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8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68章
莫黎霆也從地上站起來，望向床上的小身影，不禁微扯唇角，這小子，還真會攪了好事！
只是，清醒過後的兩人，卻是無盡的尷尬，向晚都不敢轉過身去望向身後的人，只覺得臉上一片火－辣辣得燙，燙得頭都似乎疼了起來，心跳仍然跳得飛速，猶如高速旋轉的螺旋槳，一時半刻停不下來。她很慶幸現在是夜裡，不必為了自己緋紅的臉而不好意思，但卻像是突然間失了音般，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
「咳……肚子餓嗎？」莫黎霆輕咳了聲，還從未有過這種時候，衝動來得無法阻擋，讓人阻斷又不能發火，還……不能再繼續，他居然有點不知所措，就像初戀時第一次親吻女友被人看見，有茫然，有羞赧，但更多的是青春的蠢蠢欲動，而他已記不起，初戀究竟長什麼樣子，或者根本就沒有。
「出來吃飯吧……」他說著徑直走向門外去，只留向晚仍然站在那裡。
寂靜的房間，能聽到小諾諾輕微的呼吸聲，以及自己仍然跳得紊亂得心跳聲，她伸手撫上臉頰，感覺到那裡的溫度，滾燙滾燙，而她十指冰涼，手腳仍然無力。空氣中似乎還留有他的味道，她的身上，唇上……亦是。
她走入衛生間，想要用冷水沖洗一下，至少不要在燈光下看起來那麼臉紅。
鏡子中反射出來的自己，大大的翦瞳如盛著一泓清水，整個臉頰都是緋紅緋紅的，就連鼻子都通紅，本就蒼白的唇，此刻也是紅得艷麗，猶如盛開的牡丹。
此時才醒悟自己是不是又發燒了，本來燒就沒有完全好，還沒有好好的休息。她開啟水龍頭，拿手指觸了下，水並不涼，才記得彼岸春天裡，全年冬天供應溫水。
出去時，看到他正在廚房間，身上還穿著西裝，手裡正拿著碗小心翼翼倒著送過來的菜，額前的發垂下來，遮去了他一側的眼，仍然是挺直的鼻樑，微抿的唇，好看的側臉。
只是那副樣子，讓他與廚房顯得格格不入。她以前根本就不能想像他進廚房的樣子，更不能想像他做菜會是怎樣，這些之於他來說，都是遙遠而陌生的事情，他是天之驕子，只需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而此刻，他卻站在這裡，認真得分著碗裡的食物。手上居然還戴著一次性的手套，她還真無法想像，一個有潔癖的人，怎麼就……
想到這裡，又突然想到了剛才的吻，唇齒纏綿，呃……他怎麼就和她唇齒纏綿了？和別人也是？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忽然間像是有東西塞住，悶悶的，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向晚走入廚房間：「還是我來吧……」她擠過他，著實看不慣他這個樣子站在這裡，他沒有吱聲，只是脫了手套站在一邊，望著她的動作。
她被他看得有點惴惴不安，心跳又要加速，微偏頭：「你還是出去吧……」
他卻突然間伸手將她轉過來，向晚嚇了一大跳，手中的碗也險些滑落，驚惴著對上他的眸子，他卻只是蹙著眉，很認真的望著她，然後伸手貼上她的額頭：「你發燒了？」
還未等她回答，他即抓過她手裡的碗放下，攥著她朝門外而去：「走，去醫院……」他怎麼就忘了她是從醫院中逃出來的？
「唉……唉還有諾諾啊……」他只顧一個勁拖著她朝門口而去，向晚卻焦急得叫出口，怎能把小諾諾一個人晾在家裡？
莫黎霆此時才記起，房間裡還有個小傢伙，他又轉過身朝房間而去，向晚站在門口沒有動靜，只是過了好久，也沒有見到他抱著諾諾出來，剛想進去時，他卻出來了，給小傢伙身上裹了一塊毛毯，小人兒還是睡得很熟，很顯然他抱時的動作有多輕，一張俊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只不過看到給諾諾如此的打扮，她估計他是糾結了好久。
向晚上前伸手抱過：「外套在沙發上……」
莫黎霆走向客廳，拿起沙發上小人兒的外套和她的，外套下面是她的手機，他拿過看了下，十幾通的未接電話，估計都是他打過來的，埋在衣服底下，人又在小房間裡酣睡，怪不得怎麼打都不接。
