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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情深,緣淺4 文 / 瀟湘草

    第一百六十五章情深,緣淺4

    「阿澤就不用你操心了,對於他,我自信,百分之百的自信,你說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和他身上!」

    許綰綰氣急反笑:「好,真是非常的好,就算你們兩人的感情無堅不摧,就算是這樣,顧筱薇,作為姐妹,我還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投入太多,不要陷的太深了,那個人,也未必像你想的這麼好!」

    「他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我只要覺得他好,就足夠了。許綰綰!你和赫兢宇就要結婚了吧,既然如此,以前的事情,最好該放下的就先放下吧,不要等到最後,發現自己丟了一切,一無所有!」

    「我的事,憑什麼你來管?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顧筱薇,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了?」

    許綰綰聽她提起赫兢宇,一股無名火就竄了出來要她惱羞成怒的指著她罵了起來!

    「我並不想管你的事,也沒打算管你的事,只是,安逸塵他跟我們之間都太複雜,選擇他對你而言,也許是個傷害,綰綰!」聽著她的怒罵,筱薇原本是極生氣的,可是,她今天來真的只是為綰綰好而已,沒必要做無所謂的爭吵。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不是和花澤言結婚了嗎?你們不是孩子都有了嗎?你剛剛不是還說你百分之百相信他嗎?你憑什麼一轉眼就管我跟安逸塵的事?「

    筱薇乍一聽這一番話,直氣的臉色通紅,她努力的平息了胸腔之中奔騰的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開口:「綰綰,我和花澤言的事,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這樣簡單,而且,感情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毫無關係,不管我怎麼選擇,都不足以向外人道,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原本是害怕她如同沈雪茹一樣受了傷害,因為她也知道以安逸塵現在的狀態不可能接受任何其他的女人,沒想到一來就看見她刻意在她面前吻安逸塵,既然如此,那她也管不著她了。

    「你需要忍什麼?你現在什麼都有,全部的人都愛你,顧筱薇,你怎麼這麼貪心,誰的愛你都想要,我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簡直是把他當成了我全部的世界,可是你做了什麼?你表面上和我做好姐妹,背地裡卻狠狠捅我一刀,還裝乖賣巧的自認為是為我好,

    「綰綰……」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要和安逸塵在一起,我就是他的女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局面,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

    「既然不愛,就不要嫁,沒有人逼你!」

    「不嫁?顧筱薇,我不過是想過的比你好,想比你幸福,可是你這個女人,天生惡毒,卻偏偏運氣好,這幾個男人都對你念念不忘,你究竟是哪一點強過我?我不服氣,我真是不服氣!」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多說了,綰綰,我只想請你好好想想,那些年,我哪一件事不是以你為主,我有過害你的心思嗎?」筱薇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等她開口,轉身就走。

    赫家:

    冬日的園子裡,別有一種異樣的美,到處都是晶瑩如玉粉雕玉琢,半月泮結了薄薄的冰,像是蒙了白紗的鏡子,這安靜而又美好的靜謐之下,卻好似潛伏著什麼不可知的東西,隱隱約約的,似在蠢蠢欲動……

    從下車到走到房子裡不過幾步路,赫兢宇肩上卻已經落了薄薄一層雪,輔一進入玄關,他順手將微濕的大衣脫掉甩在一邊,沾了點泥濘的鞋子在雪白的地毯上印出一片狼藉。

    他步伐很快,一張平日裡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臉,此刻卻略帶了幾分的猙獰,傭人見他神色不善,俱是低了頭站在一邊不敢出聲,他上樓時,正好撞上下樓來的許綰綰,她似是剛洗了澡,只披著一件厚厚雪白的浴袍,腳上踩一雙鬆軟的拖鞋,半濕的長髮隨意的披散著,一眼見到他,許綰綰愣了一下,接著卻是冷哼了一聲,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低頭繼續向下走……

