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二八章 成敗轉頭下 文 / 三戒大師

    杭州城驛館內，幾位錦視玉帶的年男子，圍坐桌前，∽焉的打著吊。

    坐上的，是福建巡撫王詢，坐他右手邊的是浙江布政使蔣誼、左邊的是福建總兵官李錫，還有一個是浙江副總兵郭成……他替下了急忙忙出去的盧鏗，邊上還有幾位觀戰的，不是副總兵，就是布政使、按察使……這些東南地面上的頭頭腦腦，都是被胡宗憲召集而來，接連開了一個月的會，還沒放他們回去。

    為什麼拖了這麼久，這些人心裡也有數，雖然大帥沒有公開的講，但私下裡找過不少人談話，大家也相互試探過口風，只是都諱莫如深，誰也不肯露底罷了。

    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分明有一種令人不安、甚至是恐懼的氣息，杭州城上空蔓延，快把人給通瘋了。

    哪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心驚肉跳，方才盧鏜急忙忙出去，是把眾人的心思勾走，換句話說，哥們兒打得不是馬吊，是心悸。「聽說大帥？」王詢試探著問蔣誼道：「昨個早晨出城去了？」「！ji有……」蔣誼也不知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道=「一點信兒都沒有。」「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跟咱們說實話？」李錫不悅的皺眉道：「咱們弟兄跟大帥出生入死，可不是把命都賣給了……就算賣了，也得讓我們知道是怎麼死的？」

    他這話說得露骨，讓屋裡的氣氛一下子凝滯，王詢低喝道：「休得胡言！」訓斥屬下一句後，他卻轉向了蔣誼道：「老蔣，雲鶴就是這樣，你不必意。不過你也不能把我們當傻子？真以為我們被困杭州城，就又瞎又聾，什麼也不知道了？」說著哼一聲道：「我還想問問老郭，怎麼可以任意調動我的部下，而且一下子把幾支大軍的將領都換了，這是要幹什麼？」

    郭成憨厚的笑笑道：「這種軍機要務，可輪不著我參與。」

    但他想侖-混過關是不可能了，屋裡的眾武，本就一肚子火氣，現胡宗憲又不城裡，登時沒了壓著的，哪還控制得住。

    屋裡便像炸了鍋似的，紛紛質問起來，蔣誼和郭成招架不住，只是一個勁兒的推說不知，一切等大帥回來再說。

    就這時門開了，只見一名小校氣喘吁吁的衝進來，連禮都顧不得行，便大聲嚷嚷道：「諸位大人，請去巡撫衙門集合！」屋裡一下子鴉雀破呢？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該為那些忠心耿耿追隨您的將士考慮一下……

    胡宗憲一下子愣住了，定定看了沈就良久，漸漸洩了氣道：「原來瞭解自己的人，永遠不是自己。」說著便換了個人似的，坐回座位前道：「光喝酒沒有菜怎麼行？」

    沈就暗暗鬆了口氣，這才覺背上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忙笑道：「是啊是啊，上菜上菜。」

    外面劍拔弩張的兩人護衛也終於放下了武器，三尺高聲道：「趕緊上菜！」早就準備好的珍饈佳餚，流水般傳上來；消息傳到軍營，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俞咨皋尤不相信，飛奔上山來，見胡宗憲已經和沈就喝得面紅耳赤，登時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剛要說話，卻被胡宗憲一把攥住手，拉到座位上，呵呵笑道：「來來來，小魚兒，陪叔叔們喝酒。」

    後黃昏時，喝得爛醉如泥的胡宗憲，唱著歌被仍然一頭霧水的俞咨皋扶著，歪歪扭扭的下了山，所有人都聽到，胡宗憲唱得是：

    夢繞神州路。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底事崑崙傾砥柱，地黃流亂注？聚萬落千村狐兔。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情易老悲難訴！誰伴我，肆舞？」

    不好意思，昨天的一章，今天的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