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鋒芒畢露 第六章 坐忘石 文 / 老刀
第六章坐忘石
風水總堂的餐廳是24小時營業的，趙東陽他們雖然沒見過，但參加過幾次卦比大會的劉秦卻是這裡的常客，這樣的人間絕色見過一次都難以忘懷，何況見過幾次，所以雖然兩人只點了幾個小菜，但無論從作工和用心程度，絕對稱得上這裡的巔峰之作。
餓了一天的兩人，這一頓飯吃的酣暢淋漓，來餐廳之前趙東陽本沒什麼飢餓感，還以為自己境界提升，已經可以和神仙一樣辟榖了，可看著面前的黑胡椒牛柳、芙蓉鮮貝，感覺胃裡的蠕動越來越劇烈，才知道自己離神仙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
吃飽喝足，本來按趙東陽的意思，先來壺極品龍井品一品，等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回房間和劉秦做進一步的交流，可惜勤學好問的劉秦卻不是他這樣墮落青年，趙東陽連餐廳那個漂亮的服務小姐的三圍都沒看清楚，人已經被劉秦拉著跑出了餐廳。
岳峰能成為風水總堂的長老，對於風水的癡迷程度絕不在任何一個風水師之下，所以對物質生活已經無所追求，可風水協會還是把總堂裡少有的幾座幽靜小院其中一座送給岳長老居住。
所以劉秦只來過幾次風水總堂，已經知道岳長老住在哪裡。趙東陽在劉秦的帶領下，兩人很快來到岳長老和野生植物園一樣的小院外。
剛到門口，岳長老厚重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呵呵，是東陽啊，你練完功了？快和劉秦進來吧。」
趙東陽微微一愣，但馬上明白岳長老一定在這小院布有警示用的陣法。一想到陣法，趙東陽不由感到技癢難耐，飛快的掃視了幾眼，趙東陽馬上看到小院周圍的泥土裡，有一圈於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白色鵝卵石，心中摸摸推算了幾遍，立刻有了對應的大概陣圖。忍不住便想和岳長老開個玩笑。
「岳長老你好厲害啊，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來了的。」趙東陽一邊說一邊向小院裡面走，可一腳剛跨過院門，卻假裝好像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停下了腳步。「咦？這裡有好多鵝卵石，好漂亮啊，小秦你不是說最喜歡鵝卵石嗎，我送給你。」
劉秦還正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時，就發現趙東陽好像看見一張支票一樣，飛快的蹲下身，對準腳下的一塊鵝卵石狠狠的抓了下去。
「小混蛋，快給我停手。」一聲怒吼從院中的小屋裡傳來，可惜已經晚了，隨著鵝卵石被趙東陽應手抓起，劉秦就聽見小屋裡轟的傳來一聲巨響，緊跟著岳長老的慘叫聲也跟著傳了出來。「救命啊。」
「啊，東陽，岳長老好像有危險，我們快去救他。」心底善良的劉秦哪想到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趙東陽，拉著這個罪魁禍首衝了進去。
推門走進小屋裡，入眼便是滿屋子的灰塵，劉秦趕緊放出自己的法寶金簪，金風呼嘯下才把灰塵吹散，與此同時，劉秦也看到了屋子正中央壓在一塊一米見方的石板下的岳長老。
「呀，長老你怎麼了，東陽，快過來幫忙。」
趙東陽也沒想到自己隨手破了個陣法，引起的後果會這麼大，萬一把這老頭搞死，自己可就麻煩大了，趕緊和劉秦一起合力把白色石板移開，救出了下面的岳長老。
劉秦一臉焦急的看著灰頭土臉的岳長老。「長老，你要不要緊啊，需不需要去醫院。」
岳長老沒有說話，卻用行動做了最好的回答，剛從石板下面出來，立刻對著趙東陽來了記無敵旋風腿。「臭小子，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才高興啊，你說，為什麼要壞我陣法幹什麼？」
見岳長老頭上青筋暴跳，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從褲子裡掏出一把左輪手槍對準自己，趙東陽哪敢承認，委屈的揉著屁股抵賴道：「岳長老，冤枉啊，我哪裡壞過你的什麼陣法，我連見也沒見過啊。」
