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談判(2) 文 / 潛水潛行
沈子清和成漢、於野見面的地方就在小人魚公司的二樓，夏侯燕和沈子清到了聯絡小姐辦公的地方沒有多久，成漢、於野便聞訊趕來。
成漢同沈子清夏侯燕分別握了一下手，然後對沈子清道：「你這個小子倒是會找人，居然能勞動夏侯大律師。」
沈子清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什麼都不懂，只好找譚總幫一下忙，沒想到燕姨親自出馬了。」沈子清聽成漢的語氣便覺得夏侯燕怕不是一個簡單的律師，語氣間也帶了應有的恭謹，只是心下卻在猜測，譚青青難道給自己找了一個大腕律師，沈子清原來以為，譚青青只會隨便找個律師協助自己的。
譚青青原本是想隨便找個律師協助一下沈子清的，以她大條的性格，想不到那麼細，但是花雨不答應，譚青青只好勞動了夏侯燕。沈子清自然是不知道夏侯燕聲名的，全國十大律師的排名中，夏侯燕至少要排近前五。
成漢和於野也是沒有想到夏侯燕會親自出馬，一時間，兩人的神經全都緊張起來，夏侯燕的厲害他們是領教過的，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看來這場談判下來，兩人少不得割塊肉下來。
果然，正式的合談一開始，和善溫婉的夏侯大律師馬上判若兩人，整個人也變得氣勢逼人：「我希望我們的薪酬不低於6000萬，同時要求整個電影利潤5%的分成。」
成漢同於野當然知道，這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過程，於野也是談判方面的高手：「不可能，最多我們只能支付100萬的薪酬，這已經是一個影片顧問的最高價了。」
兩個談判的對手剛一開場，沈子清就有些蒙了，他沒有想到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離譜到這種程度，一個開口就6000萬，一個只給100萬，當中的差距實在太過懸殊。
「成導和於總應該知道我們在這部影片中發揮的作用，您不覺得100萬隻是一個乞丐一樣的數字嗎？」夏侯燕有些不高興了，於野也意識到剛才的價實在太低，刺激到夏侯燕了，夏侯燕會是認為自己在污辱她的智商。這樣刺激一個有實力的對手，只會增加事情的難度。
於野剛開場，就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果然，夏侯燕接下來的話刀鋒盡出：「據我所知，成導拍這部戲從國外空運動物入境的勞務成本恐怕也不只100萬。」小人魚公司常年都有空運動物過境表演的業務，夏侯燕自然清楚其中的成本。夏侯燕又道：「我們的能力於總和成導難道不清楚嗎，如果加盟劇組，這一部分的費用成導和於總可以完全不用考慮，如果是這樣，成導和於總還認為我們的付出只值100萬嗎？若是於總還是認為我們的付出只值100萬，接下來就不用再談了。」
夏侯燕一點情面不留，直接將於野逼到了死角，於野心中暗呼失策。
成漢接過話茬，唱起了紅臉：「於總剛才說的不過是個保底的數字，當然還要按小沈在劇組的貢獻追加獎金。這獎金可能比固定的薪酬還要高。」成漢主動鬆了口。
於野趁機道：「既然夏侯律師對100萬的薪酬不滿意，我們也願意做相應的更改，不知小沈有沒有什麼要求，不過千萬不要說6000萬和5%這個讓我犯心臟病的數字。」於野為了緩和氣氛，小小地開了句玩笑，當然這玩笑也不是隨便開的，暗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我雖然給的價低，但你要的價難道不高得離譜嗎？大家半斤八兩，誰都別說誰。
而且於野問了一句沈子清有什麼要求，看似在尊重沈子清，其實是見夏侯燕太難對付，想在沈子清身上找到弱點。同時也把皮球踢了回來，要對方出價，如此也好把握主動。談判桌上，誰都不願意先出牌的。
