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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二十章 謀變(中) 文 / 曾經的約定

    這可是諸葛亮啊!

    太史慈的虎目中現在帶著崇拜的神色看向諸葛亮。

    雖然現在的諸葛亮只不過是個剛懂人事的小破孩兒,但後世對其神話的作用還是在太史慈身上表現得非常的明顯。

    儘管太史慈一個勁兒地告訴自己諸葛亮沒有那麼厲害,也就是搞內政一等一,治軍嚴厲而已。但嘴巴還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給出賣了,對著諸葛亮道:「你就是諸葛亮吧,我太史慈久聞大名……」

    太史慈說到這裡馬上覺得不對了,一下子把後面的「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小弟對你在新野城新官上任三把火草船借箭借東風借荊州借完了就不還氣死了周瑜還給人家做法事的本領佩服的令母親河決了口」等一連串胡言亂語吞了下去,險些沒有咬了自己的舌頭。

    諸葛亮卻被太史慈的古怪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心道:我一個小孩子怎麼就讓這位青州戰神久仰大名了呢?真是想不明白。

    太史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自己的激動壓了下去,接著微笑道:「太史慈久聞大名,嘿,久聞令尊和令叔的大名。」

    諸葛亮這才「釋然」:原來如此。

    太史慈把諸葛亮叫到身邊,用令天下人見之為之顫慄的白皙右手輕撫著諸葛亮的頭髮,心中湧起奇異的滋味,柔聲道:「我進屋的時候你所講的一番道理很有點意思,簡單的說來,軍事就是為政治服務的。『沒有政治目的的軍事是一場失敗的軍事』。」

    這句話當然不是太史慈總結出來的,身為後世的特種軍人,太史慈讀過不少的軍事理論著作,其中自我感覺對自己影響頗大的就是《德軍參謀部》這本書,那裡面詳細地分析了戰爭與政治的複雜關係,道盡了戰爭的本質。和管寧闡述的新五德終始說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管寧不可能說得那麼詳細和系統罷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諸葛亮那雙原本就充滿智慧的眼睛立時閃亮起來,顯然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

    太史慈卻在心中歎息,在歷史上的諸葛亮之所以每每北伐失敗,其根本原因並不在於司馬懿的阻擋,而是在於蜀國那薄弱的經濟基礎根本就不足以支持諸葛亮長時間的對外作戰。即便是諸葛亮可以殺死司馬懿又如何?蜀國哪還有實力把戰爭再打下去?

    諸葛亮的北伐無非是做出了一種進攻姿態,用這種方式進行苟延殘喘的防禦而已,就是那個蜀漢的後主劉禪也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並不贊成諸葛亮的北伐,甚至發生過在戰事吃緊的時候緊急調諸葛亮會成都的事情。

    「家裡沒糧說話慌」啊!

    不過現在的諸葛亮就絕不會遇到這種事情了。

    太史慈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地培養諸葛亮,要把他培養成管寧和郭嘉的接班人。不過既然諸葛亮這小子的接受力這麼強,而且現在基本等同於一張白紙,若是自己不給他灌輸點可在這時代用上的新思想豈非可惜?

    想到這裡太史慈微笑道:「不過,你那句『戰爭的前提條件是能讓我們越打越強』『要為我們帶來實質性的利益才可以』,說得還真不錯!孔孟之道的確不言利,但那種利是匹夫斤斤計較的蠅頭小利罷了。孔子在魯國當官時,每天為如何發展商業發愁,他哪一日不在言利?孟子在《許行》中說社會的職業種類越多,這個社會越安定繁榮,這難道不是在言利嗎?」

    諸葛亮被太史慈的這番話說得連連點頭,顯然是說到他的內心中了,就連在一旁原本對諸葛亮的說法持不同意見的諸葛瑾也心中佩服,可不就是如此嗎?

    「好一個郭嘉郭奉孝!」驀地,管寧拍案叫道。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太史慈看向管寧時,後者正興奮地叫道:「奉孝好銳利的心智,竟然想出了這種辦法,化腐朽為神奇,竟然建議在青州蓄意的製造我們可以隨時鎮壓的內亂,讓我們藉著殺一儆百的機會達到我們實現醞釀已久的改革的目的。!」

    太史慈知道郭嘉的這個主意已經徹底地打動了管寧,看了一眼同樣興奮莫名王豹何止到現在還不知道所以然的馬鈞,微微笑道:「所以我們才要好好的謀劃一番,否則怎對得起奉孝呢!」

    聽著太史慈輕鬆的語氣,看著他那故作無奈一付被郭嘉逼得萬不得已的模樣,眾人笑了起來。

    待眾人笑過之後,太史慈才正容道:「『欲將取之,必先予之』,要想誘使居心叵測之輩還真的需要下一番功夫才可以。又要讓對方以為佔盡了優勢,又要令事態的發展在我們的控制之內,這事情我們可得從長計議。」

    眾人點頭稱是。

    趁著眾人不注意,諸葛亮眼珠一轉,偷偷地把郭嘉的那封信拿了起來看。太史慈當然是假裝沒有看見,因為他認為不可像對待一般孩子那樣去對待諸葛亮,那絕對是誤人子弟。

    不半晌,諸葛亮無比清澈的眼睛中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顯然是被郭嘉隨機應變的能力和妙想天開的主意所震撼。

