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生不如死 文 / 蔚藍雨
第二百二十一章生不如死
指尖多了一根銀針，緩緩的起身，背靠著粗糙的石巖，龍羽羽抹去臉上的淚水，笑著看著夜空，那虛無裡彷彿聽見那呼喚她的低沉嗓音，生死相隨，王爺。
夜色之下，銀光掠過，原本纖瘦的皓腕此刻卻多了一道血痕，鮮血慢慢的從那傷口裡滲透出來，流淌而出，隨後滲透到了黃沙裡，閉上眼，龍羽羽等待著黑暗的到來，等待著那永久的安靜。
即使因為疲憊而睡著了，可是莫玄依舊保持著警惕，畢竟如今他們還在琅邪王朝的境地，沒有真正的脫離危險，當血腥味隨風飄散過來時，莫玄倏地睜開銳利的雙眼，一手拔出了長劍，目光掠過空寂的四周。
一剎那，莫玄臉色駭白的一變，劍掉在了地上，看著龍羽羽那滿是鮮血的手腕，莫玄腦海裡有著片刻的空白，隨後快速的抓住了龍羽羽的手，封住她手臂上的穴道，手腕之下的黃沙已經血紅一片，根本不知道她流了多少的血，若不是她還有著輕微的呼吸，莫玄機會以為她就會永遠的昏睡下去。
撕下了裡衣的下擺，小心翼翼的包紮著傷口，莫玄心疼的看著臉色更加蒼白的龍羽羽，她或許不知道，僅僅幾日，她已經消瘦的不成人形，眼眶凹陷著，臉色灰敗的沒有血色，那總是洋溢著璀璨笑容的唇角乾裂，整個人似乎被風一吹就會這樣消失在茫茫的沙漠裡。
他不該睡著了，自責和愧疚之下，莫玄拿過水壺，小心翼翼的將水餵進了龍羽羽的口中，雖然逾越了，可是為了龍羽羽的安全，還是將她靠著石巖的身體移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這樣只有有任何的動作，他就會驚醒。
再次醒來，身體虛弱的幾乎要承受不住，眼前是陣陣的黑暗，等黑色褪去，龍羽羽才知道她還在沙漠裡，目光緩緩的看向手腕，包紮的布條讓她清楚的知道是誰救了她。
莫玄眉頭緊皺著，剛毅的臉龐因為擔心龍羽羽，也因為這幾日的不眠不休，此刻看起來異常的疲憊，將包袱重新的收拾好，沉默的看在一旁，卻依舊體貼的為龍羽羽擋住了秋日初晨的陽光，給她留下一片陰涼。
莫玄不該救她，龍羽羽臉色麻木的坐在岩石上，心早已經隨著鳳御塵的離開而撕碎，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看著龍羽羽那落寞的眼神，莫玄單膝跪在了地上，一手在黃沙上快速的寫著一行字——王妃不走，莫玄不走。
莫玄那剛硬的臉龐上雖然有著疲憊，可是更多的卻是如同磐石般的堅定，如果王妃真的喪身在這片荒漠裡，那麼他亦不會活著離開。
沉默著，終於在莫玄那認真的眼神裡，龍羽羽妥協了，她已經害死了王爺，不能再害的莫玄和她一起喪身在這片沙漠裡，緩緩的站起身來，失血過多之下，龍羽羽眼前陣陣的黑暗，卻還是跟上了莫玄的步伐向著茫茫的沙漠裡走了過去，等回到龍王朝，等將莫玄交還給了皇上，她就可以去找王爺了。
一步一步，秋日沙漠裡的日頭依舊炎熱著，陽光似乎要蒸發乾身體裡的水分，龍羽羽抹去臉上的汗水，拖動著失去了靈魂的身體，突然腳下一滑之下，原本正攀爬在砂岩上的龍羽羽身體一個不穩，直直的從岩石上摔了下去，纖瘦的身體滾動在沙面上，粗擦的沙礫刮擦著臉龐，凸出的石礫更是撞擊在身上帶來一陣陣的痛。
王妃！莫玄擔心著，看著滾落的龍羽羽，那臉上此刻滿是擔憂和心疼，可是她滾落的速度太快，莫玄快速的奔跑過去。
重重的摔了下來，厚厚的，滾熱的沙子砸落在身上，龍羽羽痛的蜷縮著身體，臉上卻已經是鮮血淋漓，可是那一雙眼卻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只是茫然的看著黃沙盡頭的日頭。
顫抖著雙手，莫玄快速的抱起地上的龍羽羽，看著她臉上被摩擦出來的傷口，鮮血之下，讓莫玄眉宇緊緊的皺了起來，太多的擔心，太多的心疼，可是除了抱住她，他卻什麼也做不了，沒有人能代替鳳王爺的地位，而且阿瓦族那一戰，即使沒有收到具體的消息，可是莫玄卻也清楚的明白在一百多人對陣著琅邪王朝幾千的士兵，根本沒有任何存活的機會。
「莫玄，我沒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笑著搖頭，不想讓莫玄擔心，龍羽羽強撐起疼痛的身體，再次的要邁開步子，可是莫玄卻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即使知道這樣是逾越，可是他不能再看著她這樣的糟蹋自己，這樣的讓自己受傷。
沒有再掙扎，知道莫玄的堅持，龍羽羽重新邁開雙腿，每走一步，胸口卻有著撕裂的痛，剛剛摔落下時，胸口撞到了沙子裡凸出的岩石上，重大的撞擊，胸口憋悶的痛著，那血腥不停的上湧。
