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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情深,緣淺5 文 / 瀟湘草

    第一百六十六章情深,緣淺5

    「過年了爸爸怎麼也不回來啊?」糖糖跟筱薇忙碌的擺著年夜飯,安安樂樂平平三個人一起平坐在沙發上,身邊是安逸塵他看了一會兒動畫片,終歸還是藏不住心事的咕噥了一聲。

    「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很快就會回來了,安安不要著急啊。」安逸塵開了口,伸手在他發頂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安安嘟嘟小嘴:「可是這是過新年啊,我們班裡的趙子皓,他爸爸是外交官!可是他昨天給我打電話,他爸爸都回來過新年了!我爸爸比外交官還忙嗎?」

    筱薇也有些沉默,安逸塵不自在的低笑了兩聲,恰好看到玄關處宋笙對他使眼色,他就趕忙站了起來,對筱薇說道:「我先出去一下,宋笙找我。」

    筱薇點點頭;「馬上就吃飯了,趕緊回來啊。」

    「我知道。」安逸塵握握她的手,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筱薇把安安抱在懷裡,摸了摸兒子的小臉,又摸摸小手,熱乎乎的,她心情好了一點:「安安,爸爸也和你想著他一樣,正在想著你呢,等過了新年,媽媽送你去澳洲唸書好不好?」

    「為什麼要去澳洲?媽媽去嗎?」

    「澳洲有好多好多的袋鼠啊,還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媽媽去嗎?爸爸去嗎?安伯伯去嗎?」

    筱薇一愣,旋即艱澀的搖搖頭:「安安你帶著倆個妹妹先去啊,然後媽媽這邊事情處理完,就去找你好不好?」

    「就我跟樂樂和平平啊?那我才不要去哪裡,我們老師說,一家人是要永遠在一起的。」他一邊看著電視上播放的動畫片,一邊孩子氣的說著。

    新年剛過三天,筱薇和糖糖就去機場預備送三個孩子去澳洲,三個孩子一路都不開心,直到臨上飛機的那一刻,平平終究還是抱著機場裡面的大柱子哭叫著死活不願意走了。

    筱薇的眼淚也跟著往下落,她知道孩子想花澤言,可是花澤言自從年前出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一點點的消息,她當真是有點怨他了,就算她有千錯萬錯,可是孩子有什麼錯?他怎麼就連孩子也不見了?

    糖糖也哭,恨恨的開口;「澤少也不知道到底是去幹什麼了,就算是不回來,好歹也要給打個電話……」

    平平一聽,哇的一聲哭的越發厲害了起來,筱薇哄勸了好半天,到得最後,還是忙裡偷閒急匆匆趕來的安逸塵抱著她哄著說了很久的悄悄話,她才抽噎著止住了哭聲,不甘不願的跟著筱薇和糖糖上了飛機,隨行的有安逸塵讓宋笙安排的一些身手好的下屬跟著他們,他這一次並沒有去,他擔心自己也跟著離開的話,花澤許沒有牽制背後動什麼手腳,到時候防不勝防,還不如他暫且留在國內,花澤許跟赫兢宇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再者就是,醫院傳來消息,爸爸的病,也就這幾天了……

    不管如何,他為人子女一場,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種時候離開。

    好在安排的人手都很妥當,他並不擔心,而且大伯父聽說他的決定之後,亦是派了人接應,他威望極高,底下人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事,去澳洲反而是最安全的,所以他才放心她和幾個孩子離開。

    糖糖抱著樂樂進安檢,安逸塵站在筱薇的面前,凝望她許久,終究還是將她輕輕擁在懷中,狠狠抱緊:「我等你回來。」

    「好。」她笑的眉眼彎彎,他短髮下一雙眼眸如同春風和暖一般的溫柔,他親手幫她將大衣底部散開的一粒扣子扣好,他彎著腰,認真的樣子,一如當初。

    她看著他此刻的樣子,恍恍惚惚之中,似乎那些愛恨的過往就在眼前匆匆而過,她想起兩人水火不容的時候,他在包廂裡唱歌的樣子,她想起他彎著腰將她的衣衫一點一點撫平的樣子,她想起她和他之間那些閃逝的歲月,她想起,他每一個時刻的表情,他每一個時刻的動作,他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卻原來這些,早已鑲嵌在了她的腦海中,從來沒有忘卻過。

