,只望著他領口繡著的那曼陀羅般的花枝形狀,低低說道:「我……我的腿很疼,勞煩國師抱我回去……」

    「遵命。」身邊的人答應一聲。無波無瀾。

    小樓心頭酸楚,連說一個字地力氣都沒有了。目光轉動,在周圍跪拜之人身上極快掃過,只覺得頭暈,人說是勞心之苦更甚於勞力,所謂心力交瘁,她現在是了然了。罷了,反正一切都有他在……索*歎一聲口將頭一歪kao在金紫耀的懷中。不再開口說任何話,耳畔聽得金紫耀吩咐:「勞煩各位將軍。將軍隊整肅各歸各位,另外派人招呼大秦來使。」

    那邊步青主麾下諸葛小算亦說道:「來人,將飛綾君殿下好生護送回神風軍中。」

    金紫耀回頭,遙遙同步青主目光相對,說道:「王爺是此刻進城,還是要稍候片刻?」

    步青主深深看他,面具下的臉望不清表情。卻說道:「若是國師大人不介意,本王想稍後再進皇城。」

    金紫耀說道:「王爺自有安排,本國師怎會介意。」說罷轉身,抱著小樓緩步回到軍中,侍從躬身請國師大人上車,他輕輕一揮手,吩咐說道:「備一匹馬。」

    旁邊的大將軍陶開慌忙將自己的坐騎牽過來,恭迎國師大人上馬。小樓微微驚動,睜開眼睛看他一眼,金紫耀走到馬的旁邊,一手牽著韁繩,腳在馬鐙上輕輕一踏,身輕如燕般地飛身上去。喝道:「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兩位將軍處理,切記地公主殿下的話,不要引起任何無所謂地爭端,知道麼。」

    「遵命,國師大人,公主殿下。」兩位將軍齊齊拱手領命。金紫耀這才轉過頭來,喝道:「駕。」

    軍隊如波浪一樣向著兩邊齊齊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馬蹄聲得得,自這軍營之中穿梭向前而去。大軍寂然無聲恭送。

    ※※※※※※※※※※※※※※

    小樓kao在金紫耀的懷中。先前聽著他傳令下去的聲音暖暖。心底說不出的安詳,同時又有說不出的難受。這暖意跟安詳,似是跟老天偷來的……

    金紫耀縱馬飛奔了一會兒,低頭望著懷中閉眸如睡著的她,目光一轉看到她腿上地痕跡,鼻頭微微發酸,一手環抱著她,一手將自己的外衫除下,當空一揮,如一片白雲相似,蓋在她的身上。

    小樓感覺到身上軟軟綿綿的,忍不住輕輕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問道:「這麼快便到了嗎?」

    金紫耀梗了梗,嚥一口氣,說道;「回殿下,還未曾到。」

    小樓答應一聲:「原來還沒有到。」

    金紫耀說:「殿下還是先不要說話,小心風大。」

    小樓「嗯」地應聲:「嗯,我……知道了。」

    感覺他抱在自己身上的手緊了緊,她順勢向著他胸口再緊緊地kao了kao,以為他不知道……將臉頰貼在上面,感覺那衣衫底下心臟的跳動,馬匹顛簸之下,淚珠一滴一滴地跟著跌落出來。

    她伸出手來,輕輕地蓋在他胸口心的所在。

    「紫耀……哥哥……」嘴唇微微地動,可是無聲。

    金紫耀雙眉一揚,望著前方,心上發了狠,手上韁繩一拉,駿馬略停了步子,速度放慢下來。

    小樓kao在他的懷中依舊不動,金紫耀信馬由韁,緩步而行,問道:「殿下地腿傷可要緊,還疼嗎?」

    小樓怔怔地只看著他胸口的花紋紋路,近似於癡迷,又或者除此之外,世界上再無其他好看,呆呆地說:「不疼,我感覺快要好了。」

    是否傷口裂開,是否流出血來,是否要緊是否還疼,一瞬間都好像感覺不到,也全然不在乎了,只要身邊是他,便如吃了世界上最好的藥。回答的這麼傻氣又這麼自然。

    原來,揭開面具之後,是這樣的……這樣又愁又苦,不能再強顏歡笑了麼?

