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金玉良言 文 / 相琪
齙牙嬸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無語!
某陸還在不斷的撥弄小小鳥,玩得不亦樂乎:「小子,你這可是個寶貝,長大了可以征服所有貞潔烈女,得保護好了!」
柳嘯龍緩緩將手肘抵在扶手上,五根指尖微彎摩擦著額頭,深幽細長的鳳眼半瞇,一抹唾棄稍縱即逝,就這麼冷漠的瞅著敵人的一舉一動,根根黑線證明著肇事者的行為有多麼的令人不齒。
「嗚嗚嗚哇哇哇哇!」老大很不情願的被人玩了一會小小鳥,開始張口大哭叫囂著『不要碰了,老變態!』。
陸天豪見逗急了,只能駕輕就熟的給其綁好尿不濕,看似身強體壯且丁點不細膩的人,竟然輕柔的將孩子放好,轉頭拿起茶水享受,身在敵營卻沒有滴點不適,撇了一眼柳嘯龍:「你不用這麼拘謹,就當是自己家一樣!」
「這本來就是我家!」男人眉宇間的褶痕越來越明顯,視線沒離開過『毒瘤』的臉。
「那你為什麼還這麼嚴肅?」
「陸天豪,為什麼你一直糾纏她?」不屑去回答對方任何一個問題般,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當然,問此話時,表情寫著顯而易見的警告,冷冽得使人不寒而慄。
某陸依舊自由自在,就跟這非龍潭虎穴,乃自家,蹺起二郎腿搖了搖攤手道:「我和她是朋友,何來的糾纏?」
柳嘯龍抿唇死死盯著對頭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朋友?」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柳老大切莫要用你齷齪的思想來詆毀我們純潔無垢的友誼!」末了萬分鄙夷的指指對面:「你這人的人品不行!」
如此這般,某柳的陳年老醋罈子似乎缺了的一個小口子瞬間被填補好,表情舒緩了下來:「陸老大向來快人快語,希望你清楚自己的立場!」
水榭居室
已經十多道烹飪上桌,窗簾全部大開,陽光透過落地窗撒入,照亮整間豪華裝修的房屋,處處瀰漫著芳香,每道菜都做得開出了花,只是看一眼便能食指大動,打開電視機,裡面是即將春節的新聞,是百姓們歡歡喜喜過大年的幕幕,屋子被徹底清掃,就等著心目中的天神的到來,看看表,十一點半了,午餐時間,為什麼還不來呢?
盤腿坐在沙發裡拿起手機笑呵呵的打出:「阿龍,我飯都做好了,是不是堵車?」
『谷蘭,你自己吃吧,我這裡走不開!』
笑臉僵住,抿唇道:「是嗎?沒關係,我自己吃吧,明天……祝你新年快樂!」
『你也是!』
『嘟嘟嘟嘟!』
無力的垂下手,先前的喜氣洋洋頃刻間無影無蹤,寂寞之神成功擊敗快樂仙,屋子又一次陷入了讓人恐懼的氣氛,女孩雙手抱著膝蓋靠在沙發裡瞅著電視裡的畫面自嘲。
『阿龍,我們中國過年很熱鬧的,全家人在一起和樂融融,大年三十親戚朋友都聚集在一起,雖然我沒了親戚朋友,但是有你陪著我就滿足了,有機會了帶你去過我們中國大年!』
『有點興趣了,最近我常去亞洲,明年就去?』
『好啊好啊!』
再次拿起手機,看著撥出鍵而無法再按下,然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可以陪著的人,為什麼活得這麼失敗呢?
第二醫院
「過年了,小寶貝,過年了,啵!」
病房裡,甄美麗抱著還不足滿月的寶寶狠狠親了一口,今年應該是她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年,身邊圍繞著愛人和朋友,而且聚集地點就在硯青家,明晚全體一起圍著電視看春節晚會,中午一起包餃子,晚上一起守歲。
蕭茹雲和閻英姿卻一臉的苦澀,都木訥的看著屋頂發呆。
「過年了,你們怎麼不開心?」甄美麗放下孩子好奇的看著。
「哎!」閻英姿揉揉頭髮長歎:「倒霉催的,又老一歲了,二十七了!」果然是歲月難留,再過三年就三十了。
蕭茹雲點點頭:「小時候想長大上學,上了小學想初中,初中了想高中,後想大學,步入社會了想快點走成功之路,現在我想上小學!」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美麗摸摸小臉,斜倚著床柱沉思半天搖搖頭:「我不是,我就想永遠二十五,這個女人一旦超過二十五沒結婚就是聖誕樹了!」
『唰唰』
四隻眼像刀鋒一眼射過去,這不是故意刺激她們嗎?
甄美麗嘟嘴低頭不說話了,但是心裡慶幸她比英姿和隊長都年輕呢。
「過年我們也二十六了!」蕭茹雲摟過甄美麗,擰眉道:「美麗,你和離燁什麼時候結婚?不會真要等個幾年吧?」
「我知道他對我很好,不過結婚是一輩子的事,要慎重,那你呢?茹雲,你告訴我,你和西門浩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你們要分手?」焦急的看過去,為什麼就不能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考參考,看看還有沒有得救?
「分手?」
兩個字喊得寶寶都抖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哭出聲,繼續安靜的睡覺覺,渾身不再皺巴巴,臉兒通紅,小手在溫柔的房屋內很自在的伸在襁褓外,微微彎曲著,指甲圓潤,五官像極了父親,但融合了母親的基因,很是精緻。
蕭茹雲立刻給好友傳遞表情信息,這個時候告訴她這個做什麼?