    長髮披散著肩上,她脖子上的羊絨圍巾是他買的,此刻,他伸手又給她整理一番,廣播響起,他終歸還是對她不捨的微笑:「進去吧,時間到了。」

    她又想哭了,死命的忍,卻還是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狠狠的抱住她,字字句句在她耳邊清晰響起:「我等你回來!」

    她死死的點頭,抓緊了他的手臂望住他的眼睛:「我只是送孩子們過去,然後就回來了!」她需要等阿澤,

    他眼眸就亮了起來,「我每一天都會想你。」

    筱薇一楞。

    「我走了。」她的手緩緩的從他的肩上滑下來。

    「到了給我打電話,好讓我放心,什麼時候回來早一點告訴我,我好來接你,到那邊不要拘束,伯父人很好很慈祥,就像回自己家一樣,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注意安全,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安逸塵……你都說了好多遍了……」她癟癟嘴,眼淚開始止不住往下掉。

    可是,她不能回應,但自從那之後,她也不會拒絕。

    他眼圈微微紅,情濃之時分離,最是不捨。

    「去吧。」他摸摸她的臉,強撐出笑來。

    廣播又在催,筱薇終究還是狠狠心,轉身一步一步走進安檢,她知道,他一定在看著她。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到了,他還在那裡站著,黑色的大衣襯的他一張勁瘦的俊顏在人群中越發的打眼,時不時有經過的女人直勾勾的打量他,但他卻像是沒有看到,轉過身,默默的離開,走出機場大廳時,極冷的風撲面而來,捲起他的衣袂,他的腳步緩緩的頓住,抬起頭看那灰濛濛的天空,遠遠的,他聽到不知哪裡放著一首歌,隱約聽到一句歌詞: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他徑直走到停車處,上了車子,拿了手機出來,撥她的號碼,是關機的,他明知道上了飛機要關機,卻還是忍不住給她發了一條簡訊,只有寥寥的幾個字。

    筱薇,天青色等煙雨……

    花老爺子一生叱吒風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他也許在自己盛年之時,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像是沒用的屍體一樣躺在床上,看著那個「兒子」,用這樣的口吻,對他說話。

    「爸爸,此一時彼一時,花氏在我手裡,只會越來越好,您就放心吧,父子一場,我也不想對您逼的太過,只要你肯出面說動那幾個老頑固,然後把你手中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權轉讓給我……」

    他話還未說完,就有一隻花瓶斜刺裡砸過來,花澤許只是微微的一偏頭,花瓶匡啷一聲砸在地上,摔的粉碎,他聽到那個蒼老的人沉重的哧拉哧拉的呼吸,那一雙包裹在皺紋之中的老眼瞪的幾乎凸出來,長滿了老年斑的手指青筋鼓起,抖動不停,他站在那裡動也不動,心卻微微有些軟了。

    他走上前一步,蹲下來,握住那一雙乾瘦的枯柴一樣的手:「爸爸,您別難過。」

    花老爺子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想把手抽回來,卻被花澤許攥緊了動彈不得,一股怒氣鬱結在心,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瞪著他卻偏偏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

    「爸爸,阿澤只顧著那個女人,根本沒把心思放在事業上,阿澤又沾上了毒癮,下落不明,我也是您的兒子,我也是花家的一員啊,花氏只有在我的手裡才會越來越好,爸爸您的心血才不會毀掉,您為什麼就信不過我?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我一次?相信我也不會讓您失望呢?」

    他說著,就苦笑起來,手掌心裡那一隻枯瘦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他心中亦是覺得酸苦難當,而更多的,卻是怨憤。