    赫兢宇卻極快的一巴掌揮了出去,許綰綰大驚出聲,在樓梯上踉蹌幾步方才扶住欄杆站定,她摀住紅腫的臉氣憤的剛欲開口,赫兢宇卻又揮手一個巴掌打了出去,他緊咬牙關,似在拚命的克制怒氣,但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直連續打了十幾個耳光,方才一把揪住她的長髮,將臉龐腫脹出血的許綰綰一路拉到了樓上臥室中。

    底下站著的人都驚呆了,好半天管家才反應過來將人都趕了出去,大家大氣都不敢出,慌不迭的魚貫而出,還未關上門,就聽到樓上傳來一聲慘叫,管家臉色不虞,卻知道自己主人的脾氣,趕忙壓低了聲音招呼眾人都出去,自己又親在在外面守著。

    許綰綰躺在地上,兩邊臉頰剛剛的腫起,嘴唇也腫的老高,唇角破了,有細細的血線直往下淌,眼角也被他打的開裂,青紫著睜不開,但她卻仍是不管不顧的叫著罵著,她越是這般,赫兢宇的臉色就越難看,心中壓抑了十幾年的一股戾氣就好似開始蠢蠢欲動想要爆發,他忍不住上前,又是一腳踹在許綰綰的小腹上:「賤人,你敢壞我的事!」

    「赫兢宇……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勾當……你敢做,就別怕人說……」

    「閉嘴!」赫兢宇怒極,一彎腰撈住她的長髮,就像是一個長期壓抑自己,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忽然之間情緒上有了一個突破口,那些長期隱忍的東西就再也沒有辦法控制的奔騰而出。

    她被他揍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身子像是破敗的布娃娃,赫兢宇卻是打紅了眼,直向她的小腹那裡踹去……

    許綰綰的臉色漸漸變成慘白,起初她還在不服氣的厲聲大罵,到得最後,她卻是撐不住的哭著求饒起來,赫兢宇像是瘋了一樣,根本就不把她的求饒放在眼裡,又發了狠的往她的小腹上踹了幾腳方才將她重重的推了出去……

    許綰綰赤.裸著身子踉蹌的扶住牆壁站定,卻忽然感覺雙腿之間一股溫熱洶湧而出,痙.攣一般的疼痛比凌遲還要難以忍受,她彎下腰,摀住抽痛的小腹,卻眼睜睜的看到雙腿之間淌出一團一團的血塊……

    撲鼻的血腥味夾雜著她一聲淒厲的哀嚎,方才讓赫兢宇整個人清醒過來,但他眼底只有片刻的動容和後悔,很快消去之後,他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掉了正好,你本來就沒資格懷上我的孩子……」

    他說完拔腿就走,許綰綰滿身滿手都是血,她掙扎著去拉他的腿,哆嗦著哀求:「求你送我去醫院……我的孩子快死了……赫兢宇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

    他站在那裡許久未動,任由她死死的拽著他的褲子連聲哀求。

    他不愛許綰綰,相反,這個女人陰險而又毒辣!他早晚要成為人上人,到那時,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要的女人也再也沒有人可以來和他爭搶,如果許綰綰生下孩子……等她沒了利用價值,他想要將她一腳踹開的時候,豈不是累贅?

    不能怪他對她心狠,這世上,又什麼時候因為你可憐就有公平可言?

    他緩緩的俯低身子,一貫溫和的神情又掛在了眼角眉梢,他輕輕伸出手來托住她的臉頰,像是捧著至寶一般,許綰綰瞪大了眼睛望著他,空洞的淚水緩緩的向下淌;「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如果你安分守己的待在我的身邊不要試圖摻和進我的事情中來,如果你有一分像她那樣與人為善從來不會有那種綢繆算計的心思,如果你能只把自己當成我的妻子,而不是妄想利用我來報復安逸塵,如果你不是躺在我的身下還叫著安逸塵的名字,我也許不會對你這麼心狠,但是許綰綰,我該清楚的告訴你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有現在這個下場,怨不得我。」

    「赫兢宇……你恨我,怨我……怎麼都好,可是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啊……那也是你的孩子……」

