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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6章 二更 文 / 雲棲木

    春惠神色淒絕痛苦。

    她們是巫蠱教宮主的四大貼身女護法,姿容絕俗,地位崇高,被選定為第四任宮主貼身女護法的那一刻,她們便被種下了天下最毒烈的焚心噬骨母子蠱,從那刻起,她們活著的意義便是為宮主生,為宮主死,只要宮主命絕,她們四人皆會即刻慘烈斃命,追隨宮主而去。

    非凡的地位,超高的靈力,宮主的信任寵愛,讓她們睥睨和傲然,她們以為這一生會竭力效忠宮主,忠義之心至死不渝,可是,命運就是那般捉弄她們,先是讓她們飽受了坎坷的身世,又讓她們的情路心力交瘁。

    因特殊任務她們接觸了大皇子衛文紹,因身上的蠱毒交叉,她們竟不受控制的一起愛上了他。

    四人同時背叛了宮主,又同時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事情看起來匪夷所思,可是,事實確實如此。

    她們不能理解為何會出現這種宿命,她們不能置信,不能接受,她們抗拒過,排斥過,可是欲|火焚身,愛火焚心,她們誰都控制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強烈情感。

    是命運,是天意,是宿命,在伊桑巫師魂飛魄散的那一夜,在接到他假借宮主的名義傳回死令要她們保護好艾春丹不能讓她受到一絲一毫損傷的那一刻,她們最強烈的感受到了她們心底最深的渴望。

    於是,她們誓死效忠的主人,第四代宮主被她們囚禁了,為了她們的性命。她們只能囚禁他,而不是殺了他。

    可是。她們沒有想到,她們的宮主竟然還有另一個讓人震驚的身份衛國的一國之君,皇上衛聶昊。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她們四人幫衛文紹偽裝成了宮主,又用巫蠱教的勢力幫助他宮變一舉奪宮成了衛國的新皇。

    她們的要求和心意很簡單。就是一心一意的愛衛文紹,留在他的身邊,守護他,看著他,愛著他,雖然她們更渴望他的感情和身心的回應。

    可是,她們一心一意付出的男人。竟然心心唸唸的裝著另一個女人,甚至癡到含笑將自己的命交到她的手裡。這讓心高氣傲的春惠如何能忍受。

    春惠望著夏惠,目光絕決陰狠,「你們不敢做,我去做,就是挫骨揚灰我也在所不惜。」

    丹丹清楚的意識到她又在做夢了,沒有什麼人真切的站在她的床邊,卻是一個個都進入到了她的夢中,夢境雜亂無章。沒有情節,只有一張張不同面孔的臉幻燈片一般的交疊出現在她的眼前。

    先是奕學長,奕學長掩去眼底的黯然神傷,如陽光一般溫暖的笑望著她。對著她瀟灑的揮手作別,「丫頭,你結婚的時候我怕是不能回來喝喜酒了,不過,我知道那一日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那是當然。」她得意的揚起下巴,又嘟嘴撒嬌,「真小氣,虧你自詡是天底下最好的學長,學妹結婚都捨不得兩張機票,小氣鬼,小氣鬼……」

    「是,我是小氣鬼,我會把機票折成禮物送給你……」奕學長笑的澀痛而寵溺。

    「好呀好呀,要一言為定哦……」她笑的陽光燦爛又沒心沒肺,完全無視奕學長眼底的痛楚,甚至心底還有幾分暗自竊喜,傷了他,奕學長就再也忘不了她了,一輩子心裡都會裝著她。

    丹丹覺得自己變成一個透明的人,站在機場的角落,看著她自己挽著徐陽的胳膊與奕學長揮手告別,她清楚的看到當時的自己是那麼的虛偽又殘忍,她心痛的想上前撕碎了那個以傷害奕學長為樂的自己。

    然後,她就看到奕學長出了事故後,她悲痛欲絕的一個人在奕學長曾經出現的每一個地方失魂的遊蕩,冰蘭忽然出現了,細眼紅唇,妖艷的如狐如媚。冰蘭挽著徐陽的胳膊,望著她的背影刻薄的嘲諷,「看到了吧,這就是丹丹的真正面目,虛偽又下賤,她不光玩弄了你,也玩弄了奕的感情,她天生就是害人精,逼死了奕,遲早也會害死你……」

    不待她看清徐陽的反應,素雨就忽然鬼魅一樣的出現在她面前,清美的臉鄙夷又陰柔,對著她尖叫譴責,「艾春丹,你卑鄙無恥,自私自利,你有什麼可以驕傲的,你憑什麼傷害冷君奕,他愛你有錯嗎,你有什麼資格那麼對他……」