    金紫耀低下頭來,金色眸子閃爍看向她的臉上,手在蓋在她身上地袍子上掖了掖,不讓風吹到她。

    小樓呆呆地睜開眼睛看向四處,芳草淒淒,四野無人,已經出了軍隊的範圍內,天蒼蒼野茫茫。似乎只他們兩人,若是……

    心底忽地掠過一個念頭,若是……若是若是……

    「後悔嗎?」他忽地問。

    她鼻子越發酸起來,搖頭:「不。」

    「為什麼要哭?」

    「我……我也不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

    「我以後……」他停了聲。

    她閉了閉眼睛,將眼中的淚給逼落下去,說:「怎樣?」

    以後該怎麼辦?以後跪倒你地跟前,俯首稱臣。如此而已???

    可是這種話,是不能開口問她的。

    她要面對的已經夠多。他不必再將難題丟給她。

    他有自己的擔當。也相信自己會找出解決方法,一如既往的。

    他深知。

    用了險招,寧肯先讓兩步棋誘敵深入,在最關鍵時刻才出殺手鑭,自以為是必勝。

    早知道大秦軍不會坐以待斃,知道他們也有王牌,二十八宿自然不弱。然而深宮內的天風衛豈是擺設?順水推舟將飛綾君送給他們,若是她就此死了,他有能耐將士氣鼓舞起來,越發同仇敵愾消滅秦軍。

    這場婚事就此作罷。

    這場戰事就此作罷。

    而後,是他為她籌劃的萬里江山。

    她何去何從,她自己選。

    她若是君,他就是最忠心地臣子。

    她若仍舊是蘇小樓,他就會替她開拓最為靖平地天下。讓她安穩在他身邊,或眠或笑,開心一生。

    千秋萬載,只要他在她身邊,或者她在他地身邊,至於其他地那些。王圖霸權,又算得了什麼。他出身如何他自己知道,所有不堪的讓人恐懼的……再驚世駭俗的事情他見過,若有必要,他也不惜讓自己扣上一頂所謂篡位的帽子,只要達到唯一的一個目地。

    所有的安排,天衣無縫的謀劃,算漏了的是她。

    如今一切都被**,取而代之是讓他無法面對的混亂場面,同意那大秦王爺的求婚。那麼剩下的唯一途徑是將心頭的人拱手相讓。

    可。真地要這麼做嗎。

    還是說……

    金眸閃爍,浮浮沉沉的。各色計謀在裡面翻滾湧動。

    可究竟要用哪一招來對她?哪一招?

    他仍舊未想出,因為難想。

    忽然轉念——

    如果這條路永遠走不到盡頭……

    如果這從軍營到神風皇城的路還有第三條,他們可否一起就此逃亡?

    身子一挺,馬拉住韁繩,原地駐足不動。

    「怎麼了?」小樓察覺,悶悶地問。

    「疼得厲害麼?」他忽地開口。

    「嗯?」昏頭昏腦的,分不清狀況,腿都麻木了,哪裡還會疼痛?何況是在他身邊,可只管這樣問,卻是為何?「我……」張口便要說。

    「傷的不輕,不要說話。」唯恐她說出叫他無法拒絕的話來。急忙說道。

    雖然故作鎮定,聲音裡到底帶了一絲急促。

    小樓聽地出來,仰頭微微詫異地看過去:他,想做什麼。

    金紫耀匆匆忙忙看她一眼,緩緩一笑:「怎麼,怕?」

    小樓一怔,也跟著lou出個淡淡的笑:「不怕。」

    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一相情願抱著的是他,纏著的是他,去哪裡都是不怕的,刀山火海,真正勇氣滿滿,誰也打不死打不退。