劉秦也幫著解釋：「對啊岳長老，東陽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作證他什麼也沒做啊。」說到這劉秦心裡一動。「長老，你說會不會是那些外國人的餘黨干的？」
趙東陽連忙道：「對，對，沒錯，那些妖人邪門的厲害，說不定萬里之外也可以攻擊我們啊。」
「滾一邊去吧，你騙的了小秦難道也騙的了我？」一把抓住趙東陽的手喝道：「你手裡握的是什麼？不要告訴我你是無心撿起來的啊。」
「岳長老，你簡直是神仙啊，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無心撿起來的。難道這就是你說的陣法，天啊，鵝卵石怎麼可能組成陣法，簡直太神奇了！」
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趙東陽，岳長老咬了幾次牙，發現自己居然一點脾氣也沒有了。搖著頭苦笑道：「趙東陽啊，趙東陽啊，我發現你做風水師而沒去演戲實在太可惜了。本來今天是想給你一件很有用的法寶的，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承認，那法寶還是歸你，如果你還繼續和我演戲，對不起，就當我從沒說起過。」
「法寶？長老給的法寶怎麼可能會差！」一瞬間趙東陽已經做出了取捨，一把抱住岳長老的大腿。「岳長老，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趙東陽喊著突然發現不對勁，為什麼這老頭好好的笑了起來，而且聲音還那麼猥褻。
沒等趙東陽弄明白，岳長老已經輕輕的扳開趙東陽的手指。「嘿嘿，小秦，你看著辦吧。」說完，推門走出了房間。
「小秦，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三花聚頂，破。」
「砰」，「啊……」「小秦，你聽我解釋，啊，不要用陣法打我的臉……」
一陣陣淒慘的叫聲，徹底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你說什麼？這個就是你說要送我的法寶？」趙東陽顫抖著指著地上好像棺材一樣的石板，悲憤的說，本以為本劉秦一頓暴打，換一個什麼心器，意器之類的也值了，那知道卻是這麼個東西。
「怎麼，你看不起這塊石頭？如果我要告訴你這是北極海底萬年玄冰，然後在火山下，極陽地火淬煉三載而成的法寶，你還會這麼想嗎？」
趙東陽呼吸一下急促起來。「不，不可能，天下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靠，沒點幽默感，這麼快就被你識破了。呵呵，我剛才說的東西的確不存在。」
「你……」如果不是因為那塊石板太重，趙東陽真想舉起來拍到岳長老腦袋上，在心裡把岳長老的女性直系親屬問候了個遍，趙東陽的心情才稍稍平復下來一點。
「岳長老，我的準備時間可只有一個月了，如果有什麼法寶你最好快點拿出來吧。」
「都說了是這塊石板的啊。」
「那它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趙東陽已經開始咆哮了。
岳長老和劉秦不由對視一眼，兩人哈哈笑了出來。
劉秦軟語道：「岳長老你就不要逗他了，快給他講講這快石板是什麼東西吧。」
「呵呵，好吧那我就看在小秦的面子上告訴他。」岳長老輕輕在石板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臉上戲謔的表情已經轉眼消失不見。「這塊石板雖然不是來至北極的海底，但他的珍貴程度卻一點也不比傳說中的萬年玄冰差，坐化石，我想這個名字你們應該一定聽說過吧。」
趙東陽心中不由一驚，如果地上這塊石板真的是坐化石，那岳長老說的一點沒錯，它的珍貴程度絕對不必萬年玄冰差。
萬年玄冰不過是自然形成之物，理論上講，每一萬年總會形成幾十塊這種石頭。而坐化石天地間就再沒有第二塊了。根據《算經》專門的篇章記載，坐化石乃是道家先祖太上老君得道升天時打坐的一塊完整的白玉石台，由於這個特殊原因，能得到這塊石頭必然是當時的能人異士，世外高人，而他們都不約而同選擇了在逝去前在這塊石頭上坐化，以便祈求能和太上老君一樣可以白日飛昇，天長日久，不管這個做法能不能成功，只要得到坐化石的人都想去試一試。
