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八十七章 心上捅刀子 文 / 晴天
安月如也覺得有些過分,待要開口為那青鸞說上幾句好話,卻忽然覺得蹊蹺起來。如果她記得沒有錯的話,這青鸞應當是太子鳳昊送來的丫頭。而不是說,鳳玖笙和鳳昊的關係是最好的麼?怎麼會這麼磋磨太子的人?這不是打太子的臉嗎?
那寧若冷笑著說道:「呸!我侮辱你?你也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太子的人怎麼了?太子殿下把你送到這裡來就是來伺候公主殿下的!你瞧瞧你,自從來了之後就不幹活,天天不是想著上街去買脂粉,就是搬了個凳子坐在窗戶底下偷懶睡覺!如今主子好不容易想要吃個東西,你卻在這裡哭哭啼啼的,平白惹喪氣,你自己說說,這可是作為一個奴才的本分?你自己都不尊重,還怪別人侮辱你!我問你,你從前在太子殿下面前也是這麼著麼?若果真是這麼著,那就是你這個小蹄子想要勾引太子殿下,狐媚惑主!我告訴你,這是殿下心好,才沒有把你怎麼著,這要是換了殿下現在還住在明珠宮中,你以為你還有個好兒?讓皇后娘娘知道你敢這麼磋磨殿下,非得把你扒了皮不可!」
這寧若還真是囂張,鳳玖笙就這般任由這丫頭胡鬧?若是事情鬧大了,看她怎麼收場!
安月如到底是心軟,看不下去,歎了口氣,招了手讓青鸞到身邊,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才剛哭什麼?」
青鸞擦了擦淚,抽抽噎噎地哭道:「回安小姐的話,才剛奴婢見公主殿下很是喜歡吃安小姐帶來冰盞子,心裡很是委屈。這幾日殿下苦夏,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奴婢變著法子給殿下做好吃的,這冰盞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花樣了,可是殿下卻一口都吃不下,可是安大小姐帶來的冰盞子,殿下卻吃得這樣歡實,這讓奴婢心裡很是不好受……」
「那也是你做的冰盞子不好吃!」寧若叉著腰,又罵道:「殿下不喜歡吃你做的東西,殿下還沒有叫屈呢,你卻在這裡哭天抹淚的,成何體統!我看哪,你這個丫頭,是不想做下去了。算了,也不用去告訴皇后娘娘了,好不好,直接給你拉出去配個小子吧!小安子!」
聽見寧若直接叫起來小安子,青鸞一下子就慌了,猛地撲到了鳳玖笙的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喊道:「公主殿下,您不能這麼對奴婢!奴婢可是太子殿下送來服侍公主殿下的人啊!您這樣做,不是往太子殿下的心上捅刀子嗎!公主殿下,您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話間,小安子已經進來了,春熙姑姑聽到動靜也跟著進來,門開著,靜兒、莫央和修都在外頭垂首站著,大氣也不敢出。
「這是怎麼了?」春熙姑姑進來便問,一眼瞧見寧若叉著腰,一副刻薄相,便呵斥道:「寧若,你這個小蹄子,又做出這般樣貌來,像什麼樣子!」
寧若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見了春熙姑姑,連忙一臉堆笑,上來扶著春熙姑姑,指著那青鸞說道:「姑姑瞧瞧這青鸞,安大小姐帶了冰盞子和點心來,公主幾天沒吃東西,好不容易想要吃點,這個小蹄子卻在一邊哭哭啼啼,好不喪氣!問她哭什麼,姑姑猜,這小蹄子說什麼?」
春熙姑姑淡淡地掃了一眼青鸞,也不知道是安月如看錯了,還是安月如的錯覺,春熙姑姑的眼神裡竟然飄過一抹幸災樂禍。
「她說什麼了?」
寧若狠狠地瞅了青鸞一眼,頗為得意地說道:「她啊,竟然說覺得伺候公主殿下委屈了。」
「不是的!」那青鸞又撲到春熙姑姑的面前,哭喊著對春熙姑姑說道:「姑姑不是的!奴婢沒有這麼想,是寧若誣陷奴婢!」
寧若就朝著安月如說道:「現有著安大小姐在這裡,安大小姐,你說說,才剛這小賤人是不是說委屈來著?」
安月如饒有興趣地盯著寧若看,見她竟然一點心虛和破綻都沒有,再朝著鳳玖笙看去,見鳳玖笙仍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心中便有數了,裝作十分為難的樣子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要我怎麼說呢?」
那青鸞也生起了一絲希望,十分殷切地看著安月如,懇求道:「安大小姐,您只要實話實說就是了。」
「實話實說?」安月如沉吟道:「好,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才剛青鸞的確是喊著委屈來著。」