    她的目光自他的臉上癡癡轉開,看向天上流雲片片,陰雲散去一些,可天色仍舊不甚明朗,小風颯颯地,有些冷意襲來。

    金紫耀轉頭,望向樹林隱隱的左手邊,鳥雀在林子上空盤旋,發出叫聲,樹林之後,是一座山。

    山上某處,一角飛簷挑起,銅鈴在風中搖曳。

    「我想去寧遠寺進香許願,想到玉皇頂看一次日出……」還有,還有……

    她曾經說過。

    金紫耀伸手,將那一把解開後在風中被吹的亂亂地青絲握起來,向著她地肩窩處輕輕揉了揉。

    小樓感覺到他地動作。睜開眼睛來望著他,暖暖一笑。

    金紫耀聽到自己的心跳,砰砰幾聲,錯了鼓點。

    ※※※※※※※※※※※※※

    鐘聲清幽,天色陰沉,似一場雨要來。

    小沙彌手持掃帚,清掃台階上地片片葉落。

    寧遠寺的老方丈清遠禪師已經入定三日。此日正在坐禪,忽地睜開眼睛。淡淡地吩咐說:「速派知客出外相應,有貴客到來。」

    知客僧吃驚,匆匆忙忙地出了大殿,向著前院而去,走到門口,卻見守門的僧人,連同那前方掃地地小沙彌都呆了一院落。每個人都望著眼前那正邁步上山之人,不……是兩個人,那白衣的青年男子,懷中抱著一位……

    有那麼一瞬間,知客僧以為,天上這陣雲起雲飛,必定是因為這兩位從天庭而來,所以那些雲朵才落在山頭上了。

    小樓躺在金紫耀地懷中。似乎已經睡著。

    金紫耀一步步上前,點點頭,緩聲說道:「勞煩這位僧人,我們想要進香。」

    「方丈方才吩咐貧僧前來迎接兩位。」僧人肅容。急忙還禮。

    「嗯,如此有勞了。」這男子的聲音是這麼溫文好聽,讓人恨不得豎起耳朵一直聽下去。就算是清心寡慾的僧人。都忍不住會有此**。

    小樓聽得聲音,睜開眼睛問:「這是哪裡?」

    金紫耀低頭看她:「你不是想來寧遠寺進香麼?此地便是寺院。」

    小樓「啊」地叫了一聲,這才抬眼來看。

    先前她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叫人看不真切,如今卻轉過頭來。

    知客僧方迷惘於金紫耀一雙流離金光的雙眸,忽地看到小樓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那雙眉之間,一顆紅色琉璃珠散發淡淡星芒,不由怔住。

    心中一陣狂震。

    他知道來人是誰了!

    這知客僧是寺廟之中迎來送往的僧人,見識自然是比其他僧人廣博。先前望見金紫耀一雙金色眸子。已經在心底暗暗估量,如今一眼望見小樓眉心地琉璃珠子。頓時明白了這對男女的真正身份。

    怪道一貫淡然無驚的方丈會特意派人出門迎接。要知道,這寧遠寺不比旁的寺廟,是有名的不在塵凡中,就算是王侯將相來到又如何,佛面之前,眾生平等。

    可是……這兩位的身份,實在是……太過驚人了啊。

    「兩位請。」知客僧對上金紫耀一雙眸子,不敢再看下去,合掌行了個禮,轉過身,前頭帶路去了。

    小樓望著金紫耀,微微一笑:「你還記得啊。」

    金紫耀回看她,亦是微笑:「你說的每一句,我都記得。」

    在這悠遠之地,他自然而然說出這句話來,小樓心頭狂喜,剎那滾滾而過。卻忽地又如急剎車一樣剎住。

    那歡喜的樣子還未綻放,就已經頹然落敗。

    「佛門之地,不要如此,還是,放我下來吧。」她垂了雙眸,說道。

    金紫耀答應一聲:「你地腿傷呢,覺得怎樣?」停了停又說,「我帶著有藥,等一會給你敷一下。」

    「好。現在無礙。」她答應。

    望著她略帶蒼白的臉色,到底是不敢就先放她下來,躊躇一會說:「你就先將就一些,佛祖慈悲為懷,也不至於想看你受苦,不會責怪的。」

    原先,他不相信這天地之間有什麼佛祖神明。

    若是真正有神明在,怎會容許他身上發生那些顛倒倫常,叫人瘋狂的事?

