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進步 0251 荒謬的倒置！市局門口的聚會！ 文 / 大嘴鸚鵡
0251荒謬的倒置！市局門口的聚會！
「土地老爺，我現在是有點小糾結。」
沈百行說了一個讓韋小固覺著對他這個年齡有點新鮮的詞，說道：「現在查辦的貪官，大都是根據已有的線索，挖掘出來的，這些思想墮落的官員相互勾結，置百姓利益於不顧，殺之不足惜。只是，按照我的理解來說，查辦的力度還不夠。」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韋小固一眼，說道：「土地老爺，有個事情，最近我一直瞞著你，沒有匯報，還請土地老爺治罪。」
韋小固笑呵呵的說：「咱倆這麼熟了，還談什麼治罪不治罪的？你瞞了我什麼事？是提前去那些貪官家轉了一圈的事？」
沈百行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冷汗直流：「原來……原來土地老爺都知道了？」
「老沈，不要忘記，我是神仙。不能說整個山陽市什麼事情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至少我想知道什麼，就能立刻知道。」
韋小固攙他起來，說道：「不過你也不要有負擔，這是鬼差無意中發現你的行動的，湊巧知道咱們的關係，才報了給我。我倒是沒有故意盯著你的意思。」
沈百行心裡忐忑不安，看著韋小固的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他相信韋小固的話，因為韋小固沒必要騙他。
但是沈百行現在更相信另外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
茫茫塵世，凡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神仙的注視之下，這才是沈百行從韋小固剛才這話之中感受到的威嚴和威壓。
韋小固微皺著眉頭，問道：「那些證據，被搜出來之後，基本上就在市局留存了，你提前看過，難不成在裡面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說不上不對，現在查辦的人，基本上都是罪有應得，不過有些人的罪證還不是很完整，不一定能夠讓他們得到必須的懲罰。不過……」
沈百行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按照那些證據之中牽扯到的人來看，現在查辦的貪官，還是不夠，有一些貪官，現在咱們也有一些證據，但是市局那裡沒有動他們。」
這下韋小固的眉頭就真的皺起來了，問道：「既然有證據，為什麼沒有查辦？」
他這話帶著凜然威勢，一道神威自此而始，向著四面八方傳遞出去。
神威臨世，天地變色，整個山陽市上空的雲彩似乎是生出絲絲變化，運氣向著這一片小小的花園匯聚過來。
而在整個山陽市的範圍之內，諸多為官者、上位者甚或一些心中有鬼的人，竟是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心悸。
轟隆隆的雷聲從遠天傳來，沈百行直覺自己在韋小固的面前越發渺小，韋小固的存在，就像是一尊頂天立地的神像一般，讓人不敢仰望。
沈百行越發謙卑的垂下雙目，老老實實的回答說：「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我真正糾結的是，因為查辦了現在的這些貪官之後的一些連鎖反應。」
「因為現在查辦的力度有些大，輻射的面積有些廣，所以自然而然的一些消息也就傳遞了出去，來市局找鐵局和童局講情的自然不在少數，也有講情的人直接降到了市委市府，這些都在情理之中，為官一任，總會有些官員之間的交往聯繫，親朋故舊。」
沈百行說：「我糾結的是，查辦了一些貪官之後，還有一些百姓跑到市局提意見，甚至舉橫幅抗議。」
這話倒真是大大的出乎韋小固的預料了，韋小固瞪大著眼睛，問道：「這些人怎麼回事？查辦貪官，那是為他們的利益著想，他們怎麼還抗議？」
「這個事情小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天上午一家市屬工廠的工人去鬧事，我才大致明白了些。」
沈百行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家市屬工廠，其實早已經是一個空殼，生產效益入不敷出不說，還負債纍纍，最可惡的是廠辦一幫人狼狽為奸，侵吞資產，中飽私囊。按照道理講，的的確確是早該拿下了。但是廠辦的人在，他們每年都能夠從市委市府申請一批扶持資金，這些資金的大半雖然最終也是落進了他們的腰包，但是也保證了廠裡的工人們能夠拿到基本的工資，能夠正常繳納保險。」