甄美麗當機,木訥的轉頭,果真見閻英姿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傻笑道:「呵呵……那個……其實事……」
「我就說怎麼感覺他們兩個怪怪的,蕭茹雲,你說,到底怎麼回事?」坐了起來,一副敢不說就直接下去找西門浩了。
「我……」茹雲見紙包不住火了,只好低頭道:「我和他那啥了,但是沒見落紅!」
閻英姿震驚了,眼眶開始泛紅:「你不是沒那啥過嗎?怎麼會不是處女?」
蕭茹雲走到沙發裡痛苦的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沒有,我沒必要騙你們的!」
「有的人是沒有落紅的!」甄美麗也感受到了哀傷,給出答案。
茹雲抿唇顫聲道:「如果我沒去過馬來,或許他還信,現在就連我自己都不信,可我真的不記得!」伸手抱住頭,透著無助。
閻英姿揉著腦門,很是無奈,是啊,她要是沒去過,或許都不會懷疑,可淪落風塵十年,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要西門浩那種生性多疑的人相信真的很難,沙啞道:「他有什麼資格說你?他自己不還是……」
「就是因為這個,我想我們永遠都沒可能了,以前我心裡還能自己安慰自己,雖然有過十年,但是我還保持著最初的心態和身體,現在我感覺我渾身都好髒,最近老是做夢,夢到在馬來被很多男人……或許是哪一次真的喝多了……」擦擦眼角,真的好想知道是怎麼**的,可這種東西又要如何知道?
「茹雲,別哭了,不是還有我們嗎?如果他因為這個就不要你,那麼這種人也要不得,你要過得比他好知道嗎?」美麗過去將女孩抱進了懷裡,這才發現她正在發抖,沒有哭的聲音,可都體會到了那種無法解釋的痛,她一定很難過吧?要是因為別的理由,或許還可以承受,居然是這個,本來就做過小姐,又被公開過,這一切都承受了下來,現在又被推向了深淵,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慘無人道呢?
這只是個遍體鱗傷的人兒,需要別人的呵護、理解,而此刻傷她最深的卻是她最愛的人,本來就活在自卑裡,還如此的對待,是怎麼狠得下心的?
閻英姿也伸手擦了一把淚,處女膜……等等,處女膜……伸手抓著頭髮,該死的,腦海裡好像有一個影像,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可一旦想到,一切的誤會都彷彿可以解開,但是什麼呢?是茹雲被強暴?還是她從小就沒處女膜?亦或者是……
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記得的,可為什麼又想不起來,是見面時茹雲告訴她還是處女……還是其他的?好像是發生過一件事,是關於這個的,可和茹雲有關嗎?太模糊了,怎麼都想不起來。
不想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找西門浩那王八蛋問清楚,這什麼男人?說分手就分手?感情是兒戲嗎?就算不是處女了又能怎麼樣?現在這個社會,稍微有點閒的女孩哪個不是天天和男朋友在一起?結婚的對象都不知道是第幾個了,這很重要嗎?
那層膜就那麼重要?是不是代表著她閻英姿生了個孩子就不能再嫁了?真是夠混的,直接掀開被子翻身而起,一臉怒容。
「英姿,你幹什麼?」蕭茹雲大驚,衝上前抱住要橫衝直闖的好友:「你現在不能出去,外面很冷,今天又颳風,你現在出去會落下一身的病,你別衝動!」
「放開我,今天老子一定要問個清楚,他算個什麼東西?玩完就甩嗎?憑什麼?放開!」激動的要推開,腹部的傷口開始傳來刺痛,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痕,今天她非殺了他不可,有這樣來欺負人的嗎?
甄美麗也過去將女人給大力按在了床上:「這事等你好了再說,你不要激動,傷口會裂開的!」這可怎麼辦?根本就攔不住,對方的力氣太大了。
蕭茹雲哭喊道:「你去了只會讓我更難堪嗚嗚嗚以後這事我不想再提了,就這樣挺好的!」
閻英姿聞言安靜了下來,被迫躺回了床上,緊緊咬著下唇,是啊,問了又能如何?讓他來追茹雲?那人現在變得萬事都講究果斷,連和愛人分手都這麼快刀斬亂麻,冷血動物,她已經完全不贊同他們兩個在一起了,茹雲不是她,沒那麼的堅強,雖然一直都表現得很正常,可是她看得出來她總是因為那可惡的十年而對西門浩特別的忍讓,覺得愧疚,覺得配不上,有著無法驅除的自卑,好不容易從谷底不要命的爬到山頂,卻又被他一腳給踹了下去。
上一次賣個腎,已經摔得面目全非,這一次就徹底的連骨頭都不剩了,這麼多的痛她一個柔弱的女人是怎麼承受下來的?西門浩,傷人也得有個限度吧?為什麼每次你都要這麼狠辣?
茹雲見安撫住了就無所謂的聳肩:「其實我有你們就夠了,真的,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就算中間有什麼誤會,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了,我承認我現在很痛,可我情願這樣痛一輩子也不要起起伏伏,對了,孩子的名字我取好了,我也不是什麼好文憑,硯青的四個沒改名字我真的很開心,一想到雲逸會未來的主人的名字是我取的,心裡就很甜,也證明了我存在著還是重要的,也很有影響力,不用擔心我會想不開,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們,我想了很久想了這個名字,蘇雨桐,梧桐樹不管什麼品種,生命力都很頑強,希望她每天都像雨後梧桐那樣清新怡然!」
「嗯!我很喜歡,以後她就叫蘇雨桐!」英姿點頭,只要是你取的,就是阿貓阿狗我都喜歡。
「呵呵!你喜歡就好!」
「茹雲,以後我要有了寶寶,也讓你取,我們所有人的寶寶都讓你來取!」甄美麗挽著好友牽強的咧嘴而笑。
「好啊,不過我取的名字都沒什麼內涵,詩詞歌賦的我不在行,就是憑感覺而來!」
「不會,你取的很好聽,而且很有意義的,連會長都贊同,你很棒的!」豎起大拇指。
蕭茹雲不好意思的低頭:「你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的,好了,英姿你先休息,我們去給你買點日常用品,還要買年貨,剛好出去吃飯!」
「去吧!」
局長辦公室
「局長!」
辦公桌前,硯青邊行軍人禮邊定定的看著老人:「什麼大案子?」
老局長似乎有些不知從何說起,手裡拿著一份資料婉轉道:「硯青,你知道,在外人眼裡,你嫁給柳嘯龍的最終目的是臥底在他身邊,試圖喚醒他的良知,且能阻止他犯法對吧?」
「是……是的!」什麼意思?難道洛河的事被發現了?不能吧?否則一進警局就會被記者圍堵了,可乾爹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呢?得小心應付。
「還記得當時你被停職,後又復職的時候抓的那個大強嗎?」表情相當認真,也有著一絲的為難。
大強?哦!就是那個被柳嘯龍保出去的男人,板寸頭,四十來歲,至今還記得那男人很猥瑣的看過她,可後來得知那人替柳嘯龍擋過一槍,所以才進入了雲逸會,一直沒什麼大作為,就會到處販賣毒品,被抓過無數次了,可每次都會被無罪釋放,理由就是有個大毒梟給他撐腰。
當時乾爹不都還親自給那毒販子道歉了嗎?幹嘛這個時候提起?
