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142 認屍 文 / 紫楠
142認屍
「嗯!」藍震庭應了聲嗯,便帶著葉佩,朝著離義莊不遠處的桃林而去,到了現場勘測一番,卻並未有何發現,就連可循的血跡都沒有留下,可見兇手對這場謀殺,已經籌劃已久,不會輕易讓人抓到把柄。
如今所有的線索,只能等確認死者的身份後,才能做定奪,眼看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藍震庭回了衙門發尋人啟事,葉佩只能將所有的期望,寄托之上。
回到家裡,蓮心已經備妥晚膳,蓮頌也已經醒來,她不是一般的乖,醒來後不見葉佩,從來不哭鬧,而是自己洗漱一番,去找月亮姐姐玩,如今見葉佩回來,身上還是未換下的那身男裝,她咧著小嘴笑的開心,似乎很喜歡葉佩這樣的裝束。
葉佩上前,親了親她的小臉蛋,然後先回屋換回了衣衫,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桌邊,等著藍震庭回來。葉佩常想,若是扉蕭也在,那該多好,她是抱著希望的,抱著希望,總有一天,這個桌子上,會多一個人,自己,也能像蓮心那樣,等待晚歸的丈夫用膳。
蓮心準備著最後一道湯,忽然廚房裡傳來一陣嘔吐聲,葉佩急忙起身,朝廚房走去,見蓮心手搗住嘴巴,對著一邊的泔水桶不停的嘔吐,葉佩心急上前,撫著她的後背,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蓮心吐的淚花連連,回頭看著葉佩,吃力的道:「不曉得,剛剛聞見那玉米湯的香氣,忽然好想吐!」
「我去找吳散過來給你看看!你出去坐著,我把火熄了,湯就這麼放著。」蓮心本還執拗的要去將那鍋湯熬好,但是一靠近,聞見那玉米味,便胃中翻江倒海的難受,只能應了葉佩的要求,去外面坐著。
葉佩熄了爐子裡的火,叮囑月亮照顧著蓮心,便去藥館找吳散,一進藥館,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再看吳散和落櫻,並不在前廳,前廳無人,往偏廳看去,只見裡面坐著一個短髮之人,從側身看,這人容貌姣好,像個女子,葉佩只驚訝於那一頭短髮。
但一想,或許是還俗的尼姑,頭髮還沒長長,她喊了一聲吳散,不見人應,倒是那短髮的人,轉過了頭,葉佩這才發現,這人是個男子,容貌清秀,說不上俊逸,但是卻別有一番味道,她以為那人是來就醫的,禮貌朝那人笑笑。
那人看了葉佩一眼,亦禮貌的回之一笑,但是看著葉佩的眼光,卻多了幾分饒有興趣的打量,似乎對葉佩的裝扮,覺得非常的新奇。
兩人匆匆打了個照面,吳散便攜著落櫻的手,進得屋內,見葉佩在,落櫻忙鬆開吳散的手,俏臉一紅,葉佩沒時間打趣她,知道兩人已經在一起了,她只是祝福般的對她們道:「往後相親相愛著些。」
吳散開心的應了聲嗯,落櫻的俏臉卻更紅了,只是見極少來的葉佩忽然傍晚時分過來,有些納悶的問:「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佩爾姐姐?」
「要勞煩吳散走一趟了,蓮心似乎有些不舒服,我想請吳散幫忙過去看看!」
不等吳散答應,落櫻倒是更急的推了把吳散,道:「笨蛋,快跟我佩爾姐姐去。」
吳散臉色一紅,窘的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恢復過來,想著求落櫻不要叫自己笨蛋了,人卻已經被落櫻又推出了好遠,他無奈的歎息一口,隨後靠近的葉佩只聽得他肚子哀怨:「哎!這個娘子太暴力!」
葉佩呵呵笑出了聲,吳散大窘,忙疾步朝著葉佩的宅子而去。走了好些遠,葉佩忽聽見身後的落櫻,傳來一陣大喊聲:「你怎麼又來了!」
或許是對偏廳的人說的,葉佩沒在意,和吳散,不多時,便回到了宅子裡。