「可是現在，廠辦的人被拿下了，整個工廠必須要停業整頓，所有資產全部凍結，等待核查。如此一來，廣大工人的利益就受到損害了，所以他們才去鬧事。他們今天還打出了一個條幅，說……」
沈百行吞嚥了一口唾沫，艱難的說道：「橫幅說：給不了我們騰飛的能人，就還我們一個活命的貪官！」
韋小固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查辦貪官，居然查出這樣的一個橫幅，在韋小固看來，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貪官是幹嘛的？貪官那是貪贓枉法的，是一幫置百姓利益於不顧的傢伙，是往往被逮出來被人扔臭雞蛋的！
華夏歷朝歷代，什麼時候的貪官都是遭到唾棄的，甚至一些貪官的後人都以有這樣的先人為恥，可是，現在這又是怎麼了？
韋小固有點轉不過彎來，忍不住嘀咕道：「腦袋真是秀逗了……」
然而，站在那些工人的角度上考慮考慮，這個事情似乎又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人人都要吃飯穿衣，都要生活，廠辦的人在，就有工資可拿，廠辦的人被拿下了，連工資也沒了……
沈百行猶豫著，慢慢說道：「土地老爺，你想市局查辦貪官的力度降下來，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
……
……
出租車慢慢的行駛在道路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韋小固望著路邊上聚集著的人群，心裡有難過，也有感慨。
這是臨近山陽市警察局大門的一段路，大概有300多米的樣子，從路口，到警察局的門口，幾乎全都是舉著橫幅的人們，橫幅之上，大部分的無非是「還我血汗錢」、「還我們生活費」之類的標語，沈百行所說的那個「給不了我們騰飛的能人，就還我們一個活命的貪官！」橫幅，韋小固也看見了，白色的長布，黑色的毛筆大字，看上去墨跡淋漓，竟然是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氣魄，讓韋小固看著眼疼。
出租車司機不敢將車開得太快，因為馬路上時不時的就會有人橫穿馬路，這些人個個神情激憤，瞪著的雙眼之中佈滿血絲，給人感覺心力交瘁的樣子。
「昨天開始的，俺們出租車司機都不願走這邊了。」
出租車司機給韋小固抱怨著，說：「昨天有個哥們，車上就因為拉的客人白了一點，胖了一點，就被這些人給把車攔下了，扭送警察局門口，說人家那個客人吃得白白胖胖的，不是伙夫就是貪官，指責警察局，怎麼就抓他們的廠長，不抓這個貪官。連帶著我那個開出租的哥們也差點挨揍。」
他扭頭看看韋小固，也是有點微胖，不過韋小固的年齡在這裡擺著，怎麼著也不像是三四十歲的樣子，說：「看看你這年齡，我放心了。」
韋小固皺著眉頭說：「聽你這麼一說，我更不放心了。」
警察局的門口明顯增派了不少的警察執勤，其中兩隊警察分別擋在警察局的大門兩側，保證著警察局的車輛正常進出。
出租車司機可不敢把車開進去，生怕出來的時候遭到圍攻，就在警察局門口把韋小固放下了。
韋小固下了車，看看兩邊聚集的人群之中，有不少凶厲的眼神正朝著自己的這邊張望，他忍不住輕輕歎息，朝著警察局裡走去。
他上次來，是楊新欣帶著進去的，還沒什麼，但是這一次他自己來，又是在這樣的時候，自然是非常麻煩的，填了半天會客單，交到了值班警察手裡，值班警察一看居然是要找鐵局，直接就告訴韋小固說：「鐵局不在辦公室，有事的話改日再來。」
韋小固不禁一怔；現在是上班時間，鐵局該是在會議室那邊，參與秘密反貪肅清小組的工作啊，怎麼會不在辦公室？
他給楊新欣打了電話，說了說情況，楊新欣說：「小祖宗，鐵局肯定不在辦公室啊，鐵局在會議是這邊。你到門口了是吧，我給值班室打電話。」
不一會，韋小固已經是走進了市局的辦公大樓，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小固！」
一個熟悉的聲音闖進了韋小固的耳朵，韋小固扭頭一看，卻是楊新悅端著茶杯，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喊他。
韋小固有些好奇的走過去，問道：「新悅哥，你怎麼在這裡？」
楊新悅拿下巴指指外面，說：「還不是外面那些人鬧的？昨天晚上新欣回家路上，有人朝她車上扔石頭，嚇她一跳，我今天跟著過來，看看別出事。」
他上下看看韋小固，問：「對啊，你小子不是也在這個秘密小組嗎？該是和新欣一起的啊？你可得多看著點，聽見沒？」
韋小固苦笑道：「我好幾天沒來了，今天過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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