    太史慈心中快慰,要諸葛亮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是好事,否則可真的就變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物了。

    不理諸葛亮,太史慈摸著自己鬍子並不多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問題的關鍵是我們現在並不知道青州內部的敵人到底會有哪些,又或者這些世家大族都變了性情都安分守己起來?總之我現在有一些茫無頭緒的感覺。」

    管寧皺著眉頭道:「這事情的確麻煩,說實話,自主上平定臨淄之亂,坐領青州以來,青州百姓雖然無不對主上是心悅誠服,就連那些最膽大妄為的世家大族也不敢輕舉妄動,但那大多來源於主上的傳奇戰功和自洛陽賺來的學術威名,其實主上在青州的時間少之又少,除了西北六縣是主上的根本外,主上對於青州其他地方實際控制力並不強。對那裡的情況更是不甚了了……」

    王豹也接口道:「的確如此,不僅是主上如此,我等也都有相同的問題。」

    太史慈聞言並沒有任何不悅的感受,因為這本來就是實情,同時在心中開始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管寧說自己的話固然沒有錯誤,王豹卻說得更對。

    管寧雖然是三國時代最傑出的內政人才,但畢竟來青州時日不多,又和自己在洛陽停留了很長的時間,而且前一段的工作主要是對於新五德終始說的宣傳工作,又要在五德院進行教學工作,實在是分身乏術。

    而王豹的職責主要以防衛青州為主,他們兩人均非是對青州內政瞭解之人,要不是因為情報的事情,管寧和王豹兩人都不會聚在一起。

    實則這兩年真正在青州主持內政工作的是伊籍,至於掌管刑罰的人仍然是自一開始就跟隨太史慈的龍星。

    若是要問青州的諸多事儀,這兩人才是真正的知情人。

    想到這裡,太史慈長長歎了口氣道:「要是伯機和龍星那小子在這裡就好了。」

    管寧贊同道:「言之有理,唔,我馬上修書一封招兩人來五德院。」

    太史慈點頭道:「如此最好,現在我還不能露面,現在名義上幼安兄才是青州最大的行政官員。儀和剖一點時間內的事情就都要以幼安兄的名義發佈了。」

    管寧沉聲道:「這個當然,我會以東郡戰事吃緊,主公大軍糧草供應不足為名招伊籍和龍星來此的。」

    王豹拍案道:「這主意好,不僅可一絲毫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還會誤導所有人以為主上現在仍然駐留在兗州,那些人只怕會立刻蠢蠢欲動起來,正愁找不到他們呢,自己送上門來還真是不錯。」

    太史慈一想起這兩人,馬上心情大定,笑道:「這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又或者叫做『瞎貓撞上死耗子』。」

    眾人本來被太史慈的前面詩句所折服,結果太史慈那後面的比喻卻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弄得他們大笑不止。

    管寧喘氣道:「主上。說真的,雖然我們可勝券在握,但現在實在不易開這等玩笑,很容易令人精神分散的。」

    太史慈點頭笑道:「幼安兄言之有理,只不過面對此情此景是在是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王豹想起一事道:「對了主上,我曾經聽伯機說過,現在的北海相氏儀和從事孫乾都是難得的內政人才,尤其是那個氏儀,令伯機自歎不如呢!孫氏家族在氏儀那裡老老實實,不敢越雷池一步。至於那個孫乾,掌管錢糧調配是行家裡手,這兩人按照西北六縣的一些做法正在循序漸進地對北海進行一些改革,頗有成效,可以說除了我東萊西北六縣外,北海現在是最繁榮的郡縣。而這兩人由都是主上在坐令青州後一手提拔起來的,是不是也把他們招呼來?」

    太史慈當然知道這兩人的本領,一個是歷史上孫權手下辦事最嚴謹周到的人,從未反過一絲一毫的差錯,其謹小慎微的程度不亞於歷史上的諸葛亮;一個是劉備一直依重的內政人才,他們的才能當然可以信賴,太史慈當初令默默無聞的兩人在北海任官就是看中了兩人的本領。

    不過現在王豹的建議卻令太史慈頗為躊躇,因為這兩人還算不上是太史慈的心腹,現在在整個青州的局勢非常微妙,太史慈豈敢輕舉妄動?

    管寧心知太史慈的顧忌,搖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說是這兩人了,即便是陸康和國淵也不可知道這件事情。」

    太史慈默默點頭,心中卻在盤算著另外一件事情,陸康原本此時應該南下任官才對,但在太史慈的活動下,整個的陸氏家族已經留在了青州,不說那個在袁術座上懷桔的陸績,只要想一想那個令劉備大敗而歸、使蜀國一蹶不振的陸遜,就會令人振奮莫名了。

    不行,必須盡早把陸氏家族拉入到自己的陣營中才行。

    一直以來,自己一直忙於對外,所以對青州這根本之地實在是關注不夠,比如對待陸氏家族的事情就很能說明問題。

    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給陸氏家族以實際的利益令其心動。

    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中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要說人世間會有攻不破的堡壘,而應該說還沒有找到這個人在人性上的破綻。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婚之以愛。

    這就是籠絡人心的不二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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