炎日之下，黃沙散漫的沙漠裡看不見任何一個兒女，只有那偶然快速劃過沙面的蛇和蠍子，一步一步，終於在前面看見了一塊的陰涼，那是沙漠裡的綠洲，幾棵荒蕪的樹，一大塊的草坪，讓莫玄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輕鬆，過了這個綠洲，再走四天就可以出沙漠了，這說明他的方向一直沒有錯。
看著莫玄快速的將水壺灌滿水遞過來，龍羽羽伸過手，可是漫上胸口的血腥再也壓抑不住，哇的一聲，一大口殷紅的血跡從口中吐了出來。
莫玄手中的水壺掉在了地上，驚恐的看著滿手的鮮血，視線裡，龍羽羽依舊是那副平靜到麻木的表情，只是臉色更加的蒼白，那乾裂的唇上沾染著殷紅的血跡看起來更加的觸目驚心。
「莫玄，不用擔心……」想要讓莫玄不用擔心，可是又倦又累之下，龍羽羽眼前黑暗席捲而來，身體不穩的倒了下來，閉上眼之前，映入眼中的是莫玄那更加擔心的驚痛的臉龐，想要再說什麼，卻已經無法開口了。
手落在龍羽羽的手腕上，脈息雜亂而渾濁，即使不懂醫理，可是莫玄也知道到如今龍羽羽只是強撐著活下來而已，心神俱裂的絕望和悲痛之下，她整個人已經如同強弩之末，生命正在急劇的流失著。
將龍羽羽輕柔的放在了草地上，如同珍視著一生裡最寶貴的寶貝，莫玄拿過水壺小心翼翼的將水倒進了龍羽羽乾裂的唇中，然後盤膝，掌心裡聚集起了真氣，慢慢的將內力輸送到了龍羽羽孱弱的身體裡。
心神具痛之下，龍羽羽足足昏睡了兩天兩夜，而莫玄為了救治龍羽羽，不停的將內力輸送到她的體內，直到自己再也承受不住的也昏厥在龍羽羽的身邊。
「老大，這邊有人！」馬蹄聲之下，有著興奮的吆喝聲響了起來，麻子臉看著地上昏倒在草地上的龍羽羽和莫玄不由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而他身後不遠處，卻是一群粗布衣服的男人，手裡是霍霍發涼的大刀，布巾包裹著頭，凶神惡煞的臉看起來異常的血腥和殘忍。
「都帶回去。」為首的男人策馬過來，看了一眼龍羽羽那枯瘦而蒼白的臉龐，並沒有多餘的想法，隨著命令聲下，兩個手下卻已經快速的將龍羽羽和莫玄都扛上了馬背，在駿馬嘶鳴聲裡，向著沙漠邊緣的山寨飛快的疾奔。
再次從昏睡裡醒來，是感覺有人搖動著自己的身體，龍羽羽困難的睜開眼，對上的是莫玄那終於安心下來的表情，昏暗而潮濕的地牢只有牆壁上那蠟燭的光亮，地牢？龍羽羽困難的坐起身來，只是這樣的動作卻也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喘息著，等待著眼前的暈眩消失了，龍羽羽這才發現自己和莫玄都被扔在了陰暗的地牢裡。
「莫玄。」沙啞的嗓音幾乎聽清楚，龍羽羽嘶啞的開口，而一旁莫玄卻已經體貼的扶起她孱弱的神奇，讓龍羽羽可以依靠在他身上，而不是冰冷的牆壁上。
纖細的手指抬了起來，落在莫玄的手腕上，虛弱的脈細讓龍羽羽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必定是為了救自己，莫玄才會真氣盡失，否則莫玄怎麼可能讓他們被人給抓走，甚至關在了地牢裡。
察覺到龍羽羽那擔心而愧疚的臉色，莫玄搖著頭，真氣耗損太多，所以他們才會被那些匪寇給抓了回來，只要再休息些時候，等真氣恢復了，他就可以帶著王妃離開這個地牢。
「嘖嘖，醒了。」大刀拍打著牢房的門，麻子臉色瞇瞇的目光看向地牢裡的龍羽羽，髮絲凌亂著，嘴角皸裂，更不用說那張臉蒼白而枯瘦，通紅的雙眼無神，可是這可是沙漠，只要是個女人，就可以讓他們興奮。
察覺到牢房外兩個匪寇那猥瑣下流的目光，莫玄手臂立刻護住了身側的龍羽羽，剛冷的眼神警告的看著牢房外的兩人，他的內力只恢復了兩成，要帶著虛弱的王妃從賊窩裡殺出去還是很困難。
「媽的，看什麼看？三子，將那娘們給拉出來，送到大廳裡，老大還等著享受，等老大享受了之後，也讓我們好好樂樂。」對上莫玄那眼神，麻子臉心頭懼怕的驚慌，隨後怒吼的叫囂著，一旁的三子立刻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一剎那，莫玄身影迅速的一動，一掌之下，三子那髒污的手還沒有碰到龍羽羽的衣角，卻已經被莫玄一掌給打出了牢房外，慘烈的叫了一聲，一口鮮血壓抑不住的從口中湧了出來。
「原來是個練家子！」麻子臉眼光一橫，一手快速的拉向了牆壁上的繩索，叮咚聲立刻尖銳的響了起來，片刻的時間，「老大，這小子小手可真夠狠的！」
「哼，在老子的地盤還敢撒野。」為首的陳老大臉上有著一道刀疤，虎背熊腰的身體異常的強壯，上半身只圍了一張虎皮，更加顯出那份暴戾和冷血，目光狠狠的看著眼前的莫玄，詭異的笑了起來，「這我的黑風寨也敢耍橫，你是第一個！」
「老大，看他可是護著這娘們，何不……」隨著麻子臉那下流的笑聲，四周的匪寇也都附和的大笑起來，一雙雙眼都貪婪而猥瑣的落在龍羽羽身上，恨不能立刻就將她的衣服給撕碎，好讓他們一逞獸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