據有心人統計，前前後後在坐化石上坐化的有名有姓的高人前輩就有6千多人，無名無姓的更是多到不計其數。試想一塊石頭數千年下來在如何多的高人道法歷練下，普通石頭也變成了寶，更何況是對人體氣息最敏感的玉石，數千年下來關於它的傳說多不勝數，《西遊記》裡孫悟空出生的石頭，《紅樓夢》中飛來峰上的仙石，原型都是這塊石頭。
傳說中的寶物突然出現在眼前，趙東陽眼神一下變得熾熱起來。「岳長老，你快說說，這塊坐化石有什麼神奇的功效啊，不會坐上去就能成仙吧。」
「呵呵，這個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裡面儲存的真氣、玄功，任何一樣比現在最厲害的高手多一百倍也不止，那你手裡的那種鵝卵石，就是從這塊大石頭上掉落下來的碎石，所以對我們風水師來說，用這些石頭佈陣，根本不需要玄功催動，陣法運行個幾十年絕對沒問題，而且你想像一下，如果一個比厲害一百倍的風水高手佈置一個陣法，那效果會是如何呢？」
「那絕對是無敵啊。」
「呵呵，那要看是什麼陣法，我剛才用這些石頭佈陣的陣法不是也被你破了嗎？不過除了用了防身和攻擊，難道就沒別的用了嗎？」
趙東陽本身就是個心智通透之人，剛才聽說這石頭就是坐化石，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現在岳長老幾次點撥之下，趙東陽一下明白了。
「原來如此，岳長老你剛剛在院外佈置的是一個初級天眼陣法，可是探測的距離卻能達到院外幾十米之外，連有幾個人，是誰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如果我們找到那些地圖上的洞府、龍脈，然後把在周圍用這些鵝卵石佈置一個類似的高級陣法，豈不是不用進去，也可以把裡面的東西看的清清楚楚，而且有了坐忘石加上鑰匙，即便洞府禁制再強，我想也絕對有的一拼吧。」
「哈哈，聰明，真是聰明絕頂，能舉一反三，靈活變通，我又對你此行多了幾分期待，也不枉我費勁口舌替你借來黃會長的命根子啊。」
兩人越說越投機，說到酣處，岳長老當即教給了趙東陽坐忘石的使用之法。趙東陽把手裡的鵝卵石放回原處，然後按照岳長老教給的手決動了幾下，光滑如鏡的石板上立刻像演電影一樣，陣法周圍方圓百米的景物盡收眼底，而且還是三維立體，天空、地底一個角落也不漏過，只要盯著一個地方超過三秒，那個地方的景物立刻會放大到整個石板。
趙東陽又試著用那些鵝卵石佈置了幾個其他陣法，效果雖然沒有強了一百倍那麼變態，但絕對是好幾個檔次的提升，那感覺就像你雙手一推，發現居然發出一個衝擊波一樣爽。
不過唯一的遺憾就是，也許是因為鵝卵石裡的玄功太強，趙東陽完全沒辦法用玄功驅動這些鵝卵石，想要佈陣必須用手老老實實用手去擺，這樣佈陣的速度方面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不過人知足才能長樂，有了絕世美女，還希望她是億萬富翁，未免就有些貪心不足了。
所以趙東陽微微鬱悶了片刻也就釋懷了，而且更為讓他高興的是，通過這件事，他至少可以看出，黃昆絕對沒有弄死自己，不然為自己賠上坐忘石，那這代價也太高點。
趙東陽同時想到，岳長老培訓的內容就已經如此精彩，那其他的高人前輩送自己的法寶、傳授的秘籍，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吧！如果人人都送自己一塊坐忘石差不多的寶貝，那搞死一個神仙也未必不可能啊。
可惜接下來的幾十天，來培訓趙東陽的高人前輩來了不少，人人也都是以誠相待，無論是祖傳的秘籍還是鎮洞法寶，只要可能會對趙東陽需找龍脈有幫助的，全都毫不吝嗇的貢獻出來。
只是境界上大幅提高，又擁有過坐忘石的趙東陽卻對這些「垃圾」沒什麼興趣，秘藉口訣象徵性的聽一聽，寶物法器你想留就留下，不想留就拿走。但就這樣，那些在風水界威震四方的寶貝還是堆了趙東陽臥室半屋子。而這過程中倒是劉秦收穫最大，有幸得到這麼多高人的點撥，她對風水相術的理解幾乎是一天一個新變化。