「局長,他怎麼了?」難道又販毒了?柳嘯龍對待救命恩人豈能是一個好字能形容的?
「最近他越來越不像話了,還成立了一個擁有四百人的團伙,到處販毒,無數人報案了,上頭怕你有一天會走上黑道,想……想你主動辭職!畢竟你是緝毒組的,一旦和柳嘯龍站同一條線上後,會利用你的職業幫他……」
硯青已經說不出自己的是什麼感覺了,整個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傻傻的看著老人,吞吞口水笑道:「或許我阻止不了他,但是我的心始終沒有改變過,永遠都不會贊同他,我很熱愛我的這份工作,從來不敢想沒了它會如何,多年的努力建立了威信,有了不能割捨的手下們,這裡就等於是我的第二個家!」
「我問你,抓到柳嘯龍證據後,你會把他繩之於法嗎?」
陷入了猶豫,乾爹今天突然這麼問,一定是受到了壓迫,憑良心的話,她會嗎?回想著以前的種種相處,明明有個機會將那兩人送入監獄,卻沒那麼做,搖搖頭:「我不贊同他,但是我也不會把他置於死地,可世界上不是就他一個犯人,我還可以抓很多人,乾爹,我很努力的,您比誰都清楚,我不能沒了這個工作,否則我這心裡一定不會完整的!」
「我能理解你,可上頭的人不會,老百姓不會!他們能想到的就是有一天你會幫著柳嘯龍撮合交易,到時候大家追悔莫及。」
「我明白,如果在我知情狀態下,我是不會幫他的,我不會出賣我的靈魂,我向您保證!」
「這個不是我說了算的,硯青,上頭其實很看好你,畢竟能待在柳嘯龍身邊這麼久的你是第一人,或許他喜歡上你了,而這個就成了所有警員的期盼,市局接到通知,想讓你和大夥一起聯手剷除雲逸會,連各國的密探都願意來合作,這不,為了試探你的決心,上頭決定將大強的案子給你來負責,要你六個月內務必將他抓獲,必要時可以當場擊斃,那麼下一步大家就可以和你一起合謀端了整個雲逸會,從此讓他們消失!」
硯青倒退一步,來得太過突然,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應付,現在居然給了她兩條路,而這兩條路其實就是一條,不做警員的話是一條路,可因為不願意抓柳嘯龍而不做,那麼她變心就天下皆知,那以後就是所有同僚的敵人……
「看看這個!」將一份資料扔了過去:「有一個來自英國的秘密團隊調查出了洛河雪橇比賽是暗藏玄機,初步斷定是在運毒,因為時間對上了,比賽完,三條那邊就交易成功了,目前他們還沒掌握到實際證據,但……事實是這樣嗎?」老眼裡沒有責備,而是希望對方不要欺騙他。
「是的,當時我並不知情,後來才……大量的白粉!」我就說吧,天下無不透風的牆。
老人吸吸鼻子,忍住熱淚盈眶,冷漠道:「上頭已經猜想到是這樣了,一旦此事曝光,那麼警方就會逮捕你,沒有人會相信你不知情,硯青,辭職吧,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你嫁給了他,就好好的跟著他……」
抬手抹去臉頰上的水痕,搖搖頭:「乾爹,你這是要我和他一起幹不法的事嗎?我情願幹一件大案子殉職,而且您覺得我現在辭職了不就等於此地無銀嗎?」
「你要現在走了,以後就算找到證據,有柳嘯龍幫著你……」
「你這是讓我拒捕嘍?我是警察,不是黑社會,我怎麼可能拒捕?如果查到了,我甘願受罰,而且我堂堂正正的,說不知情就不知情!」聲音開始提高。
老局長也起身低吼:「那你知情後為什麼不來報?」
硯青瞪眼也扯開嗓子吼:「報了有用嗎?我沒看到毒品,陸天豪說是三鹿奶粉,誰都沒看到,沒有證據明白嗎?他們自己也不承認,就等於什麼都不知道,有沒有運毒還是個未知數,我怎麼報?」
「那是運了毒是吧?整個警局去當了幫手,還有五百多名武警,全護送著他們把貨弄出,這是事實,只要是事實,就會被查出來,到時候不是就你要倒霉,我也會,因為我是你乾爹,當時你逞能什麼?這本來就不是該你緝毒組管的事,非要幫忙,現在好了,人家也會好奇為什麼你要幫忙,是想幫著丈夫走貨嗎?」
「我無愧於心!」該死的,只是想幫著那些無法回家過年的人爭取到福利,為什麼反而還沒人說好?