    本也是個遇佛殺佛,遇祖殺祖的*子。

    又怎會在意那些……

    慈悲為懷?哈。好笑了。

    若是他還存一些慈悲之心,金紫耀,早不知托生輪迴到什麼角落!

    然而此刻………………

    望著她的小臉,這句話,竟然說地如此順理成章,真心誠意。

    小樓聽他這麼說。便笑了笑:「你說的話,總是這般有道理地。」

    金紫耀嘴角一挑,笑意微微:「多謝誇獎。」

    小樓便紅了臉。

    轉開目光的時候,卻沒有留心,他的玉面之上,亦是絲絲微紅。

    ※※※※※※※※※※※※※

    雙雙進了大殿。

    知客僧已經先一步吩咐人準備妥當。

    自有小沙彌向前,雙手端了缽子。乘著聖潔清水,供兩人淨手。

    金紫耀想了想:「我不必。」他心中無佛。自然不必。

    只是想看她而已。只是想完成她的心願而已。

    知客僧微微面lou驚愕之色。

    小樓浸了浸手,回頭看金紫耀。

    金紫耀扶住她的胳膊,讓她接著自己身上力道。

    小樓擦乾了手,有僧人送了香火上前,小樓雙手接過來,又看了金紫耀一會兒。

    才笑著說:「我不要你守著,又不是上躥下跳。這點還能支撐的。」

    金紫耀聽她這麼說,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在跟前,心底有些震動,面上可沒有表現出來,答應一聲,便說;「那我在殿外等候。這眾人呢?」

    「嗯,好的。」小樓又望向其他僧人,說道:「勞煩各位大師了。只是,可否容許我一個人靜靜呆會?」

    僧人們也一一退去。金紫耀轉過身,大步向著殿門口而去。

    外面地天色越發陰沉起來,顯然是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態,金紫耀站在殿門口仰頭看向那漫天席捲地雲朵,旁邊走廊裡有個小僧人匆匆而來。在知客僧耳畔低低說了幾句話。

    知客僧看他一眼,又轉頭看了一眼金紫耀,問道:「是方丈所說?」

    「正是。」那小僧人回答。

    知客僧點點頭:「好地,你先回去回復方丈。」

    小僧人答應,轉身走了。

    知客僧又看了金紫耀一眼,才緩步走到他的跟前:「這位施主……」

    金紫耀淡淡瞥他一眼,問道:「怎麼?」

    知客僧恭敬說道:「我們方丈有請施主在禪室敘話。」

    「哦?」金紫耀皺了皺眉,「為何?」

    「想必是方丈跟施主有緣。」

    「有緣?」金紫耀微微一笑,笑地有幾分輕慢,說道。「你們方丈是要我一人前去還是……」

    「嗯……施主可以同女施主一同前往。」

    「嗯。」他的面色稍微緩和。才說,「那好。等一會,我們一起去。」若是只他一個,誰會理會。

    知客僧點點頭:「甚好。」緩緩退到一邊。

    心底甚是納悶。為什麼一向從不見人的方丈,居然會主動要求會見這兩人。

    雖然……知客僧知道這兩人是什麼身份……也隱約覺得,面前這男人身上,有一股不凡氣質,只不過……

    參不透方丈心底想著什麼,知客僧只好袖手站在旁邊等候。

    而望向那人身上之時,卻見他背對著大殿,似乎是全神貫注看著漫天雲飛,可是,面上那種神情……

    知客僧心底一動,他kao的大殿比較近,此刻急忙豎起耳朵來細聽。

    然而,除了風聲陣陣,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連院子裡的落葉落地之聲,都比大殿內地聲音更響一些。那位女施主,為何刻意要所有人都退出?若是退出,自然是要祈願的,可是祈願,為何沒有聲音?

