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進步 0252 大不易 文 / 大嘴鸚鵡

    0252大不易

    鐵局、童局、鄭所長、方建新和楊新欣都在會議室，韋小固到了之後，這個秘密反貪肅清小組就差臨時特別調查員沈百行不在了。

    楊新欣看見他是很開心的，不過這丫頭明顯的有點累壞了，眼圈裡全是血絲，衝到韋小固身邊的時候，先把韋小固嚇了一跳。

    韋小固問她：「怎麼眼睛都紅成這樣了？」

    楊新欣說：「現在算是攻堅階段，所有的證據材料都匯總到這邊來了，有時候就必須得熬夜工作了啊！哪有你這個顧問清閒。」

    韋小固倒是想習慣性的跟楊新欣絆兩句，爭辯自己晚上其實也不清閒，要等著張三和李四匯報暗查貪官證據的情況，但是看看楊新欣的模樣，心疼的不得了，說：「工作雖然重要，但是身體更重要，身體好了，才能好好工作啊！」

    鐵局打趣道：「小伙子，我們也很辛苦啊，你不來關心關心我們，就顧著牽我們小楊的手了？」

    韋小固開他玩笑說：「你是組長嘛，得以身作則，帶頭做貢獻。」

    鐵局指著他直樂。

    「剛才在門口看著很壯觀啊。」

    韋小固找了個話頭，切進奇跡想問的問題，說：「我看著怎麼有些人打出來的橫幅有點怪異呢？怎麼還有人給貪官辯護？」

    鐵局的臉一下耷拉下來了，說：「這個事情很不好說，現在看，是有些人在背後操縱，不然局面不會這麼麻煩。」

    韋小固一怔：「這個還有人控制？」

    「那是自然，沒人組織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你看看外面那些人，拖家帶口的，男女老少齊上陣，這種架勢，沒人組織怎麼可能？」

    童局皺著眉頭說：「查辦他們廠的廠長，本來是一件板上釘釘的案子，證據確鑿，不可否認的是，的確會對廠裡一些職工的收入造成影響。不過好在這方面咱們有預案，年紀大的主張留在廠裡繼續堅持現有規模的生產，而多餘的青壯勞動力，也安排了新的就業再培訓，按說這個局面會出現一些波動，但是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麼棘手。」

    楊新欣也說：「初步調查顯示，是他們廠長家的親戚，在其中起到了不好的作用。不過現在真實的調查結果還沒出來，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一下，才能夠把事情徹底搞清楚。」

    鐵局哼了一聲，說道：「這些人真是癡心妄想，知道證據上對他們的廠長不利，於是想打這種群眾牌，玩法不責眾那種伎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韋小固跟著歎息說：「這些人也是沒有進取心；也不想想，就算是他們廠長回去也是貪，貪的還是他們的錢，他們也就是安於現狀，覺得原來那樣也挺好。」

    鐵局說：「是啊，我們瞭解，有些職工兩三年上班沒事幹，到時候就跟著領工資，他們自然是不願意改變現狀啊！」

    韋小固說：「既然這樣的話，咱們幹什麼不抓幾個典型出來，讓大傢伙都看看他們的呃嘴臉？有些事情不就很簡單的解決掉了嗎？」

    鄭所長和方建新苦笑著，鄭所長說：「事情咱們恨不能這樣去做，但是真要做，卻是不行啊！」

    方建新說：「外面這一鬧事，市委和市府那邊壓力也很大，而且這些人還把事情捅到媒體那裡去了，咱們本市的晚報今天就刊發了一則消息，說是市局堵塞沿言路，百姓請願，不予理睬之類的。估計著背後操縱這件事的人也不簡單。」

    韋小固皺著眉頭，問鐵局和童局：「兩位局長怎麼看呢？」

    「讓他們鬧去！只要不鬧事，老老實實在那裡抗議，不管他。」

    鐵局說：「市委市府那邊，現在是有一些領.導.干.部給我們打電話講情，還說穩定大局是關鍵，不過我們跟謝書記、陳市長的觀點一樣，妥協這一次，就一定會有下一次，都看這樣管事，都跟著鬧，咱們這個秘密反貪肅清小組就可以解散了。」