而趙東陽也並非沒有收穫，白天虛度時光，晚上卻必定要好好研讀幾遍《參神通贊》可能是他的勤奮感動了上蒼，居然在前幾天，趙東陽一鼓作氣又參透了16卦裡的倒數第三卦，「洪」卦。一個月風水境界連上三個層次，這樣的進展實在有些太快。
所以在悟通「洪」卦之後，為了避免進展速度太快而導致根基不穩，趙東陽決定暫時不再繼續參悟《參神通贊》。而自從黃昆又來過一次，把絕學地遁傳授給趙東陽和劉秦之後，發現趙東陽的境界已經不在自己之下，便不在派人來培訓趙東陽。
沒有外人打擾，也不需要專研《參神通贊》，這幾天趙東陽可謂過的逍遙自在。除了高興的時候和劉秦比一比誰用地遁瞬移的遠之外，就是吃喝玩樂。
這天中午趙東陽吃過飯，正和劉秦坐在床上打牌，賭注就是誰輸了誰脫一件衣服，可趙東陽打牌的運氣明顯不如參悟風水那麼無敵，連著幾局都是慘敗，身上已經脫掉只剩下一條大褲衩。
眼看就要晚節不保，趙東陽好容易挽回了一局。「哈哈，看來我要時來運轉了。小秦，你快脫啊，脫，哎呀，女人就是磨磨機機的，我來幫你。」趙東陽說著一下撲上去就要扒劉秦的衣服。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趙東陽穿著個大褲衩，跪在床上，撅著屁股，一邊大喊著「快脫」，一邊扒劉秦的衣服。而就在這個時候，臥房的門一下被推開了。
「誰他媽……」趙東陽的怒火一下被點燃了，回身正想來個「離魂決」，可手還沒抬起來，人已經傻了。「爺爺，田雅麗，你們，你們怎麼來了？」看看還被自己按在床上的劉秦，還有田雅麗眼中的怒火，如果現在手邊有把菜刀，趙東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殺』。
不過到底是參透古今的風水師，趙東陽失神了片刻，心裡已經想通了。其實從和劉秦開始的那時起，他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要負責，不管她們要自己如何補償，趙東陽都會全部答應的，哪怕她們選擇離開自己。
想通這一點，趙東陽覺得自己有必要開誠佈公的和兩女坐下來好好談談。
先向趙江河問了好，趙東陽走到田雅麗身邊，柔聲道：「小麗你怎麼來了，我還害怕我看不到你了。」
田雅麗眼圈一下就紅了，看看床上容貌好不遜於自己的劉秦，又看看趙東陽，一時不由哽咽了。
她說不出話，可有人能說的出，田雅麗背後一下碰出個人來。「哈哈，趙大哥，我一聽說你要去辦大事，立刻把田姐接了過來，嘿嘿，你是不是該感謝我啊！」
趙東陽一看說話的是白奇偉，立刻什麼也明白了。他就奇怪田雅麗無緣無故怎麼可能會來洛陽，原來是這個大嘴巴出賣了自己。
這時趙東陽才看到，在門外還站在好多人，霍九陽幾位家主，李修年幾個兄弟自然都在，而且還有兩個陌生的中年男女，一邊和霍九陽聊天，一邊不住的看向趙東陽這邊看，發現趙東陽也在看他們，兩人竟然走了過來。
「請問，你們是……」趙東陽看著面色不善的兩人，小心的問道。
可中年男女還沒來得及回答，趙東陽背後卻傳來了劉秦的聲音。「他們是我的父母！」劉秦說完立刻小聲道：「爸、媽。」
劉父冷冷哼了一聲。「還知道有我們存在，趙先生，小秦，咱們現在談談吧。」
「我暈啊！」趙東陽心裡咯登了一下。這下事情大條了，兩個個無知少女趙東陽還有把握能騙一騙，但劉秦的父母一看就是精明強幹之輩，估計談完，自己也只剩下零件了。
忍不住求助般的看向爺爺趙江河，哪知後者很厚道的笑了笑。「對，是該好好談談，正好田雅麗也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大家一起吧。」
說完趙江河拍著手喊道：「清場了，清場了，沒事的人都出去，趙東陽，田雅麗，還有小秦一家三口留下，其他人都離開，老霍，老李，你倆進來和我做旁聽。」
立時，不相干的人呼啦啦湧出去，另一波人又呼啦湧進來，趙江河、霍九陽、李通山坐在正中間的床上，劉秦一家三口坐在左邊，田雅麗也找了個凳子坐在他們旁邊。七八個人組成一個巨大的扇形對面放著一把椅子，不用問也是給趙東陽準備的。
看著面前和開庭差不多的場面，趙東陽剛在椅子坐下，一看到面前十幾隻眼睛一起看向自己，後背上的汗頓時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