「不辭職是吧?行,半年內把大強給我抓來,在一起剿滅雲逸會!」
呵呵,看?就這一條路證明了洛河的事她是蒙在鼓裡了的,剿滅後才可以保住性命,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老人:「您呢?您怎麼想?不管怎麼說,柳嘯龍他也是您的女婿吧?四個孩子……」
老人大拍桌子拍拍自己的胸膛:「我是局長,整個南門警局的領袖,吃了幾十年的公糧,就是你硯青犯了法我也照抓不誤,一開始我沒想這麼多,我以為你可以和他就這麼耗下去,可事實是沒這麼簡單,現在所有人都想從你這裡下手,並肩剷除這麼毒梟,我現在害怕了,害怕你跟著他一起幹,硯青,不要忘了,你是警察!」
「我好好想想!」
「你想什麼?嗯?現在有辦法把他抓了,你還想什麼?你捨不得他,你喜歡上他了,你和那些臥底女警有什麼區別?就因為你的喜歡,你的不捨,留著他一次次製造毒品,走私軍火,黃賭毒,他哪樣不沾?因為你一個人的自私,會害得多少人一輩子在痛苦裡煎熬?」
硯青已經淚流滿面,是啊,她怎麼能這麼自私?多少女人因為丈夫染上賭癮而悲痛欲絕?他一天存在著,就多造出一天毒品,吸吸鼻子點頭道:「好,大強的案子我接了,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有本事讓雲逸會倒了,我想保五個人!」
「你說!」
「李鳶,和我的四個孩子,他們雖然是他的家人,但都是無辜的!」
「四個孩子可以,但是李鳶不可能,她知情不報,肯定有牽扯!一查就能查出她是否存在著包庇!不過可以盡可能的減輕她的刑罰。」
不知道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其實嫁給他時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吧?現在柳嘯龍對她完全沒了戒心,同僚們認為這是一個最佳時機,直接一窩端,想不到我硯青這輩子真有本事令雲逸會倒下呢,七年的願望,幾個月就變得優柔寡斷了。
任何一個警察的職責就是不對犯罪者有丁點惻隱之心,殺人販毒就得命償,怪不得都說臥底是最他媽缺德的職業,如果到時候柳嘯龍死了,得多少人唾棄她?皇甫離燁死了,甄美麗也會心痛一輩子吧?葉楠會如何?
可信念告訴她,就算全世界都恨她,也不能背叛這身制服。
緝毒組
「啊?老大,您確定嗎?」
「大強算是柳嘯龍的兄弟,也算是恩人,如果我們真的當場把他擊斃了,那柳嘯龍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您了!」
大伙紛紛坐一起看著硯青,都很無能為力,為什麼柳嘯龍就不能走上正途呢?如果把一個人拉下水,那個人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但要把一個人從水裡拉出來,將會是重見光明的開始,可很顯然,柳嘯龍情願把老大拉下水也不會跟著她上岸。
硯青做了個深呼吸,點頭道:「我知道,他原不原諒是他的事,大強現在犯案了,我就得抓他,這次不需要帶他回來等著保釋,抬著屍體就可以了!」
「老大,您就是我的偶像,你都不知道我們真的很害怕您某一天就幫著柳嘯龍幹壞事了,想不到您依舊保持著一顆火熱正直的心!」藍子仰慕的看著自己老大,為了國家可以不顧一切,佩服。
「那當然,老大這輩子拒絕過多少行賄者?她就是窮死也不會給任何一個毒販子讓路的!」
「可做到大義滅親!」
「好了,這事切忌要保密,否則柳嘯龍又要插手保釋他,以免打草驚蛇,他這個組織的主基地在哪裡給我查出來,還有查查他的底,越詳細越好,今天就都早點下班吧,明天全體放假!」說完就起身拿起大衣穿好,夾著公文包走了出去。
皇城基督教
狂亂的心每次一到這裡總是能安靜下來,特別是看著對面的那張絕世姿容,苦笑著接過茶水輕抿,現在她只能找她來出出主意,看看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柳嘯龍是有辦法一輩子相安無事,但如果自己這個枕邊人背叛他的話,他會防不勝防。
要用什麼方式讓他漂白呢?這樣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誰都不用為難,也不用傷和氣。
大堂內,兩個人面對面,葉楠捧著熱茶偏頭道:「看你心事重重,一定是遇到什麼大事了吧?不妨說出來!」
「葉楠,如果我告訴你我掌握了證據,可以抓捕雲逸會,你會贊同我嗎?」你這麼善良,會讓林楓焰被拉到刑場嗎?
「呵呵!」女孩抿唇笑笑:「看來你遇到的是麻煩,在醫院做檢查時,我記得皇甫離燁說柳嘯龍是因為負責那個刀疤三的貨而無暇分心才會被騙,刀疤三我也有所耳聞,當時他找你拿貨,應該就是給刀疤三的,你沒給,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他為什麼會被迫到需要問警方拿,他根本不缺,直到洛河一事和你現在為難的表情,我想慈善會是假,運毒是真,他確實不缺貨,但是缺運輸的路線,洛河就是他唯一的出路,可是不曾想冰凍三尺,是不是這件事被發現了?」
「哎!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當時我真不知道他居然是在利用我,被他國查到了貓膩,我就是從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也就是沒有找到證據了?」葉楠出聲打斷,似乎想到了什麼,瞪大眼道:「不會是你的上司害怕被查出,會殃及到你,所以要你將功補過?」
硯青點點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葉楠現在全世界的警方都在等著和她合作,葉楠要知道了,她會告訴林楓焰嗎?
