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青烏 第184章 八寶爭輝 文 / 徐公子鍺許
第184章八寶爭輝
夏達說道這裡,在場的眾人也都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瞭解個七七八八了,那金言格在看到室內所有珍愛的寶貝都不見了,屋內的擺放設置一片狼藉,自己從江浙一帶得到的極品蘇繡,此刻被人當做了桌布一般,青銅鐵器之類的更不用說了,更為扎眼的是,一個明黃色蘇繡包裹的大行裝,端端正正的放在屋子的正堂桌子上,裡邊的東西正是被搜刮的寶物。
金言格一見如此狀況,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不過如今一看這種情況,金言格是什麼樣的人,如今一見到這種場面,當然立刻就把事情前因後果給搞明白了,也知曉剛剛在門外碰到女子八成就是罪魁禍首,只是唯一讓金言格感到困惑的是,誰會這麼大張旗鼓又如此離譜的偷盜他的東西,看著情形,那女子恐怕一點顧忌也沒有,否則就不會如同現在這般一點好東西沒留下。
想到這裡,那金言格恍然大喊一聲,身形刷的一番飛至門外,室內哪還有她的影子,金言格的確是武林盜魁出身,一身身法與那夏達,當然不可同日而語,在夏達將要邁出金言格屋子的門口,將那夏達給堪堪攔了下來,此時此刻,夏達還處在極度的興奮之中,當然不知道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老者是誰了,只是奇怪眼前這老頭幹嘛無緣無故的攔著她。
金言格也未想到會有如此離譜之人,二人三言兩語話不投機,還未待那金言格問完,這般的夏達已經動上了手,而且下手還挺狠的,金言格對於那夏達更多的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誰人來指示她到這裡盜竊的,以至於他下手並不是多重,只是出手纏住夏達,不讓她跑罷了,金言格想當然的認為那夏達不是主使之人,不過在他認識的那些老朋友中,他想不出誰會這麼『歹毒』的搜刮他的寶貝。
夏達最煩的就是有人纏著她,不讓她亂跑動,在家中的時候,她奶奶就是這般的,夏達見金言格如此這般,心中一生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了起來,金言格什麼身手豈會在乎這些,一來一去,夏達就被他逼會屋子中去了,於是乎在睡夢中的離淵也就聽到二人的爭吵打鬧聲了,不過那金言格在屋子中,因為四處還有些古董寶貝,多少有些忌諱,但是夏達似乎看出了他的顧忌,竟然開始動手在屋子中亂砸亂扔,金言格光保護室內的古董夠腦大了,這才不敢再大意,拼著摔壞了一對鳳鸞雙喜琉璃瓶,才下快手將那夏達給拿下了。
如此而來,等到夏達被抓住,那邊的豐虛道長也回到了莊園,遠遠的就聽到了金言格的呼喊,等到這房子一看,嚇了豐虛道長一跳,任豐虛道長如何的心胸不羈,也忍不住心中狂笑不止,不過事情這樣肯定沒有結尾,如此這般,才有了今天早上的一幕,離淵被豐虛道長給帶到這裡,面對這種頗為無解的事情。
待到夏達哭哭啼啼的將事情的經過說完,離淵無奈的咧了咧嘴,看向夏達的眼光顯得有些尷尬,這該如何是好,其實這事情關鍵是看金言格怎麼想了,畢竟這滿屋子的古董,只是損壞了一對鳳鸞雙喜琉璃瓶,大部分的賊贓還在那包裹中,沒有被帶出去,金言格如果大度的饒了這丫頭,恐怕離淵也不用這麼煩心了,但是到如今,那金言格絲毫沒有表露出內心真實的想法。
一時間,整個屋子中陷入了無聲之中,除了夏達偶爾哭腔一聲,左右無法,離淵只得開口打破沉默,「金老,我看不如先這樣,先去那內堂,把這蘇繡包裹的古玩都擺放回原位,省的這樣包裹著有什麼損失,至於,以後事情怎麼處理,都好辦,如今就算是沒這事情,我與夏達恐怕也走不了,不如先把那些古玩恢復原位吧。」離淵這話語說的也對,如今,金言格就算是再生氣,也不得將那離淵夏達二人怎麼樣,畢竟他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只是多少為夏達這丫頭感到頭痛罷了,至今他最深刻的體會是後怕。
金言格放下手中的雞血石,看了一眼被蘇繡包裹著的古玩,苦笑著道:「你說我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可是可憐我老人家了,好你們幾個跟我去內室把………對了,臭小子我那包裹你背著吧,我可是不想看到這女娃娃拿我的古玩了,一看到我的心都肉疼。「說著金言格拍了拍身子轉身準備進內室,豐虛道長哈哈一笑,也跟著金言格進入了內室,離淵小心的將那包裹拿在手中,略微一提,這些古董還真有些份量,怨不得那夏達拿不動,要來找他,也幸虧是這樣,這些東西真要讓她帶走了,以夏達的性子,恐怕只可能使這些古玩明珠暗投,得不到最好的照顧跟愛護。