他將手機揣入她的口袋，走過去替她披上，燈光之下，更顯得她唇紅齒白，因為發燒的緣故，讓她看起來就如化了妝，粉頰黛眉，盈盈秋波。
向晚又替諾諾穿上，小傢伙真能睡，這樣子倒騰都沒見醒過來。出了門，門口的保鏢還是跟著一起下了樓，向晚也沒有吱聲，她知道他是怕她逃走了。
但是去醫院的路上，卻並沒有見到他們跟過來。
諾諾是在到醫院下車時醒過來的，小傢伙睜開惺忪的睡眼，第一看到向晚時便露出甜甜的笑：「媽咪……」
「諾諾睡醒了嗎？」
「睡醒了……媽咪我自己走……」他掙扎著要去地上，一邊的莫黎霆說道：「我來抱吧……」
卻誰知，一邊的小人兒一看到面前的人，一下子抱住向晚的頸項，一臉的恐懼：「壞叔叔……」
向晚想不到諾諾會來這麼一句，那天在醫院的情景肯定是嚇著了他，而一邊的莫黎霆也是怔了下，氣氛頓時僵了起來。
向晚將諾諾放下：「不許亂說話……」
「他打媽咪……老師說了，打人的人是壞蛋！」小諾諾怯怯得說道，又望了身邊的人一眼，一張小臉仍然充滿懼意。
向晚不知道該怎麼和小人兒說，望了眼身邊有些尷尬的人，她蹲下，揉揉他的頭：「叔叔沒打媽咪，是在和媽咪說事……」
「可是他凶媽咪了……」諾諾仍然一臉固執，一副我知道的表情。
「叔叔下次不會了……」一邊的莫黎霆也蹲下，對著諾諾綻開笑，小孩子有時候很敏感，更不用說諾諾本就是敏感的孩子，他第一眼認定了是壞人，不免總會多些戒心。
似乎是仍然不相信莫黎霆的話，小人兒只是望了他眼，隨即拖著她的手：「媽咪，諾諾要尿尿……」
「我帶你去……」莫黎霆想去牽諾諾的小手，小人兒卻一下子躲到向晚的身後，嘟著嘴搖著頭：「不要……」
不知道為什麼，諾諾似乎特別抵抗他，上次他也看到了符子浩粗魯得對她，也叫過符子浩壞叔叔，可是一會便冰釋前嫌了，而這一次，似乎沒有那麼容易。
「哦……媽咪帶你去……」向晚都不敢望向身邊的人，可想而知，臉色一定不會好到哪兒去，可是能怪誰？
一路上，小孩子又蹦蹦跳跳起來，看見路過的護士，會甜甜得叫聲阿姨。向晚猶豫著該不該和他說起莫黎霆的身份，可是現在孩子的心中顯然對著他有著很大的隔閡，如果和他說了，她想他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吧？
出來洗手間時，莫黎霆等在外面的走廊上，醫院裡的燈光很亮，而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看到出來的他們，也沒有上前去，只是兀自朝前面而去：「走吧，醫生等著。」
診斷拍片化驗到最後輸液，他話不多，大都沉默著，也沒有再開口抱小諾諾，而小傢伙很乖，一直跟在向晚的身邊，看到她抽血，他在一邊望著她的表情，她皺眉，他也皺著眉，然後輕輕在她手臂上摩挲著：「媽咪不哭，要勇敢哦……勇敢了諾諾才會愛你……」
向晚笑，有次他生病，她抱著他在醫院裡跑上跑下，還記得抽血時，他哭，她也哭，但仍然強裝著笑：諾諾不哭，要勇敢哦，勇敢了媽咪才會愛你……
那個時候他還很小，可是她想不到他居然記得。
輸上液，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小諾諾早和輸液室裡的阿姨熟悉，在那裡奔來跑去，向晚才在位置坐下，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掏出看，卻是符子浩的電話，猶豫得瞟了身邊的人一眼，他似乎並不在意，扭過頭去巡視著護士站那邊。
鈴聲持續響著，她的手指徘徊在按鍵上，其實早和符子浩分清，如果說再有什麼關係，那也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關係，只是那天晚上符子浩居然說了那樣的話，她知道他是出於好心，可是對於莫黎霆來說，必然會多想。
「怎麼不接電話？」身邊的人突然出聲，把向晚嚇了一跳，手指一抖，按下了接聽鍵，她訕笑了下，忙拿起接聽。
「向晚？」那端傳來符子浩略微焦急的聲音。
「哦……是我……」
「你怎麼出院了？我今天忙了一天在采排，都沒有時間打電話，剛聽立誠說你出院了……」
「嗯是啊，上午出的……」向晚應著，身邊的人卻是坐了下來，拿過一邊的報紙看起來。
符子浩在那端沉默了會，又忽然間出聲：「你現在在哪？仙凌家嗎？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