葉楠打量了半響搖頭道:「你們的事我也並不瞭解,但是我可以幫你,告訴我,你現在的想法!」
「我只是單純的想著柳嘯龍每次交易時,我都去劫貨,搞得他不得不退出黑道,再像別的警員那樣把重點目光放在能力範圍的毒販身上,我很愛這份工作!」
「柳嘯龍漂白我想不可能,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不再負責他的案子,除了他,還有很多毒販等著你!但是在你上司的眼裡,你是以臥底身份留在柳嘯龍身邊,如果一點價值都不存在,他們自然就會害怕你利用警局的勢力而幫柳嘯龍做不法生意,好比洛河的事,你就是幫著他光明正大的做成了一樁不小交易。」
某女煩悶的揉揉眉心:「現在我接了大強的案子,他曾經救過柳嘯龍,所以很猖狂也沒被判刑,就是有雲逸會給撐腰……」
葉楠喝了一口茶水,挑眉直接打斷女人的極力解釋:「硯青,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越來越對不起你的職業?」
硯青捏緊雙拳,看向好友,藍寶石般的眸子好似能洞察人心,苦澀道:「乾爹讓我辭職,我真的很不想,警察這個職業本來就是我的夢想,如今做到現在,有很多東西是我不能割捨的,如果沒入警校之前,我或許可以放棄,但現在我……可不辭職又不想逮捕柳嘯龍,我現在很矛盾!」也很痛苦。
「硯青,你是我見過最好的警察,真心的!」葉楠在聽到對方這一番話時,徹底被觸動,放下茶杯拉過那握在一起焦躁不安的雙手安撫:「不要著急,放鬆!」
最好的警察,她算什麼最好的警察?自嘲道:「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心已經變了!」
「你的心沒變,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是無法改變的,那就是感情,任何人都有權利去愛一個人,哪怕是佛家弟子,不存在背叛誰,你只是愛上了你的丈夫,不想他有危險,這是對的!」
「可他一直在害人!」
「其實他面臨著和你一樣的問題,他娶你就形同娶一個定時炸彈,要冒著所有兄弟被逮捕的危險,他選擇了相信你,不能漂白的原因不是因為他不在乎你,而是一旦他漂白,收入就會從百分百降低到百分之二十,那一天,陸天豪定會血洗雲逸會,即便陸天豪不會下手,還有很多往日的仇敵,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就像上次,你真的可以同時剷除他和陸天豪,他會毫無知覺的入獄,這些他以前不可能沒想過,可他還是娶了你,我想大概是武陽山的案子,你沒舉報他文物藏在雲逸會,他就對你丁點戒心都沒了,他很相信你,因為你和孩子,他拿整個雲逸會來做賭注,又從沒讓你放棄你的工作,硯青,他能為你做到這些,為什麼你不能為他做出點犧牲呢?」
硯青怔住了,有些不信:「他怎麼可能因為娶我而冒這麼大的風險?」
葉楠攤手:「事實就在眼前,上次你是有辦法剷除他是吧?」
「那是他自以為是,他以為他很厲害,我拿他沒轍而已!」
「呵呵!他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自以為是,或許他不是因為愛你才相信,因為孩子,因為他知道你是個感性的人,不會陷他母親於不義,但相信你就是相信,如果有一天你因為他的信任而將他的兄弟一個個迫害,我想他也不會怪你,因為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你冒的危險只是工作不保,如果你犯法了,他可以靠他的勢力救下你,可他冒的危險就是那些出生入死,左膀右臂的人,你說對嗎?」
沉默……三分鐘後,硯青手心已經冒汗,葉楠說的這番話她還真沒想過,只能說七年時間太長了,柳嘯龍在她心裡就是個陰險狡詐,自大的沙豬,沒有一點可取之處,所以他做得再好,她也會帶著鄙視的去對待,原來裡面還存在著這麼多感人的故事:「我也為他犧牲過好吧?犧牲了我七年的願望,現在我最起碼沒有要主動去弄死他吧?我還給他買了平安符呢,你不要說得我對他一點付出都沒有好不好?雖然我沒為他擋過槍,可有些東西比命重要!」
都快背叛職業了,還不叫犧牲?
「所以啊,你無意間做的這些都成了他信任你的資本,最起碼他現在知道你不希望他喪命,不要讓這些成為把他拉入地獄的籌碼!」
「那我怎麼辦?他要不漂白,就成天在禍害人,我不抓他對不起這良心!」
「你呀你呀,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非要自己逼自己,你的職業不是專業臥底,何必非要去做人家的活?」
「那我怎麼辦?」
「你就不能自私一次嗎?」
硯青瞪了一眼,煩悶道:「我的自私會害很多人!」
葉楠搖頭:「我問你,是不是柳嘯龍倒了,天下就沒人被毒害?」
「那怎麼可能?」
「這不就好了?有句話說,想變壞的人,不管你怎麼做,還是會變壞,柳嘯龍倒了,陸天豪就更強大了,陸天豪倒了,又有人重新崛起,永遠抓不完,就你現在的處境,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棄抓捕柳嘯龍,然後想辦法保住工作可以殲滅一些其他團伙,像別的緝毒組那樣!」
「我這心裡還是不好受!」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壓抑,第一,你不會幫著他幹不法的行為,第二,你永遠都不會贊同他,這就代表了你沒有背叛你的良心,你可以這樣對你自己說『我就是嫁給了他,從此後他就是個透明人』,別人要抓他便去抓,但是不能利用你來達成目的,而你也不會阻攔那些同僚,這就夠了!」
硯青抓抓頭髮,擺手道:「理由不夠充分!」
葉楠揚唇輕笑:「那我換個方式,抓人靠真本事對嗎?」見她點頭就繼續:「若是你現在抓了他,那不是真本事,而是利用了他對你的信任,如果在他不信任狀態下,你抓不到他,就像以往七年一樣!」
「可臥底都這樣,先想盡一切辦法,讓敵人信任,後趁其不備一舉拿下!」
「我的意思是你沒本事抓到他,你嫁給他時不是為了臥底吧?」
「確實不是!」心裡好受點了呢,當然還是很奇怪:「你繼續!」
「既然你當初要嫁給他,又非臥底心態,那一刻,你就已經知道你失敗了,永遠也抓不到他,就跟林楓焰玩的那個反恐精英遊戲一樣,已經被人擊斃,就沒有反撲的機會,就因為你放棄了抓捕他,才會有他的信任,也有了今天你有機會反撲他,關鍵是沒用,因為你早被打死了,看著敵人就從你腳邊走過也沒有能力站起來打倒他,做人不能出爾反爾的!」
哇!厲害,反恐精英都出來了,確實,在武陽山下她就放棄了繼續抓捕柳嘯龍了,放棄了七年的願望,也就是說她被柳嘯龍給幹掉了,永遠都沒機會反撲他,咦!心裡舒坦了。
「老天爺向來公平,給你一樣東西,就會拿走一樣,就算他在你屍體上囂張的跳來跳去,你也沒有復活的功能,就只能看著他在你身上踩,當然,他打死你了,也沒有在你屍體上踩,反而還給你一顆藥復活,對你百般忍讓,誰知道你一復活就從背後給他一刀,他兩眼一翻,死了,這樣你就對得起你的良心了?」
「你這說得也太誇張了吧?怎麼搞得現在他成我救命恩人了?而我成反咬一口?這不是反恐精英,這是現實!」
「有區別嗎?他不給你一顆藥復活,你有機會看著他拿著槍將人一個個打倒嗎?你只能看著別人把他打倒不要去救,看著他裝子彈不要做掩護,後跟在他後面一路殺伐,如果一開始你沒放棄過抓他,你也沒有機會能把他送進監牢,硯青,說出去的話形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怪不得閻英姿和蕭茹雲都說她是一根筋,她信了,勸這麼久,居然還沒覺悟。
