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9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69章
「不不，我在醫院，你不用過來了……」
「在醫院嗎？幾個人？只有你和諾諾？」他又問道。
向晚頓了下，又望了身邊的人一眼，才含糊著說道：「哦……是啊，我也快回去了，你不用過來了……」向晚如是說道，抬頭望了眼上面的輸液袋，怎麼會這麼慢，像是有動過一樣。
莫黎霆突然間站起了身，也沒有和她說什麼，轉身朝外面而去，向晚呆呆望著他高大的身形，不知道他去幹什麼，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拿著手機，而那端卻沒有聲音，她拿下看了下，又放到耳朵邊聽：「喂？子浩？怎麼不說話？」
「沒……既然這樣，那我明天再來看你，我先掛了……」
還沒等向晚出聲，他即掛了電話，向晚望了下手機上顯示的兩分零八秒。她收起手機，再抬眼時看到小諾諾奔過來：「媽咪，我手弄髒了，我要去洗手……」
「你叫個阿姨陪你去吧……」向晚望了眼四周，沒有看到莫黎霆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不用了，就在門外那裡，我認得的……」諾諾說著就朝外面的洗手間而去。
「唉諾諾，你洗完就回來，不能亂跑哦……」雖然這個時間醫院裡人不多，向晚還有是有點擔心。
「知道了……」小身影卻撂下句話，早已朝著外面奔去。
符子浩站在二樓的走廊裡，從這裡望下去，剛好能看到下面通透的輸液室。
她坐在那裡，一隻手上打著吊針，另一隻手拿著電話，而身邊，陪著莫黎霆。
他聽到自己問著她：「在醫院嗎？幾個人？只有你和諾諾？」
然後聽到那端她的回答，雖然聲音不大，可是他還是聽清楚了：「哦……是啊……」只是兩個字，他便聽不到後面的回答了，然後他看到莫黎霆站起身朝外而去，而她，扭過頭去望著他，距離太遠，他看不到她的眼神，可是她專注得望著的動作，還是讓他的心一點點糾緊。
符子浩，都結束了，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結束了，為什麼還是不敢去相信接受，為什麼還要一遍一遍騙自己？她是真的離開他了，連給他再努力一把的機會都沒有。
聖誕將近，他忙了一整天，采排，錄音，想打個電話給她都沒有時間，昨晚上回去，他想了一夜，他不該說那樣的話，她是誰？難道他還不瞭解她嗎？如果她是那樣的女人，那麼當年她也不會離開他，他卻在知道真相後一遍遍傷害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他一夜沒睡著，一大清早想去醫院，卻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讓他今天去採排，他匆匆忙忙收拾了下便前往電影院，心裡卻總是惦記著她，好不容易挨到全部結束，他便匆匆往醫院裡跑，又怕他們還沒吃飯，特地繞去買了她最愛吃的翡翠蝦鬥。
還記得那個時候，有一次聚會一齊去了學校邊上的那個店吃飯，他點了這道菜，結果她直呼好吃，後來他特地學了回來，每週末大家聚在一起，他總會給她做翡翠蝦斗吃。那嫩白的蝦仁放在柿子椒做成的容器裡，形似放在斗中的白銀，就如她般美好。
他在國外三年，每一次出去吃飯，總是尋著這道菜，可是一次都沒有見到過。
今天他特意去了學校，邊上的小店早已轉讓又轉讓，現在是一家音像店，有些他以為不會改變的，其實早已變得面目全非。
可是今天很幸運的，卻還是讓他找到了那道菜，然而，不是他的，最終不是他的。
到了醫院，才被告知她一早就已經出院了，於是他打她電話，還以為她回了仙凌那裡，看來不是。
他收起手機，又望了輸液室一眼，轉身朝樓梯而去。
路過垃圾筒時，想把手裡的餐盒扔了，頓了下，還是沒有扔。
他低著頭走下樓梯，朝大門處走去，左手邊就是那個輸液室，只要他一轉身進入，就能看到她，他的腳步在路過門口時略微停頓了下，卻仍然沒有勇氣再進去。