寧若馬上就得意地看著青鸞,說道:「你看看,安大小姐也作證了,我瞧瞧你這個小蹄子才能再耍出什麼花樣來!」
青鸞此時此刻已經百口莫辯,只能夠一個勁兒地哀求,那春熙姑姑可是個鐵面無私的人,說話間就要讓小安子把青鸞給綁了關到柴房裡去,等找了時機發賣出去。
鳳玖笙卻說話了:「到底是太子哥哥送與本宮的,若是就這麼著發賣了,這不是打太子哥哥的臉嗎?」
聽鳳玖笙發話了,那青鸞還以為鳳玖笙是要留下自己呢,連忙眼含熱淚,點頭如搗蒜:「公主殿下說的是,太子殿下對公主殿下多好啊,如果殿下就這麼把奴婢發賣了,奴婢倒沒有什麼,可是太子殿下得有多傷心啊。」
鳳玖笙卻笑道:「是,不能夠把你發賣了。寧若,筆墨伺候。」
屋子裡的人都一愣,不知道鳳玖笙要做什麼,還是寧若機靈,點了小安子和修,將小炕桌給搬上榻,又點了喜兒和心兒幫忙,自己挽了袖子磨墨,莫央將宣紙鋪平,鳳玖笙提起筆來,「唰唰唰「寫了一頁紙,寧若拿起來吹乾,又封到信封裡,代鳳玖笙提筆寫好了信封。
鳳玖笙就朝著小安子點了點頭,說道:「你現在就和修一道,將青鸞給送回太子府去,趕著我的馬車去。我料想著她這一路上必不會消停了,你們現在就把她給綁了,拿抹布堵了嘴,小安子拿著這封信,見了太子哥哥,什麼都不要說,只將這封信給太子哥哥,他看了信,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青鸞還一個勁兒地求饒,春熙姑姑怕吵著鳳玖笙,索性就拿了帕子堵了青鸞的嘴,修和小安子趕緊將青鸞給拉了下去。
這邊廂寧若就拿起了冰盞子繼續若無其事地喂鳳玖笙,春熙姑姑頗有意味地看了安月如一眼,然後飛站在外面的靜兒和莫央說道:「你們的活兒都幹完了嗎?站在這裡做什麼!」一面出去將門給關上了。
「你這是故意做出一副戲來給我看的?」
鳳玖笙嚥下一口冰盞子,不斷哈著口中的涼氣,笑嘻嘻地說道:「月如姐姐怎麼想起要來看我了?」卻不回答安月如的話。
安月如無奈,淡笑道:「只是突然想來看看你罷了。」
寧若細心地為鳳玖笙擦了擦嘴角,鳳玖笙又笑道:「月如姐姐真是有心了,來了,還拿著這麼多吃的給我。」
安月如扯了扯嘴角,卻發現已經扯不出一個笑容來了。
鳳玖笙倒也不介意安月如冷著臉,將一個冰盞子吃完了,似乎還想要吃的樣子,可是那寧若卻不給了,捻起一塊點心,用帕子托著,吹了吹上面的碎皮,自己咬了一小口,嘗了嘗,這才給鳳玖笙吃。
安月如就坐在椅子上,連茶都沒有喝一口,靜靜地看著鳳玖笙又吃了塊點心,看著寧若給鳳玖笙收拾妥當了,那鳳玖笙才說道:「是靜兒讓姐姐來的吧?」
安月如身子一緊,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鳳玖笙的眼睛去!既然鳳玖笙已經知道了,自己再這般惺惺作態豈不是有些可笑,索性承認了就是了。
「的確,是靜兒說你有些苦夏,什麼都吃不下去,我吃著喜兒做的冰盞子,覺著還好,料想你必定喜歡吃的,所以才讓喜兒多做了一些,帶著來瞧瞧你的。」
鳳玖笙仍舊笑嘻嘻地說道:「月如姐姐待玖笙真是好呢。這府裡的東西是不能吃了,吃著姐姐的東西,倒是放心得多。」
安月如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截了當地說道:「我來,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最近宮中有意給賢王指婚的事情?」
鳳玖笙的星眸亮晶晶的:「怎麼,月如姐姐也聽說了?」
安月如臉上一陣發紅,那天夜裡聽鳳奕說了皇后娘娘仍舊有意將她和鳳陽撮合成一對,她就沒來由得害怕,現在要求鳳奕放下一切,帶著她走,那太不切實際了。她走了,那麼整個安府該怎麼辦?
可是不走,她又怎麼會重新嫁給鳳陽!
這些天,安月如一直為這件事情懸著心,一刻都沒有安心過。
「玖笙,你可聽到過什麼消息?」
鳳玖笙掃了安月如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整日裡躺在這床上,哪裡來的那麼許多功夫打聽這些閒事!不過呢,倒是聽春熙姑姑說過那麼一兩句,似乎母后還想要將你許配給我三哥哥,德妃娘娘的意思卻是要將霓裳姐姐賜給三哥哥。唉,誰知道這些事呢。」
安月如心亂如麻,今天發生的這些事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好好想一想,只知道鳳玖笙在她面前演了一齣戲,目的應當是拿著太子的人作伐子,震懾這些小丫頭們,這倒也與她不相干。
可是鳳玖笙說出的話卻讓安月如徹底亂了陣腳。
「玖笙,你是知道的,我已經對賢王殿下沒有任何心思了,不然,我也不會挖空心思要與賢王殿下和離了。」
鳳玖笙的星眸又黯淡了下去:「月如姐姐,你和三哥哥當真沒有一點可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