    知客僧暗暗納悶。可是他不知,不是沒有聲音,而是聲音極小。

    金紫耀凝眸,雙眉斜飛,而他聽的清清楚楚:

    「佛祖在上,信女神風小樓在此祈願——日後小樓不在了,也都希望佛祖保佑,保佑我的紫耀哥哥……日後可以能夠開心快活,平安喜樂……」

    是她低低的聲音,如此細微。

    卻一點一點都鑽的他的心底裡去。

    他微微一怔,雙眸濕潤,驀地閉上眼睛,不許淚奔出。

    ※※※※※※※※※※※※※※

    「許了什麼願。竟不要人知道?」金紫耀扶著小樓,沿著走廊跟著那知客僧向前走去。

    小樓低頭笑笑:「不能告訴你,告訴你就不靈了。」

    他看著她:「怎麼會有來許願的念頭?」

    「以前……」小樓咬了咬嘴唇,略有些羞澀,「以前我父皇在地時候,曾經跟我說過,這寧遠寺的許願是最靈驗的。只要夠誠心,在佛前將自己的心願說出來。佛祖就會將他實現。」

    他的心情似乎比較好,竟跟著說:「啊,那麼我也應該許一個才對。」

    小樓笑:「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的。」

    金紫耀望著她:「那你到底求地什麼?我來想想,尋常女子,求地是青春貌美,或者……」

    小樓臉色一變,緩緩地扭開頭去。

    金紫耀心底刺痛。手向上,扶上她的肩頭,將她向著自己身邊輕輕地攬了攬。

    小樓地目光在他的手上掠過,微微一笑,打起精神說:「是啊,我許願過,讓那步青主長的不至於太嚇人呢。呵呵。」

    金紫耀怎會聽不出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也跟著她的意思轉開話題:「那步青主戴著那麼古怪的東西,實在可疑。幸而他答應了你要來皇城做客,欽天監自管去選日子,這段時日,總有辦法叫他lou出真面目。」

    小樓聽他這麼說,轉回頭來看他一眼:「紫耀……」

    金紫耀身子一抖。才緩緩答應:「嗯……」

    「紫耀哥哥。」她伸出手去,握向他放在腰間的另一隻手。

    金紫耀被她握住手,她地小手涼涼,他忍不住反握過去,將那小手裹進自己地掌心,問道:「冷嗎?」

    小樓搖搖頭,臉上飛了淡淡緋紅:「你對我,總是很好的。」

    不夠好……

    金紫耀心頭略有些慌,是愧疚地那種慌,看著她羞怯的樣子。也垂了雙眸:「這是應該的。」

    短短的一段到方丈禪房的路。卻走地這麼遙遠,走的這麼甘甜跟心酸一起起伏。小樓恍惚覺得。此刻再不把握,日後便沒有機會了。若是想叫他一聲「紫耀哥哥」,便叫出聲來,若是想握一握他久違的手,便要去握,若是此刻不做,那麼日後,再想這個人呢,恐怕就是山長水遠,夢魂也到不了的關山之外,更何況,日後,睡在他人側榻之時,也容不得她再去想其他的人了。

    ※※※※※※※※

    「兩位,方丈室已經到了,請。」知客僧停了步子,站到了一邊,躬身相請。

    小樓跟金紫耀雙雙抬頭看去,面前的台階上站著兩個侍候地僧人,其中一個見他們來到,已經進門去稟報。另一個合掌行禮,說道:「兩位請,方丈已經等候多時了。」

    不一會兒先前那僧人出來。金紫耀攙扶小樓入了門檻向內走去,室內一股淡淡的香氣瀰漫,卻不覺得刺鼻。聞了心神十分寧靜。

    入了內室,在kao牆的炕面上,**之上坐著一位白眉白鬚的僧人,正合掌垂眸,聽到聲響,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小樓微微地驚奇,這僧人從外表看來,年紀顯然是很大了,只是面色甚是安詳,而他雙眸睜開之後,卻更叫人驚詫,那一雙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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