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141 無頭女腐屍(2) 文 / 紫楠
141無頭女腐屍(2)
床上的蓮頌已經睡熟，葉佩皺眉，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那定然耽擱不得，她起身，示意藍震庭在外面稍候片刻，換了那身乾淨利落的男性長袍，又隨意挽起一男性髮髻，插上木笄，不消片刻，她便搖身一變，由一傾城小娘子，變作了玉樹臨風的佳公子。
推門而出，她直截了當的開口問：「屍體現在身在何處？」
「已經被運往義莊，發現屍體的那片林子，我已經派人守護起來，你是要先去看屍體，還是先去看那個案發現場。」藍震庭在前面引路，打開大門，確定街上沒有人注意到大人，葉佩壓低頭，非常低調鑽出大門。
待走出一段路程，葉佩才回道：「先去義莊，天氣炎熱，耽擱分秒，屍體上的線索，就會少許多，那個林子，在我沒去之前，一定要保護好。」
「我已經吩咐過，你放心。」言必，兩人便前後走著，並不多說什麼，義莊在鎮子的邊緣，離鎮子有些距離，待兩人趕到之時，只見義莊的財叔，正將一張草蓆蒙在屍體身上，見著葉佩和藍震庭，忙上前請安。
「仵作大人，捕頭大人，屍體小的已經放到驗屍床上了，請大人過目。」瞭解了葉佩的習性，這義莊，還特地設了驗屍床一張，而且財叔也會提前將屍體搬運到驗屍床上，蒙上竹蓆等葉佩前來。
葉佩點頭示意了聲她知道了，便進屋，她揭開蒙著屍體的竹蓆，只見屍體無頭，斷頸處十分整齊，屍體身上所著，是一大紅色絲綢長衣，衣服雖然半新不舊，但是從質地來看，應該是上好的絲絹織成，屍體腳上所著鞋子，左右鞋對稱繡著一朵牡丹花，也是半新不舊。
「財叔，這次也要麻煩你幫我！」葉佩初步看了一遭，便對在一邊的財叔道，卻見財叔手中早就握好了紙筆，聽葉佩一言，便順著話接下，道：「仵作大人，小的已經準備好了。」
「好。」葉佩道謝的看了財叔一眼，便又回身專注的看那屍體，手翻上屍體，邊翻弄，邊徐徐道：「屍體年齡估計在二十到三十之間，身高大致在一米六左右（這是葉佩新教給財叔的長度計量法），身穿大紅色絲綢長衫，腳著牡丹繡花鞋，都是七成新，質地高檔。」
說完，葉佩便解開了女子的外衫，看她內力，穿的是一橘色的牡丹刺繡肚兜，還有普通的褻褲，便一一讓財叔記錄下來。
財叔認真的記下這些，葉佩將這些外表特徵都看完後，便將死者的衣衫全部解開，她皺眉，看著屍體腰肢接近盆骨兩側，有明顯兩處淤痕，從淤痕的形狀來看，應該是大力揉掐所致，而從淤痕的深淺來看，應該不是一次揉掐造成。
死者並未纏足裹腳，雙手十分光滑，這點讓葉佩有些納悶，這樣的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若是看穿著和手的細嫩程度，應該是小姐人家，就算不是富家小姐，也不該是百姓家的女子，但是為何一個小姐，卻沒有裹足呢？這不符合這個時代特徵啊！
她左右將屍體翻看一番，除了這兩處淤痕外，並為發現任何其餘的外傷，右下腹部位，已經出現了屍綠現象，而看其靜脈密佈處，亦出現了人暗，身體幾處，出現了**膨脹的跡象，斷頭處也已經有腐爛的氣味。
「財叔，以下的，你一定要記詳細了。」葉佩叮囑了一句，便將自己的推斷一一列出，財叔不敢怠慢，記的認真仔細，「屍體雙手細膩光滑，無老繭，應該不是農家女子。並無纏裹小腳跡象。屍體已經出現了**症狀，屍體右下腹已經出現了屍綠現象，可以推斷死者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12小時，而其週身靜脈密佈處，亦出現了暗，所以，死者真正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天以內。死者腰肢接近盆骨處，左右對稱形成一對掐痕，痕跡形成，絕非一日之間。斷頸處刀口十分平整，應該為利器所傷。」
葉佩雖然說的慢，但是這些專業名詞，可把財叔給難住了，什麼是屍，他為難的看著葉佩，下不了筆：「仵作大人，屍。」最後沒法，他只能開口詢問。