    大腹便便的煙蘿也忽然從她身後站了出來,臉上滿是母性的光輝,頭上插滿了江瑾瑜送給她的聘禮,得意洋洋的望著她,「你這個到處留情又心狠手辣的賤女人,告訴你吧,王爺說了,他已經向皇上請旨,我的兒子是世子爺了,我就是玉親王妃了……你是什麼?你什麼也不是,你只是個無恥下賤,人盡可夫的賤女人……」

    打她,為什麼不打她,你不是連人都敢殺嗎,為什麼不衝上前去揍她,直接揍她的肚子,讓她一屍兩命,看她還得意,看江瑾瑜還能生得出兒子……

    丹丹看著那個氣的渾身發抖卻一動不能動只會流淚的自己,恨其不爭,大步走上前去,抬起腳對著煙蘿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上去……

    「啊!」小婢女下了一跳,匆匆將手中的藥碗避開丹丹的腳,還是猝不及防的摔了出去。

    光噹一聲脆響,丹丹猛然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浸濕,頭髮濕漉漉的貼在額頭,跟一盆水兜頭潑下去似的。

    「艾姑娘,你怎麼了,奴婢去給你喊夏惠姑姑。」長給她煎藥的小婢女叫茗香,因相處的久了,丹丹又安靜好伺候,也不恃寵而驕的刁難發作她們,茗香再伺候丹丹的時候,便頗為盡心。她顧不得收拾地上的東西就快步跑了出去。

    茗香才不見了,春惠抬腳走了進來,她的表情一貫很冷傲居高,現在更是對丹丹憎惡厭恨,待看到地上的碎碗和灑了一地的藥渣,不由的勃然大怒,「都出去!」

    伺候的婢女嚇的大氣不敢喘,立刻退了出去,又關上了門。

    春惠走上前,陰戾的盯著丹丹,毫不掩飾她的厭惡之情。

    「艾春丹,人貴有自知之明,一介棄婦,你有什麼好囂張得意的?我們宮主不過是被你這殘花敗柳一時蠱惑,你裝什麼貞潔烈女?我實話告訴你,你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貞潔烈女也不是假惺惺扮演出來的,要麼你自甘下賤的委身於我們宮主,要麼……」

    她伸手扔給丹丹兩樣東西,一把見血封喉的利刃和一包絕命散。

    她冷笑道:「其實,一心求死的人,哪裡不能如願,這柱子,這桌角,甚至……」她俯身撿起一片碎瓷,伸開如蔥似玉的纖纖手指試了試邊鋒,猛然貼著丹丹的耳朵道:「你這種賤人我見的多了,不過是玩那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也難怪江瑾瑜將你棄如敝屣,啊,你……」

    就在她說的異常快|慰的時候,丹丹猛的抓住了春惠的前胸衣襟。

    她給春惠的印象一直是纖弱矜傲的,雖然言語刻薄鋒利,舉止儀態卻是怡然靜雅,她其實不相信丹丹有那種讓伊桑魂飛魄散的可怕能力,只認為丹丹是機緣巧合逃過一劫。

    所以,春惠從沒想到丹丹會有這般野蠻粗魯的一面,丹丹又是忽然出招,饒是春惠身手很好,也是一怔。

    她這一怔,便被丹丹拽了一個踉蹌,再一回神,丹丹已經將她適才丟過來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頸。

    春惠一瞬變了臉色,不是懼怕,而是憤怒和不屑,被丹丹鉗制住,她覺得是莫大的恥辱,她譏諷而笑,陰狠的威脅,「你敢動我試試?啊,艾春丹!」春惠的聲音陡然拔高。

    脖頸的刺痛讓春惠又怒又驚,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真敢下手。

    春惠皮嬌肉嫩,那匕首又鋒利異常,不過輕輕一碰,寸長的口子便滲出細細的血絲,丹丹的手又用力的往下按了一分,血絲便成了一縷縷,慢慢的順著春惠纖長白皙的脖頸蜿蜒而下。

    丹丹貼著春惠的耳朵冷笑,「我為何不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我艾春丹從不做那種蠢事。我連你們宮主都敢殺,又何況你一介賤婢。要想人敬之,必先自重之。你這等自視甚高實則下賤的東西,我若殺了你,你覺得你的宮主會為了你如何懲治於我?」

    丹丹狠狠的勒住春惠衣襟拽向自己,看著春惠氣的幾乎發瘋的表情,輕嗤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不怕死,可你們宮主不要我的命,我為何要死?」

    春惠咬牙,「你這個賤人,貪生怕死、故作清高的賤人!」

    丹丹猛的捏住春惠的下巴,拇指擠壓著她的臉蛋重重的摩挲,陰柔又凶狠,潑辣又粗魯,「賤人你罵誰?」

    春惠終於重新認識了丹丹,那個看起來總是怡然自若、芳華超凡的女人。

    「你,你這個賤人!」她心底又驚又怒,貝齒咬的咯吱響,身子氣的劇烈顫抖,根本沒意識到,丹丹的一隻手已經鬆開了她的衣襟,依然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任由丹丹調戲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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