沈子清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對於野道：「我對這些方面一竅不通，燕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好了。」反正自己的要求已經全都告訴了夏侯燕，對夏侯燕沈子清採取了完全信任的態度。
於野暗罵了一句小狐狸，見沈子清不接招，無奈只好再次面對夏侯燕：「夏侯律師，我們都各退一步如何。」
夏侯燕道：「不知道於總所說的退一步具體指什麼？我沒覺得還有什麼再退讓的空間，毫不客氣地講，因為我們的加入，成導的拍攝會事半功倍，就成導的電影而言，我不相信還會有誰都做到這一點……」夏侯燕死不鬆口，只等於野出價。
夏侯燕原來對這次談判並沒有太上心的，心中想著不過是幫一下沈子清，拿到他應得的利益，不吃虧就可以了。只是同沈子清接觸後，夏侯燕突然對這個極有勇氣的年輕人產生了興趣，迄今為止，她只在譚政身上看到過這種勇氣，遂起了認真幫一下沈子清的念頭，同於野談判時也全力以赴。
於野被夏侯燕逼得沒法，正要再提一個相對合理的薪酬，成漢突然插了一句道：「除了薪資，小沈還有別的要求嗎？」於野立時住口不言，成漢看出了於野被逼到了牆角，這一句插話倒是問得恰是時候，如果對方還有其他訴求，已方冒然提價，就算是提價不高也會陷於被動。成漢也是逼沈子清發表意見了，只要沈子清說話，於野就好過面對咄咄逼人的夏侯燕。
沈子清看著於野同夏侯燕唇槍舌劍已是大開眼界，先前成漢在一邊一直古井不波，現在看似無心地插上一句，不但是緩解了氣氛，而且命中要害，因為無論夏侯燕如何強勢，最後決定的人依然是沈子清。夏侯燕如果事事都不徵求沈子清的意見，直接拍板，成漢和於野不相信沈子清會對夏侯燕沒有想法，說到底成漢同於野認為沈子清還是個毛頭小子，這個年紀的特點是衝動勇敢有表現欲，這些是年輕的優點，可卻是談判桌上致命的弱點。
事實也是如此，夏侯燕只能是為沈子清爭取更多的利益，這個談判，無論如何沈子清都要說出訴求發表意見的。
一時間，三人的目光都對準了沈子清。夏侯燕也沒有強自說話，整個人又變得和善溫婉，她也在等沈子清的態度，心中也不無再次考較一下這個年輕人的意思。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沈子清給了一個意外的回答，只見他攤了攤手：「我的要求來之前都告訴給了燕姨，她現在全權代表我了，如果成導和於總覺得有些話不方便說，那我還是先出去吧，你們直接對燕姨說，事後通知我一個結果就行了。」
沈子清說著，不管三人如何看，直接退場了。
成漢和於野面面相覷，同時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和挫敗，這個毛頭小子倒是灑脫啊。
看準一件事，勇往直前，認準一個人無條件的信任，好氣魄。夏侯燕心裡這次是由衷地讚歎了一句。讚歎過後，夏侯燕笑著對成漢和於野道：「現在我一個光桿司令要單獨面對成導和於總了，成導和於總可不要對我一個女流之輩下手太狠。」
夏侯燕整個人又如利劍出鞘一般，於野和成漢心中暗歎：誰敢拿這位夏侯大律師當女流之輩，下場一定會很慘，這個女人變臉可是比翻書還快。
…………
譚青青看見沈子清推門出來，湊上前去問道：「談完了嗎？怎麼只有你自己出來了。」
「沒有，我也不懂，全權交給燕姨了，出來結果我簽個字就是了。」
譚青青道：「算你聰明，這一點本小姐欣賞你，事情交給懂的人去做就可以了，何必自己費神費力。」沈子清這種做法倒是全了譚青青的胃口。
「譚大小姐在這裡做什麼，你不會一直都等在這兒吧。」
「我是怕你談完就跑了，你可是答應幫忙的，今天正好，一會你這邊忙完了，我帶你去馴養場那邊。」
沈子清聽得頭都大了：「改天行不，譚大小姐，我還有事兒吶。」
「你有什麼事兒，還不是去見小雨。」