    韋小固的心中有些小小的欣慰，點點頭，說：「這個事情只要在納悶這邊不松勁，總是會有些辦法的。」

    鐵局眉毛一挑，問道：「小兄弟有什麼好的辦法？」

    韋小固淡淡一笑，說：「沒有啊，不過辦法總是要想，才會有的，別著急。」

    童局呵呵笑著說：「我說你小子可別藏私，現在咱們可都是一條線上的，總不能有好招不往外露。」

    韋小固說：「放心吧，只要有辦法，我是一定會給你們說的。」

    他心說我那辦法指定是不能給你說啊……

    召喚出了張三和李四，韋小固暗中對他們下令說：「外面的人盯緊了，看看是個什麼情況，發現有煽風點火的，你們全給我記下來，然後……」

    吩咐完畢，韋小固臉上現出一點小小的疲憊，嘀咕道：「奇了怪了，我怎麼還這麼累呢？」

    楊新欣給他倒了一杯水，說：「你這是閒的沒事幹，閒出來的毛病。」

    韋小固苦笑，說：「閒能閒成我這個樣，也是一種技術活啊！」

    其實他是剛剛給張三和李四發佈命令，發出去了一些神力，因為神力消耗過多，才出現的這個情況；在他神力還不如現在充沛的時候，他就因為神力消耗過多，差點沒有直接暈倒，險些害楚潤、鄒翠萍、趙忠勳跟著自己挨揍，當時還是趙曉坤和沈百行仗義出手，救了他們一夥人。

    喝著楊新欣倒來的水，韋小固的心裡甜甜的，又問：「查辦一個廠長，就有這麼多麻煩，看來查辦其他人的時候，咱們的壓力指定也不小啊！」

    鄭所長說：「可不是嗎？現在幾乎是查一個，立刻就有人來說情，鐵局和童局都沒辦法，直接就告訴傳達，說他們一概不在，連手機都暫時的關了，沒事不開機。」

    方建新說：「我覺得我們這伙這一次幹勁還是不錯的，總的來說，咱們這一次做的事情，在民間的呼聲還不錯。你看看外面鬧事那些人，把事情放到網上去了吧，網民們的評論還是很說明問題的，除了醬油黨，基本上都是支持我們行動的，很多人還感覺咱們的力度還可以再加大一點。」

    楊新欣笑著說：「這一次也算是外面那些人幫了咱們一個小忙，在納悶都沒想過在網上說什麼，但是他們替咱們說了，然後還有好事者把最近山陽市的情況進行了匯總總結，認為一個個的官員沒有正常去上班，肯定也是在被我們調查，認為山陽市政府這一次打擊貪污**的力度前所未有，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鐵局和童局對視一眼，卻是苦笑聲聲。

    童局說：「小楊，你們看著這些評論，的確是很鼓舞人心，但是這樣的評論，說到底還是很片面的。」

    「是啊！市委市府查辦貪官，這自然是好事，但是查辦的越多，反映出來的問題越多，最最主要的是，當這樣的基數上升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就會自然而然的爆發出另外一種呼聲：山陽市究竟還有多少不貪污的官員？山陽市的情況是這個樣，其餘的地方又是一個什麼樣？」

    鐵局憂心忡忡的說：「如果說查辦貪官，是我們這個社會和國家順利的積極向上的向前發展的基礎的話，一旦是出現了這樣的呼聲，就會很麻煩了。」

    韋小固皺著眉頭問：「社會進步，總是要吸取各方面的教訓，就算是出現這樣的呼聲，至多也就是讓人對這些官員本人產生憤恨和懷疑，這跟社會和國家沒什麼大聯繫吧？」

    「不是沒聯繫，是聯繫很大。」

    童局說：「到了那樣的時候，社會穩定就沒了。穩定都沒了，還怎麼發展？」

    韋小固愕然。

    鐵局也說：「事情不是1+1=2或者3-2=1那麼簡單的，穩定是第一位的，必須要保證，我們現在的正常工作能夠順利的開展下去。所以現階段我們在查辦貪官的時候，也是做了選擇，不是說發現哪一個，就查辦哪一個。即便是證據確鑿的，說實話，我們也不是完全查辦，盡可能的選著產生的後續影響會小一些的，而且情節較為嚴重的下手。有一些罪證證明，問題不嚴重的，直接讓紀檢部門分別找他們談話了，還有一些比較麻煩，他們背後的關係網非常複雜，不是咱們山陽市市委市府能夠輕易擺平的，就暫時也沒動。」

    說到這裡，鐵局歎息一聲，說：「做官難，做清官難，做一個抓貪官的清官更難。很多問題，我們做起來，也不是那麼得心應手啊！」

    韋小固不僅默然。

    他不是那種十分衝動的人，本來這一次來市局，不是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想問問鐵局和童局，為什麼有些大貪官，明明按照沈百行的說法，堪稱是罪證確鑿了，但是終究是沒有動。

    可是現在聽鐵局和童局一席談，心中卻也明白，是他自己把這個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人在世間，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盡如人意。

    站在市局辦公大樓的門口，韋小固抬頭望天，嘴角上帶著一絲無奈的淺笑：「好吧，你們不好做的事情我來做。我……是神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