在宅子門口與藍震庭撞個正著,他見著吳散,有些納悶,聞到:「吳散,怎麼了?落櫻又欺負你了?」
「沒,沒有!」吳散有些結巴,心中喊苦,他被落櫻欺負,似乎成了人盡皆知的事情,真是丟臉啊,濡囁了一下,他道,「是聽說蓮心姑娘身體不舒服,葉佩讓我過來瞧瞧。」
「怎麼了?蓮心怎麼了?」一涉及蓮心,藍震庭的神色便緊張萬分。
葉佩搖搖頭,道:「尚不知,就是吐,身子無力。」
「不會是害喜了吧?」吳散聽葉佩描述,本著他多年行醫的經驗,猜測道。
「害喜,那就是懷孕了,我又要當爹了,是嗎,是嗎?」尚還未診斷呢,藍震庭就高興的要把吳散的肩膀都給捏斷了,葉佩及時制止了他的「粗暴」,看著受盡委屈的吳散,痛苦的呲牙咧嘴,她忙替藍震庭抱歉。
吳散笑著搖搖頭,又呲了一聲,隨著葉佩朝著屋裡去,蓮心正捂著胸口難受的慌,幾度乾嘔卻吐不出東西來,胃裡攪和的難受,吳散進屋,不多話,只是向蓮心問了安,便替她診斷起來。
良久,吳散起身,拱手對藍震庭和蓮心道喜:「可喜可賀,恭喜震庭兄,你真的要做父親了,蓮心姑娘這是害喜的反應,我回去抓些緩解安神的藥,服下症狀就會緩解。」
這一夜,舉家歡慶,晚膳本已經做好,但是藍震庭開心壞了,非要出去下館子吃頓好的,蓮心如同寶貝般,被他呵護在手心,這樣的氣氛,讓葉佩更加思念逸扉蕭。
思念,如同釀著的酒,年歲越久,思念便越醇。
第二日一早,藍震庭便來通報,說是有人上衙門擊鼓,報家中女眷失蹤,葉佩換了裝隨藍震庭到衙門之時,官老爺嚴大人端坐在上首,下首跪著一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如今正焦急的對著嚴大人道:「草民是鄰鎮的鎮民張壽福,聽說昨日香香鎮發現女屍一具,草民怕是我那離家兩日未歸的小妾牡丹,顧特來認領確認。」
葉佩打量此人一番,穿的是上好的綢料,冠帶一頂薄紗帽,腰間佩帶著吉祥玉一塊,拇指上帶著一玉扳指,看樣子應該是富庶之人。
「你小妾何時離家,為何事離家,可有說將去向何處?」嚴大人一一盤問。
「她是前日正午十分出走的,那日草民罵她不知廉恥,偷大房屋內的東西,還扇了她一巴掌,她一氣之下,就奪門而出,草民命家丁出去尋她,也尋不見她蹤影,她是個孤女,並無可依靠的人,草民將她能去之所,都尋了個遍,未果。昨天傍晚,聽從香香鎮歸來的商人說香香鎮發現了一具無頭女屍,草民便心急趕來,千萬可別是我那身世可憐的小妾。」說著,盡然有幾分落淚的悲傷。
葉佩靠近張壽福,正要問他可記得其小妾出走時的衣衫裝扮,卻聽堂外有人擊鼓,一樵夫模樣的青年漢子,被衙役帶了進來,一進縣衙,他便跪倒在地,對著嚴大人道:「大人,草民劉四,今天進城賣柴,看到街上差官的尋人啟事,小人特來稟報,這上頭描寫的女子衣著裝扮,和小的鄰居月娘裝扮相似,月娘已經多日未歸,曉得懇請大人讓小的看一下屍首,以示辨認。」
如今有兩人前來認屍,葉佩倒也不急著問了,只是讓藍震庭領著兩人,自己尾隨其後,朝著義莊而去,現在是晌午時分,財叔正在院子裡曬衣裳,見著葉佩領著兩個陌生人過來,忙上前道:「仵作大人,可是來認屍的?」
葉佩點頭稱是,道:「又來叨擾財叔,財叔你繼續晾衣服便是。」
然後帶著兩認屍的人進到解剖房內,屍體還停留在之上,葉佩揭開屍體上的竹簾,那四十來歲有錢人打扮的男子,身子踉蹌了一下,明顯是被嚇到了,而二十來歲的年輕樵夫,臉色雖然也是一片蒼白,但是還好是支撐住了。
「怎麼樣,可認得?」
「正是月娘……」
「正是草民的小妾牡丹……」
兩人不敢細看屍體,只瞟了一眼,便匆匆下了定論,葉佩知道月娘和牡丹肯定不是同一人,如今事有蹊蹺,就算是有巧合,月娘和牡丹也不可能撞衫,兩人僅憑衣衫就確認了屍體是自己所要認的那具。
葉佩看了兩人一眼,道:「有些事情,我需問你們,先到外頭去說。」
蓋好屍體,出得驗屍室,她讓藍震庭先將張壽福領去一邊,自己單獨問劉四:「你可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