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145 蒙面人的捨身相救(2) 文 / 紫楠

    145蒙面人的捨身相救(2)

    我憐她是我親自調教大的，就讓她在這賣唱，她丈夫是去年過年那幾日走的，沒想到，她也跟著去了。」高媽媽說完，歎息了一聲。

    誰道青樓女子無情，葉佩看這高媽媽對月娘，倒還是有幾分情誼。

    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高媽媽道：「月娘可裹足？」

    「裹足？」高媽媽澀澀然笑了一聲，「青樓女子，又不是小姐人家，裹足做甚，再者這些賣身女子，都是吃的青春飯，等到了一定年歲，就都回去了，運氣好些的，這些年賺的還能支撐到死去，運氣不好的攤上個混賬哥哥或者爹爹的，錢不消幾日就消耗光了，還不得下地去種菜，裹著小腳，還怎麼行動。」

    「所以說，月娘也沒裹足過？」葉佩確認道。

    「是！她爹賣她來的時候，她倒是纏著小腳，我後來給她解了，總共她也就裹了幾日而已，所以還是一雙大腳。」高媽媽如實回答。

    葉佩問完了所有要問的，便已經百分百確定，那女屍就是月娘，只是月娘為何會身著玲瓏的衣衫，更重要的是，是誰殺害了她，難道說是劉四，可是劉四為何要殺害月娘，月娘，劉四，玲瓏，張家之間，究竟有何聯繫？？？

    葉佩只能等著卻找下一個線索：劉四！

    她向高媽媽說了句「叨擾了」，就要出包廂門，忽然聽見外面大廳裡傳來一陣吵鬧聲，間或傳來酒杯打碎的聲響，高媽媽猝了口唾沫，便往外邊道：「哪個兔崽子，又給我鬧事。」

    出了包間門，臉上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對著喧鬧人群中間的醉漢道：「啊喲，這位公子，是哪位姑娘，惹得公子不高興了？」

    葉佩無意再做停留，也不想管別人的閒事，她繞過喧鬧的圍聚的人群，朝著門口走去，忽然，感覺到身後一陣勁風，她迅速回頭，出手，便將一向著她後背砸來的酒壺握在手心。

    高媽媽大驚，忙上前替葉佩擦濺到了身上的酒水，抱歉道：「官爺，對不起對不起，高媽媽在這給你賠不是了。」

    葉佩笑笑，躲過高媽媽的花手帕，表示自己無礙，抬手，就要將酒壺奉還回那個砸她的醉漢手中，眼睛在對上醉漢那醉意朦朧的臉時，卻猛然一顫，連帶著整個身子，都震懾的無法動彈。

    正對面屋中央的那個人，領口微敞開，左右手各摟著一俗艷女子，臉上帶著玩味的神情看著葉佩。他有著濃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睛，刀削的鼻樑，厚實的嘴唇，剛毅的臉龐，身材高大魁梧，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這容顏，葉佩以為這是幻覺，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再睜開，卻發現，眼前的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存在。

    「扉……蕭……」她啟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咽中帶著苦澀，看著男人左擁右抱的逍遙模樣，她只覺得心被絞的生疼生疼。

    眼前的醉漢，挑眉一笑，笑的輕佻放蕩，一個飛身，便來到了葉佩跟前，大手一探，將她摟入懷中，雙目對上她的，帶著幾分放肆的戲弄。

    高媽媽與一行圍觀眾人見狀，發出一聲唏噓之聲，如今葉佩是男裝打扮，或許大家都把那個醉漢看作了有斷袖之癖之徒。

    有人打趣上前道：「阿呀，這位公子原來還有這雅興，男女通吃啊！」

    他話才說完，整個人就被一掌打飛出去，高媽媽臉色一沉，不敢發作，只能上前打圓場，對醉漢道：「大爺，您消消火氣，今兒個，您是要在本店宿夜，還是您另覓他處？」但是明顯有送瘟神之意。

    醉漢冷哼一聲，將一打票子扔入高媽媽手中道：「今晚砸了你店裡的，這些夠了吧？」

    高媽媽看著厚厚的銀票，兩眼直冒金光啊，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金主，以為醉漢甩錢給她，意思是要在她的青樓過夜，剛要去請丫頭準備，卻見醉漢腳下一個騰升，摟緊葉佩，便朝著夜空飛馳而起，沿著青樓前的河道而下，不多會兒，就飛出了離青樓好些路程。

    「扉蕭？你是扉蕭嗎？」雖然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但是葉佩如今，卻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囂張跋扈，風流放蕩的男子，會是自己溫文有禮，忠厚老實的扉蕭。