「你來看，財叔。」葉佩引了財叔站到屍體邊，藍震庭也不明白葉佩說的是什麼，本著學習的精神，他也靠近屍體，只見葉佩將兩人的眼神，指點到了屍體有些泛略色的腹部上，用兩人能聽得懂的語言道，「人排泄糞便的內臟，位於右腹部內裡，人死後，那臟器就會發生**，產生一種讓綠色的東西，這種綠色的東西，透過皮膚表現出來，就是屍綠。屍綠通常於第一晝夜末開始出現，然後逐漸擴大，向全腹部蔓延，進而擴延至全身。
而**靜脈網，也是屍體的一種反應而已，就像一個羊皮袋子，沒有人提著，便會垮掉，裡面的水就會漏出來，身體也一樣，身體裡的靜脈就如同這些羊皮袋子，人死了，這些袋子沒有了支撐，裡面的血液就會漏出來，滲透到體表，先是呈現暗褐色，時間久了，也會釋放綠色物質，而呈現暗綠色，明白了嗎？」
財叔真是要對葉佩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仵作大人，她的思想總是不在人能預測的範圍，她所說所講，自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是財叔卻深信，只要是仵作大人講的，就是真理，他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是卻很有好學精神，聽著葉佩講完，他忙從腰間的布袋子裡掏出另外一本小本子，將這些都記錄上去。
藍震庭打趣道：「財叔，又讓你免費上了一堂課。」
財叔忙點頭稱是，葉佩已經習慣財叔的虛心好學，耐心的等他記錄完畢，她的視線又轉回身體，卻見屍體因為腐爛而有些腫脹，尤其是小腹部，有些微微的隆起，她攤手一案，只覺得內中有些硬塊，便對財叔說：「死者全身無明顯致命傷痕，所以需要作進一步的解剖才能確定死因！」
藍震庭已經開始皺眉了，他見過幾次葉佩解剖屍體，那腸子血液流的到處都是，血腥**瀰漫屋子的感覺，讓他一個大男人，都無法忍受，雖然上過一次戰場，但是那時見到的是屍山屍海，也就見怪不怪，如今單單面對一句屍體，他多少有些噁心。
見他皺眉，葉佩笑著安慰了聲：「若是不習慣，去外面等我便可，你的責任只是抓兇手，不必陪在這裡。」
倒是財叔，似乎習以為常似得，他也跟著勸藍震庭道：「捕快大人，小人屋子裡有些新摘的果子，你若是不嫌棄，可以過去品嚐下。」
藍震庭知道自己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便退到屋子外頭，只是對葉佩道：「若是有事需要幫忙，喊我就是，我就在門口，不走遠。」
「嗯！」葉佩應了聲嗯，財叔已經非常老練的遞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葉佩手起刀落，拿匕首的尖峰頂著屍體的小腹，然後緩緩向下，屋子裡只聽見人體皮膚被割開，如同裂帛般的聲響。
打開死者的腹部，葉佩雙手上，已經套上了一副她用一條大魚的肺泡製作的簡易手套，小心的探入死者的腹中，在死者的子宮內，掏出了一個尚未成型的肉塊，她將肉塊取出，放在一邊財叔備好的托盤上，在用匕首割開死者的胃，胃中尚有大量成型的飯粒和雞肉還有一些燕窩絲。再切開死者的十二指腸，只見十二指腸內，也只彌留了少量乳糜，解剖的發現，讓葉佩心中更加疑惑，雞肉和燕窩，這些都不是常人能吃到的。
「財叔，你先記錄，死者已經有兩個月身孕。胃中食物尚未消化，死亡的時間更加確切點來說，應該是用膳一個時辰之內。」
除了這些，便再無發現，葉佩拿了針線，將死者腹部縫合起來，然後將那未成型的胎兒，浸泡入白酒之中。放在死者邊上，一併用竹蓆蒙蓋上，脫下手套，洗淨手，並向財叔要了那份記錄的筆記，便朝著門外走去。
「怎麼？有什麼發現沒？」藍震庭果然一直守在門外，見葉佩神色凝重的出來，便迎上去問。
「發現肯定是有的，只是我現在心中疑惑，死者究竟是什麼身份，震庭，你先帶我去發現屍體的地方，然後去衙門發尋人啟事，將死者衣著特徵詳細的描述一遍，等人來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