不過這金言格也真是很奇怪,明明十分喜愛這些古玩,偏偏要將這古玩隨意的擺放,在外人面前裝著不在意的樣子,一點保護措施都沒有,這的確是金言格行為矛盾的地方,想到這裡,離淵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夏達,這丫頭竟然想跑了,夏達也知道自己在離淵的眼前跑不掉,只得在離淵直視的眼中,慢慢的一步步挪進了金言格的居室內堂。
待得夏達進入內堂之後,離淵這才雙手捧著那蘇繡包裹,往裡邊走去,一進內門,使得離淵不由得瞠目結舌,雖然他心中早已經有了預料,也絕對沒有想到金言格這內室如此的寶貴珍稀,怨不得那些見過大世面來此的大紳豪客也會驚訝不已,金言格的內室之中,完全是木製結構的,一磚一瓦一凳一椅都是算是上年代的東西了,如今四周之內稍顯狼藉,不用說了,都是夏達方才惹得禍。
進入內室,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方『赤金九龍青』地大匾掛在正堂的頂上,匾上寫著斗大的四個大字是"盜賊之王",後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弘時嫡系一族",又有"一方不明真跡的御寶",青匾之下是一方大紫檀雕螭案上,設著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懸著風雨隨朝騰雲墨龍大畫,地下兩溜十六張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對聯乃烏木聯牌,鑲著鏨銀的字跡,道是:
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珍寶煥煙霞.下面一行小字,道是:"世弟顒琰手書"。
離淵看著那『赤金九龍青』地大匾,臉上的表情顯過一絲疑慮,原來這『盜賊之王』不是金言格自封的,而是某位鎮族大元賜的,看著那書系下邊的落筆之人,離淵覺得極為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到底是誰的墨寶,臉上不由得一愣,顯出及其不自然的表情。
那金言格此刻正坐在旁邊的楠木椅上休憩著,見到離淵如此的神態,臉上倒是輕笑了一番,溢出略微自豪的神情,期間摻雜著一些落寞之感,內室正中正鋪著猩紅洋的地毯,左右的柵欄窗下,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几.左邊幾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幾上汝窯美人,極為誘人之極。其餘的瓷器瓦瓶內,各是內插著時鮮花卉,並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張椅上,都搭著銀紅***椅搭,椅之兩邊,也有一對高幾,幾上茗碗瓶花俱備.分不清是什麼時期的古玩,不過一望之下就知道非是凡品,其餘陳設,自不必細說。
正當離淵發呆之間,坐在楠木椅上的豐虛道長出言打斷道:「小友是不是也感到吃驚啊,我已經到這房間幾次了,但是如今每次進入,仍有一種震驚質感,小友這般已經算是不錯了,其實這事情我說啊,也不能全部怨夏達那女娃娃,任誰道這裡不想把這些古董全部拿走呢,只不過夏達那丫頭把自己心中所想的給呈現出來,你說是不是金老頭,哈哈。「
聽聞此話,夏達還是頗為認真的點了點頭,搞得離淵一陣無奈,不過他顯然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將手中的明黃色包裹放在一處八仙桌上,慢慢的拆開其中打的結,那一包裹的稀世珍寶當真是露出了真面目,在場的幾人都是露出極度的憐惜之情,這些古玩算是金言格一輩子的積蓄了,一代古玩大豪的收藏,算的上是當之無愧了。
這其中的數件古玩珍品,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個圓潤無比,釉色乳白,如脂如玉,色調素雅,八面玲瓏的象牙筒形雙螭壺,堪稱國寶級別的,白色之中略帶些青白,離淵雙手小心的捧著這個白釉瓷瓶,細細的看了一番,似乎是明末的德化瓷器,但是離淵又不敢確認,他不知道該如何放置,只得小心的遞給金言格,由他來放置,臨交給金言格的時候,離淵有些不確定的道:「莫非這是德化白釉瓷?「
「哦,你小子識得那德化白釉瓷?你倒是說說,你為何這般說?「金言格聽了離淵的話語,不驚反喜,眉頭一皺向離淵反問道。
「這個其實我也是瞎猜的,只不過感覺好像是德化時期的風格,沒有什麼來由。「離淵見到金言格這般反問,心中也是不確定,只得這般回答。
「哦,你小子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這個白玉壺也算是我的最愛了,你說說你的看法就行了,管它對還是不對。「金言格顯得有些生氣,小伙子也真是的,話都說到這裡了,到最後反倒是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