「叔叔？」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稚嫩的嗓音，符子浩才提起的腳僵在那裡，轉頭，便看到小諾諾瞪大著眼歪著頭站在那裡望著他，一看到他轉過身來，一下子便笑了起來。
小孩子真的很好哄，那晚上還叫著他壞叔叔，對著他一臉的戒意，只和他接觸了兩次，就一下子放鬆了對他的警惕。
「諾諾……」他也望著他笑，走進他，蹲下身子伸手掐掐他柔滑的小臉。
「你是不是來看我媽咪的呀？我媽咪在掛鹽水……」小人兒望著他說得一本正經，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是不是沒有找到呀？我帶你去吧……」諾諾看到他沒說話，自作主張便牽著他的手往裡面走去。
符子浩沒有拒絕，任由他牽著他往輸液裡走，輸液室裡人不多，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她坐在那裡看報紙，時不時抬頭望向入口處，也在看到他時怔住。他想，她一定是怔住了吧？想不到他在這裡，不，應該是來這裡。
「媽咪，叔叔找不到你，我就把他帶過來了……我乖不乖？」諾諾望著她露出甜甜的笑。
向晚伸手輕撫他的臉：「乖……」然後抬頭望向面前的符子浩，「你怎麼來了？」
「怕你沒飯吃……」符子浩笑笑，將手裡的飯盒拿上來放在她面前，一邊的小諾諾馬上爬到她身邊的椅子上：「哇，媽咪，我好餓了，叔叔你真好……」小傢伙已經懂得拍馬屁，馬上轉過頭在一邊坐下來的符子浩臉上親了下。
「喲，這可是比你媽咪親我還激動啊……」符子浩打趣道，一邊打開飯盒，小人兒早已垂涎欲滴。
「哇，有蝦唉……媽咪我最愛吃蝦了……」小傢伙興奮得大叫，也惹得護士及周邊幾個輸液的人頻頻回頭望。
「諾諾你輕點……」向晚唯恐又發生上次酒店裡的事，忙制止住諾諾的大呼小叫。
符子浩並不以為意：「沒事，諾諾要我餵你嗎？」
「我自己會吃飯，我們在學校都是自己吃的，老師說，我們已經長大了，不能再讓大人餵了……」小傢伙拿起一邊的勺子，一邊吃著，一邊有板有眼得說道。
「那向晚媽咪，要我餵你麼？」符子浩望著右手扎針的向晚，對著她笑說。
「我們小諾諾都用不著餵了，我還用得著喂嗎？」向晚也笑，眼卻飄向入口處，他已經出去好久了，卻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叔叔，這個蝦真好吃……」小諾諾嘴塞得滿滿的，唇邊下巴都是飯粒，一邊吃還一邊說著，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餓了。
「好吃嗎？叔叔自己做的更好吃，下次叔叔做給你吃好不好？」
聽到符子浩的話，小傢伙一下子轉過頭去：「真的嗎？叔叔你會做嗎？」
「當然！不信問你媽咪！」
「媽咪是真的嗎？那我下次要吃，叔叔我請你來我家，我家裡有好多玩具的……」諾諾才轉頭問了向晚一下，又轉過去對著符子浩說著，向晚一聽大驚失色，忙制止住他：「諾諾，老師怎麼說的？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
「哦……」諾諾一下子乖乖閉了嘴轉過頭去繼續吃飯。
符子浩只是笑笑，沒有問什麼，心裡卻已然明白。
一直到輸完液，都沒有再見到莫黎霆的身影，向晚的心裡忐忑不安，他走都不跟她說一聲，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又不說一聲，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這樣，自以為是！
走出醫院大門，夜間風很大，小諾諾早已在符子浩懷裡睡著，居然還睡得一臉的安詳，向晚不禁想起剛來時莫黎霆說要抱他，結果被諾諾毫不留情得拒絕，他那樣的男人，多多少少心裡會有點受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