硯青摸摸下顎,瞇眼邊想邊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以後都不抓他,也不會對不起我的良心?」
葉楠長歎一聲,後抿唇笑道:「誰叫你一開始放棄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總算有些起色了。
繼續沉默,思考了十分鐘看向對面的女孩:「可是反恐精英死了的話,還可以來第二輪的!」
呱呱呱……
某葉額頭上一滴汗滾下,啞口無言。
「第二輪我就有資本幹掉他了!」
「這不是反恐精英,這是現實,只有一條命!」
「說的也是!」點點頭:「好吧,我沒機會再親手將他送入獄了,那麼我相信沒有我幫忙,其他人也做不到,我就只能去幹掉那些我能幹掉的人了,像其他緝毒組一樣,不過說真的,一開始我加入緝毒組的目的還真是為了抓他,跟在他屁股後面七年,毛都沒得!」
葉楠溫柔的將身軀靠後:「硯青,我告訴你,如果到時候你真和那些警員聯手,你會失敗,反而會害了你的同僚們!」
「為什麼?柳嘯龍他現在是不會懷疑我的,一抓一個准!」
「呵呵!你錯了,到時候你們都會死,就算他不想殺你,但他的兄弟們會出手!上次你有得手的機會,那是因為你在不想害他的狀態下,一旦你心變了,以他的本事,一眼就能看出來!」
硯青皺眉:「他還真能看透人心?」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一旦你想著加害他,那麼你就會想到你的孩子們長大後會沒有爸爸,會被人們唾棄,他們的父親是毒梟,母親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本來會有很好的前途,也有很幸福的家庭,因為你會變得一輩子抬不起頭,還有就是你的婆婆對你疼愛有加,你會想著將來她會有多恨你,我和美麗會萬念俱灰,皇甫離燁他們一句一句的大嫂,一切的一切,肯定讓你變得會和以前不一樣,不管你怎麼裝,都會有破綻,就是我都做不到,除非你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性的跟著他,突然變得奇奇怪怪,他那種人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你說我就信,好在我來找了你,否則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了,最後還什麼都沒得到,白白犧牲,算了,葉楠,幫幫忙,給我出個招,一舉兩得!」神人,有什麼難題一找她,立馬就撥開烏雲見月明,這個問題都快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短短一小時,什麼都解決了。
葉楠垂眸開始陷入思考,很快便笑道:「柳嘯龍這人過於重情義,你看他對谷蘭就知曉,大強你不能不抓,否則你不但會良心不安還無法交差,這樣,你去告訴柳嘯龍,現在開始你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他的救命恩人,後逮捕!」
「你開什麼國際玩笑?告訴他了,還上哪裡去抓人?」某女反對。
「你對他坦誠,自然是不想這件事影響家庭和諧,剩下的他會幫你解決的,但他要知道後,大強不會被關押,還會放虎歸山,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個人良心發現,改邪歸正,放出後不再禍及他人,這一點我想是你的專長!」
硯青舔舔貝齒,確實,這是她的專長,感化人和令犯人開口是一個道理,估計柳嘯龍也是管教不了大強,才會一次次的保釋,應該給過大強不少好機會,可惜的是他拒絕了,情願自己白手起家,說不定哪天就落網了,誰都救不了,白癡嗎?有現成的錢不拿,非要冒險,要知道他算是大型毒販了,抓捕過程中是可以先斬後奏的。
而柳嘯龍又是為了什麼理由不辭疲憊的保釋了一次又一次?聽說保釋過不下三十次了吧?卻從不抱怨,也不勸阻,就這麼盲目的報恩?不可能吧?
一切就等調查清楚了才能做結論:「你確定柳嘯龍能幫我解決?」
「他不但會幫你解決,還會感激你,很感動,所以你算是一石二鳥,不但給了你上司一個交代,還能讓柳嘯龍對你更好!」
「那上頭找我合作的事我該怎麼推辭?」
「不是還有六個月嗎?這期間你只要在他交易時,能真的劫走幾次貨品,讓他沒辦正常法交易,算是立功,你的上司一看,戰功赫赫,自然就希望這種好事繼續保持。」
硯青冷笑道:「你不懂,戰功再多,也沒有擊垮雲逸會大!」
「問題是逮捕過程中,是有很多國家的警員一起參加的,即便是頒獎時,也是大群人站在獎台上,有沒有你上司的位置還不一定呢,他又不傻,有細水長流的獎項拿,為什麼要幫著別國來分這一杯羹?還是一杯喝不到的,目前這樣,站在獎台上的永遠都只有a市的幾個,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正直的,誰沒有私心?到時候市局都會找各種理由不讓他國的警員來參加的,相信我!只是你生孩子到目前都沒從柳嘯龍這裡給他們帶去好處,以為你繼續下去沒什麼用才走這最後一步的,你就證明給他們看,你繼續留著是有用的。」
「有道理!」以後她只要想辦法讓那王八蛋漂白就好,偶爾搗搗亂,就保住了飯碗,還能一直獲獎,哼哼,關鍵是這老狐狸什麼時候才進行下一次交易?得趕緊立功才行,太久沒辦大案了,上頭都開始來威脅她了,我會讓你們後悔今天做出的決定的。
從此後不再心軟,做局長,做完局長做市局,一路飆升把這些老頭一個個給打下來,全部給老娘看大門去,太氣人了,要不是葉楠,說不定從今往後都要活在痛苦之中,來時,那心情沉重得跟胸前壓了個千斤頂一樣,相信自己,總有一天局長和市局都會向她敬禮,一個捏肩一個捶腿的,哇!那日子光是想一想都興奮。
這些老頭沒事就在一起開會怎麼打壓她,想從她身上撈好處,真當她好欺負了?連乾爹都被他們給收服了。
什麼警監警督的,都能想像到二十多個老頭圍著會議桌……
『最近我們市沒什麼大的業績!』
『是啊,票子賺得少了,上幾次南門那個硯青辦的案子太大了,特別是她拿回了一萬公斤和二十億,一下子給了我們不少獎金,現在她懷孕生孩子階段,我拿不到獎金了,手就開始癢!』
『沒獎金?找硯青去,都聽好了,從今以後想票子多多,就給我使勁的從她身上下手,不必同情!』
想著想著,臉就成苦瓜了,靠!這些人一定是這麼說的,你們給我等著。
葉楠見硯青一臉的冷笑就伸手晃了晃:「想什麼呢?明天大家都去你家過年,聽說傭人都回家過年了,那麼早上我們就過去包餃子,中午吃團圓飯,春聯和鞭炮什麼的美麗她們都包了,年貨下午都會送過去!」
「沒問題,明天媽就回來了,齙牙嬸也早把房間給你們準備好了,就離燁他們四個和你們四個吧?英姿不宜吹風,明早記得去接她過去!家裡有空調,很暖的,她可以自由走動!那我就先回家了!」過年了,老一歲了。
柳嘯龍也正式走向三十歲,明年就三十一,真正的老男人,可為什麼他越老,喜歡的人也就越來越多?難道男人真是越老越吃香?女人就……
「再見!」
等女人一走,葉楠就呼出一口氣,眸中有著讚賞,她能為了工作和愛情而如此掙扎,是她見過最優秀的警察,基本都會選擇放棄工作而跟愛情走,不需要糾結,那樣柳嘯龍會更加珍惜她,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她卻不願意要這些,想繼續為民服務,她相信警局即便不給她工資她都願意。
硯青,加油!