    那醉漢，似乎對扉蕭兩個字，一點都不來電，葉佩心中一冷，難道扉蕭失憶了，或者，眼前之人，根本不是扉蕭。

    「扉蕭，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佩兒啊！」葉佩聲聲期盼，期盼著眼前的人，能記起自己，卻不料，他不耐煩似的對葉佩道：「你煩不煩啊！老子今晚點了你的牌，你就要和老子睡。」

    葉佩心痛，手中掌風打上男子胸膛，她本是覺得這個男人陌生極了，她想推開兩人距離，再細細打量他一番，怎料到男子喝醉，頭腦不清，一個身子不穩，便朝著身下水流湍急的大河落去。

    「噗通」一聲，聲響人消，河水帶走了他的衣擺。葉佩覺得呼吸一窒，三年前，扉蕭支開自己，赴荷花池『自殺』的一幕似乎在腦中無數遍的重演，如今那落水的熟悉面孔，讓她心痛到無法呼吸，她什麼都不管不顧，就算這個人他是失憶了的扉蕭，他是壞扉蕭，她都不要再失去他。

    一個猛子扎入水中，葉佩朝著順著河水奮力游去，期間無數次的潛入水底，搜尋著他的身影，奈何河水太急，河道太寬，河床太深。

    精疲力盡，卻一無所獲，那種無助的痛苦的心情，讓葉佩潸然淚下。幽魂般的爬上岸，她抬頭看向天空，繁星閃爍，皓月當空，兩行清淚，順著眼角落下，難道剛才的，只是她的錯覺而已嗎？那個男人，只是她的幻覺，是她太思念扉蕭，而產生的幻覺。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蓮頌已經睡著，一床小小的褥子，整齊的蓋在脖子以下，葉佩忽然覺得好無力，好心疼，好抱歉。蓮頌的乖巧，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罪人，一個沒有看護好她本該有的父愛的罪人。

    她想放聲大哭，宣洩心裡頭多年來壓抑的痛苦，但是怕驚醒蓮頌，害懂事的她擔心，只能再次壓抑心裡的痛苦，進得屏風後，換了衣衫，然後躺到蓮頌身邊，側身看著蓮頌的小臉。

    濃眉大眼，像極了她的父親。

    葉佩無法入眠，今夜那個醉漢，是自己的幻覺而已，還是真的是扉蕭回來了，或者，只是一個形似扉蕭的人，許久許久，當疲倦夾帶著睡意襲來，她才勉強說服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那個人絕對不是扉蕭，扉蕭不會是那樣的，人常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是個貶義詞，但是她卻道，本性確實是改不了的，扉蕭的本性，敦厚善良，絕對不是那『淫』邪之徒。

    後半夜十分，街道上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這響動之大，驚醒了這條街上的所有街坊鄰居，蓮頌也被嚇的瞪大了眼睛，葉佩起身，穿妥衣服要出去一看究竟，蓮頌也跟著起床。

    葉佩叮囑她不可亂跑，她又乖乖回床睡覺。

    剛跑到院子口，便遇見了蓮心夫婦。

    「小姐，怎麼回事？」蓮心以為葉佩是萬能，這都能知道。

    很可惜，葉佩搖搖頭，道：「不知道！出去看看便知。」

    剛出院門，就見街上鄰居，都在自家門口朝外探看，究竟發生了什麼，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味道，葉佩聞了聞，似乎是火藥味，可是這個時代，哪裡來的火藥。

    前面出事的地方，火光沖天，有街坊已經拎了水桶往出事地點跑，藍震庭從一個街坊手中接過水桶，叮囑蓮心不可靠近，便飛身朝著出事點而去。

    葉佩效仿之，也提了水桶飛身前去，蓮心知道自己跟去只會惹兩人擔心，只能倚門看著那火光沖天的地方，祈禱著兩人千萬不要太逞強救人。

    越靠近出事地點，那火藥味就越為濃烈，葉佩不禁皺眉，難道真是炸藥爆炸，出事的是鎮上的客棧，如今多數人員已經安全逃離，聽掌櫃的說，二樓那火光冒的最厲害的房間裡，還有一位客人沒來來得及逃出來。

    葉佩和藍震庭，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腳下急點，朝著二樓冒著濃煙和明火的窗戶飛去。房間裡，已經辨不清東南西北，到處是燃燒的木塊和傢俱，房間裡的火藥味，更為濃重，葉佩判斷，這房間便是爆炸源，濃煙嗆的葉佩和藍震庭不停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