    許久之後,他垂了眼眸,又低低的說著,「爸爸……雖然我不是您的親生子,但是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感情,這些年我也一直是將您當做我父親對待,可是您從來都不以為意,您知道不知道,我從小就渴望您多看我一眼,但您就是不喜歡我,我以為是我不夠好,所以我拚命的努力,可是後來唸書,我考試得九十九分,您和媽媽只是隨便誇讚我兩句,二弟不過偶爾及格了,您就帶著他出去旅遊吃大餐,我不羨慕去旅遊,我也不羨慕吃什麼大餐,我從小就在想,只要您也肯像是對二弟那樣,用手摸摸我的頭,把我抱起來放在膝上,會對著我笑,我一定更加的努力,絕不給您丟臉……可是爸爸,我一直等到現在,等到心都涼透了,您還是從來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就像是您的仇人一樣,爸爸,我究竟是哪裡做錯了?您為什麼就不喜歡我?」

    花老爺子的手抖的越來越厲害起來,他眼中有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淌出來,他哆嗦著將手掙出來,望著他的神情卻依舊是嫌惡的,聲音嘶啞而又沉重,粗嘎的緩緩響起:「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不待見你……為什麼……看到你,看到你……就沒好臉色……」他一邊說,一邊喘,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許久,花澤許略一遲疑,卻還是站起來給他撫著心口,花老爺子好半天才平穩下來,卻只有呼氣沒有進氣,一雙眼都凸了出來,花澤許不由得大急,又搖晃他;「爸爸,你說啊,到底是因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孰料,他這樣一用力的搖晃,卻讓花老爺子臉色驟然變得慘白,胸口可怕的上下起伏,像是破敗的風箱一樣哧拉哧拉的響了起來,嗓子裡似乎是痰湧了上來一般,他喉嚨裡咕嚕咕嚕只響,卻偏偏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

    花澤許見他這般,慌亂的去叫醫生,不一會兒,醫生護士急匆匆的進來,又是一場兵荒馬亂。

    他看著花老爺子又被推入急救室,醫生臉上的神色是不曾見到的嚴肅和凝重,心口仿若是被從天而降的一口大鐘給緊緊壓迫住了一般,要他連呼吸一下都覺得困難,他站在一邊,看那些人忙碌,沒有人看他一眼,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擔憂和害怕,他像是一個多餘的人。

    花澤許尷尬的只想轉身離開,卻見到門外的走廊裡,坐在輪椅上的花太太直勾勾的望向走出來的他,一眼看到她因為中風而有些扭曲的臉,他恍惚的想起那一天他將她丟下一個人偷偷溜走的一幕,不禁的連連後退了幾步,額上冷汗淋漓直往下淌。

    從病倒到現在,從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的花太太,忽然間滑動輪椅緩緩到了他的面前。她蒼老的嚇人,頭髮全白了,像是一堆雪。

    花澤許只覺得腿軟,縱然是她現在已經無法站起來無法說話,但他看到她還是會覺得害怕,這是長久積威所致,他想改也改不了。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不能再這樣要自己被人脅迫了,花老爺子不鬆口,花太太不站在他這邊,他縱然在其位,但終究是名不副實。如果他不能得到他們的認可和支持,他寧可毀掉他們。

    「是你殺了他。」花太太忽然開口,雖然含混不清,但卻可以聽得一個明白,她歪斜的嘴角有涎水向下淌,但她卻好像不知道一樣,依舊望著那個站在那裡的高大的男人,雙手幾乎將輪椅的扶手捏碎了一般,骨節高高的凸起。

    「你休想得逞,我活一天,花氏就不是你的。」說到最後一句,她忽然激動起來,臉龐扭曲的越發厲害,整個人看起來都讓人不寒而慄,花澤許卻是漸漸的鎮定了下來,他面色溫和,溫潤如玉的淺笑,在她身前蹲下,輕輕握住她的手:「是嗎?媽媽?」

    他甚少這樣叫她,甚少這樣做出親暱的姿態,花太太的身子陡然一僵,臉上的神色卻有了微微的和緩,僵住的手,也並未從他的掌心中撤出。

    「為什麼不能是我的?花家兩個兒子,最優秀的,一直是我,那個位子,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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