柳宅
中午一點十五分,茶水喝了已經不知多少杯,孩子都吃過午餐睡覺覺了,可兩個男人依舊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一個等待著女主人的歸來,一個始終戒備的看著敵人,並沒像朋友那樣坐下來愉悅的暢談。
雖說坐姿一個優雅一個張揚跋扈,但不得不承認,兩人有一個極為明顯的共同點,都散發著唯我獨尊的霸氣,誰也不服誰,『這就是個痞子』『這就是個廢物』,都寫在各自的臉上。
陸天豪看似沒有戒備敵視過,但眼底深處的仇恨是無法磨滅的,看看手錶打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柳老大今天有個大型會議要開吧?」
柳嘯龍很是沉著冷靜,挑眉皮笑肉不笑:「從你進門的那一刻開始,這個會議就取消了!」
「想不到柳老大這麼喜歡我,受寵若驚了!」
對於這種臉皮厚得城牆拐彎加三層的態度,某柳嘴角開始細微的抽搐,以趕人口吻道:「陸老大今天不同樣有客戶要接待嗎?」
「有什麼比見硯青更重要嗎?」挑釁味十足。
剛剛填補好的成年老醋罈又破了個洞,酸溜溜的味道瀰漫四周,某柳不動聲色的用指腹揉了幾下眉心,沒有動怒,只是冷笑了一聲。
「我回來了!」
硯青邊進屋邊脫掉大衣掛在了門口,笑道:「我看你車在外面,沒想到你還真在這裡,你們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柳嘯龍居然還接待他喝茶,難道都成朋友了?冰釋前嫌?那太好了,多年的恩怨終於解決。
柳嘯龍深吸一口氣,扶著額頭的手指因為使力而泛白。
陸天豪站起身摸摸鼓鼓的肚子過去拍了拍硯青的肩膀附耳抱怨道:「你要再不回來,我喝的茶都可以從嘴裡冒出來了!」
某柳冷眼斜睨著妻子和敵人親暱的動作而咬牙。
「你喝那麼多茶做什麼?」硯青很是不解,有這麼好喝嗎?聲音也放得很低。
陸天豪垂頭將無時無刻不透著嚴厲的女人看了看,一抹欣賞在眼中閃爍,警服好似為她量身定做,帥氣、幹練、精神,身上都散發著一種讓人畏懼的味道,讓某些處於烏煙瘴氣中的人想按在身下狠狠的……大手指指後面:「他逼得我不得不喝!」末了放大聲音笑笑:「我走了,免得某個心胸狹隘的人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說完便整理整理衣襟大步走了出去,坐到了車裡才長歎,摸摸肚子無奈的搖搖頭:「這茶真給我喝傷了!」
「大哥!你幹嘛在裡面這麼久?這裡不管怎麼說也是柳嘯龍的家,萬一被他偷襲……」
「谷蘭又開始找他了,我看要他放下谷蘭不管根本不可能!」
「大哥,你為什麼這裡極力的想湊合他們?」這是人家的家事,不覺得管太多了嗎?
某陸聞言也愣了一下,躺進軟椅中開始沉思,好似在想為什麼要這麼煞費苦心?又是勸又是給他們排除誤會,半天後腦海中出現了一張模模糊糊的小身影,坐在石台前認真的寫著作業,還缺了門牙,梳著兩個高高的辮子,發尾掃蕩著胸前的紅領巾,笑起來那麼的純真無邪,卻不似柔弱的小女生,反而還很霸道。
『我就是你的灰姑娘,以後你要像王子那樣對我好……』
『陸天豪!』
『他們是辛格派來的殺手,警官,我們商量一下,先幹掉那四個人,你兩個我兩個,然後再說別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來吧!』
『少給我廢話,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陸天豪,你跑不了了,馬上大部隊就會過來,抗拒從嚴!』
『放了她吧,一個警察而已,剛才多虧她救了我一命,走!』
……
『想不到硯警官也有害怕的時候,我會抓著你的,要掉一起掉!』
『可是你在發抖!哈哈哈想不到堂堂臥龍幫幫主會害怕這東西!』
……
腦海裡,女人和女孩不停的轉換,越來越快速,最後依舊定格在小女孩的身上,那天真爛漫的笑容可見真的做到了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睜開眼道:「只有這樣才不會左右搖擺,硯青不管怎麼說也救過我,且一直給予臭小子失去的母愛!」
羅保更加不解了:「大哥,您怎麼反倒過來幫柳嘯龍了?」他去找谷蘭不是更好?這樣硯青說不定就和他離婚了,那才好呢,最好是痛到無力翻身。
「怎麼可能?我是在幫我自己,等找到了那人,立刻娶,不覺得有了硯青後,柳嘯龍越來越慫了嗎?」得意的揚唇。
「確實有些和從前不一樣了,但也沒太大區別吧?」不一樣的都在家裡,在外面沒見他慫過,只不過內部消息,柳嘯龍在家裡很憋屈,吵架從來沒贏過,有時還被打得鼻青臉腫,卻從來沒發過火,這怎麼和老柳一樣?