    他掐緊她的下頜,目光中漸漸的湧起猙獰的戾色,一字一句,像是重錘擊在鼓上,要她忽然之間心中蔓生出無邊的絕望和悲涼。

    「不被愛不被祝福的人,還不如從來都沒有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他說到最後,眼底似有虛幻的空洞和虛無,許綰綰怔仲的望著這個男人,她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可是直到這一刻,她也沒有看清楚,他的眼裡究竟注目的是什麼,他的心裡,終究裝的是什麼……

    「我會幫你安排醫生,然後出國休養,如果你還不想死,就好好的配合我,如果你再生出什麼事端,你今天也知道我的手段,許綰綰……生死路,不回頭,我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只有這樣走下去,唯有一直一直的走下去,走到盡頭,站在最高處,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而這路上,任何想要阻擋我的人,下場只有一個……」

    他指一指地上暗紅色的鮮血,忽然之間蒼涼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到最後,笑的眼淚都落了下來,他雙手撐住額,沉默許久抬起頭來時,臉上已經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死,只有死這一個下場,許綰綰,你記清楚。」

    他放開她的身子,緩慢的直起腰來,深邃的瞳孔之中滿滿的都是濃郁化不開的痛楚墨色:「臨走之前,把你從誰口中聽到的這些消息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許綰綰躺在地上,她下.身的鮮血依舊還在向外淌,但她覺不出痛楚,似乎靈魂都已經漂浮起來了一般,似乎整個人都已經脫離了這個世界。

    她以為她是個可憐的人,卻不知,這世上還有人比她更可憐。

    「那些擋你路的,是你的兄弟,你們從小玩到大的,而你愛的女人,她也不愛你呀!」

    赫兢宇手裡拿著柔軟雪白的毛巾,他低垂了眸子,細細的擦著自己手上身上的鮮血,他的動作很專注,很認真,眼睛裡波瀾不驚,像是面前這血腥的一片根本不曾存在,像是他根本沒有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一樣。

    正正反反,反反正正,他將自己手上的血漬擦乾淨,然後將那一條染了血的毛巾隨意的丟在地上,他眼波不興,唇角微微抿起一點,只是淡漠的轉過身去,拉開門的那一剎那,許綰綰聽到他的聲音,像是窗外的飛雪,像是深秋的冷霜,那樣的冰寒,卻又帶著寂寥,那樣的陰冷,卻又……帶著彷徨。

    「我從來沒有兄弟,這世界如斯之大,但很可笑,我只看到我自己。」至於顧筱薇……

    門緩緩的關上了,許綰綰趴在地上,她雙手沒有意識的揪住了身下的地毯,而臉卻是貼在了那柔軟的地毯纖維中,她哭不出來,卻不停的落淚,不……

    她不想認命,她不想她從來要爭的要搶的,要拚命的去努力才可以得到的,顧筱薇卻連一絲絲的力氣都不需要花費,安逸塵的一片癡心,那麼多優秀男人對她的傾慕,她從來不需要努力就可以盡數得到。

    但她呢,她長的比她好看,她身世比她青白,她自認什麼都高過她許多,可時到今日,她機關算計,卻只是一場空,要她怎麼心甘?

    不,她是江南許家的女兒,她是這個城市無數人正想巴結的對象,她是眾人捧著的天之驕女,她不該是此刻這個沒了孩子卻要被送到國外變相看管起來的可憐的女人……

    她胡亂的想著,卻終究還是在鮮血幾乎流盡的時候,昏昏沉沉的暈厥了過去。

    三日之後,在冰寒徹骨的a市跨江大橋下,一具被砍斷了手臂和一隻左腿的殘缺不全的屍體被無家可歸的拾荒乞討者發現,公安機關立案調查許久,最終,卻只是不了了之,黑白兩道因為各種原因死幾個馬仔或是打手,根本就是家常便飯,時間久了,隨著新年的到來,這一切就再也沒有人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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