當然這只是內部消息,沒人親眼所見,若是哪天傳揚出去才逗,見自家大哥滿臉春風得意便也笑笑,希望『灰姑娘』早點出來吧,一定比硯青強,最起碼不會那麼粗暴,讓大哥也有面子,當然,大哥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否則不會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這樣不但幫了硯青這個朋友,還能等以後帶一個比硯青更完美的女人刺激刺激柳嘯龍也不錯。
就是太難找了,就知道一個變成公路的臭水溝,別的什麼都沒有,誰知道那灰姑娘現在到底長什麼樣子?哎!老天爺,您老還是開開眼吧,再這樣下去,大哥都要準備孤獨終老了。
屋子內,硯青雙手叉腰看著自家丈夫柳眉倒豎:「你沒事逼他喝茶做什麼?人家來給我送禮的,礙著你什麼事了?而且你不是要開會嗎?騙我的?」好你個柳嘯龍,為了不帶孩子,居然都開始騙人了。
「你倒是希望我走!」男人也沒了好臉色,寒光乍現。
「你什麼意思?」某女頓時接近暴跳如雷,彎腰瞪視著坐在單人沙發裡的丈夫:「柳嘯龍,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和他有一腿?」
「都搞到家裡來了,你敢說沒有?」柳嘯龍『噌』的一下站起低頭俯視著妻子,可見此刻是真的忍無可忍了,腦海裡全是女人和敵人親嘴接吻的畫面,越想越陰冷。
硯青整張臉都開始變形,看著質問的男人,直接伸手拿起旁邊李鳶平時用來捶背的癢癢撓,塑料圓球一端『崩』的一聲捶在其的頭頂。
柳嘯龍原本陰雲密佈的臉頃刻間以三百六十度的超速轉換為猙獰,捏緊的拳頭開始蠢蠢欲動。
『崩!』
某女見對方還瞪眼就再次敲了敲:「以後再敢胡說八道就直接換成刀子!哼!」將癢癢撓扔進沙發裡,轉身走向了二樓,丈夫如今的憤怒對她來說不過是中看不中用,可以忽略不計。
男人閉目大力吸氣,後噴出,半響後冷著臉拿出手機邊撥通邊大步走出大堂:「一個小時後會議開始!」
『大哥,早就到了,都在等您呢,要我去接嗎?』
「不用,我自己去!」
剛剛打開車門,瞇眼想了想,轉身回屋拿起那個癢癢撓扔進了要丟的垃圾桶裡,發現過於明顯,又撿起走了出去,等車子開到山中時才打開車窗直接給扔到了灌木叢中,眉頭這才舒展開。
等硯青換好毛絨睡衣後竟然發現丈夫早已不知去向,而孩子們都開始扭動身軀了,看樣子馬上『哇哇哇』聲就要傳出,果然,小四邊睜開眼邊張開沒有牙齒的小嘴大哭。
「好了,別哭了!」不耐煩的抱起開始換尿布,一個睡,全都睡,一個醒,全都醒,誰能照顧得過來?
「哇哇哇哇!」
除了老大老二見到媽媽乖乖的不哭外,老三嗓門大開散發出大人們最難以忍受的噪音,彷彿母親抱妹妹不抱他就不幹。
某女懶得理會,小屁孩,這麼小就會吃醋了,我還就最後一個給你換尿不濕,看你能怎麼辦。
「哇哇哇哇!」老三閉著眼狠狠的哭,或許是原以為大人會按照順序下一個就會抱他,完全沒想到居然越過他了,眼淚兒立刻就滑了下來。
等都換完後,硯青蹲在地上看著兒子道:「哭,繼續哭,我就不給你換!」
「嗚嗚哇哇哇哇!」手腳都開始踢了,可見母親有多麼的惡劣。
硯青歎了口氣伸手抱起,臉對著臉很是認真的打量,最後惡狠狠道:「你說說你到底像誰?我都不敢想你長大後到底是個什麼德行,沒事就愛擰姐姐的耳朵,姐姐打不到就去打妹妹,又愛美女,愛哭愛鬧,你能像哥哥一樣懂事點嗎?」
「哇哇哇哇!」
哭聲不止,只能誘哄:「好了乖兒子,不哭了,你不累嗎?來媽媽親親!」嘟嘴含住寶寶的小嘴兒阻止可惡的呱噪聲。
然而好像沒用,還是在哭,對母親越過他嚴重不滿一樣。
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冷冷道:「我警告你,立刻給我住了!」
「哇哇哇!」見媽媽那可怕的表情,寶寶小臉都扭曲了。
「我他媽叫你給我住嘴!」怒吼響徹雲霄,順帶伸手在那屁股上拍了一下。
另外三個都倏然顫抖,後一起撅嘴狂嚎。
某女滿頭黑線,識趣的坐好將兒子的尿不濕換掉,再給放回了原位,拿出桌面上的紅紙開始剪著窗花,三分鐘後挑眉看過去,已經有兩個閉嘴了,緊接著老四也閉了,尼瑪的,就老三在那裡哼哼,光打雷不下雨,甚至都沒撅嘴了,就那麼盯著屋頂哇哇哇,不知道的還以為唱歌呢。
這什麼孩子?家裡也沒人像他吧?淘氣的代表,長大就是用腳踹的料!
剪了半天,慢慢打開,一條『年年有魚』出現,今晚得早點睡,明天要鬧騰一天,早上媽和齙牙嬸準備中午飯,而她們這些年輕人就包餃子,問題是那幾個男人會包嗎?而且會不會最後都煮破?
管他們的,誰包的誰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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